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译。”
沈译抬起脑袋朝她看过来,贺禾这会儿也不管两人是不是还在闹变扭了。
“回学校。”她又叫了声。
那堆五颜六色的头回了过来都拿眼睛瞪着她,贺爸爸瞪眼比这些小黄毛有气势多了。
贺禾早就免疫了,她跑到沈译旁边,把人拽进了学校。
沈译没什么反应,就这么直直的被她拽进了学校。
“你傻呢,门口那么多人盯着你呢,你没感觉到不对?”
沈译眼睛抬起来,看着她:“你不生气了?”
贺禾快被他气笑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关心她还生气不。
“早上和他们打架了?”贺禾问。
沈译会还手后,就长出息了,不仅和沈武打,偶尔也会和同龄的小孩打。
贺禾没亲眼见过他和人打架的样子,每次都只能从他受伤的程来判断他是赢了还是输了。
“为什么?”贺禾问。
“他们说我妈了。”沈译声音淡淡的,贺禾听不出他是难过还是伤心。
“贺天一起了吧”贺禾又问。
沈译不说话了,沈译这反应贺禾就知道贺天那狗玩意肯定参与了。
沈译有个疯子妈和个酒鬼爹这件事,在村里和学校里不是什么稀奇事,村里那家男人喝醉了都打人,村里就没有不会喝酒的男人。
只不过沈译家严重点罢了,所以每次她妈总拿她爸和沈译爸爸做对比时,贺禾想说大家都一样,没有谁比谁好。
贺禾没问他们说什么了,但是不管说什么这对于沈译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贺禾想起了早上的纸条:“早上那女孩你认识吧。”
沈译回得很快:“不认识。”
“你见过外面这些人没有。”贺禾又问。
“没有。”
“沈译!!!”
沈译在听到这人声音的一瞬间,脸上出现了厌恶。
贺禾很少从沈译脸上看到直观的表情,这是沈译第一次直观的表现出了不喜欢一个人。
“你他妈有本事别往学校跑,前天不是挺能打的吗,早上不是挺能扛的吗,现在怎么怂了?”
没染色那几个进了学校,贺天走在最后。
几个男生还有早上给沈译送纸条那几个女生也在。
七八个人把贺禾和沈译围在了中间。
贺天站在最后低着头不敢看贺禾。
贺禾觉得他再烂也就像村里老一辈人一样了,喝酒抽烟打老婆吹牛。
没想到贺天还挺有本事都已经开始拉帮结派了。
沈译扯着贺禾书包想走出去,那几个人好不容易堵着人了,哪能就这么把人放走了。堵着人不让走。
“让开。”沈译脸比声音更沉。
“不让。”贺禾感觉到扯着她书包带子的力消失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沈译已经和挡在他前面的人扭打在一起了。
贺禾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沈译打架,几个一起上都压不住他,贺禾不明白那么瘦的沈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沈译力气再大也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没多大一会儿就被三个男孩子按在地上当方面挨揍。
旁边的站着的几个女生明显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见沈译被按在地上打也没什么反应。
贺禾急坏了,看到扫好地从教室里出来的李思思就叫了声:“叫老师。”
贺禾把书包往地上一扔,跑上去一脚就踹在整个人都按在沈译身上那人。
她这一脚给在场的几个人都震住了,男生打架还是第一次有女生上场帮忙打的。
贺天本来一直待在角落的,贺禾能上前帮忙这事他觉得一点都不稀奇,以贺禾的性子不帮忙才奇怪。
他跑上前想把贺禾拉回来,贺禾回头瞪了他一眼,他讪讪收回手。
按着沈译那几个男的被分散了注意力,沈译也从他们禁锢下挣脱出来。
贺禾见沈译挣脱出来了,心底松了口气。
贺禾心里也没底,她现在只能祈祷陈思思跑快点,最好在她挨揍前回来。
李思思跑得还是挺快的,没辜负禾禾对她的期待。
在贺禾挨揍前,隔老远听到了教导主任的大嗓门:“干什么呢?在学校打架,还有没有记律。”
本来还想往沈译身上扑的几人,听到教导主任的河东狮吼后都停了动作。
几人对视一眼,撒腿就跑,贺禾第一次知道贺天能跑这么快。
“跑什么跑什么,站住。”教导主任四十多岁了,头发花白五十多岁的瘦小老头喘着气跑过来,模样有点滑稽。
沈译身上都是脚印,脸上也被挠出了血。
班主任跑到贺禾跟前:“怎么了?”
贺禾摇头:“我也不知道,刚下课他们就拦着沈译不让走。”
“沈译身上的脚印都是他们踹的。”贺禾指着沈译告状。
“看清楚是哪班的了吗?”
教导主任任问。
贺禾还真没看清楚,除了贺天里面她一个也不认识。
贺禾摇头:“不认识。”
学生打架是常有的事,教导主任见抓不到人,又问了贺禾他们几个问题就把人放了回去。
贺禾和沈译一起回的家,贺禾知道以沈译的性子只要他不说,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她也懒得刨根问底,反正现在学生打架的理由奇奇挂怪的一堆,有看你不爽就想打你,有道听途说你说我坏话的。
只是问了几句沈译伤口怎么样,让沈译回去注意,又让沈译以后遇到这些人躲远点,别像个傻子似的往前冲。
沈译听得认真,贺禾说的每一句他都说“好。”
贺禾回到家的时候贺天已经到家了。
贺禾对他向来是带着敌意:“哟,跑挺快。”
贺爸爸贺妈妈在屋子里看电视,贺天紧张的转头看了屋子一眼,怕他们听到。
“关你屁事。”
贺天黑着脸,声音压得低低的。
贺禾冷笑一声:“是不关我事。”
“你们找沈译什么事?”
沈译不给她讲,她就换个思路,直接找堵人的。
“关你屁事。”贺天又是这一句。
贺禾把挡在前面的贺天挤开,头往屋子的方向一伸:“妈,我今天看道贺天和一堆人蹲围墙下面抽烟。”
“你回来这么晚,还有资格说别人。”
贺妈妈不耐烦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贺天会抽烟这事在家不算秘密,但是贺爸爸贺妈妈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他们的话来说,男孩子会抽烟正常。
全家只有贺禾拿这个当回事。
贺天脸都要笑歪了,从小到大家里的东西贺禾就别想和他争。
“他今天在学校打架了。”贺禾这句话声音不大。
屋里的父母听不到,贺天听得一清二楚。
打架和抽烟是两个概念,贺父贺母是接受不了家里孩子在外面惹事生非,即使这个人是贺天也不行。
贺天眼睛瞪着她。
“妈。”贺禾声音足以让屋里的贺妈妈听到。
“你叫魂呢。”
贺禾这次没给贺天机会:“你儿子今天在学校打架了。”
贺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贺禾朝他挑挑眉,留了个背影给他,抬脚就进了屋子里。
贺家父母对打架这事零容忍,贺天虽然没挨奏,也被念叨了一晚上,还少了两个星期的零花钱。
贺禾不知道贺天还有零花钱这种东西,她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贺天难受她就舒服。
那帮人从上次来找麻烦后就没了声,贺禾盯着沈译一个星期,发现他身上没再添新伤也就放了心。
贺禾不打算去问沈译原因了,倒是沈译自己来找她说的,这点让贺禾颇为意外。
原因也很简单,前天孟薇发病没看好跑了出去,被小孩喂泥巴,沈译刚好看见了。
沈译早就不是当年的小孩了,五年级和三年级的小孩比也有了力气,加上常年和沈武这种人渣打交道。
沈译实战经验肯定比小屁孩要足,所以沈译把小屁孩揍了。
小屁孩去告他姐姐和哥哥,就学校那几个刺头。
接下来的事贺禾也都知道了。
贺禾听完原因,气得脸都红了,她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沈译眼睛盯着她发红的手掌,嘴巴张开又闭上,没出声。
贺禾袖子挽到了手腕处,声音大了几分:“打得好,小破孩子就欠收拾。下次在有这种人,管他男的女的,你叫上我,我和你一起揍。”
沈译早就习惯了这些,主动和贺禾说起这事,还是贺禾那天因为他不说这事生气。
他其实不想让贺禾知道这些,不知道为什么沈译不想让贺禾觉得自己过得很惨,他不想让贺禾可怜他。
沈译那点小小的自尊全用在了贺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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