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英看芦花和黄鹂对梨花坊内的艳闻都好像不是很感兴趣,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少见多怪了。
临走出门又扒着门回头看了看芦花,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把芦花看得有些毛骨悚然问她:“你看我看什么”秋英又嘻嘻哈哈道:“看芦花你长得好看!多看两眼。”
等走在廊隔上时,秋英又扒着黄鹂问:“黄鹂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内部消息没告诉我啊?”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蒙在鼓里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黄鹂侧头瞟了她一眼,不是很入心地淡淡道:“你多心了。”
走了一段,秋英忽然又道:“我觉得芦花好像变得比之前好看了许多,但是仔细看又没有什么区别这丫头是不是长开了”又有些惋惜道:“可惜我好像已经定了模样,这身高都没见再长了。话说回来,芦花好像也比之前高了点。”
黄鹂没搭理她,任由她一路自说自话,安静了一段路后,秋英忽然又道:“应歇小天师有些日子没来咱们梨花坊了吧”哎,那么一个难得的美男子,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不来了,连他表哥应九都不来看看,她都快忘了这小天师的模样了。哎,不行不行,等会儿得找应九打探打探去。
送走了黄鹂和秋英后,芦花才露出些疲态来。刚刚黄鹂和秋英还在的时候其实她就在勉力支撑,胸口传来难以忍受的□□感,不是很痛,但让人喘不上气。深深地吐纳了几口气,忽然脸色一变,急急往床边走了几步,刚够到床边位置便骤然失去意识,往下倒去。
没有人发现发生在梨花坊这偏小的一隅发生的事,天色渐渐由光明转向傍晚时分的绚烂,晚霞红色的光透过窗格照进一方天地,芦花在天色渐暗的时候幽幽转醒。
躺在床上怔了片刻,她又晕倒了。
是的,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很小的时候好像就有过,但是次数太少了时间也太远了有些记不太清了,最近却渐渐频繁了起来。
躺在床上发愣,借着剩余的晚霞的光将手伸出来看,纤白柔弱的一双手。
梨花坊中这么多年的日子其实算得上平安喜乐。虽然便宜师兄又抠又懒,总是坑她,虽然黄鹂没有以前那么惹人喜爱,时常说一些话来堵她,虽然秋英总是冒着傻气,什么都不知道随意乱说,虽然她一直这样无父无母地孑然一身活在这个世上。
但是这样的日子她可能过不了多久了,愈加频繁的昏倒,昏倒前胸口的那种□□感,以及现在胸口处传来的空荡感,好像有什么被从身体中抽离出去,她能够感觉到身体的逐渐干涸。
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离开这座宫廷了。
站起身走到铜镜旁,不够清晰的镜中人的脸,完全看不出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脸色红润,肤色透出莹白的光,好像是仰赖春光而生的花,随着时间的更替,春天的来临,变得愈发繁盛美丽,没有人会在花繁盛的时候联想到她的凋落。
如果能够再过一些时候就好了,虽然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去做,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挂念的人。
没有亲人的惦念,也不像黄鹂有一个在宫外等着她的人,只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
好像也没有什么未完的心愿……
可是镜中人的脸还那么鲜活……
在桌前静静坐着,外面的光渐渐地全黑了下来,在最后的光消失之前点上了蜡烛。
她实在有些怕黑。
坐在床上,想起黄鹂交托给她的事还没有做完。潜在在内庭中的蛇妖,明明在最靠近天师府的地方,本该是最危险的所在,却逍遥法外,甚至在天师府的眼皮子底下卷走了一条生命。
天师府的人竟然毫无反应。想起一个着藏蓝色道袍的身影,瘦削颀长的身形,无可名状的一张脸。
比之妖物更像妖物的一个人。其实她并未见过什么妖物,连这所谓的二皇子宠姬青黛也不过是远远瞥过,但是芦花想,世人都说妖物善化形,所以大多容貌绝尘,非人所能比,化作女子是青黛那样,化作男子大概就是应歇那样吧。
在黑夜中躺在床上,缓缓呼出一口气,可惜小天师长着一副非常人的模样,终究也只是个寻常人罢了。
只是她传去的消息犹如石沉大海,不知道又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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