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瞄到一旁的余择似乎在搞什么小动作，就在来亦南举着叉子往他嘴里送的当头，刚才那首感人肺腑的《父亲》副歌部分再度响起。

季翊：“……”一时分不清自己过的是十六岁生日，还是六十岁大寿。

“余择！”来亦南恼羞成怒。

“不放了，不放了，你们继续。”

歌声终于停止。

但一转眼，又瞥见余择拿着手机对着他和来亦南，一个劲地找角度拍照。

“季季，你赶紧让余择滚蛋，他老是故意找事！”

他忍不住投去一记白眼。

余择连忙解释：“我这不是在帮来亦南记录社会实践活动吗？说不定留学申请也用得上。”

“谁要啊！”

“余择……”他深吸一口气，吐出。“你消停点。”

“季翊，对不起啊…”余择挠挠脸。

“没事。”

余择总算乖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安安静静分蛋糕。

“季季，你张开嘴巴。”

“哦。”他回过神，抬眼看向眼神躲闪的来亦南，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脑中不自禁再次响起差点循环播放的背景音乐。

难道真是‘孩子长大了’？

季翊：“……”

季翊：“！！！”

他怎么也被洗脑了？

都怪余择总消遣他和来亦南是‘父子关系’！

要不是季季的生日，他早就把余择喷个狗血淋头！

来亦南此刻十分不爽，不爽到了极点！

自己也不是不能喂季季吃蛋糕，可偏偏是余择提出来的，那家伙还在一旁冷嘲热讽，就想看他笑话，太让人生气了！

更郁闷的是，季季也误会他贪吃，小气吧啦地，连块蛋糕也舍不得给，明明是自己订的大尺寸双拼千层…

下次他生日肯定不请余择！

烦躁地又叉了一块递过去，忽然发现，季季正看着自己，一双明眸直勾勾地盯着，一眨不眨。

以往季季看他，好像都没这么，这样的……

看得他有些紧张，心跳加速。

季季慢慢启开双唇，翕动半晌，然后，伸出轻颤的舌尖，滑过某处。

手上的叉子跟着一颤。

……心脏，也莫名漏跳一拍。

脑袋阵阵发热，他不自禁脱口而出：“季季…你能不能，闭上眼睛？”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要往哪里看了。

季季露出困惑的表情，没多久‘哦’了一声应下，乖乖地仰起脸蛋，双眼紧闭着，嘴唇微张。

这样子，更不对劲了……

很像，很像…索吻！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好慢啊。”

余择冷不丁出声抱怨，害他吓了一跳，差点没托稳纸盘。

他一下子来了气。

……都怪这个家伙！

要不是余择出的馊主意，自己怎么会冒出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这么一小块不会要喂到明天早…哇唔！”

本来就心烦意乱，听到余择的絮絮叨叨就更烦了，他一怒之下把纸盘连着蛋糕直接朝余择脸上砸！

余择一边躲一边叫：“季翊，你看来亦南，他浪费食物，还乱扔垃圾！”

“我待会帮季季打扫，顺便把你一起扔出去！”

季翊睁开眼睛，一眼就瞧见掉在地上的蛋糕，还有四处滚落的蓝莓，耳朵被吵得嗡嗡响。

“来亦南你……”

那边厢两人你追我打，打出了房间，他心累到无力的叫唤没人听见。

这家伙，宁愿毁掉食物，也不愿意让他多吃两口？

……还能不能，回到和好之前？

后悔，现在就是一个大写的后悔。

**

这两人闹腾许久，听说他爸妈待会回来，余择先回了家，来亦南留下来帮他打扫收拾。

今天破天荒地，来亦南自告奋勇揽下清扫房间的任务。

“你确定？”他半信半疑。

来亦南垂下眼眸，嘀咕了一句：“我刚才不小心打翻蛋糕…”

‘不小心’？

…算了，念在蛋糕是来亦南买的，就不戳破这家伙的故意行为。

而且，来亦南难得帮忙，必须多多鼓励。

“好，就交给你了。”

虽然有些不放心，他还是去厨房洗碗盘，把房间留给来亦南。

没过一会，开门的动静隐隐约约传来。

季翊关掉水龙头，刚走到客厅，就听见自家老爸的声音。

“亦南，不留下来吃个晚饭？”

“不用了，谢谢叔叔。今天季季生日，我给他买了蛋糕庆祝，下午我们一起吃了好多，到现在还很撑。”

“亦南，谢谢你啊，你和季翊从以前关系就特别好。他有时候比较固执，脑袋也不灵光，你比他聪明懂事多了，如果学习上，还有平常生活里他有不明白的，你多提点提点他。”

“我会的。”来亦南一口应下。“毕竟季季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要是他不听话，你不用顾虑，尽管告诉我和你沈阿姨，我们一定好好说他。”

“不会的，季季很乖的。”

季翊：“……”

从来亦南口中听到称赞（？）自己‘很乖’，说不出的古怪。

从自家老爸口中听到对‘别人家孩子’的夸奖，顺带贬低了自己…他，他还是继续去刷碗，冲下水冷静，冷静片刻！

反正他脑子不灵光！不懂事！

“季季，我要回去了！”

不过，来亦南叫他了。

“季翊，送一下亦南。”

老爸也叫他了。

固执又不聪明的自己咬咬牙，再咬咬牙，然后深呼吸，‘很乖’很‘听话’地走了出来！

“季季。”来亦南似乎心情很好，眉眼弯弯。“要好好收着我送你的礼物。”

季翊感到纳闷。

蛋糕？不是吃掉了吗？

“你是说，生日视频？”

“才不是。”来亦南立刻否认。“那家伙乱做的，我回去就删了！”

“…还是留着吧。”

“季季，你也在取笑我吗？”来亦南显得委屈巴巴。

他摇摇头。“我想留作纪念。之前摔坏手机，换了新的以后，那些照片都没了。”

面前这人立刻换上笑容：“那我叫余择再剪一剪，换首歌，到时再发给你。”

**

送走来亦南后，他回到房间，眼角余光瞄到一团白白的东西，疑惑地往地上看去。

一张湿纸巾…不止，一晃过去至少□□张，铺成一块正方形。

来亦南这是在做什么？

该不会……

与其打扫，不如眼不见为净？？？

他就知道，就不该对那家伙信誓旦旦的保证有一丝赞许和期待，那家伙根本懒得动手！

……算了，看在来亦南至少有打算帮忙的份上，他收拾下也没关系。

还要再取些湿纸巾，他在桌上翻找，忽然发现多了个相框。

里面的照片，是刚才来亦南喂他蛋糕的画面。

自己闭着眼睛，来亦南眼神专注，正专心致志把蛋糕往他嘴里送。

想起余择说的‘记录社会实践活动’，这一幕变得莫名好笑。

看上去好像…来亦南在喂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不过，这张照片，还有相框，余择回家之前，他拿钥匙的时候没看见。

是来亦南吧？

原来那家伙刚刚在房间里弄的这个…并且叮嘱他好好收着。

他搬来桌面收纳盒，把相框搁到上面，免得一不小心打落到地上。

毕竟是来亦南第一次为他庆生，第一次送他礼物，一切都值得纪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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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来亦南：比想象中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