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盘古开天地，乾坤日月生。

清气升腾，而浊气下沉。在此间孕育苏醒的第一人：女娲感慨世间寂静，自愿散出全部元精，为天地万物赋予生命。

自那始，飞禽走兽，鳞长毛生，一切皆有灵。

最初化生的那一辈最得造化，也最早得道升仙。其后，按先来、后到，排列仙班，若有天赋极高的后来者，能一跃登仙者，亦有之。

其中，人作为女娲娘娘授予元精最多的生灵，渐成百虫之长，也最易修炼成仙；

至于其他毛虫、鳞虫、羽虫等等，则稍逊分毫，往往需要先成妖，再修仙，若缺少因缘际会相助、抑或修炼不当半途而废乃至走火入魔，则又无缘成仙。

可随着仙班逐渐壮大，成仙的机会也变得稀有。近五百年来讲究起诸多修炼门路与修行忌讳，不得门路者则终生无以登仙，只等死后投胎再寻机缘。就连追求长生不老、百病不侵，这些在前辈仙长门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也变得求之不易。

三皇五帝，成汤文王，人间又经历一代代明帝、贤王励精图治，勃发生机，繁荣昌盛，凡人在此间埋头度日似也无甚不可。于是三界逐渐划分开来，仙、人、妖各自安好，互不相干，联通之途又越发罕见了。成仙也就变成稀世的“有缘人”方能进取之途。

——这些事，就是认识师父后，师父对我讲的三界过往梗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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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与师父相识久了，渐渐觉得他在很多事情上不大可靠，也时不时地信口胡诌，拿些瞎话来搪塞我这修仙的小辈，可我也没有别的权威或参照，便只能师父怎么说，我权且信之。

更何况师父是我目前认得的唯一一位通过修仙，成功位列仙班的人，至少他是这么介绍自己的，即便所谓的“仙班”也只是安排他当了个土地。

一方土地也是天庭派设的最基层神仙，这我也知晓。

我师父姓杨，叫“小天龙”，这不是他的真名。

仙人也好、凡人也罢，是不能轻易将真名交付与人的。因为真名乃人身体的一部分，对于神仙而言则有更为重大的意义。

真名若一旦交付与他人得知，则有被诅咒的危险，甚或受居心叵测之士控制，因此世人与神仙都会隐藏自己的真名，只让父母师长之外的人叫自己的姓氏与字——对于有身份地位的人，还要加上官名或爵名——或像师父这样，取个诨号，以便行走世间与他人来往相称。

我不知道师父到底有多少岁了，自我认识他，他便是那副弱冠之年的模样，数十载过去了，他还是这模样。故而，我即便在未曾识得其他仙人时，也早早就相信他是真正的神仙，只因他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凡人无法企及的长生不老、容颜永驻。

自然，即便我也不想一味吹嘘我的师父，还是要承认，他除了长生不老之外，还有许许多多常人不能企及的神通，应该还有许多是我至今都未曾见识过的嘞。

对了，我也不知道师父的真名是什么。师父也道，他倒是信得过我，不怕我存心害他，但嫌我修为太浅，又没见过多少真正的世面，只恐我一时不察受人蒙骗，泄露了他的真名，若果遇歹人以此要挟他施术作法，会对三界造成几可毁天灭地的破坏。

嗐……说的好像他有多厉害。还三界？还毁天灭地？不过是个一年到头，除非天庭点卯，都不必上天的土地官罢了，真当自己是大罗金仙不成。

……当然，这话我也就独自随便想想，如果给师父听到，他又要教训我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然后再花几个时辰，吹嘘些有关他“想当年如何如何”的废话了。

我不听，我不听！

有这老多工夫，我宁可背些个繁复的经书，掐那枯燥的心诀，专心修炼去也。

比起神仙而言，我资历浅薄如同蚍蜉，连人仙的境界都还未达到，也没资格嫌弃师父天天吹牛。

但我师父这人，他真的……也罢，不说他了，显得我对师长心存鄙视，反正以后大家也会认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哦不，应当说会认得他是个什么德性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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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女，织女！”

刚要凝神接着打坐，外面就传来人声。此正是跟着师父这样一方土地混迹人间的麻烦所在。到处是烟火气，到处也喧嚣不得清静。

“织女，在家吗？你师父又找你呢，虞二家的没有柴了，你师父说让你从家背点过去。”

对，方才忘了说，我叫织女。这也不是我的真名，是师父替我取的名。师父说等我至少修成地仙境界后才能告诉我真名，理由同样是怕我不慎透露给外人知道，吃了行走江湖的大亏。（我真有这么管不住嘴吗？）

师父只说我姓张，不知道真名并不要紧，只要我今后识得自己是谁，别把自己搞丢了就行。

笑话！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算什么识得自己是谁？可就算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把自己弄丢在半路上倒也不大可能。

因我天生懂得识路，即便在夜里，也总有办法通过星辰辨别方向，故此从未迷路，师父也就放心地日日将我指挥到东、又吆喝到西，尽替他跑腿打杂的，成天也不得闲。

摸着良心说，这话绝不是埋怨。老实讲，我还挺喜欢帮师父在人间做些实事，也着实因为土地的日常太闲了。肯在不用伺候鬼神的时候，给凡间的街坊邻里帮帮忙，算是师父不多见的优点了呢。

“织女，你在吗？”

虞大嫂嫂又在叫我了，罢了，横竖今日的功课是做不下去，还是等跑腿完夜深人静时再学吧。

“我在呢，大嫂。我听到了，捆好柴火这就过去！”

“好！你听见就好。虞二家的快生了，他男人又要狩猎，没个人帮忙。我若不是急着去田里，我就直接挑了柴去她家了！”

“欸，好，您去忙吧，有我和师父呢！”话是这么说，反正我那亲师父不知又蹲在哪个田间地头逗凡人的童子们耍了，他使唤我干的活，他老人家是不可能亲自上手的。

用他亲口承认的话来解释，便是上千年了，好不容易熬到他收徒弟，还不就是为能享享甩手掌柜的福嘛。

——我才是“福”了。

“你师父还在邻里教那班顽童习字呢，回头把他叫上，一起上我家用饭啊！”

嘿嘿，还有这好事。

虽说以师父的修为，根本不用进凡间的五谷，我却还未脱去凡胎的需求。至少能管我一顿饱饭，也好。

唉，冲动，太冲动！

看了哪吒2的后劲太大，想磕藕饼，又觉得这俩娃才3岁（算上殷夫人怀胎三年那就虚岁6岁）。干脆，自己写点神仙搞G的故事总行了，而且特地设定了个龙王受来耍子，欸嘿嘿嘿……

至于攻的真身，留个小小的悬念，咱慢慢看。不出意外的话，还是想搞点意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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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我师父不过是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