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门大佬的崽穿来了!》
忘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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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半悬的落日夹在林立的高楼间,穿过缝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铺满灿金的光。
吸满暑热的柏油马路正毫无保留地向外释放,热气混着汽车尾气随风扑面,但对于大部分下班归家的行人来说,这依旧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美妙时刻。
郁明殊晚上还要去帮学长拍夜戏,但连续十三小时的外卖工作刚刚结束,他马上就能吃口饭歇一歇,正是难得的惬意时刻,便打算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欣赏一番。
“嘀——!嘀嘀——!!!”
尖锐刺耳的喇叭声,瞬间打破了这一刻的岁月静好。
虽然司机已经在第一时间给予警示,但喇叭声未落,一道黄色身影还是冲了上去。
“嘭”的一声巨响,其间混杂金属撞击、塑料外壳碎裂的哗啦声。
听得郁明殊心头一紧,立即探身看向事发地。
两边隔了一段距离,很快便有人围了上去,郁明殊视线受阻看不清,只听到一声异常嘹亮夸张地惊叹:“卧槽劳斯莱斯幻影!?”
顿时引来更多人驻足围观。
没人不爱看热闹,更别说还是顶级豪车被撞的热闹,以至于郁明殊骑着电动车根本凑不到近前。
不过自从郁明殊被赶出家门,为了解决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喘气都得抽时间实在无暇看热闹。
见这么多人围着,也不用担心没人帮忙报警送医,郁明殊就打算蹬上小电驴走人。
脚刚离地就听旁边一个瘦高的大爷摇头感叹:“这送外卖的是完犊子了!”
周围人立马有人应是——
“唉哟真惨啊,撞的一脑门血,也不知道人有没有事。”
“撞大劳,还是全责,有事没事都不行啊,要我说都不如直接死了……”
“唉唉行了,都不容易,嘴上积点德。”
“什么玩意?我已经很客观了,要我说这些送外卖的就是纯活该!一天天找死不要命的,逆行超速闯红灯,出事都是早晚的!”
“这倒是,前几天我送孩子上学,要不是反应快就被那个骑手刮上了。”
“没人管管吗?一个个跟赶着去投胎似的,虽说出了事也是惨,真让人没法说唉……”
“外卖员普遍素质低,脑子不好使呗,顾前不顾后的,早晚都要出事。”
郁明殊是兼职骑手,没有“黄袍加身”,但现在也是个靠送外卖讨生活的外卖员,比普罗大众更清楚这位出车祸的同行身上,有着多少不符合程序正义的无奈。
平台自带的导航不分正行逆行,也不管红绿灯,只按最省时的方式规划。
而系统内接单算的时间,也是基于这套自带导航计算分配的,外送平台追逐利益最大化,就是这样将风险和矛盾都转嫁出去的。
当然,郁明殊仍旧认为骑手闯红灯、逆行、超速等行为是完全错误的,他送外卖以来也一直避免。
但他能这么做的前提是因为他有学长提供的工作机会,让他还能拥有另一份收入,他才可以在收入和安全之间做出选择。
围观众人感叹外卖员惨状的同时,都在诉说曾经遇到过多少不遵守交规的外卖员,并形成大面积共鸣,甚至不少人直接转为借机发泄。
郁明殊快速停好车,戴着头盔就挤了进去。
情况比他预想中要好很多,穿着黄色外卖服的中年骑手已经站了起来,大叔看起来四五十岁,皮肤晒得黑黄,两鬓已然斑白。
在头盔的保护下,额角虽然还在流血但看着情况不算严重,脚应该是扭到了。
人没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而且车损也不算严重。
豪车司机十分专业,第一时间鸣笛提醒并踩下刹车,骑手大叔也立即做出反应调转了方向,电动车没有直接撞上豪车,而是擦着豪车边角冲进了隔离带。
豪车司机下车检查车况,并没有马上指责或索要赔偿,但周围人的议论声已经把骑手大叔吓傻了。
男人颊肉频抖,一直机械地磕绊道歉:“对、对不起,对不起,真对不起我赔……”
听人说到车价上千万时,骑手大叔差点脚一软栽倒,郁明殊刚好及时出现将人从后撑住。
就算被扶着,魂也吓没了大半,布满血丝的眼底写满了绝望。
“大哥没事的,我看了下,应该只是擦破了车膜。”郁明殊急着安抚对方,说完也有点嘴软。
虽然只是很轻地蹭了一下,但眼前是他也不曾接触过的顶级豪车。
他家,准确来说是他的养父母家,曾为撑场面买过一辆低配兰博基尼,仅透明车膜就价值十万,当时说是顶配膜,但千万级的豪车理应更贵。
哪怕“只是”十万,也不是他们这种外卖员可以承受的。
郁明殊思绪飞转,下意识为骑手大叔想想办法。
常规有两个方法:一、只修不换,能少一半;二、协商让对方认全责,走保险,赔对方未来的保险涨幅。
这两种方法比直接换车膜能少很多,却仍旧不是小数目,而且也需要费力争取一番……郁明殊正犹豫往比较缺德的“方案三”上想,被他扶着的骑手大叔就突然哭了起来。
男人捂着脸痛声嚎啕:“我赔不起,我娃还在医院……”
他已经被自己撞上千万豪车这一事实吓住了,尤其是周围人一直在讨论这车多贵,有钱人多难搞,他这次完蛋了。
哪怕只是擦破车膜,也觉得卖了他也赔不起,一时间只觉得老天爷不给他活路,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起码不会连累家人。
轻生的念头往往就是一瞬间,男人忽地迸发出一股蛮力,甩开了郁明殊的手臂,奔着隔离带就要往另一侧的车流里冲去。
郁明殊虽然比骑手大叔高半头,但身材却薄了一半,这会儿对方一心求死完全豁出去了,郁明殊差点没拉住。
好在骑手大叔脚扭得严重,郁明殊反应也快,周围人一起配合将人拦住了,七嘴八舌地劝了起来。
大叔被围观群众强行稳住了,刚好郁明殊见豪车司机在向后座的老板汇报情况,便立即跟了过去,试图帮大叔说说情。
虽然不可避免会有道德绑架的成分,但根据郁明殊对他养父母以及周围人的了解,这招对要面子的有钱人最是管用……
郁明殊摘下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头盔,试图通过散热来提高大脑运转效率,为大叔争取到更多有力条件。
犹豫一瞬,他又将口罩摘了下来,露出最温软无害的讨好笑容。
“口罩帅哥”未必是真帅哥,但郁明殊的眉眼实在太出色了,戴着口罩头盔已经十分引人注意,哪怕是事故现场,也时不时有人低声感叹主动站出来帮忙的口罩小哥人帅心善。
等他将这些遮挡物拆除,一旁的司机先愣了下。
那是一张少见的、精致到近乎华丽的秾俪面庞,漂亮又不失英气,连黄昏的余晖都格外偏爱他,让他那双本就灵动的桃花眼变得更加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司机稍有迟滞让开了车窗旁的位置,光线与视线一并斜入,照亮了那张隐在阴影中的冷硬面庞。
铂金色的发丝被一丝不苟梳到脑后,露出高挺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窝,像精心打造而成的古希腊雕塑。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极为纯净的克莱因蓝眼瞳,如同西伯利亚冻湖般冷冽深邃。
薄唇抿成一条冷直的线,周身自然散发出独属于上位者的冷肃威压。
男人拧着眉垂下眼,继续看平板上的最新数据。
很显然,他不想应付这种小事,并已经感觉自己被打扰了。
尤其在郁明殊错愕叫出“霍、霍先生?”时,男人的眉头顿时蹙得更紧。
难以忍受般唰的抬眼,对上郁明殊烟花般灿烂的笑容,脸一下就黑了,眼底的嫌恶压都压不住。
郁明殊愣了一瞬,熟练地收敛了笑意,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他很清楚他现在就是豪门圈子里最为丑态百出的笑话,只是没想到霍懿安这般显赫的大人物也能认出他来。
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帮骑手大叔降低赔偿,而不是纠结他的糟心过去。
没曾想没等他回归主题,霍懿安便冷冷启唇,毫不客气地质问:“你从哪里购买到我的行踪信息?”
郁明殊直接听愣了,双眼微微睁大:……啊?
霍懿安长眸微眯:“和三年前,是同一消息来源?”
男人越说眉头皱得越紧,很快便在眉心拧出一道“山峰”,郁明殊感觉对方再说下去,珠穆朗玛峰世界第一高峰的位置就要保不住了。
但他真的听不懂一点,他不是来帮大叔谈赔偿问题的吗?
虽然他之前的确有幸曾在霍老的生日宴上远远见过对方一面,但也仅止于此啊,霍懿安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大概是因从小语言环境不同,霍懿安的中文很好,咬字清晰,但在郁明殊这个纯正的母语者听起来还是有点不自然,更显得他字里行间透着股人机味儿。
“你难道不清楚你的这些行为都属于侵犯个人**?情节严重将构成公民个人信息罪,以及持续性骚扰……”
听得郁明殊脑袋嗡嗡疼:……转人工。
虽然听不懂一点,但眼见着霍懿安就要把他送进局子,郁明殊也顾不得现状如何离谱,立即认真解释:“霍先生您应该是认错人了,我没……”
然而他话才开口,后方安保车中就下来了一串大块头保镖。
人均一米九,肩宽背厚,一身挺括的黑西装都裹不住的紧实肌肉,感觉每一个都像职业拳击手才有的身材。
郁明殊虽然只有一米七五,身材也较为单薄,但因比例极佳单看很显个子,可一旦和几堵高墙一样的保镖站一块,瞬间便被衬成未成年小鸡仔。
为首的保镖队长俯下身向霍懿安汇报:“霍先生,备用车马上抵达,请您先移步至安保车中。”
霍懿安闻言轻颔,保镖将车门打开,做出恭敬姿态等在一旁,没想到一向步履从容的雇主这次动作格外迅速。
郁明殊仍在找机会解释,然而当霍懿安快速下车后,隔离带旁不算宽敞的区域顿时又多了一道高墙,霍懿安甚至比保镖还要高一点,以冰冷厌恶的睥睨之姿俯视过来。
霍懿安的气势太足,郁明殊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让两人体型差距拉得更大,好在霍懿安被大块头保镖围在中间,并没有直接逼近。
郁明殊深吸气:“……我从来没有购买您的行踪信息。”
霍懿安已经给过对方机会,却还是被接二连三骚扰,他冰冷平静地警告道:“我的视力5.4,最远分辩人脸的距离是50-60米,再让我发现你出现在我‘眼前’,我的律师团会第一时间发起诉讼。”
声音低沉优雅,内容荒诞离谱。
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向后车走去,留下司机处理车祸事宜。
霍懿安说得太过笃定,甚至让郁明殊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养父母又做了什么?总不能是霍懿安脑子有问题,见到他就产生被害妄想症了……
虽然心里被莫名堵了一块巨石,提前想好的谈判策略也一点没用上,但司机代为传达的结果是好的,对方根本不在乎小小的车膜,外卖员只需要承担违规的惩罚和他自身的损失即可。
大叔不仅头撞破了,脚还崴得十分严重,不知道是否涉及骨折骨裂,郁明殊想也没想就将大叔的单子全接了过来,让对方安心治伤。
一共三单,分别是药品、炒饭、蛋糕,前两个虽然跟着外卖箱一起扣倒在地,但影响不大,送单时跟顾客解释一下晚到原因,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但蛋糕已经摔烂了,还不是普通甜品,而是明确备注了“辰辰宝贝生日快乐”这样的信息,一看就是要给小寿星庆生用的。
万幸是下单时间不长,也不是需要提前订购的那种紧俏门店。
郁明殊最先将电话打了过去,让顾客别再空等,重新补订还能早点吃上。
一家人都等着吃生日蛋糕,接到这样的通知自然情绪不佳,好在郁明殊一向嘴甜,又没再遭遇名为“霍懿安”的极端情况。
他很快解释清楚意外状况,让顾客申请餐损退款并立即重新下单,最后还十分温柔地给“辰辰宝贝”送上了生日祝福。
电话另一端的女士不仅不抱怨了,还有些自责自己一开始语气太冲,最后在双方客气的道谢声中挂断了电话。
等郁明殊将另两份外卖送到,距离他夜戏时间只剩不到一个小时,就没必要回家折腾了。
他将车开进小巷子,拿出外卖箱里已经摔烂的蛋糕,紧绷半晌的唇侧终于有了浅淡笑意。
虽然蛋糕费是算他的账,直接让他失去今天三分之二的辛苦费,但摔烂的蛋糕是由他带走,照常点送达还能赚几块配送费,郁明殊是真心觉得很好。
前两个月过生日时家里闹得正凶,刚好今天给自己补上,如果没有这一茬,以他目前的经济状况是没法花两百块买一个蛋糕给自己补过生日的。
而且蛋糕摔的不算严重,起码还有一半是好的,就算摔烂的位置也不影响吃。
郁明殊越想越高兴,一时间不论是被养父母赶出家门,还是霍懿安不加掩饰的嫌恶,通通被他抛于脑后。
可能是太久没吃甜品有些激动,郁明殊手抖得格外厉害。
正当他和蛋糕绳做斗争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郁明殊低头一看是学长夏舟打来的。
他立马歪头用肩膀夹着接了起来:“学长怎么了?今天的拍摄是要提前吗?我就在附近,十五分钟左右就差不多能到。”
郁明殊一边说着,一边加快手上动作,眉眼仍带着浅笑,仿佛可以轻松迎接生活中的所有挑战。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
夏舟:“明殊,我爸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咱们可能没法继续合作了,唉对不起啊我……”
“不怪你。”郁明殊虽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他马上打断了学长的道歉,“当初你能找我拍摄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知道的,我都懂。”
他视作亲生父母的人,将他明码标价卖了出去,夏舟不过是点头之交,还愿意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他谢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人家不敢继续用他?
而夏舟一开始敢用他,就是因为其父是国内知名大导,且和郁明殊闹解约的皇世娱乐所处派系不同。
因合约纷争,郁明殊现在被严格限制露脸出镜,但夏舟拍的只是一个学生作业,不具备什么商业属性,虽然片酬远不如从前,但也比送外卖赚辛苦费容易得多。
这也是郁明殊能不闯红灯、不逆行、不超速,一直低效但守规地送外卖的前提,没想到刚拍了两天,夏舟就被家中勒令不许蹚这趟浑水。
虽然郁明殊再三表示理解,夏舟还是坚持要把提前说好的片酬打给他,毕竟这算他单方面毁约。
因为养父母不配合签字,郁明殊连助学贷款都无法申请,但他还是拒绝了夏舟的好意。
郁明殊虽然非常缺钱,但现赚现用还是撑得下去,只是没了拍摄工作,他需要加倍努力地送外卖,远没到需要接受旁人施舍的地步。
但夏舟最后还是将已经拍摄了两天的费用打了过来,不久前还鼓励郁明殊千万不要埋没自己的天赋和脸蛋,一定要跟黑心公司斗争到底,这次却委婉劝他另谋出路。
郁明殊不用想也知道,大概率是夏导将内情告诉了夏舟。
郁家濒临破产,郁明殊被养父母连哄带骗认了圈中大人物当干爹,得知真相后拒不配合,郁明殊便被养父母和经纪公司联手死逼,只要他一天不从,这些人就一天不会放过他。
郁明殊本该早已麻木,但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心头发哽。
夜戏取消,时间重新变得充裕,但郁明殊还是选择留在了小巷子里,一口接一口将一整个六寸蛋糕全部吃掉。
吃到最后,拿起剩在一旁写着“辰辰宝贝生日快乐”蛋糕插牌,郁明殊很轻地对自己念道:“……宝贝生日快乐。”
说完将可食用的蛋糕插牌也送进嘴里,一边吃还一边吸鼻子跟自己开了个小玩笑:“吃进肚子里,祝福更到位(胃)~”
刚吃了一肚子蛋糕很甜很快乐,却还是没能让他笑出来。
*
与此同时,被一再算计骚扰,心情糟透的霍懿安回到了酒店。
原本他该就近入住寿宴所在的酒店,这样明天飞离A市也更方便,但因三年前遭某人暗算,霍懿安不得不多浪费些时间,绕到更远也更安全的地方。
没曾想还是被那人截在了半路上,甚至不惜制造一场车祸。
虽然消息泄露问题已经派人去查,但接二连三的骚扰让他不免想起两年前的糟糕记忆。
霍懿安余怒难消,大力推开套房主卧门,“哐”的一声巨响,成功将床上的三头身幼崽震醒了。
霍懿安:?
体型差&年龄差,攻比受大五岁,但因脑神经异常脑回路非常哇塞,年上感可能有时不是很明显咳……
*攻受365度无死角身心双初恋,崽是亲生哒,HE
*这本打磨了太多遍变化很大,麻烦不喜欢调整后版本的读者宝宝取收qaq非常感谢!(霸王票已返还)
【[红心]本章评论区将有50小红包随机掉落[抱拳][抱拳][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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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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