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万里晴空

“‘安居乐业’是什么意思?”

楚姐姐耐心的且直白的给我讲解。

“不论男女,读书习字,各展所长。还有其他的好处,你不用整日施粥,百姓自己能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如果女子也可以读书,以后就有很多女子会写自己的名字,或者还会像楚姐姐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或者还可以上战场,当将军。

只要不限制,舞台是广阔无垠。

我随着军营走走停停,每次军营到新的地方安营扎寨,就是新的一轮的战争。每次都会有伤兵需要楚姐姐诊治。

而所到之处,硝烟弥漫,战火不绝。很多的灾民,无处可去,无粮可吃。阿展会开仓赈灾,我与火头军们负责煮粥煮饭。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

阿展每日为了战后重建事务奔波。他所到之处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这也是很多人追随他的原因。

如今我们在城中,满城荒凉破败,夜晚我抬头看天时,忽然有点想念以前木樨县河边垂钓的悠闲时光。我希望,天下安定时,男女老幼都可以享受悠闲的时光。

我施粥结束,有时间,会帮楚姐姐熬中药。拿着蒲扇守着砂锅。我总觉得用我的微薄力量帮助百姓,很开心。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看到了黄义,他凶神恶煞向我走近时,我的心口无比的疼,我的心口被一柄长剑贯穿,血一汩一汩的往外淌。寒剑都被染成红色。

“你身在敌营,心也在敌营。”

“我无论在何处,希望百姓安居乐业。你争权夺利,百姓是无辜的。”

“哼,笑话,我要的是天下,百姓与我无关。”

“你不配,登上高位。”

我忽然遇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给我讲一个传说,有一个将军和一个绝色美女一生一世一双人。传说中的将军不肯投降,自刎而死。而绝色美女不堪“铜雀春深锁二乔”,也随将军自戕。

传说中的将军越来越清晰,我看到了阿展,而楚姐姐被黄义强迫为妃,不堪受辱,奔赴黄泉。他们的身躯被黄义丢在荒郊野岭,被猛禽分食。

她们行好事,不该受到如此折磨,她们死后也要受到应有的尊重。

猛禽餍足四散,我将左一块,右一的骨头聚到一起,我搂着楚姐姐和阿展的骸骨,蜷缩着卧在地上,阿展和楚姐姐慢点走,我很快就去找你们……

我悠悠的转醒,阿展守在我的床边。

“你高热不退,好好休息。”

阿展端来药,我喝下,又喝了水润润嗓子。躺在枕头上。

“阿展,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都是反的。”

“阿展。”

“怎么了?”

我心里有很多想多话,可是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盼着,以后天下安定,我既不在这里待着,也不回我的故乡,哪里也不去,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最好靠河,每日钓鱼……

阿展所到之处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如今天下两分,阿展占据北方,黄义占据南方。前朝暴政,已经民不聊生,如今诸侯争霸,民生凋敝。阿展为了修养生息,主动求和。而阿展为表诚意,设宴款待黄义。我不相信黄义会如此的乖顺。他如此阴暗冷血的人,我恶毒的想,他最好死在这里。就像他希望我死在这里一样。

我门口的守卫空空,我遇刺,也不是没有道理。守卫太松懈,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我还是自己备点防身物品。楚姐姐给了我一个小匕首,用来防身。

酒宴的丝竹歌舞的靡靡之音惹的我心烦意乱,我倒是希望响起刀光剑影才顺我的心。我起身去找楚姐姐。营帐像刮了一阵风,悄无声息进来一个人。他摘下面具,朝我恭恭敬敬行礼。

“夫人,乃女中豪杰,深陷敌营,不改己志。言而钦佩,带夫人离开此地。”

这人说的情真意切,与希望蒙面刺杀我的黑衣人一点也不一样。那些刺客能动手,绝对不说话。有这发表感言的功夫。他们都带着我的头颅向黄义复命了。

“言而,快快起身。”

“夫人,事不宜迟,我马上带你,离开。”

他带我躲避巡逻的士兵,我其实如今心里都平静了。我们都完美躲避了巡逻的士兵,不知道为何听到哪个士兵高喊。

“刺客抓走人质!”

哎,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好像又入了局。

言而遵守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抓着我的衣袖带我逃。

身后我听到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他慌慌张张,我磕磕绊绊。我们如此谁也走不了。

“言而,你不要管我,你先走。”

“人行天地间,危险抛弃同行者,为人不耻。”

如此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竟然在黄义麾下,我真为他不值得。若是我告诉他,他效忠之人迫不及待的想杀我,他救了我就是一件很荒唐讽刺的事情。

“你不走,我就自戕于此。”我将匕首,抵上我的脖子,我已经感觉有点细细密密的疼。

“夫人。珍重。”

他朝我拜别,隐入夜色。我将匕首藏起来,脱力的摊在杂草上。

原来,还有人记得我。

我想,我若是被抓回去,死了也如愿以偿了。

毕竟我保护一个,跳出世俗偏见相信我的一面之缘的知己。

阿展亲自率领骑兵将我抓回去。

营帐中,我瘫软在地上,阿展坐在椅子上,他漫不经心的把玩茶杯。

“你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将瓷杯放在桌面上。

“我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要逃跑?”

“楚姐姐在这里?我没想逃跑,我被被刺客劫持。”

“楚姐姐!哼!你的心里就只有他。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

“我的心里当然有你,阿展你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哼!朋友!”

阿展真是奇奇怪怪,说了很多奇奇怪怪,我不是很理解的话。朋友还不好,他难道想做我的敌人,或者像黄义我讨厌的那些人。我低头去看我的影子。

“抬起头,看着我。”

我没有搭理他。我现在抱着必死的决心,我谁也不怕。

他起身朝我走过来,一下子将我从地上捞起来。我忽然间离他很近,近到我可以感受他极力克制却又喷薄欲出的怒气。

我忽然有点害怕了,心里不安的跳,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

“一身反骨。”

他轻蔑的说完,我忽然间腾空而起,我吓的睁开眼睛,发现他将我扛在肩上,朝着我的床榻走去。

“放开我!”

“休想”

他轻蔑的戳破我的挣扎,

“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妻子。”

我脑子里响了一声震天响的雷!

“恶心!”

“真恶心”

“比我那该死的夫君还要恶心!”

他将我放到床榻上,用单手抵住我的嘴唇。

“安静点,不要提起你那该死的夫君,我会改变主意。”

我拼命示弱点头,他移开手,离我远点,靠在床头,我立马缩成一团,离他很远。

我试图跟他将道理,用感情唤醒他的良知。

“将军和楚姐姐两情相悦,你不要做伤害她的事情。”

“两情相悦?”

他反复回味,

“我怎么没发现,我对你的楚姐姐一往情深。”

“将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一个外人自然看的清楚。”

“说说看,你如何看的一清二楚。”

“……”

他们的荡气回肠的爱情,我为何要转述啊!

不过为了活命,我忍了。

“将军,你看楚姐姐之间的眼神,情意绵绵。”

“将军,你与楚姐姐真是天造地设,郎情妾意。”

“原来那日,你在帐外偷听。”

“将军,我冤枉,我在测试隔音效果。”

“效果如何?”

“非常好,里面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到。”

“里面没有人。”

“……”

“你去找楚姑娘开几副安神补脑的中药。“

“……”

“过来。”

他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我一动不动。

“听话。不然我此时的怒火无处发泄。”

我灰溜溜的坐到他旁边。他抬起手,我人没有动,心里都翻江倒海。

他将手落到我的脖颈处,

“疼不疼?”

“将军,疼,非常疼,刺客拿剑挟持我,存心要我的命。”

阿展挑眉看着我的表演,我总感觉他看透了我,不过没有说出来。

“那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将军神兵天降,救我于危难之中。”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娶你,成为我的妻子,好不好?”

“将军,我……”

他往我跟前凑近,

“在唤我将军,我就吻你。”

我慌忙改口,

“阿展,阿展,甚是不妥。”

“择日成亲。”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择日成亲。”

“我与你云泥之别。”

“你想,明日成亲?”

他简直一点都不讲道理,这是两情相悦的事,哪里像他那么强势。我气的背过身去,不理他。

“你唤我一声夫君,我可以考虑考虑。”

“真的假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夫君!夫君!夫君!”

我为了不与他成亲,情真意切的哄他开心,他眉开眼笑的将我抱在怀里……

明明一开始脸那么黑,现在雨过天晴,比那万里晴空还要艳阳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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