清亮的女声有些软糯,不是单纯甜甜的像是温热奶茶的软糯,是让人会轻易联想到三月微凉湿润的风,又像是夏日里悠长悠长的云和从凉水中捞起来的彩色面粉团子,咬一口下去清甜爽口,甜味儿丝丝的。
许竹枝当即觉得声音耳熟,但是注意力完全在“流氓罪”上了,抬头想要看看是谁在她家门口大放厥词。
纤细如花枝一样的身影立在院门,衣裙曳起,脸色潮红发丝凌乱的姑娘像是一株被风雨凌虐后的丁香。
许竹枝惊了:“你怎么来了?”
她扔下手里的锯子,顾不上手上的活儿,风风火火走到院门,只见柳碎碎脸一垮,圆润的杏眼眼尾有些委屈地垂下去一点,小声道:“我来青镇找姐姐玩,然后迷路了。”
许竹枝:“……”
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眼前蠢到自己的人无奈叹气:“你可真是个傻妮儿啊……”
这是正好撞见她,如果没人的话柳碎碎该吓哭了吧,搞不好邻居家的大黄狗就能把她吓得哇哇叫。
院子外漆黑一片,风吹过门口的丁香树簌簌款款,悠长的夏夜安静得有些叫人害怕。
“进来吧。”许竹枝扯扯她的长辫子,将人拽进了自己家。
站在门外不觉如何,待进了小院子才发现里面虽小,但是花草繁多,一半儿种了月季和别的花草,另一半小院儿开辟出来做了菜地。
柳碎碎被那枝摇花曳的月季花群迷了眼睛,走到天井时才才注意到另一处角落。
“那个是矮瓜吗?”
菜地的一隅,用木条搭建起来的架子上挂满了大大的矮瓜,有的细长有的圆润矮胖,在灯光下显出有光泽的深紫色,一旁还有豆角黄瓜白菜等常见的蔬菜瓜果。
“嗯,馋了?”许竹枝点点头,拉着柳碎碎的手往菜地走。
手腕被握住的触感温热,皮肤相贴传来细密的像棉花落在脸上的微痒,柳碎碎被调侃的不好意思,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人拉住:“哪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话刚说完,她的肚子就咕噜噜发出一串儿让人羞恼的声音。
彭的一下柳碎碎的脸就红了,长长的睫毛慌乱地颤抖着,好像停在花叶间的蝴蝶。
许竹枝便不再打趣她,松开了握住柳碎碎的手走到一个水井旁边,招呼小狗狗一样冲人招手:“过来洗洗手和脸。”
走了好久的路还不小心跌了一跤,柳碎碎确实有点埋汰了,鼻子尖尖上还有一抹灰。
细长的水从水管里流出来,很凉快,冲到脚背和小腿上感觉很舒服。柳碎碎听着许竹枝的话脱掉了凉鞋,洗干净手提着裙摆站在水泥地上任由水落到自己的脚上,表情乖乖的。
许竹枝单手上下压着手摇杆很轻松地给她把水压上来,眼睛瞥见柳碎碎很乖巧地提着裙子洗脚的样子,忽然笑出声。
怎么像个三岁小孩儿一样,她三岁的时候都没那么乖了,会故意去踩地上的水溅到大人身上。
柳碎碎:“?”
笑什么?
“没什么,”许竹枝掩住笑意满满的脸,转而问,“你姐姐有带手机吧?给她打个电话。”
另一边。
顾念卿压抑着焦急和近乎暴虐的情绪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安静的风刮过枝条,月的影子悄悄落在低矮的房檐。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将冷凝的气氛打散,顾念卿几乎是一瞬间就点开了陌生来电的绿色接通键,语气很急:“碎碎你在哪儿?”
没过几秒钟,她的声音又冷了下去,好像裹了冷漠寒霜的孤木,挺拔的身姿在风中显得愈发形单影只。
“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吗?协议书我已经寄给你了。”
隔着电话的争执声柳碎碎听不见,她打了两遍,有些疑惑:“占线了。”
许竹枝从堂屋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盆儿,里面装着几片切好的西瓜,滋滋儿冒着白色的寒气,和柳碎碎一块坐在堂屋前的台阶上。
“没打通?”
柳碎碎:“嗯,占线了。”
“一会儿看见陌生来电应该会给你拨回来,吃这个?”
西瓜切的很漂亮,红色的果肉上有小小黑色的西瓜籽儿,柳碎碎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好奇:“这是你家啊?栗子说你去外地了就是回青镇?”
“老家,”许竹枝顺手擦掉了她鼻尖上没洗的灰,指指地上的瓜,“乖乖待着别乱跑,我把东西收拾好。”
她原本在做木头,柳碎碎一来那便做不成了,单薄的木板被摞在一起,在舞台上耀眼张扬的大明星此时蹲在水泥地上,非常不讲究地抱着落了木屑的木头搬到屋子里,衣着行为都像极了一个木匠。
“许木匠。”柳碎碎仰头看许竹枝单手立起一块细长木条,脑子里下意识地就有了这个词儿。
“你怎么会做这个的?”
许竹枝疑惑,她顺着柳碎碎的眼睛往旁边看,不解:“我没跟你说过我小外婆是个木匠吗?老屋里面所有用木头和竹子做的物件儿基本上都是她做的,当年镇子上的人都爱找她做柜子桌子什么的。”
“小时候我在青镇住了好几年,跟她随便学了点。”
复杂一些的像雕花画画做的不是很好,但是简单做一些小玩意儿或者做点日常用的竹篾木柜什么的她还是能做的。这大概是祖传天赋?
柳碎碎捧着瓜震惊:“我以为你的微信名字就是乱起的。”
谁能想到许竹枝真的有祖传手艺活儿呢。
柳碎碎:“那你刚刚在家怎么不开灯?”
许竹枝:“灯坏了啊,我一直打着手机手电筒在里面修,后来出来了就听见你在我家门口说我坏话了。”
流氓罪什么的,只是一时嘴快的柳碎碎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拿着别人的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如果不是许竹枝刚好在老屋她现在指不定在哪儿吹冷风担惊受怕呢。
“你最好啦。”拉不下脸皮道歉的柳碎碎没纠结多久,脸有点红红地撒娇,一句简单的彩虹屁被她念的软绵清甜,像是闷热夏夜里吃到的冰镇西瓜,心情舒爽。
也许是因为身处异乡又意外迷路,柳碎碎下意识地想要去依靠一个人,而许竹枝恰好是那个给她安全感的。她总有一种能轻易让人忍不住去怜爱她的天赋技能。
就会说好听的。
许竹枝瞥她一眼,装出不吃这套的高冷模样,走过去捏了捏柳碎碎挺翘的鼻尖儿,又给人抹了道灰儿,压低了声音威胁:“这招没用了,换一个,不好好我就把你扔外边去。”
她显然心情很不错,说着凶巴巴的话,眼眉却是柔和的弧度,因为藏身于僻静的小村落里无人识得自己大明星的身份所以不讲究穿搭也不用担心记者乱写,身上土掉渣的背心还没换掉,只是套了一件灰色格子衫,自然地就好像她原本就生活在这里,和这里的人一样,过着缓慢平静的生活。
漫天繁星闪烁,虫鸣鸟叫清晰可闻,没有闪光灯,也没有手机和网络,柳碎碎仰着脸去看那双蓄满浓重笑意的眼睛,突然就觉得很好。
说不清什么很好,但她就是觉得现在这一刻却是很好。
许竹枝的眼睛里面好像有星星。
特好看。
“你最好啦~”她眯着眼睛笑起来,嘴唇被西瓜的汁水染的微亮红润,明明没有长小酒窝,但是笑得比甜美的酒窝还要撩人。
心脏传来绵长又细密的痒,连带着胸腔和喉咙都觉得有些呼吸困难,许竹枝笑意滞住,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夏天太热了缺氧了?一定是那个波浪号的问题!一看就不是个正经标点符号。
她有些逃避似的不去看那张俏生生的脸,清咳一声:“我去屋子里换个衣服,你再打打电话,还是打不通的话我带你去牡丹昆剧剧团找你另一个姐姐。”
说还没说完她就急匆匆往堂屋走,好似后面有狗在撵她,柳碎碎疑惑,却听见手机响了起来。
“喂?”
“碎碎!”
是顾念卿。
顾念卿依旧还在她们分别的地方附近,因为时间耽误了很久柳碎碎也不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说了几句她就拿着手机进屋去找许竹枝。
“枝枝,这里是哪里呀?”
许竹枝的声音从一扇木头房门后传来,带着微微拔高了的清脆:“等一会儿。”
“这里不好找,要不你们在青石广场那儿汇合吧,就是牡丹昆剧剧团今天晚上演出的地儿知道怎么去吧?”她从屋子里出来,将绑好的头发扯开,又拿了一顶帽子戴上,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天太黑了,小镇的灯不多,柳碎碎也不太愿意顾念卿为了找她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来回跑,便把许竹枝的话照实说了:“卿卿,我们在广场见吧。”
手机隔音很好,但是因为许竹枝就站在一旁说话,电话那头的顾念卿多少能听见模模糊糊的支言半句,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好。”
商量好之后,许竹枝便带着一个小尾巴出门。
她小时候在青镇长大,哪怕有许多年漂泊在外但是对这里还是非常熟悉,这个安静祥和的小镇依旧如多年以前流水潺潺、缓缓慢慢,时光好像格外优待这里,连院门口的丁香树也是年年开得比别的慢。
柳碎碎跟在她旁边,看着许竹枝潇洒轻松出了院子头也不回的模样,愣了:“你不用锁门吗?”
许竹枝回头,更加疑惑:“你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我家院子有门?”
“好像没有……”
许竹枝忙着在里头修灯的时候她就站在院子门口的丁香树下,院子大敞,黑黢黢的一片,她那时候看不清里面的模样还以为这是一座被人废弃的院宅,也不敢进去。
“你不怕别人进去偷东西吗?”柳碎碎不明白了,小院儿里种了好多蔬菜瓜果,还有一大片漂亮的月季,要是被有心人偷去了就太糟心了。
“不会的,”许竹枝却很笃定,她转悠着手上的钥匙,催促,“镇子里的人不会随便进去,堂屋的门锁了就行。”
柳碎碎半信半疑,只能跟上她。
“如果遭贼了你外婆回来会揍你不?”
“别的不会,但是如果月季被摘了一定会。”许竹枝毫不犹豫。
小老太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实际上可小气了。
柳碎碎便笑,眉眼弯弯如月牙。两人结伴走过昏暗的小路,偶有狗吠也不觉得惊惧害怕了,不知想到什么,柳碎碎就凑过去要和许竹枝吹嘘自己唱昆曲儿好生厉害的堂姐。
拉近关系的最好方法,要么就一起说别人的八卦,要么就各自吹嘘自己喜欢的人。
许竹枝看她眉飞色舞的,犹豫了几下也说起了外婆白寄真。
白寄真老太太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年轻时在镇子教书一直教到退休,导致镇子上90%的人不管老少看见了都得喊她一声“白老师。”
后来和镇子上最漂亮的木匠姑娘成了婚,一直感情很好。伴侣去世后她不愿离开青镇,许竹枝便托了人日日照看着,自己一有空就回来。
青镇老宅是许竹枝的外婆白寄真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小院子里的花草蔬果也是老人家侍弄的,因为前几日一场雨老人得了风寒所以许竹枝才匆匆忙忙赶回来。
如今人在医院,明天就出院回来了。
许竹枝也不是一直待在这里的,她昨天晚上一直在医院陪床今天中午赶回青镇照顾老太太心爱的小院子顺便当修理工把老房子都整整好,明天一大早就要开车去医院接人。
连续熬夜的疲惫在许竹枝身上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柳碎碎只能从她下意识一直微微低垂的长睫和有些苍白的脸色上窥见一两分倦意,像是一只非常漂亮的鸟雀飞累了,找了一根树枝歇歇脚,羽毛上沾了一点未干的露水和灰尘。
有人经过时惊扰了她,她便抖抖翅膀,微微抬着下巴矜持又骄傲,倔强又要强。
许是这刻夏夜的风太轻太暖,柳碎碎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了一个事后自己都觉得有些丢脸的问题。
她问许竹枝:“那我要去见见外婆吗?”
她有点喜欢这个听上去就很可爱很温柔的老太太。
许竹枝有些惊讶。
回答隐在风中听不真切,院子里的月季摇摇曳曳,说着不能告诉人的秘密心事。
-
青石广场。
水袖翻飞,渺渺青月,人面如桃花,戏腔婉转缠绵。
台上大约已经到了高/潮剧情,娇俏女子着粉衣,如诉如泣,和一名长玉立着白衣的男子共同执着一把桃花扇,以人之离合,诉家国之事。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许竹枝和柳碎碎来得晚,广场上已经坐了许多自带板凳前来参观的人,外面也站了一圈儿。牡丹剧团在青镇免费巡演两个月,每逢演出宾客满座,给这座安静的小镇带来了许多热闹。
“那个穿粉裙的是你姐姐不?”许竹枝站在一处虚影中,半闭着眼睛去听,身子靠在一根柱子上。
柳碎碎因为错过堂姐的演出觉得遗憾不已,早早地跑到高一点儿的台阶上眯着眼去瞧,果然看见柳幼枝在台上鞠躬谢幕,一身粉裙,簪花戴玉。
瞧见了光彩照人的姐姐,柳碎碎便开心得不行:“是的!”
许竹枝点头:“唱的挺好,剧团应该很捧她。”
柳碎碎惊讶:“你也会昆曲儿么?”
“不会,”许竹枝却是很坦荡,义正言辞,“小时候听多了,大概知道唱的好不好。”
柳碎碎狐疑地看她。
牡丹剧团并不是只演《桃花扇》,柳碎碎在微信群里看见过柳幼枝发来的节目单子,知道后面的不需要柳幼枝出场了便直接从一米高的石阶跳下去。
“我们去找卿卿呗。”
许竹枝靠着柱子,忽地一下旁边就落了一只小兔子,她掀开眼皮,把口罩拉了上去:“行。”
顾念卿站在人群外层,神情冷静又寡淡,细碎的头发被她拢在耳后,远远看去像一株挺拔孤寂的白杨。
柳碎碎先看见了她,兴高采烈跑过去,许竹枝想喊她慢点儿也没说出口,只慢悠悠地走在后面。回到了青镇,又在家门口捕捉到一只柳娇娇,她莫名地有了奇怪的自信心。
这一次,一定不能和顾念卿再打网球了。
要比,就比唱歌儿。她非常不要脸地想。
“卿卿!”女孩儿像是花一样扑进顾念卿的怀里,抱着对方的脖子道歉,“对不起嘛害你担心了。”
一直提着的心缓缓放下,甚至因为长时间的紧张和害怕导致了脑袋有些晕眩,顾念卿闭上眼睛缓解,如常去摸柳碎碎的脑袋,“你没事就好。”
人群拥挤,顾念卿一睁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神情淡然的许竹枝。
“卿卿?”柳碎碎有些奇怪地松开手,她刚刚感觉到了顾念卿身上突然裹上一层压抑的阴冷,很轻薄,转瞬即逝。
顾念卿依旧如常清清浅浅地微笑,温和的样子:“怎么了?”
没再感觉到那样负面的情绪,柳碎碎很快就忘记了,她拽着顾念卿过去找许竹枝,有些小小的开心:“我们要去找幼枝堂姐,你也一起来好不好?”
顾念卿神色不改,却道:“许小姐应该还有事吧,剧团人也比较多。”
大明星怎么会出现在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如果一不小心被人发现身份的话都会很麻烦。
“?”
她还没回答呢,怎么就有人替自己拒绝了。
许竹枝本来想着把柳碎碎送到之后就离开,毕竟她还没有修好院子的门,明天早上六点钟还要开车去镇上接外婆回青镇,但是顾念卿这句话听上去怎么就那么让她不舒坦呢?
一贯秉承着“别人不舒服了我就舒服了”处事原则的许倔驴挑挑眉,应下了柳碎碎的邀约:“好啊我正好有空,我们一起去见见堂姐吧。”
从旁边传来的略微刺人的目光更深沉了。
许竹枝笑得眼睛弯弯,眼尾上扬,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
这一局,是她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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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后台的时候,柳幼枝正在卸妆。
她已脱掉了繁琐的花衣,摘掉了头饰耳环,一头如墨的青丝垂在月白色的寝衣上,像是一笔着墨过多的画。
后台里人不算多,要么在台上演出要么在急急忙忙地准备上台,一名带着工作牌的年轻姑娘领着人进来,得到了几个关注的眼神。
“幼枝姐,人来了。”
柳幼枝擦着眉毛的手一停,未语先笑,声音婉转轻软,听的人心里有些酥酥的。
“好的谢谢,碎碎今天又迷路啦?”
柳碎碎向来喜欢家里的几个姐姐,又因为和柳幼枝柳幼容同岁更加眷恋这个温柔过头的堂姐,当即挤到了柳幼枝坐着的椅子上,赖赖唧唧。
柳幼枝捏捏她的脸,注意到戴着帽子口罩的许竹枝,看向顾念卿:“这是?”
许竹枝摘下帽子,露出眼睛,主动伸手过去打招呼:“堂姐叫我枝枝就好。”
顾念卿眼角微微一动,没说话。
还揽着妹妹的柳幼枝很快反应过来,还没卸干净的眼尾残留着一点点桃红,衬得她有些不庄重的妩媚:“枝枝么?我们的名字刚好都有一个字相同呢。”
许竹枝顺竿爬:“那就是有缘了,怪不得我听姐姐唱曲儿也觉得耳熟,有点儿秦婂老师的风范?”
一握即松的握手动作一停,柳碎碎惊讶地看着温温柔柔的堂姐一把抓住了许竹枝的手,有些兴奋:“你认识秦婂老师么?”
“不认识,”许竹枝语气平平,话锋急转而下,“不过我外婆和秦婂老师是笔友,家里好像有好几盒秦婂老师寄来的私人唱片。”
柳幼枝激动、失望又重新被吊起胃口,一双细长忧郁的眼睛睁大了些,有些急切:“我,咳,我是说你既然和我妹妹交往了,那咱们是不是应该正式地去拜访一下你家种中长辈?”
她生得眉清目秀,又自有一股江南女子的温婉柔美,话说的格外好听,又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许竹枝自然点头:“我老家就在青镇,外婆明天回来,姐姐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柳幼枝:“明天就去!外婆喜欢吃什么?我带碎碎一起去。”
后面半句话多少听起来有点多余了。
顾念卿:“……”
堂姐到姐姐再到见家长,只需要不到五句话吗?
奸诈小人!
柳碎碎一脸茫然。
怎么就突然要见家长了?
昨晚我家断网啦呜呜然后我快写好的更新丢了一半所以现在才更新呜呜,晚上还有一更的,爱你们!哦哦对了抽奖今天晚上就开了嗷,全订20-36章就可以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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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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