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12 描样

七妹醉梦紫与恋人纳兰京并坐绣房,指尖缠绕的金线穿梭如蝶,她将九尾狐图腾绣进玄紫锦缎,他则以缠枝莲纹勾勒月白绸衫,针脚相扣间,绣出一对独属于狐女与豪门阔少的缱绻情长。

暖阁烛影摇曳,七妹醉梦紫纤指轻捻羊毫,将九尾狐的灵动勾勒于玄紫缎面,豪门阔少纳兰京执墨玉镇纸浅笑相伴,以缠枝莲纹缀满月白锦帛,两人笔尖相触时,流淌的尽是跨越人狐界限的绵绵情意。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层轻纱般的雾霭,醉府绣房的湘妃竹帘被穿堂风掀起一角,将粼粼波光筛成细碎金箔,洒在七妹醉梦紫垂落的鸦青发间。她身着一袭紫云纱裙,裙裾绣着银丝盘绕的九尾狐尾,走动时衣袂翻飞,恍若有灵狐在紫雾中穿行。素手捏着金线的模样轻柔,却掩不住指尖流转的妖异绯光——那是本源狐女与生俱来的灵力。

"当心扎手。"紫檀木绣架对面,纳兰京放下狼毫,月白长衫上的缠枝莲纹随着动作漾开涟漪。这位豪门阔少生得剑眉星目,掌心却因常年握笔染着墨香,此刻正凝着她发间垂落的紫绸,"上次见你用这针法,还是在城郊破庙躲雨时。"

醉梦紫耳尖微动,尾尖无意识扫过绣凳边缘。那夜暴雨倾盆,她被猎妖人追至山神庙,正是纳兰京用染血的长衫替她包扎伤口。记忆里少年颤抖的指尖与此刻案头温热的碧螺春重叠,她垂眸藏住眼底柔意:"公子记性倒好,不过那时绣的是止血符,哪及得上今日雅致。"

话音未落,纳兰京已绕过绣架。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她握针的手,袖口龙纹暗绣与她狐尾刺绣悄然交叠:"紫儿的灵力若都耗在绣房,他日被我这凡人拖累可如何是好?"调侃的语气里裹着担忧,他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耳后,那里还留着幼时被猎人抓伤的淡红疤痕。

醉梦紫睫毛轻颤,金线在缎面上勾出歪斜的狐爪。她突然转身,紫云纱裙扫落案上宣纸,九尾狐与缠枝莲的纹样在风中纠缠:"谁说狐族就非得护着人类?分明是你那日..."尾音消散在突如其来的风里,窗外的柳丝扑进绣房,将两人身影笼在朦胧绿意中。

纳兰京低笑出声,拾起飘落的绣样:"是是,那日是我这凡人死皮赖脸缠着狐仙救命。"他将画纸按在她掌心,"但今日这对纹样,可得劳驾狐仙大人多费些心思——毕竟要配得上紫儿的眼睛。"

醉梦紫耳尖涨得通红,连带着发间紫晶坠子都跟着发烫。她别过头重新穿针,却故意把金线甩在他衣襟:"就会哄人。"针脚却比先前密了三分,九尾狐的眼睛里,悄悄绣进了月白缠枝莲的影子。

暮色渐浓,醉府绣房的窗棂洇着胭脂色晚霞,琉璃盏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将七妹醉梦紫的影子投在绣架上,恍若一只欲化形的狐。她垂眸时,眼尾的泪痣在烛火下泛着柔光,素白指尖握着的羊毫悬在玄紫缎面之上,九尾狐的轮廓已初具雏形,狐尾上的绒毛根根分明,仿佛下一刻便要扫落案头的茉莉花瓣。

纳兰京倚坐在一旁的湘妃竹榻上,月白长衫挽起袖口,露出腕间她用狐毛编成的紫绳。他执起墨玉镇纸轻轻叩了叩案几:"紫儿,你这狐尾的弧度倒像是要将人卷了去。"说罢,指尖划过她鬓边垂落的发丝,在烛火里拉出一道金线般的光。

醉梦紫耳尖微动,笔锋一转,狐尾末梢勾出一抹狡黠的弧度:"卷的便是你这登徒子。"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八妹醉梦熙爽朗的笑声,伴着刀剑相击的清响。醉梦紫下意识望向窗外,却见纳兰京已倾身覆来,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专心些,莫要让旁人扰了我们的雅兴。"

她脸颊发烫,手中羊毫险些滑落,在缎面上晕开一点墨痕。纳兰京低笑着抽走她手中笔,修长手指握住她的,将羊毫重新塞回她掌心:"这样可好?"两人的指尖相触,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写字留下的痕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纳兰京望着两人相握的手,眼底盛满温柔。

"谁要你教..."醉梦紫别过头,却没有抽回手。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漫进绣房,与烛火交织,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她重新落笔画下狐眼,而纳兰京则在一旁的月白锦帛上,将缠枝莲纹织成了缠绕的藤蔓,藤蔓尽头,藏着一只若隐若现的狐爪。

"你又在乱画。"醉梦紫瞥见他的画稿,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纳兰京挑眉,将锦帛凑到她眼前:"这叫夫唱妇随,他日你我穿着这纹样的衣衫同游西湖,定要羡煞旁人。"他说话时,烛火忽然明灭不定,一阵风卷着茉莉花香扑进窗来,将他未说完的话,都揉碎在了温柔的夜色里。

忽有夜露叩响雕花窗棂,碎玉般的声响惊得醉梦紫睫毛轻颤。她下意识护住案上未干的狐纹,却见纳兰京已摘下月白袖中的雪浪笺,轻柔覆在缎面之上:"西湖的夜总爱调皮,上次淋湿了你的帕子,这次又想毁了狐仙的杰作?"他语气温软,指尖却凝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气——那是他暗中施展的秘术,能将靠近的水汽凝成冰晶。

醉梦紫耳尖悄然发烫,余光瞥见他束发的玉冠上缠着半截褪色的紫绸。那是初遇时她撕下的衣角,如今却成了他最珍视的配饰。"倒是公子心细,"她故意板起脸,将新蘸的朱砂墨往他衣襟点去,"比我这狐族还懂如何护物。"

纳兰京不闪不避,任由墨渍在月白锦缎晕开,忽然握住她手腕将人拉近。烛火在他眼底碎成银河,映得他眼底笑意愈发浓烈:"自然要细心些,毕竟..."他忽然压低声音,温热气息拂过她因灵力浮动而浮现的狐耳,"若惹恼了小狐仙,今夜怕是要被九条尾巴缠住,再不得脱身了。"

窗外的夜风突然卷着茉莉花瓣扑入,醉梦紫的尾巴不受控地从裙摆探出,九尾如紫雾般漫过绣案。她慌忙想要收回,却被纳兰京轻轻按住尾尖。他指尖缠绕的狐毛绳与她的尾巴相触,泛起微弱的绯色光晕——那是他们灵力交融时独有的印记。

"别动。"纳兰京的声音裹着蛊惑,修长手指顺着狐尾绒毛轻轻梳理,"这样的紫,倒比你新染的绸缎还要漂亮三分。"他说罢,竟低头在她尾尖落下一吻,惊得醉梦紫浑身发软,羊毫"啪嗒"坠入砚台,墨汁溅在狐纹的眼睛上,倒像是狐仙羞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九妹醉梦泠银铃般的笑声:"七姐姐又被姐夫逗恼了?母亲炖了桂花藕粉,可要..."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豪迈的声音骤然响起:"让开让开!本侠女刚得了把好剑,正要找纳兰兄切磋!"

醉梦紫慌忙抽回尾巴,却见纳兰京已将绣架转了半圈,用尚未完工的月白锦帛遮住她凌乱的裙摆。他神色自若地起身开门,月白长衫上的墨渍被他巧妙折成一朵墨莲:"正好,我这缠枝莲纹还需些剑意点缀。"说罢回头望向她,眼中藏着只有她能读懂的温柔——无论江湖如何动荡,此刻他只想守着这方绣房,守着与狐仙共绘的岁岁年年。

雕花木门"吱呀"推开,八妹醉梦熙一身劲装闯进来,腰间佩剑还泛着寒光,发间束着的白色丝带随着动作飞扬,身后跟着抱着食盒的九妹醉梦泠。醉梦泠粉衣上绣着灵动的锦鲤,发间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一双眸子亮晶晶地望着屋内:"七姐姐,姐夫,再不吃藕粉可要凉了。"

醉梦紫慌忙用绣帕盖住未完成的纹样,耳尖还泛着红。纳兰京却泰然自若地接过食盒,掀开盖子时,桂花香气顿时弥漫整个绣房。"还是九妹贴心。"他笑着舀起一勺藕粉,吹凉后递到醉梦紫唇边,"尝尝,凉了可就辜负妹妹的心意了。"

醉梦紫脸颊发烫,余光瞥见醉梦熙正凑到绣架前,顿时紧张起来。只见醉梦熙剑眉微挑,白色衣角扫过案几:"这九尾狐绣得倒是传神,不过..."她忽然抽出佩剑,寒光一闪,在月白锦帛上快速划过,"这样添几笔剑痕,是不是更有江湖气息?"

醉梦紫惊呼一声,却见纳兰京不慌不忙地接住飘落的锦帛,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原本的缠枝莲纹旁,几道凌厉的剑痕竟与花纹融为一体,反倒添了几分飒爽。"八妹好剑法。"他由衷赞叹,"这剑意倒是给了我新灵感。"

醉梦熙得意地收起剑,双手抱胸:"那是自然!等本侠女日后闯荡江湖,定要让这天下都知道..."她的话被醉梦泠轻轻拽了拽衣角打断,"二姐说厨房新做了桂花糕,我们快去尝尝吧。"

待两人离开,醉梦紫轻轻戳了戳纳兰京胸口:"就会惯着她们。"话虽这么说,眼中却满是笑意。她望着案上被"改良"的纹样,九尾狐与缠枝莲在烛火下相映成趣,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即便有些小插曲,却也温馨得让人贪恋。

纳兰京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发顶:"只要你喜欢,便是把这绣房闹翻天又如何。"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更亮了些,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叠成一幅温柔的画。

正当醉梦紫与纳兰京沉浸在温馨氛围中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三姐醉梦艾气喘吁吁的声音:"七妹!不好了,后院的...的..."话音未落,醉梦艾已经冲进绣房,绿色罗裙上沾着草屑,兔耳发饰歪歪斜斜地挂在发间,显然是匆忙赶来。

醉梦紫急忙起身扶住她:"三姐别急,慢慢说,后院怎么了?"纳兰京也放下手中的藕粉,神色关切地看向醉梦艾。只见醉梦艾胸脯剧烈起伏,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后院的紫藤架...被五妹的猫抓塌了一半,母亲正发火呢!"

醉梦紫闻言瞪大了眼睛,紫裙随动作轻轻摆动:"难怪方才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她下意识转头看向纳兰京,却见他已经拿起披风,眼中带着笑意:"走吧,去看看我们的'罪魁祸首'。"说着,细心地为她披上披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

三人匆匆赶到后院,只见一片狼藉。断裂的紫藤枝桠散落满地,紫色的花串铺成一片花毯。五姐醉梦红正蹲在地上,红裙沾满泥土,怀中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猫,嘴里不住念叨:"阿白,你怎么这么调皮..."那猫却懒洋洋地甩着尾巴,金瞳里满是无辜。

母亲林秀琪手持竹扫帚,鬓角微微凌乱,见女儿们来了,气得直跺脚:"你们看看!这好好的紫藤架,就这么毁了!"她话音刚落,纳兰京已经上前一步,作揖行礼:"伯母莫气,这架子倒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林秀琪一愣,停下了数落:"此话怎讲?"纳兰京不慌不忙地捡起一段藤蔓:"您看这藤枝的纹理,若是晒干打磨,正好可以用来做绣绷。这满地的紫藤花,七妹前些日子还说想酿些花露。"他转头看向醉梦紫,目光温柔:"不如我们就把这变故,化作新的巧思?"

醉梦紫心领神会,紫眸亮晶晶地附和:"是啊母亲,三姐也常说紫藤花的颜色染布最好看了。"醉梦艾连忙点头,兔耳跟着晃动:"对对,我还能在布料上绣些新花样!"

林秀琪看着女儿们你一言我一语,气也消了大半,无奈地叹了口气:"就你们鬼点子多。"她转身吩咐丫鬟收拾残局,临走前还不忘瞪了醉梦红一眼:"下次再让阿白闯祸,看我不..."

等母亲走远,醉梦红吐了吐舌头,怀中的猫却突然"喵"了一声,跃上断架,抖落几片残花。醉梦紫望着纷飞的花瓣,忽然灵感乍现:"不如就把这紫藤花,也绣进我们的纹样里?"她转头看向纳兰京,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纳兰京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轻轻放在她发间:"正合我意,让这跨越灾祸的藤蔓,也见证我们的情意。"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他们无关,唯有月光温柔地洒在紫藤花上,为这平凡又特别的一天,镀上一层浪漫的色彩。

夜风裹着紫藤花香再度漫入绣房时,醉梦紫已将残花拓印在素绢上。狐尾无意识地扫过纳兰京垂落的衣角,却见他突然放下狼毫,伸手将她耳畔被墨汁染灰的发丝绕在指间:“这抹灰倒像狐仙大人偷尝了墨汁,可要我用桂花露替你洗净?”话音未落,指尖已凝着清透的水珠,在烛火下泛着微光。

醉梦紫耳尖发烫,扬手用沾着颜料的帕子轻拍他手背:“就会打趣人。”可尾尖却不受控地缠上他手腕,随着动作在月白衣袖上蹭出淡淡紫痕。忽然窗外传来“咚”的闷响,惊得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醉梦红抱着阿白倒挂在窗棂,红裙如绽放的芍药,怀中白猫正用爪子拨弄着半卷画稿。

“五姐!”醉梦紫慌忙起身,却被纳兰京按住肩膀。他笑意盈盈取出新裁的雪纺绸,任由阿白将利爪陷进绸缎:“正好试试这料子的韧度。”说着指尖微动,缠枝莲纹竟顺着猫爪划痕蜿蜒生长,化作藤蔓缠绕的奇异纹样。醉梦红眼睛一亮,翻身跃进屋内,阿白“喵呜”一声跳上案头,尾巴扫过玄紫缎面,将九尾狐的眼睛晕染成流光溢彩的紫色漩涡。

“这倒有趣!”醉梦红撑着下巴,发间金铃铛随着动作轻响,“不如让阿白也在你们衣料上留个印记?”话音未落,阿白突然扑向纳兰京的袖口,雪白毛发间闪过幽蓝狐火——竟是醉梦紫暗中施展的幻术。纳兰京配合地惊呼一声,任由猫爪在锦缎上留下五道“抓痕”,却在醉梦红凑近查看时,五道痕迹化作衔着紫藤花的狐爪。

“七妹你又使坏!”醉梦红佯怒跺脚,阿白却已慵懒地窝在纳兰京膝头,尾巴卷住他束发的紫绸。醉梦紫倚着绣架轻笑,狐耳随着笑声轻轻颤动,忽然瞥见窗外闪过白影。八妹醉梦熙正倒挂在柳树上,佩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喂!明日我要去试新剑,你们——”话未说完,被突然出现的九妹醉梦泠捂住嘴,粉衣少女眨着水润的眼睛:“别打扰七姐姐和姐夫啦!”

屋内烛火突然爆开一朵灯花,纳兰京趁机将醉梦紫散落在案上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看来我们的纹样,注定要沾染全家的‘灵气’。”他说罢展开被猫爪“创作”过的衣料,藤蔓缠绕的九尾狐与暗藏剑意的缠枝莲在光影中若隐若现,恰似他们被烟火气浸透的情意,在平凡岁月里生出万千妙趣。

正当屋内气氛愈发缱绻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七妹!快开门!"门外传来二姐醉梦甜带着哭腔的呼喊,惊得醉梦紫手中的羊毫险些滑落。纳兰京迅速起身将门打开,只见醉梦甜鬓发散乱,橙色裙摆沾满泥浆,怀中还抱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黄鸡——正是她尚未完全化形的本源形态。

"怎么了?"醉梦紫快步上前,狐尾不自觉竖起。醉梦甜抽噎着将小黄鸡递给她:"方才去后山采艾草,遇到捕妖师...阿黄为了护我..."小黄鸡虚弱地扑棱着翅膀,翅膀根部渗出点点金血,在醉梦紫掌心烫出细微的灼痛。这是妖族本源受损的征兆。

纳兰京立刻取出随身香囊,倒出几粒碧色药丸:"先服下这个。"他语气沉稳,指尖却微微发白——身为凡人,他最痛恨这些肆意伤害妖族的人。醉梦紫将药丸碾碎混入灵气,喂入小黄鸡口中,紫眸泛起危险的红光:"敢伤我二姐,他们最好别被我遇到。"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一袭黄色劲装的大姐醉梦香破窗而入,发间豹纹头带沾染着血迹:"是城南王家的人,我追丢了。"她手中的软鞭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从西湖赶来。豹尾不耐烦地甩动,扫落案头几支羊毫。

"都别急。"纳兰京铺开宣纸,迅速勾勒出追踪符咒的轮廓,"醉梦紫,用你的狐火激活符咒;醉梦香,你沿着湖边搜;醉梦甜,先带阿黄疗伤。"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全然不见平日温润模样。醉梦紫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即便面对危险,他也永远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正当众人准备行动时,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父亲醉合德抱着几卷竹简走进来,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屋内狼藉,却只是轻叹一声:"你们母亲炖了安神汤,都喝一碗再去。"他将竹简放在案上,露出里面夹着的《妖典》残页,"方才在学堂,我听到些风声..."

夜色渐深,醉府绣房内烛火通明。醉梦紫的玄紫缎面与纳兰京的月白锦帛被推到一旁,取而代之的是满桌符咒与草药。九尾狐的灵动与缠枝莲的雅致暂时被遗忘,此刻他们共同守护的,是比衣饰纹样更珍贵的东西——家人的平安。而那些未完成的情意,终将在黎明后的晨光里,继续悄然生长。

醉合德将泛黄的《妖典》残页缓缓铺开,烛火在羊皮纸上跳跃,映出捕妖师图腾的狰狞纹路。醉梦紫凑上前时,狐耳擦过纳兰京的肩,他下意识抬手护在她身后,掌心温热透过衣料传来。"这图腾是王家豢养的'夜猎者',专挑化形不稳的妖族下手。"醉合德的手指抚过残页上斑驳的血渍,镜片后的目光如寒冰,"他们的据点,或许就在城西废弃的染坊。"

"我去!"醉梦熙的声音从屋顶传来,白衣如鬼魅般飘落,佩剑已出鞘三寸。八妹狼尾扫过门框,带落几片雕花:"上次他们伤了城南的蛇妖,这笔账也该清算了!"她转头看向醉梦紫,碧色瞳孔映着烛火:"七姐,借你支狐火照明?"

醉梦紫还未开口,纳兰京已取出墨锭在砚台里疾磨:"且慢。"他的笔尖在宣纸上游走如飞,月光纹与北斗阵同时显现,"夜猎者擅用迷雾阵,需先破了他们的..."话音被窗外突然炸开的红光打断,整座醉府的琉璃瓦都跟着震颤。

"是染坊方向!"醉梦青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前,青色蛇尾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她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何童...他去城西收书了。"四姐攥紧窗棂的指尖渗出毒液,在木头上蚀出焦痕。醉梦香已抽出腰间软鞭,豹纹头带无风自动:"聂少凯带了福州的护院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先救人!"

混乱间,醉梦紫感到纳兰京的手悄然覆上她的。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因紧张暴起的青筋,声音低沉却笃定:"你护着家人,我去寻何童。"豪门阔少的月白长衫被夜风鼓起,他将墨玉镇纸塞进她掌心,"这上面刻着避障符,若有危险..."

"不行!"醉梦紫的狐尾突然缠住他手腕,玄紫绸缎在纠缠中滑落,露出小臂上未完成的九尾狐刺绣,"你是凡人,那些人..."她的声音发颤,想起初见时他为她挡下箭雨的模样。纳兰京却突然低头,在她颤抖的指尖落下一吻:"你忘了?我可是能驯服狐仙的人。"

这时,醉梦泠抱着装满灵泉的玉瓶冲进来,粉衣上的锦鲤刺绣随动作游动:"用这个给受伤的人疗伤!六姐和南宫公子已经去通知其他妖族了!"少女澄澈的眸子扫过满屋剑拔弩张,突然举起一个绣着小鱼的锦囊:"这是给姐夫的护身符,七姐你别担心!"

醉府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夹杂着铁链晃动的声响。醉梦紫深吸一口气,狐火在指尖腾起妖异的紫光。她望着纳兰京将符咒系在腰间,月白长衫与她的玄紫裙摆交叠在一起,突然觉得这场意外,或许会让他们共同绘制的纹样,染上比想象中更绚丽的色彩。

夜风裹挟着城西方向的硝烟味撞进窗棂,醉梦紫的狐尾骤然收紧,在纳兰京腕间勒出红痕。她望着少年眼底跳动的烛火,突然想起初见那日他也是这般从容——彼时他在书院讲台上挥毫,而她化作少女模样躲在梁上,墨香与紫藤花的气息缠绕,成了往后无数个日夜的牵挂。

"拿上这个。"醉梦紫扯下颈间紫晶吊坠塞进他掌心,狐火顺着吊坠纹路燃起幽光,"若遇危险捏碎它,我即刻便能感知。"她指尖拂过他束发的紫绸,那是用她狐毛混着金线所制,此刻在风中猎猎作响。

纳兰京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五姐醉梦红抱着阿白旋风般冲进来,红色裙摆扫落案上未干的狐纹画稿:"不好了!染坊方向传来妖气波动,四姐的灵蛇印在城南巷口消失了!"阿白弓着背发出低鸣,猫瞳里映着众人紧绷的神色。

醉梦紫的耳尖瞬间竖起,玄紫裙摆无风自动。她望向纳兰京,却见他已将符咒揣入怀中,月白长衫下摆缠上墨色布条束紧:"我从水路绕后,你带着姐妹们正面接应。"他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指腹擦过她耳后狐族特有的绯色印记,"等我回来,继续画我们的纹样。"

"说好了!"醉梦紫的声音裹着灵力在屋内震荡,九条狐尾同时显现,将整座绣房映成梦幻的紫色。她转身抽出墙上的软剑,剑身泛着狐火淬炼过的幽芒:"大姐、八妹跟我去城西!三姐带着九妹留守,照顾二姐和阿黄!"

众人刚要行动,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鸟鸣。二姐醉梦甜怀中的小黄鸡突然化作人形,橙色羽衣上还沾着血迹:"我...我感知到何童的气息在染坊地窖!"少女声音发颤,却强撑着举起灵力凝成的火把,"他被锁在封印阵里!"

醉梦紫的瞳孔缩成竖线,软剑剑脊擦过掌心渗出鲜血。她转头看向纳兰京,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仿佛回到了无数个共同描摹纹样的夜晚——那时他的笔尖温柔,此刻他的眼神坚毅如铁。

"走!"醉梦熙第一个破窗而出,狼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醉梦紫最后回望了眼凌乱的绣房,玄紫缎面上九尾狐的轮廓在狐火中若隐若现,而月白锦帛上的缠枝莲纹,不知何时被纳兰京添上了几片带刺的藤叶。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或许会让他们共同编织的情意,在危机与守护中愈发坚韧绵长。

城西染坊的断壁残垣间,腐臭的靛青污水混着血腥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醉梦紫的狐火将前路照得通明,九条狐尾在身后舒展如紫色云霞,每一根尾尖都萦绕着随时能迸发的灵力。她忽然顿住脚步——青石砖缝隙里蜿蜒的血迹,正是四姐独有的青蛇毒液腐蚀的痕迹。

"小心迷障!"大姐醉梦香的豹尾突然横扫过来,将一团泛着磷火的黑雾打散。黄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她耳后的豹纹胎记随着呼吸微微发烫:"这些夜猎者在阵法里掺了致幻草,方才八妹追着幻影跑远了!"话音未落,染坊深处传来金属锁链拖拽的声响,混着何童虚弱的咳嗽。

醉梦紫的指甲刺破掌心,玄紫裙摆上的银丝狐纹突然活了过来,化作虚影朝着声源扑去。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房梁跃下,铁爪直取她面门。千钧一发之际,纳兰京的墨色符咒破空而来,在夜猎者胸前炸开惊雷般的紫光。少年月白长衫已沾满泥浆,却仍笑着晃了晃手中罗盘:"水路被封,绕了点远路。"

"谁让你...唔!"醉梦紫的责备被纳兰京突然捂住嘴。他将她拽进染坊坍塌的梁柱阴影里,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别出声,地窖入口在..."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四姐醉梦青被锁链吊在半空的身影赫然显现。青色长发如蛇般垂落,妖异的蛇瞳却失去了焦距——她的本源妖丹,竟被锁在祭坛中央的青铜鼎内。

"把妖丹还来!"醉梦紫的狐火瞬间暴涨,整座染坊的瓦片都被热浪掀飞。九尾狐虚影腾空而起,尾尖缠绕的紫电却在触及祭坛的刹那被诡异的黑雾吞噬。祭坛四周,十二个夜猎者缓缓现身,他们黑袍上的图腾与《妖典》残页上的一模一样,手中的淬毒钩锁泛着幽幽蓝光。

纳兰京的指尖在袖中快速结印,数十张符咒悬浮在空中:"紫儿,记得我们画纹样时说过的阴阳相生?"他转头望向她,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狐火,"试试用狐火牵引我的符咒!"说着将墨玉镇纸抛向空中,符咒化作流光没入玄紫狐火,在夜空中织成一张散发着莲花清香的光网。

醉梦红突然从屋顶跃下,阿白化作巨大的雪猫扑向夜猎者。红色裙摆翻飞间,她甩出怀中的金丝软鞭缠住青铜鼎:"七妹!我拖住他们,你去救四姐!"五姐的猫瞳竖成细线,软鞭上的倒刺勾住一名夜猎者的面具,露出下面布满咒文的狰狞面容。

就在这时,祭坛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醉梦紫感觉胸口的紫晶吊坠发烫,纳兰京的声音混着灵力传来:"闭眼!"她下意识闭上眼,却在黑暗中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护在怀中,带着墨香的体温透过染血的月白长衫传来。当狐火重新照亮四周时,她看见纳兰京额角渗出鲜血,却仍笑着举起染血的狼毫——笔杆上,不知何时刻上了半朵未完成的缠枝莲。

纳兰京染血的狼毫在空中划出最后一道弧线,符咒莲花与九尾狐火轰然相撞,将整片黑暗炸成璀璨的紫白星河。夜猎者们的惊呼声中,醉梦紫趁机腾空而起,九条狐尾如灵动的缎带缠住青铜鼎。她能感觉到妖丹中四姐微弱的气息,每靠近一分,尾尖的狐火便灼烧得更烈。

“小心!”纳兰京的警告声晚了半步。一名夜猎者突然挣脱符咒束缚,淬毒的钩锁直取醉梦紫后心。千钧一发之际,八妹醉梦熙的剑光如银练破空,白色劲装裹挟着凛冽的狼族气息,将敌人震飞三丈:“七姐专心救人!这些杂碎交给我和大姐!”她的狼爪与醉梦香的豹尾配合无间,在废墟中卷起腥风血雨。

醉梦紫咬牙扯断缠绕妖丹的锁链,掌心的狐火瞬间包裹住青紫色的妖丹。四姐的本体青蛇虚弱地游入她袖中,而青铜鼎轰然炸裂的碎片中,竟飞出数十只食妖蛊虫。这些漆黑如墨的蛊虫散发着腐臭气息,所到之处,连青砖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用灵力护住口鼻!”六姐醉梦兰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顶,蓝色裙裾上绣着的鼠纹闪着微光。她扬手撒出一把掺着雄黄的草药,又掏出南宫润连夜赶制的驱邪香囊:“这些蛊虫怕烟火!”话音未落,纳兰京已将符咒点燃,火焰顺着染坊残留的靛青布料蔓延,将蛊虫逼退至角落。

醉梦紫趁机将妖丹送回四姐体内,却见祭坛废墟中缓缓升起一道巨大的黑影。那是夜猎者首领,黑袍下露出的半张脸布满咒文,手中的骨笛吹出摄人心魄的曲调。七妹感觉九尾狐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泄,玄紫缎面的衣摆无风自动,而纳兰京已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狼毫上:“紫儿,还记得我们画过的镇魂纹吗?”

他的声音混着灵力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醉梦紫望着少年染血的月白长衫,忽然想起那些在绣房共度的宁静时光——那时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勾勒纹样,如今却在腥风血雨中为她撑起一片安宁。她深吸一口气,九尾狐火与纳兰京的符咒之力在空中交织,化作一道缠绕着缠枝莲的狐形光刃,朝着黑影斩去。

狐形光刃撕裂夜雾的刹那,黑袍首领的骨笛迸发出刺耳尖啸。醉梦紫感觉灵力如潮水般逆流,九尾狐尾不受控地蜷缩,玄紫裙摆上的银丝刺绣在强光中扭曲变形。纳兰京见状立刻甩出三道镇魂符,月白长衫猎猎作响,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符咒上:“紫儿,跟着我的笔势!”

染坊废墟突然亮起莲花状的结界,纳兰京的狼毫在空中疾走,符咒化作流动的墨痕缠绕在狐火周围。醉梦紫望着少年苍白却专注的面容,耳尖不自觉地颤动——他额前碎发被血黏在脸上,仍不忘抽空对她露出安抚的笑。记忆里他在绣房执笔的温柔模样与此刻重叠,她握紧手中软剑,狐火骤然暴涨三倍。

“嗷——!”八妹醉梦熙的狼嚎响彻夜空。白色身影裹挟着劲风扑向首领,狼爪却在触及黑袍时被无形屏障震飞。醉梦香及时甩出软鞭缠住妹妹腰身,黄色豹尾横扫将偷袭的夜猎者扫退:“这老东西的阵法有古怪!”她转头望向祭坛,瞳孔骤缩——那些被符咒焚烧的蛊虫残骸,竟正顺着青砖缝隙重新聚合。

“是血祭阵!”六姐醉梦兰的蓝色裙裾沾满尘土,她慌乱地翻找怀中典籍,鼠耳因紧张微微颤抖,“要用活祭妖丹才能催动...四姐的妖丹!”话音未落,醉梦青突然剧烈咳嗽,袖中滑出的青蛇鳞片泛着诡异的灰斑。醉梦紫心头一紧,狐尾下意识护住四姐,却见纳兰京突然将她拽到身后。

“看我的!”五姐醉梦红突然跃上祭坛,怀中阿白化作巨型雪猫扑向蛊虫群。她甩出金丝软鞭缠住青铜鼎残片,红色裙摆翻飞间,竟用倒刺在自己掌心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阿黄!借你点灵火!”二姐醉梦甜含泪点头,橙色羽衣燃起金焰,两人的灵力混合着鲜血泼向蛊虫,轰然炸响中升腾起刺鼻的焦糊味。

黑袍首领发出怒吼,骨笛吹出的声波震碎四周窗棂。醉梦紫感觉耳膜刺痛,却见纳兰京突然握住她的手,狼毫笔尖蘸着两人交叠的鲜血:“该让我们的纹样,真正活过来了。”他的声音混着灵力涌入她耳畔,月白长衫上未完成的缠枝莲纹,不知何时已被鲜血勾勒出完整轮廓。

在符咒莲花与九尾狐火的双重攻势下,结界轰然破碎。醉梦紫看着狐形光刃穿透首领胸膛,黑袍下露出的咒文开始片片剥落。可就在众人松口气时,祭坛中心突然裂开猩红缝隙,一股足以吞噬月光的黑暗气息喷涌而出——废墟深处,竟藏着比夜猎者更可怕的存在。

猩红缝隙中翻涌的黑雾如活物般缠上众人脚踝,醉梦紫的狐尾本能地竖起,玄紫裙摆上的银丝狐纹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纳兰京的狼毫笔尖凝着最后一滴精血,突然在虚空中划出半阙狐形纹样,月白长衫下的缠枝莲暗纹竟与醉梦紫裙摆的狐尾产生共鸣,交织成流光溢彩的结界。

“小心!它们会吞噬灵力!”六姐醉梦兰的蓝色裙裾已被黑雾腐蚀出破洞,她慌忙掏出南宫润连夜赶制的驱邪香囊,鼠耳因惊恐不住颤抖。八妹醉梦熙却大喝一声,狼爪挥出凛冽剑气劈开黑雾:“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白色劲装猎猎作响,她与赶来支援的觅风背靠背,剑光如银练划破黑暗。

醉梦紫感觉体内灵力正被黑雾蚕食,指尖的狐火忽明忽暗。纳兰京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墨玉镇纸塞进她掌心:“还记得绣房里的针法吗?”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汗渍,眼中映着跳动的狐火,“把灵力像丝线般织进符咒里!”说着将染血的狼毫抵在她指尖,两人的笔尖在虚空**绘出完整的九尾狐图腾。

祭坛中央,黑雾凝聚成巨大的人面蛛身怪物,八只覆满倒刺的长腿刺入地面,每走一步都震得废墟颤抖。大姐醉梦香甩出软鞭缠住怪物关节,黄色豹尾横扫将扑来的小蜘蛛击飞:“七妹!攻击它的腹部!那里有弱点!”她的豹纹头带早已歪斜,劲装上布满爪痕却战意不减。

醉梦紫深吸一口气,九尾狐火与纳兰京的符咒之力在掌心交融,化作紫金色的光刃。就在她准备跃起时,怪物突然吐出粘稠的黑丝,将众人困在蛛网中。九妹醉梦泠的粉衣被黑丝腐蚀出破洞,却仍举着装满灵泉的玉瓶喊道:“用这个!黑丝遇水会化!”

纳兰京迅速咬破手腕,鲜血滴在玉瓶中:“借你灵力一用!”灵泉混着他的精血喷向蛛网,瞬间蒸腾起白色雾气。醉梦紫趁机纵身而起,狐火光刃带着缠枝莲的纹样,朝着怪物腹部的弱点狠狠刺去。在光刃触及怪物的刹那,她听见纳兰京在身后轻笑:“这一击,就当是我们纹样的定情之作。”

狐火光刃刺入怪物腹部的瞬间,粘稠的黑血如喷泉般炸开。醉梦紫被热浪掀飞,却在坠落时被一条缠枝莲纹样的绸带稳稳缠住腰肢——纳兰京咬破指尖,以血为引将符咒化作绸带,月白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苍白的脸上却挂着笑:“说好要一起画完纹样,可不许先松手。”

染坊废墟中,大姐醉梦香的豹尾横扫千钧,将试图偷袭的蜘蛛群拍得粉碎,黄色劲装溅满黑血:“七妹!趁现在!”八妹醉梦熙与觅风双剑合璧,剑光如雪,硬生生将怪物的两条长腿斩断。怪物发出震天嘶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五姐醉梦红却抱着阿白跃上怪物头顶,金丝软鞭缠住它的复眼:“阿白,挠瞎它!”

醉梦紫借力荡回怪物身前,九尾狐尾在空中划出绚丽的紫色弧线。她瞥见纳兰京在地面不断绘制符咒,每一笔都带着灵力震颤,将散落的黑雾重新凝聚。“紫儿,看这里!”他突然掷出墨玉镇纸,镇纸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莲花符咒,与她的狐火交织成更大的光网。

“破!”九妹醉梦泠突然将最后一瓶灵泉泼向空中,粉色水花与符咒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醉梦紫趁机将所有灵力注入光刃,玄紫裙摆上的银丝狐纹彻底活了过来,九条狐尾虚影从她身后窜出,狠狠撕扯着怪物的伤口。怪物痛苦地挣扎,却被三姐醉梦艾用藤蔓缠住四肢,绿色罗裙沾满泥土,兔耳却因紧张直直竖起:“快!它撑不住了!”

随着一声巨响,怪物轰然倒地,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众人瘫坐在废墟中,气喘吁吁。醉梦紫的狐尾无力地垂在地上,却仍朝着纳兰京的方向卷去。少年踉跄着上前,月白长衫沾满血污,却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黑灰:“我们的纹样...比想象中还漂亮。”他举起手中烧焦的狼毫,笔杆上的缠枝莲纹与她裙摆的狐尾,不知何时已完美契合。

这时,六姐醉梦兰突然指着黑水惊叫:“不好!它在重生!”众人刚要起身,却见纳兰京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方素绢,上面是他匆忙绘制的封印阵:“早有准备。”他将素绢抛向黑水,醉梦紫立刻释放狐火点燃,九尾狐与缠枝莲的纹样在火焰中盘旋,彻底将怪物封印。

夜风吹过废墟,带着硝烟与血腥气。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看着姐妹们互相搀扶着站起身。她突然轻笑出声,尾尖轻轻扫过他的手背:“等回去...要把今晚的事,都绣进我们的纹样里。”纳兰京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吻,轻声道:“好,一针一线,都记下。”

晨光刺破云层时,醉府的绣房重新洒满柔光。醉梦紫斜倚在湘妃竹榻上,缠着纱布的指尖捏着金线,玄紫缎面上的九尾狐尾已绣出七分神韵,只是每根尾尖都多了抹火焰般的金纹——那是昨夜狐火与符咒交织的印记。

"又在逞强?"纳兰京端着药碗跨进门槛,月白长衫换了新的,襟前却别着枚用蛛丝与花瓣编成的胸针,"六姐说你灵力损耗过度,该..."话音未落,醉梦红抱着阿白撞开门,红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的画稿:"快看!阿白把冯郎送我的胭脂打翻了!"白猫缩在她怀里,爪子上还沾着艳红丹砂。

醉梦紫忍俊不禁,狐尾无意识地卷起散落的绣帕。八妹醉梦熙恰好提着两坛女儿红闯进来,白色劲装沾着草屑,腰间新配的剑穗晃出清脆声响:"都别闷着!今晚摆宴庆功,我和觅风猎了野鹿!"她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从她身后探出头,粉衣上的鱼鳞刺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酿了桃花酒,比药店的苦汤好喝百倍!"

突然,窗外传来"噗通"一声闷响。三姐醉梦艾抱着几匹嫩绿绸缎跌进门,兔耳耷拉着沾满泥土:"苏郎送来的新料子,说是...啊!"她惊呼一声,怀中布料散开,裹着的胡萝卜滚了满地。阿白见状"喵呜"一声扑过去,爪子在绸缎上留下几朵梅花印。

"你们几个!"母亲林秀琪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竹扫帚敲打着门框,"后院的紫藤架还没修好,又来糟蹋绣房!"她话音虽厉,眼底却藏不住笑意,围裙上还沾着熬药的药汁。父亲醉合德捧着新抄的《妖典》跟在后面,镜片滑到鼻尖:"紫儿,那怪物的封印我研究出..."话没说完,被二姐醉梦甜塞了个桂花糕堵住嘴。

醉梦紫望着满屋热闹,耳尖不自觉地轻颤。纳兰京在她身旁坐下,将温热的药碗换成桂花蜜水,指尖偷偷勾住她垂落的狐尾:"明日该绣缠枝莲了。"他压低声音,袖口露出半截未完工的紫绳——那是用她掉落的狐毛与他的束发带编成的。

夕阳西下时,醉府后院飘起炊烟。七妹醉梦紫站在新搭的紫藤架下,看着姐妹们嬉笑打闹。大姐醉梦香正教聂少凯耍软鞭,豹尾不耐烦地甩来甩去;四姐醉梦青倚着何童,青色裙摆扫过满地花瓣;六姐醉梦兰与南宫润蹲在角落,研究着新捉到的灵鼠。

"在想什么?"纳兰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熟悉的墨香。他展开新裁的月白锦帛,上面用金线勾勒着九尾狐与缠枝莲缠绕的纹样,边缘还绣着小小的蜘蛛、梅花与胡萝卜。醉梦紫的尾尖轻轻缠住他手腕,玄紫与月白的布料在晚风中交叠,恍若那日在染坊并肩作战时,符咒与狐火相融的模样。

远处传来九妹醉梦泠清亮的歌声,伴着八妹醉梦熙豪迈的笑声。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突然觉得,比起惊心动魄的战斗,这样带着烟火气的琐碎日常,才是最珍贵的纹样。她拾起羊毫,在锦帛空白处添上最后一笔——那是两缕缠绕的丝线,一缕紫,一缕白,在暮色中闪着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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