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二合一】

郁明殊一直跑到半夜十二点才回家。

吃完蛋糕他体力恢复了不少,便找了附近的换电柜,又换了块新电池接着跑,一直把夜宵时段跑完,才拖着一身疲惫往回走。

虽然每月租电的费用是固定的,多跑一小时就多赚一小时的钱,但平时他也不会跑到这么晚。

因为第二天早上的单价更高,还不像晚上有很多下班兼职的人抢单,早餐的需求量也很大,属于外卖员不容错过的黄金时段。

所以他一般早上五点半就会出门跑外卖,但今晚心里有点乱,回去太早也睡不着,不如接着跑单赚钱。

郁明殊费力将小电驴推进七拐八绕的胡同,又在堪比迷宫的小平房群落里找到了暂时属于自己的那一间。

他被养父母赶出家门时,已经过了申请暑假住校的时间。

离家时他不仅什么都没拿,还将这些年存的零用钱全还给养父母了,手里只剩几百块,差点就要睡天桥喝西北风。

郁明殊现在住的小单间,一开始还是他向朋友借钱租的。

地理位置很好,离他学校很近,附近有多个商圈和写字楼集中区,还离A市CBD不远,实打实的黄金地段。

住这边的好处非常多,不仅方便他送外卖,当时也是考虑要配合学长拍短片,减少在路上浪费的时间,但相应的,黄金地段的房租价格也很贵。

而郁明殊选择的这一间一个月却只要一千块,不仅房租便宜,房东还愿意短租给他。

不过一分钱一分货,虽然小单间不足十平米,但同区域的破烂筒子楼都动辄三四千,可以想见这边的居住环境跟棚户区也差不了太多。

整个房子是长条状的,拉开房门就是一张横亘左右两面墙的单人床,床尾留了不到两平的小角落安置了淋浴器和盥洗面盆,塑料帘一拉就是一间“浴室”。

郁明殊每天回家前会提前将水放干净,这样就避免半夜想上厕所还要往外跑。

一进家门他先将床头上方悬挂的小空调打开,A市近些年的夏天越来越热,郁明殊再穷也顶不住高温酷暑,刚好出租房尺寸mini,打空调也很省钱。

他很快洗完澡,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倒进小床里。

不知是不是累狠了更不容易入睡的缘故,郁明殊闭上眼后,大脑转动得更快了,分秒必争般将那些他不愿回忆的画面一一翻了出来。

“虎毒不食子,爸爸妈妈怎么会害你呢?你难道连我们都不信……”

和皇世签约时他还未成年,完全是养父母一手操办,他根本没法拒绝。

但认干爸一事,的确是他脑子进水。

郁明殊因这张脸受到过许多优待,也遭受过许多恶意,所以他还挺善于往坏处想事情的。

遇到天上掉馅饼的美事,他会第一时间怀疑这饼也在暗中标好价格。

薛董这种大人物,怎么会无端愿意让他家以结干亲的方式搭上线?

当时还是“亲生父母”的养父母给出的理由是,薛董年纪大了,孩子都不在身边,膝下寂寞,这些年一直有认个干儿子、干女儿的想法。

也是他们运气好,一直合作的大师近期受到了薛董的赏识,而郁明殊的八字虽然命克双亲,这些年让他们没少花钱打点,但却刚好和薛董的奇绝八字对上了。

郁明殊认薛董为干亲,不仅有利于薛董,还能化解这些年郁明殊刑克父母带来的巨大危害。

郁家的确从郁明殊出生开始走下坡路,他又从小反复听父母诉苦,在学习科学前就已经潜移默化接受了这套理论,认为自己是个灾星,要更加感恩孝顺父母。

考虑到薛董慈眉善目,孙子都跟自己一般大了,当时又恰逢郁家濒临破产……

实际上,全部都是养父母为了利用他的愧疚,哄骗他同意的说辞。

回忆至此,郁明殊猛搓了一把脸,睡不着还总是胡思乱想,脑袋也越躺越痛,他索性翻身坐起。

出租屋环境逼仄,办公区也在床上。

郁明殊调转方向,将床头上方的折叠桌板放了下来,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就开始剪辑白天用手机拍摄的送餐视频。

既然脑子停不下来,不如用在正地方。

和皇世的合约纠纷结束前,他被严格限制露脸出镜,但为了多找些赚钱门路,郁明殊还是会抽时间剪辑一些骑手vlog。

分享各种当骑手经验,或者点外卖避雷经验,以及一些送外卖时遇到的奇事趣事。

大环境不好,选择兼职送外卖的人越来越多,所以这方面的需求不少,同样的,跟他一样选择一边送外卖一边在网上分享骑手日常的也不少。

他开始做的时候,已经有大批成熟的骑手博主,这一行早已不是处于风口上的蓝海市场。

像之前大热过的“外卖员从不碰的外卖”系列,已经有无数人拍过,点外卖的老百姓也并非不知道外卖不干净、哪些外卖更容易有食品安全隐患。

但实在是没条件每天下厨做饭,再不干净也只能闭眼点外卖了,主打个眼不见为净。

不过郁明殊认干亲后拒绝配合,注定要彻底得罪薛董了,前途黑得他伸手不见五指,就只能摸到哪条路算哪条路,能走的他都要试一试才行。

大概是击中社会痛点,他最开始发的一个吐槽平台黑心导航的视频小爆过一次,虽然那个视频没多久就被举报下架了,但也让他涨了几百个粉丝。

做了两个月,发了近三十个视频,只爆过那一次,离能够变现的程度相差十万八千里,但这也很正常,毕竟剪视频比起高强度送外卖,轻松了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经过两个月的调整适应,郁明殊已经逐渐摸到了一点门道。

比如一个视频如果是专门做来吐槽外卖平台的,一旦稍有不慎就很容易被下架。

再比如“避雷黑心外卖”这类题材可以趁热一蹭,但并不适合当长期主题。

郁明殊不断精进剪辑技术,努力将不露脸vlog剪得赏心悦目,还将自己的二手小电驴打扮起来。不仅是为了美化工位,给观众提供更好的视觉体验,也是提前多创造一些可植入的点。

他的外卖箱上就挂了一圈可爱的小玩偶,不仅看着好看,也让观众更有记忆点,还有人评论说路上偶遇过他这辆小电驴。

虽然玩偶被偷走过几个,但这也成了vlog里可分享的新素材。自从当了骑手博主,让郁明殊对“凡事发生皆有利于我”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而且每天在大街小巷高楼大厦间窜梭,他的思维也不再时常囿于家庭亲情。

虽然今天帮大叔耽误了些时间,又额外承担了一笔蛋糕赔偿,却也让他有机会补过生日享受了一把,收获了帮助他人的自我满足。

这次事件还可以作为新一期vlog的核心内容,并作为切入点谨慎探讨一番外卖平台的不做人之处。

虽然无力改变什么,但他始终认为发声就比不发声强,谁知道哪一天星星之火聚成燎原之势,平台扛不住压力会为此改变规则呢?

思及此,郁明殊剪辑的干劲就更足了。

外卖员骑着小电驴逆行撞上千万豪车是个巨大的噱头,何况豪车的主人还姓霍。

就他用二手运动相机拍下的关于霍懿安的画面,别说发vlog了,直接卖给媒体就能赚上不少。

但一想到霍懿安白天的冷酷警告,郁明殊立即退避三百舍,毫不犹豫将涉及霍懿安的部分全部剪掉。

郁明殊剪到三点多,总算将新一期的vlog提前剪好。

他一般一周三更,新一期本该再等一天,但他每次剪好视频都会迫不及待想要看数据反馈,没怎么纠结他就将vlog提前发了出去。

专注剪辑vlog,之前胡思乱想的思绪也早就被挤没了,头还有点痛,但郁明殊调完闹钟时间后倒头就睡。

虽然错过早餐时段很可惜,但他还是将起床时间定在了九点半。

没了学长提供的工作机会,骑手vlog距离能够变现还有很远的路要走,郁明殊经济压力陡增。

但傍晚车祸的主要原因就是大叔急于给孩子赚钱治病,长时间缺乏睡眠,大脑迟钝恍惚导致了意外的发生。

郁明殊谨记在心,不论如何也要保证自己每天有六小时睡眠时间,这样也可以赶十点开始的午高峰。

接近凌晨四点,郁明殊终于安然入睡。

*

另一边,负责带崽的张秘书却在酒店套房里急的团团转。

一个多小时前,他还因得知老板霍懿安感情生活的惊天内幕而震惊、激动不已,现在他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原因无他,曾经漂亮精致软萌乖巧的蓝眼小金毛,在看到郁明殊照片后就像疯了一样,哭嚎要爸的强度直接翻倍。

张秘书甚至无法理解,一个三头身小幼崽怎么能发出如此震耳欲聋的声量?

而且每次听起来,嚎哭到沙哑的喉咙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喊破,却仍能一声高过一声。

张秘书尝试过他能想到的所有办法,甚至试图捂嘴。

小家伙乳牙也就刚长齐,但咬起人来绝不含糊,结果就是张秘书眼含热泪,喜提一手的“宝宝牌小手表”,只有表盘的那种。

唯一能让崽停止哭嚎的办法,就是说与找爸爸有关的话,这崽就会瞬间安静下来,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乖巧等待下文。

不过这崽和他爹一样,有着极强的时间观念,五分钟没下文就会重新开闸放水。

张秘书只能一脸为难地一点一点挤牙膏。

这还真不是他装出来的,而是带崽找爸爸,这个爸爸还是郁明殊,这件事对他来说“天时地利人和”就没一个能对上的。

首先,虽然他相信崽子是霍懿安的,但霍懿安对此抗拒到了极点,亲子鉴定出来前,对方是不会承认的。

但对方现在不认归不认,他却不能不把孩子当成霍家崽,更不能擅自行事,带孩子去找霍懿安在国内最不想见的郁明殊。

张秘书刚上岗不久,只知道三年前郁明殊强行投怀送抱,把霍懿安得罪个彻底,现在两人间却有了个两岁多的大胖崽子。

但除了崽子的年龄能对上当年的旧事,其他真是哪儿哪儿都对不上,尤其是霍懿安的态度。

霍懿安不仅抗拒认崽,仍旧对郁明殊严防死守,张秘书虽然能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在其中填上一段段曲折离奇恨海情天的爱情故事,却不敢真的掺和进去。

这点张秘书十分有信心,但凡他凌晨擅自调查寻找郁明殊,霍懿安七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开了。

所以张秘书的计划就是先把小金毛拖没电,然而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张秘书心脏砰砰跳脑袋嗡嗡响,感觉自己快猝死了,小家伙还哭嚎得相当游刃有余,看起来电力十足。

张秘书都想跪下给小祖宗磕一个了。

他无比坦诚地商量道:“宝宝,叔叔对你发誓,到了七点你爹地起床的时间,叔叔一定马上带你去找他,不然没他批准叔叔真的不敢带你去找爸爸!”

霍懿安从小便异于常人,他会近乎偏执地严格遵循作息表入睡、起床,上一次被提前吵醒还是因为他母亲霍云轻女士突然病发。

除了这种极特殊情况,没人敢轻易吵醒他。

张秘书顶着一脸苦不堪言,说得情真意切,崽子皱着小眉头听得小表情十分凝重。

张秘书虽然感觉自己快被父崽俩熬死了,却仍是忍不住被萌化,算算年纪,也就不到两岁半的小家伙,带着明显婴儿肥的粉雕玉琢小脸蛋上竟能看出“凝重”……简直可爱死了!

小家伙很智能,起码比他家三岁小外甥智能得多。

张秘书见崽半晌没嚎,以为他听进去了,愿意跟他一起边睡边等某位死爹那不可撼动的作息表。

这个想法还没冒完,崽子的血盆小口已经张开:“宝补要!!!!!”

爹地有他的时间表不许打扰,但宝的字典里没有等待二字!

张秘书:“………………”

半小时后,张秘书彻底妥协:“好!停!叔叔现在就给你查你爸爸的住址!”

“不然就算找上你爹地,他现在同样找不到你爸爸,也需要临时调查……”

不仅是他熬不住了,小祖宗的嗓子也已经喊劈了,却仍旧威力不减,听崽坚持震声哭嚎,张秘书都觉得痛。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在“提前吵醒霍懿安必死无疑”,和“擅自调查郁明殊罪无可恕”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张秘书不是没想过演戏骗崽,但霍懿安的这只两岁半崽子实在过于智能了,竟然会鼓着小胖脸要求他按免提,从而确定整个交涉过程的的确确是在帮他找爸爸的。

找爸爸需要时间,接连听张秘书打了三个电话,均收到了一有消息会立即回信的答复后,小家伙总算不嚎了。

他还伸出小短胳膊敲了敲空掉的小奶瓶,又变回乖软小甜豆,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对着熬得脸色蜡黄的张秘书奶生奶气地说道:“嘘嘘,neinei~”

“……”虽然变色龙,但着实可爱。

张秘书能怎么办,只好给他烧水泡奶,顺便又带他去把水放了。

他妹带娃经验丰富,特别提醒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虽然膀胱和神经系统发育得差不多了,基本能够准确接收、回应上厕所的信号,但个体差异比较大,有的可能要三岁才能实现完全自主。

像他这样临时接手的情况,只知道小家伙已经不穿纸尿裤了,但摸不清崽子的具体习惯,最好有事没事就问一下。

放完水,喝完奶,小家伙总算又睡了。

毕竟两岁多的小人就算满格电也闹得够久了,张秘书怀疑这崽早就挺不住了。

当然,他是真不行了,崽子一睡他立马争分夺秒奔入梦乡。

*

六点五十八闹铃一响,崽子的小胖手紧随其后拍了上来:“嘘嘘,醒!”

闹钟时间也是崽要求的,这个时间刚好够他们从这间套房走到霍懿安所在的房间。

实际上霍懿安不肯认崽,亲子鉴定前根本不会见这孩子,张秘书只能将比较信得过的保镖队长临时叫来帮忙看一下,他自己去找霍懿安负荆请罪并说明情况。

“什么?”穿着黑色真丝睡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坐在靠窗位置。

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清澈河流,亦可远眺CBD最繁华的城市景观。

张秘书一口气将一整晚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当然,关于“老板和男人组建家庭,还搞出了个两岁多的崽”这些脑补推测他一个字也不敢说。

强调自己真是走投无路才擅自开启调查,只为暂时稳住嚎破喉咙的崽。

并在霍懿安黑脸皱眉时,顶着一脸“请看vcr”的表情,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只播了五秒,霍懿安就让他关掉。

张秘书暂停后还给他看手机音量:“这已经调到最低音量了,录的不全,只录了三个小时的……”

一边说着,他又将自己的黑眼圈和充满红血丝的双眼往前递了递,力证他所言非虚。

霍懿安皱眉挥了挥手,让张秘书离自己远一些。

片刻后才冷声开口:“你是说他想找的爸爸另有其人?”

张秘书点点头,继续顺着老板编瞎话:“他虽然叫您爹地,但却同时还要找另一个爸爸,完全符合您此前的猜测,也许找孩子爸爸就能知道是谁在故意设计了。”

霍懿安闻言眉头轻挑:“所以,是遇到什么问题?”

张秘书抿唇深呼吸,再开口时声音低了八度:“……孩子说他爸爸叫郁明殊。”

霍懿安瞬间黑脸:“又、是、他。”

霍懿安不是没遇上过想要攀附他的人,但郁明殊绝对是其中最不怕死的一个。

只需千分之一秒,霍懿安就已经在心里给郁明殊定下死罪,这次哪怕不得不惹一身腥,他也要让郁明殊付出足以悔恨终生的代价。

“立即带着那个小东西去找他,不承认就报警做鉴定!”

张秘书听得双眼一亮,但因霍懿安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张秘书不敢表露半分喜色。

直到他走出霍懿安的房间,拿到调查结果,这才迫不及待奔向崽子。

不到八点,张秘书就已经抱着肿成金鱼眼的小金毛,站在了郁明殊的出租房门口。

霍懿安下榻酒店,意外离郁明殊的出租房很近,张秘书本以为还能更早些到,但是还是低估了这迷宫一样的胡同。

别说盼了一夜的小金毛了,张秘书兜来转去差点迷路时也急了,好在最后还是成功找到。

虽然对郁明殊现在的居住环境有所预料,却也没想到会破到这个地步。

再怎么说也是和霍懿安有过一段情的人啊,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住这种棺材房才对……张秘书顿时对自己此前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思绪飞转间,怀里的小家伙已经急不可耐要下地找爸爸。

张秘书刚俯身将崽放下,小家伙就如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紧接着就用白嫩的小胖手将塑料门板砸得嘭嘭响。

“拔拔!~”

崽子昨晚嚎了一宿,这会还没恢复,小奶嗓沙哑一片,之前听起来像是那种私下烟酒都来的类型,但这声“拔拔”却是张秘书从未听过的甜腻乖软,竟还是个两副面孔的小夹子!

张秘书嘴角抽抽,心里的天平又往回拨了拨。

不过崽子的特供夹子音没持续多久,就因“郁明殊并不在家”的无情现实变回崩溃的破锣嗓子。

“嘘嘘!拔拔捏?!!”

棺材房空间极小,张秘书透过窗纸很快确认家里没人:“……应该是来晚了,不不不!不是见不到!你爸爸只是工作去了祖宗诶别哭!!”

“骗纸呜哇哇!!!”崽子张开血盆小口仰天怒号,边哭边用破锣嗓子控诉,“宝债也补要相信嘘嘘哇呜呜呜呜!!!!”

地上很脏,崽子想也不想就要往地上倒,完全不像洁癖狂霍懿安的崽。

张秘书虽及时抓住衣领将崽拎住了,但他想将崽子抱起来,这崽却已经第一时间亮出两排雪白乳牙。

而且夏天衣服轻薄,小家伙随时都能金蝉脱壳,相较于光着上半身打滚可能会硌伤,还不如穿着小衣服打滚呢……

张秘书正焦头烂额地纠结,身后突然传出一道虚弱的询问:“你们是?”

没等张秘书反应过来,手里那只跟个berber乱蹦的大鲤鱼似的崽子突然站直了身体。

紧接着张秘书就听到下方传来一道十分陌生、奶声奶气、甜度爆表的塑料夹子中文:“拔↑拔↓宝↑好↓想↑腻↓~!!!”

郁明殊摸了摸额头:好像烧出幻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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