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透过窗棂洒在湘妃竹席上,觅瑶玉指翻飞,将罗景珩月白色襕衫叠作方正模样,粉红裙裾垂落如桃花瓣。忽有沉香萦绕,身后传来温柔轻笑,原是罗景珩倚着雕花门扉,眼中映着心上人叠衫时低垂的眉眼,恍惚间,时光也悄然叠成了缠绵缱绻的模样。
暖阁里熏香袅袅,觅瑶身着粉衣,指尖轻柔地将罗景珩的玄色锦袍叠作四方,圆润指尖抚过衣褶的弧度恰似她眼角藏不住的笑意。忽闻环佩轻响,罗景珩修长身影倚在雕花门边,望着心上人专注叠衫的模样,眸光缱绻——这被叠起的岂止衣衫,分明是揉碎在烟火里的温柔时光。
斜阳将最后一缕金芒揉碎在西子湖面,粼粼波光漫过觅府雕花木窗,在湘妃竹席上织就流动的碎金纹路。觅瑶跪坐在榻边矮凳上,藕荷色襦裙的裙摆如半绽的桃花,层层叠叠垂落在青玉砖面。她鬓边斜簪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映得白玉般的脸颊更添三分柔光。
罗景珩那件月白色襕衫铺展在膝头,衣料上暗绣的云纹在夕照下若隐若现。觅瑶指尖轻捻袖口,忽然想起前日与他同游断桥时,他俯身替自己系松散的鞋带,广袖垂落如流云。想到此处,耳尖泛起红晕,手下叠衣的动作却愈发轻柔,将衣襟折成工整的四方,又仔细抚平每一道褶皱。
"在想什么?"温润嗓音惊得觅瑶指尖一颤,绣着并蒂莲的帕子从袖中滑落。罗景珩不知何时立在雕花门扉处,月白长袍上银线绣的竹叶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墨发束着同色玉冠,眉眼含笑间恍若画中仙人。他弯腰拾起帕子,指尖不经意擦过觅瑶发烫的手背,"连叠衣都这般出神?"
觅瑶慌忙别过脸,发间珍珠撞出细碎声响:"谁、谁出神了!不过是想着明日该替你浆洗这件襕衫,袖口沾了茶渍......"话未说完,手腕已被罗景珩握住,带着暖意的掌心覆上来,惊得她睫毛轻颤。
"让姑娘费心了。"罗景珩将帕子轻轻塞回她掌心,俯身时身上沉水香裹着淡淡墨气漫过来,"改日定要赔姑娘十匹杭缎,赔你被茶渍勾走的心神。"他故意压低声音,尾音里藏着笑意,直说得觅瑶脸颊绯红,抓起叠好的衣衫就要往他怀里塞。
却不想罗景珩顺势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挑起她下颌。暮色透过窗棂为他镀上金边,眼尾那粒朱砂痣红得灼人:"可别恼,再恼......"话音未落,忽有晚风穿堂而过,将案上未干的诗稿卷起,墨迹未干的"相思"二字恰好落在觅瑶裙上。
两人俱是一怔,觅瑶先反应过来,挣脱他的手去抢诗稿:"原来罗公子的墨宝,写的都是这般风流句子!"她佯装嗔怒,耳尖却烫得能滴血,罗景珩倚着门框低笑,眼底盛满蜜糖般的温柔,任她将诗稿藏进怀中,也不戳破那抹慌张下跃动的情愫。
暖阁铜炉里的龙涎香正吐着青烟,袅袅雾气在鎏金窗棂间游走,将外头的细雨朦胧成一幅水墨。觅瑶跪坐在软缎垫上,藕荷色襦裙垂落如云霞,腕间银镯随着叠衣动作轻碰,发出细碎清响。她怀里摊开罗景珩的玄色锦袍,指尖拂过衣摆暗绣的饕餮纹,忽然想起三日前他冒雨替自己寻回遗落的香囊,归来时肩头落满雨珠,这件锦袍也洇着潮气。
"又在发呆?"环佩叮当声中,罗景珩修长身影斜倚门框。他今日换了件月白镶银边的直裰,腰间墨玉坠子随着动作轻晃,眉眼含笑时,眼尾那颗朱砂痣便似点进了人心里。见觅瑶慌忙将叠好的锦袍抱在怀中,他故意叹了口气:"莫不是我这锦袍生了棱角,扎了姑娘的手?"
觅瑶耳尖泛红,垂眸将锦袍塞进檀木衣箱:"罗公子整日打趣人,也不怕折了读书人的清俊。"话音未落,腕子已被温热的手扣住,罗景珩欺身近前,沉水香裹着书卷气扑面而来:"读书人的清俊,原是要留给姑娘折的。"他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红绳系着的平安扣,那是她特意求来替他挡灾的物件。
窗外雨声渐密,檐角铜铃叮咚作响。觅瑶别过脸去,却见罗景珩袖中滑落半卷诗稿,墨迹未干的"桃夭"二字映入眼帘。她伸手去抢,反被他握住手腕按在衣箱上,温热呼吸拂过耳畔:"昨夜挑灯写的,原想待花开时......"
"原想待花开时如何?"忽有娇俏嗓音从门外传来。醉梦紫倚着门框,紫色纱裙上绣着的九尾狐栩栩如生,她晃着腰间香囊,眼中满是促狭,"莫不是要学唐明皇给杨贵妃写《霓裳羽衣曲》?"觅瑶窘得要钻地缝,罗景珩却不慌不忙地松开手,将诗稿折好揣进怀中:"七姑娘若是想听,改日也替你写篇《紫狐赋》?"
醉梦紫夸张地抚胸:"可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免得被纳兰京的醋坛子淹了!"她眨眨眼,突然凑近觅瑶耳语:"昨儿见九妹蹲在荷塘边抹眼泪,说是觅两哥哥赶考去了......"话未说完,罗景珩已将披风披在觅瑶肩头:"雨势渐大,我送你回房。"
两人并肩穿过游廊时,觅瑶望着积水里相叠的倒影,忽觉掌心一暖。罗景珩将油纸伞大半倾向她这边,自己肩头却洇出深色水痕。"明日带你去灵隐寺。"他轻声说,"听说那里的姻缘签,最是灵验。"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熙舞剑的呼喝声,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掠过雨幕,将暮色搅得愈发温柔。
暖阁中乳白的沉香雾如流云般漫过鎏金窗棂,案头青瓷瓶里新折的白梅斜斜探入光影,将斑驳花影投在觅瑶藕荷色裙裾上。她跪坐在铺着软绒虎皮的矮榻,素手正将罗景珩玄色锦袍的广袖仔细内折,绣着金线暗纹的袖口垂落,在暮色里泛着幽幽冷光。指尖触到衣摆处细密的针脚,那是她昨夜熬夜补上的破口,此刻摩挲起来,竟比锦缎还要熨帖。
"又在替我这懒骨头收拾?"环佩声由远及近,罗景珩斜倚雕花门框,月白襕衫外披了件墨色大氅,乌发松松束着,几缕碎发垂在棱角分明的下颌,更衬得眼尾朱砂痣妖冶惑人。他望着觅瑶慌忙将叠好的衣衫拢进怀中,故意轻叹一声,"看来明日得去集市买个会叠衣的巧婢,省得累坏了我家姑娘。"
觅瑶耳尖瞬间染上胭脂色,抓起榻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就要掷过去:"罗公子若真想要巧婢,何必......"话未说完,手腕已被温热掌心扣住,罗景珩欺身近前,沉水香混着若有似无的墨香扑面而来。他修长手指捏起她鬓边垂落的发丝,轻轻绕在指尖:"想要的巧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既能补衣叠衫,又能......"
"又能什么?"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笑语。醉梦艾抱着一篮新摘的青梅探进头来,翠绿襦裙上绣着的玉兔栩栩如生,发间还沾着几片桃花瓣,"莫不是要让觅瑶妹妹再给你绣个鸳鸯荷包?"她晃了晃手中竹篮,狡黠地眨眨眼,"三姐刚腌了梅子酒,快来尝尝!"
觅瑶趁机挣脱罗景珩的手,耳尖发烫地去整理凌乱的裙摆。却见罗景珩慢悠悠拾起地上滚落的青玉镇纸,指尖摩挲着上面刻的"相思"二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是三姐相邀,岂有不赏脸的道理?只是......"他忽然凑近觅瑶耳畔,压低声音道,"这梅子酒,可得多备些醒酒汤才是。"
三人穿过回廊时,细雨不知何时停了。暮色中的西子湖笼着层薄雾,湖心亭的飞檐上还垂着水珠,滴滴答答落入湖面。醉梦艾蹦蹦跳跳走在前头,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快看!是醉梦熙在教二宝练剑!"觅瑶顺着她手指望去,只见白衣如雪的醉梦熙正握着木剑,耐心纠正二宝握剑的姿势,夕阳为两人镀上金边,倒像是幅鲜活的江湖画卷。
罗景珩悄然握住觅瑶微凉的手,在她耳旁低语:"待明日天晴,带你去断桥看残雪。"觅瑶抬头,撞见他眼中满溢的温柔,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远处传来醉梦紫的娇笑,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掠过暮色,将这细碎的温柔时光,都揉进了江南的烟水里。
暖阁墙角的青铜仙鹤香炉吞吐着乳白烟雾,将窗棂外斜斜探入的晚樱染成朦胧绯色。觅瑶跪坐在铺着织锦软垫的矮榻上,粉衣垂落如绽放的芍药,腕间银铃随着叠衣动作发出细碎清音。她正将罗景珩玄色锦袍的下摆仔细对折,绣着暗纹的衣料泛着冷光,却被她指尖拂过的地方洇开温柔暖意。忽然摸到衣襟内侧一处褶皱,想起今早替他系玉坠时,指尖曾与他温热的掌心短暂相触,耳尖瞬间烧得发烫。
"在想什么?"环佩声混着沉水香漫过来,罗景珩斜倚在雕花月洞门边,月白中衣外随意披着件墨色绣竹大氅,乌发半束半散,眼尾朱砂痣在暮色里愈发鲜明。他望着觅瑶慌忙将叠好的锦袍抱在胸前,故意轻叹:"莫不是我这锦袍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惹得姑娘这般嫌弃?"
觅瑶咬着唇瞪他,粉颊像新蒸的糯米糕:"罗公子整日油嘴滑舌,也不怕被夫子罚抄《女诫》?"话虽严厉,却伸手抚平他大氅歪斜的领口。罗景珩顺势握住她手腕,指尖摩挲着她腕间红绳系着的红豆,那是前日庙会她偷偷求来的定情物:"若能换姑娘亲手抄来的《女诫》,抄上百遍又何妨?"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醉梦紫晃着腰间缀满铃铛的紫色纱裙探进头,发间九尾狐发簪随着动作轻颤:"好哇!背着我们说情话呢!"她身后醉梦红抱臂而立,红衣似火,指尖还缠着团红线:"七妹刚偷听到,说是纳兰京那小子要送你波斯进贡的琉璃盏?"
觅瑶窘得要往屏风后躲,却被罗景珩揽住腰肢。他不慌不忙地将她鬓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眼底笑意几乎要漫出来:"看来明日得去当铺当些家当,总不能让纳兰公子抢了风头。"醉梦紫夸张地抚胸:"可别!你若当了家当,觅瑶妹妹该心疼得睡不着觉了!"
四人笑闹着穿过游廊时,暮色已漫过西子湖。湖心亭挂着的灯笼次第亮起,将湖面染成流动的金红。远处传来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混着二宝稚气的应和声。觅瑶望着倒映在湖中的两人身影,忽觉掌心一暖。罗景珩将她微凉的手裹进大氅里,低声道:"明日陪你去绣庄,挑些新花样的料子。"风掠过湖面,送来远处醉梦兰抚琴的清音,将这细碎的温柔,都揉进了江南的夜色里。
暖阁内的博山炉腾起篆香,如缕青烟缠绕着窗棂间垂落的粉纱,将满室暮色晕染成蜜糖色。觅瑶跪坐在铺着芙蓉软毯的榻上,藕荷色襦裙铺展如绽开的芍药,指尖捏着罗景珩玄色锦袍的下摆,正将绣着暗金云纹的袖口细细内折。忽然摸到衣角一处细密针脚,那是前日替他修补剑伤撕裂处留下的痕迹,心底泛起丝丝甜意,唇角不自觉扬起。
"又在对着我的衣裳傻笑?"环佩叮咚声由远及近,罗景珩斜倚在雕花月洞门边,月白长衫外随意披着墨色鹤氅,乌发松松绾着白玉簪,几缕碎发垂落于棱角分明的下颌,眼尾朱砂痣在朦胧光影里灼灼生辉。他望着觅瑶慌乱将叠好的锦袍塞进樟木箱,故意蹙起眉:"看来明日要去寻个会叠衣的伶俐丫头,省得某人连耳朵都红到发梢。"
觅瑶抓起榻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就要掷过去,粉颊却烧得滚烫:"罗公子若真缺使唤的人,大可去醉梦紫那里讨教,她前日刚收了只......"话未说完,手腕已被温热掌心扣住,罗景珩俯身近前,沉水香混着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扑面而来。他修长手指轻轻勾起她一缕垂发,在指尖绕了个圈:"我要的丫头,既能叠衣补裳,又能......"
"又能陪你吟诗作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醉梦红裹着猩红大氅探进头,发间玉猫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怀里还抱着只蜷缩的橘猫。她瞥了眼榻上散落的诗稿,狡黠一笑:"方才见南宫润抱着新得的宋版书去找醉梦兰,你们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觅瑶趁机挣脱罗景珩的手,慌乱去整理案上墨迹未干的笺纸。却听罗景珩慢悠悠拾起地上滚落的青玉镇纸,指尖摩挲着上面刻的"长相思"三字:"宋版书虽好,却不如......"他忽然凑近觅瑶耳畔,压低声音道:"不如某人亲手抄的《子夜歌》。"
四人说笑着穿过九曲回廊时,暮色已漫过西子湖。远处画舫传来丝竹声,湖心亭的灯笼次第亮起,将湖面染成粼粼金红。忽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醉梦熙一身劲装,白衣猎猎,腰间长剑还滴着水珠,后头跟着气喘吁吁的大风。"快看!"醉梦熙扬了扬手中鱼叉,"二宝想吃西湖醋鱼,我去湖里现捕的!"
觅瑶望着她湿漉漉的发梢和腰间晃动的狼尾坠饰,忍不住笑出声。罗景珩悄然揽住她的肩,将她往怀中带了带:"明日带你去龙井村,听说新茶该采了。"风掠过湖面,送来远处醉梦甜的歌声,混着醉梦艾调制青梅酒时的欢笑声,将这琐碎的日常,都酿成了江南最温柔的时光。
暖阁铜漏滴答,沉香化作云雾在鎏金镂空窗棂间游走,将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剪成细碎金箔,撒在湘妃竹席上。觅瑶跪坐在软缎织就的海棠纹坐垫上,藕荷色襦裙垂落成半绽的花苞,腕间银铃随着叠衣动作轻晃,惊起案头宣纸上未干的墨香。她指尖捏着罗景珩玄色锦袍的广袖,忽然触到内侧一处粗糙的针脚——那是她昨夜借着烛火,笨拙地缝补他为救幼童被荆棘勾破的裂口。
“又在和我的衣衫较劲?”环佩声混着清冽的沉水香漫入,罗景珩斜倚雕花门框,月白中衣外随意披着墨色云纹大氅,乌发松松束着羊脂玉冠,几缕碎发垂在高挺的鼻梁旁,眼尾朱砂痣在暮色里像滴未凝的血珠。他望着觅瑶慌忙将叠好的锦袍塞进檀木匣,故意抬手按住心口:“莫不是我这锦袍上的血腥味太重,熏得姑娘不愿多看?”
觅瑶咬着唇瞪他,粉颊泛起蜜桃般的红晕:“罗公子整日打打杀杀,倒不如学学醉梦兰,静心抄些佛经......”话音未落,手腕已被温热的手扣住,罗景珩俯身时大氅下摆扫过她的裙裾,将一缕暗香揉进她发间:“佛经哪有姑娘的绣帕提神?昨夜枕着它,连梦里都是芍药香。”
“好啊!在这儿说什么体己话!”雕花门“吱呀”洞开,醉梦甜晃着腰间金铃铛探进头,橙色襦裙上绣着的雏鸡栩栩如生,发间还沾着几片桂花。她身后醉梦青倚着门框轻笑,青色纱衣下隐约可见银蛇纹暗绣:“七妹说纳兰京托人送来西域的琉璃镜,倒是要叫你们去长长眼。”
觅瑶窘得要往屏风后躲,罗景珩却长臂一揽将她护在怀中,指尖把玩着她发间珍珠步摇:“琉璃镜再美,能映得出姑娘眼底的星光?”醉梦甜夸张地捂住心口:“哎哟!听得我这只老母鸡都要羞红脸了!”话音未落,远处忽传来清脆的竹哨声,夹杂着醉梦熙爽朗的笑骂:“二宝!使剑时手腕再抖,当心我拿鱼叉戳你!”
四人相携穿过游廊时,暮色已漫过西子湖。湖心亭的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粼粼波光里,恍若撒了满湖的碎金。觅瑶望着远处醉梦熙白衣猎猎,正手把手教二宝练剑,忽然想起白日里罗景珩为护幼童受伤的模样,心底泛起暖意。罗景珩似是察觉她的心思,将她冰凉的手塞进自己袖中:“明日陪你去月老祠,听说那里的姻缘树......”话未说完,风裹着醉梦红调笑的声音掠过湖面,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的羽翼将暮色搅成了江南最温柔的诗行。
暖阁中,博山炉里的龙涎香化作一缕缕轻烟,宛如灵动的白蛇,在室内盘旋升腾,与透过雕花窗棂洒入的细碎夕阳交织缠绕,将整个屋子浸染成蜜糖般的暖色调。窗台上,一盆晚开的芍药在暮色中舒展着粉白的花瓣,幽香暗暗浮动,与沉香交融。
觅瑶跪坐在铺着柔软狐皮的矮榻上,藕荷色的襦裙层层叠叠铺展,宛如一朵盛开在雪地的芙蓉。她低垂着脑袋,乌发如瀑倾泻而下,仅用一支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圆润的指尖正捏着罗景珩玄色锦袍的下摆,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锦袍折成整齐的四方块。每抚平一道褶皱,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一分,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罗景珩穿着这件锦袍气宇轩昂的模样,脸颊也跟着泛起淡淡的红晕。
突然,一阵清脆的环佩声响打破了室内的静谧。觅瑶的动作猛地一顿,耳尖微微发烫,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来了。罗景珩修长的身影斜倚在雕花门边,今日他换了一袭月白色的长衫,衣摆处绣着几竿墨竹,随风轻轻摇曳,腰间的羊脂玉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单手抱臂,另一只手把玩着折扇,墨发束在白玉冠中,几缕碎发垂落在棱角分明的下颌,眼尾的那颗朱砂痣在夕阳的映照下,红得格外勾人魂魄。
“我当是什么稀世珍宝,值得瑶瑶这般专注。”罗景珩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眼中却满是缱绻柔情,“原来是我的锦袍,倒是沾了姑娘的光。”
觅瑶轻哼一声,头也不抬,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罗公子若是觉得不满,大可以另寻他人叠衣。”话虽如此,手下叠衣的动作却愈发温柔细致。
罗景珩笑着摇摇头,迈步走进暖阁。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与室内的龙涎香、芍药香混合在一起,竟莫名和谐。他在觅瑶身旁坐下,伸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旁人叠的衣衫再好,又怎及得上瑶瑶亲手所叠?单单是想着这衣衫上沾了你的气息,穿在身上都觉得温暖许多。”
觅瑶被他说得心跳如擂鼓,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连忙拍开他的手:“就会油嘴滑舌。”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笑声:“哟,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呀?”醉梦紫一身紫色纱裙,裙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九尾狐,发间还别着一朵紫色的绒花,她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屋内的两人。
觅瑶慌忙站起身来,慌乱中差点打翻案上的茶盏:“七姐,你怎么来了?”
醉梦紫晃了晃手中的香囊,狡黠一笑:“纳兰京派人送来了些西域的香料,我想着给大家都分些。”她瞥了眼罗景珩,又看向觅瑶,“不过现在看来,我这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该罚,该罚!”
罗景珩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既然七姑娘来了,我便先告辞了。明日巳时,我在画舫上备了新茶,瑶瑶可莫要忘了。”说罢,对着觅瑶微微颔首,又冲醉梦紫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觅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不舍,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这才回过神来。醉梦紫凑到她身边,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没救啦!”两人笑作一团,暖阁里的笑声,随着晚风飘出窗外,惊起了枝头栖息的鸟儿,扑棱棱飞向远方。
暖阁西窗悬着的湘妃竹帘被晚风掀起一角,漏进的月光在青砖地面流淌成银溪,与铜炉中袅袅升起的沉水香雾缠绵交织。觅瑶跪坐在海棠纹软垫上,粉衣领口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微微起伏,腕间银镯轻碰发出清响。她正将罗景珩玄色锦袍的广袖对折,忽然触到内衬里一块凸起——前日替他缝补时,悄悄塞进去的平安符还妥帖藏在针脚间,指尖顿时发烫。
“又在藏什么宝贝?”罗景珩的声音裹着夜色漫进来,月白长衫外披着墨色鹤氅,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他斜倚雕花门框,乌发松松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高挺的鼻梁旁,眼尾朱砂痣在明暗交界处忽隐忽现,“莫不是趁我不在,偷藏了哪家公子的定情信物?”
觅瑶手一抖,锦袍差点滑落膝头,粉颊涨得通红:“罗公子再这般胡说,明日便将你的衣衫都扔去浣衣房!”话虽凶,手下却将叠好的锦袍轻轻放进檀木匣,又取出帕子仔细擦拭边角。罗景珩笑着走近,袍角带起的风掀动案上未干的诗稿,“相思”二字的墨迹在月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
他忽然屈指弹了弹她发烫的耳尖:“砚台里的墨都快干了,也不知是在叠衣还是在画符。”说着执起她沾着墨渍的指尖,在自己掌心轻轻摩挲,“倒像只偷喝墨水的小猪。”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竹哨声,夹杂着醉梦熙爽朗的笑骂:“二宝!使剑时再分心,当心我用鱼叉叉你去喂湖里的红鲤!”
觅瑶扑哧笑出声,探身望向窗外,只见白衣胜雪的醉梦熙正手把手纠正二宝的剑招,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罗景珩从身后环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明日陪你去集市,听说有个西域商人带来了会跳舞的人偶。”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扫过耳畔,惊得她像受惊的兔子般挣脱开来。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醉梦甜端着食盒探进头,橙色衣衫上绣着的雏鸡随着动作栩栩如生:“就知道你们在这儿!尝尝我新做的桂花糕,醉梦艾说比上次的......”话未说完,醉梦红突然从她身后窜出,红衣似火,指尖缠着团金线:“七妹刚得了串夜光珠,正在前厅显摆呢!”
觅瑶被醉梦甜拽着往门外走,临走前回头望向罗景珩。他倚在门边含笑目送,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银边,手中还捏着她遗落的绣帕。夜风卷着远处醉梦兰的琴声拂过湖面,惊起一群白鹭,扑棱棱的羽翼掠过月光,将这细碎的温柔时光,都织进了江南的夜色里。
暖阁的云母窗半卷着茜色纱帘,晚风裹挟着西子湖的荷香穿堂而过,将博山炉中盘旋的龙涎香雾搅成流云。觅瑶跪坐在铺着蜀锦软垫的榻上,粉衣绣着的玉兰花苞随着动作轻颤,腕间银铃系着的红绸带垂落,在青玉砖面投下细碎影子。她正将罗景珩玄色锦袍的下摆仔细折起,忽然发现襟口处蹭上的墨痕——定是前日他伏案替醉梦兰修补古籍时沾上的,指尖不觉放轻,嘴角却溢出笑意。
“这般小心翼翼,倒像是叠件稀世珍宝。”环佩叮咚声中,罗景珩斜倚月洞门,月白直裰外搭着黛蓝缂丝大氅,乌发束着嵌玉发冠,眼尾朱砂痣在烛火下似欲滴的胭脂。他望着觅瑶慌乱用帕子遮掩墨痕,故意挑眉:“莫不是我这锦袍上藏了姑娘的秘密?”
觅瑶耳尖泛红,将叠好的锦袍塞进樟木箱:“罗公子若是嫌弃,明日便送去成衣铺重做。”话音未落,手腕已被温热掌心扣住,罗景珩俯身时沉水香混着墨气漫来,修长手指拨开她鬓边碎发:“成衣铺的针线再好,可缝不出姑娘这般......”
“在说什么体己话!”雕花门突然被撞开,醉梦红一袭红衣旋风般卷进来,怀中橘猫“喵呜”惊叫。她发间玉猫簪随着动作轻晃,指尖捻着金线:“后院的葡萄熟了,醉梦艾喊大家去......”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醉梦熙的怒吼:“二宝!再把剑穗当鞭子甩,信不信我抽你!”
觅瑶被醉梦红拽着起身时,罗景珩已将樟木箱的铜锁扣好,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手背:“晚间风凉,记得添件披风。”她低头应了声,余光瞥见他腰间新换的玉佩——正是前日她在集市上淘来的,边角还缠着她亲手编的红绳。
众人穿过游廊时,湖面的雾气已漫上青石阶。醉梦甜提着的莲花灯在薄雾中明明灭灭,映得醉梦紫的紫色纱裙泛起幽光。忽有夜枭长鸣,惊起芦苇丛中的白鹭,扑棱棱的羽翼掠过月影,将满湖碎银搅成粼粼波光。觅瑶回头望去,只见罗景珩倚着朱漆廊柱,手中折扇轻点着掌心,目光追着她的身影,在夜色里酿出一汪温柔。
暮色如蜜,缓缓流淌进暖阁。窗棂间垂落的鲛绡纱被晚风轻轻撩起,与博山炉中飘散的龙脑香雾缠绵交织,在鎏金烛台上投下朦胧的光影。觅瑶跪坐在铺着芙蓉软毯的矮榻,藕荷色襦裙铺展如绽放的云霞,腕间银铃系着的淡粉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扫过膝头罗景珩的玄色锦袍。她指尖抚过衣料上暗绣的海水纹,忽然想起三日前暴雨倾盆,他冒雨归来时,正是穿着这件锦袍,肩头洇着大片水痕,却笑着将怀里完好无损的桂花糕递给她。
“又对着衣衫发呆?”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罗景珩斜倚在雕花门边,月白长衫外随意披着墨色鹤氅,乌发松松束着羊脂玉冠,几缕碎发垂落在高挺的鼻梁旁,眼尾那颗朱砂痣在暮色里宛如一滴凝住的血珠。他望着觅瑶慌乱将叠好的锦袍塞进檀木匣,故意叹了口气,“看来明日得请个绣娘来,免得我家姑娘为叠衣累坏了眼睛。”
觅瑶咬着唇瞪他,粉颊泛起桃花般的红晕:“罗公子若真缺人伺候,大可去醉梦紫那儿,她新收的小狐仙最是心灵手巧。”话虽如此,手下却将锦袍边角又仔细捋平了三分。罗景珩笑着走近,袍角带起的风掀动案上的《牡丹亭》话本,书页间飘落一张泛黄的枫叶书签——那是他们初遇时,从栖霞山捡回的。
他忽然屈指弹了弹她发烫的耳垂:“某人分明在书签背面写了‘愿逐月华流照君’,这会儿倒学会赶人了?”觅瑶惊呼一声,伸手去抢书签,却被罗景珩长臂一揽,跌进带着沉水香的怀抱。正慌乱间,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
“好哇!又躲在这里说悄悄话!”醉梦甜晃着腰间的金铃铛探进头,橙色襦裙上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栩栩如生,发间还沾着几片桂花,“醉梦艾酿的梅子酒开坛了,就等......”话未说完,醉梦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二宝!再把剑挥到我脸上,今晚就别想吃饭了!”伴随着少年的嬉闹声,还有小加加咯咯的笑声。
觅瑶趁机从罗景珩怀中挣脱,耳尖红得能滴血。罗景珩不慌不忙地将书签放回话本,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脸颊:“晚间戌时,老地方等你。”他转身时,月白长衫掠过她的裙角,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暗香。
众人穿过回廊时,西子湖的夜雾已经漫上来。湖心亭的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粼粼波光中,宛如撒了满湖的碎金。醉梦红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快看!是醉梦兰和南宫润在放河灯!”觅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湖面上,一盏盏莲花灯载着细碎的心愿,晃晃悠悠地飘向远方。晚风掠过湖面,送来醉梦紫哼唱的小调,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的羽翼将这温柔的夜色,揉成了江南最动人的诗行。
暮色将暖阁的窗棂浸染成琥珀色,湘妃竹帘半卷着,漏进的夕照在青砖上织就金红的网格。博山炉中沉水香化作蜿蜒的银丝,缠绕着案头青瓷瓶里新折的白梅,将满室晕染得朦胧而芬芳。觅瑶跪坐在铺着海棠纹软垫的矮榻上,藕荷色襦裙垂落成柔软的花瓣,腕间银铃随着叠衣动作轻晃,惊起案上未干的墨迹微微晕开。
她正将罗景珩玄色锦袍的广袖对折,指尖忽然触到衣摆内侧一处细密针脚——那是她前日连夜缝补的剑伤裂口,此刻摩挲起来,针脚间似乎还留着昨夜烛火的温度。想到此处,唇角不自觉扬起,目光愈发温柔,将锦袍边角抚平又抚平,仿佛要把满心的眷恋都叠进这方衣料里。
“在叠衣服,还是在叠心事?”环佩叮咚声中,罗景珩斜倚雕花门框,月白长衫外披着墨色云纹大氅,乌发松松束着白玉冠,几缕碎发垂落在棱角分明的下颌,眼尾朱砂痣在暮色里宛如一点胭脂。他望着觅瑶慌乱用帕子盖住衣摆,故意挑眉轻笑,“莫不是我这锦袍上,藏了姑娘的相思?”
觅瑶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抓起榻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就要掷过去:“罗公子整日油嘴滑舌,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话虽嗔怪,手下却将叠好的锦袍轻轻放进檀木匣,又取出熏香球在衣间来回晃动。罗景珩笑着走近,袍角带起的风掀动案上的《诗经》,书页间飘落一张绣着玉兰花的信笺——那是她昨日偷偷写下的半阙词。
他弯腰拾起信笺,目光扫过娟秀字迹,忽然低笑出声:“‘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不知这诗中的美人,可是眼前人?”觅瑶慌忙去抢,却被他长臂一揽,跌进带着沉水香与墨香的怀抱。正慌乱间,门外突然传来清脆的笑声。
“好哇!又躲在这里说体己话!”醉梦紫晃着腰间缀满铃铛的紫色纱裙探进头,发间九尾狐发簪随着动作轻颤,“纳兰京送来西域的夜光杯,姐妹们都在前厅等着,就差你们这对......”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醉梦熙的怒吼:“二宝!再把剑穗当流星锤耍,看我不告诉小葵!”伴随着少年的嬉闹声,还有小加加清脆的笑声。
觅瑶趁机从罗景珩怀中挣脱,粉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罗景珩不慌不忙地将信笺放回书册,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手背:“戌时三刻,湖心亭见。”他转身时,月白长衫掠过她的裙角,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暗香。
众人穿过游廊时,西子湖的夜色已经漫上来。湖心亭的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粼粼波光中,宛如撒了满湖的碎金。醉梦甜提着莲花灯走在前头,忽然指着远处惊呼:“快看!是醉梦兰和南宫润在放孔明灯!”觅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盏盏明灯载着细碎的心愿,晃晃悠悠升向夜空。晚风掠过湖面,送来醉梦红哼唱的小调,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的羽翼将这温柔的夜色,揉成了江南最动人的诗行。
暖阁的琉璃瓦上淌着夕阳最后的熔金,窗棂间垂落的鲛绡纱被染成蜜色,与博山炉中盘旋的龙脑香雾纠缠成缕。觅瑶跪坐在铺着织锦软毯的矮榻,藕荷色襦裙如绽放的芍药铺展,腕间银铃系着的珊瑚珠随动作轻碰,在青砖上敲出细碎声响。她正将罗景珩玄色锦袍的衣襟对折,指尖忽然触到内衬里凸起的硬物——那是前日他替她挡住刺客时,怀中护着的桃花笺,如今与衣料一同染上了沉水香。
“在叠衣,还是在叠回忆?”环佩声混着竹影漫入,罗景珩斜倚雕花月洞门,月白长衫外披着墨色鹤氅,乌发松松绾着青玉冠,几缕碎发垂落在高挺的鼻梁,眼尾朱砂痣在暮色里宛如一滴凝固的晚霞。他望着觅瑶慌忙将锦袍塞进檀木匣,故意抚胸作痛:“看来我这锦袍该吃醋了,姑娘待它比待我还精心。”
觅瑶咬着唇瞪他,粉颊泛起红晕:“罗公子若觉得委屈,大可以让醉梦紫的小狐仙......”话未说完,手腕已被温热掌心扣住,罗景珩俯身时大氅下摆扫过她裙裾,带来一阵混着墨香的暖意:“别人叠的衣再工整,哪有姑娘指尖揉进的心意?”他忽然捏起她发间飘落的碎发,在指尖绕了个圈,“就像这缕青丝,总爱往我心里钻。”
“哟!这是在说什么情话?”雕花门“吱呀”推开,醉梦红裹着猩红大氅探进头,怀里橘猫正懒洋洋地舔着爪子,发间玉猫簪随着动作轻晃,“醉梦艾新烤了栗子糕,还说要......”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醉梦熙的暴喝:“大风!你这刀使得比小加加的锄头还慢!”伴随着少年的辩驳声,还有小加加咯咯的笑声。
觅瑶趁机挣脱罗景珩的手,慌乱整理着被弄乱的鬓发。罗景珩不慌不忙地将她遗落的帕子揣进怀中,低声道:“戌时,老地方。”转身时,月白长衫掠过案头,带起的风掀开《牡丹亭》话本,露出夹在其中的半片枫叶书签——那是他们初遇时,从栖霞山带回的信物。
众人穿过九曲回廊时,西子湖的暮色已漫过画舫。湖心亭的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粼粼波光里,恍若撒了满湖的碎金。醉梦甜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快看!是醉梦兰和南宫润在湖心放河灯!”觅瑶望着湖面上飘远的点点烛光,忽然被罗景珩轻轻拉住袖口。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明日带你去灵隐寺,把我们的心愿也系在姻缘树上。”夜风掠过湖面,送来醉梦紫哼唱的小调,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的羽翼将这温柔的夜色,揉成了江南最绵长的思念。
暖阁的暮色浓稠如蜜,将窗棂外的垂柳染成黛青色。博山炉中龙涎香化作游丝,在鎏金烛台的光晕里缠绵,与案头青瓷碗中未凉的碧螺春热气交织。觅瑶跪坐在芙蓉软榻上,粉衣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轻颤,腕间银镯与叠衣的动作相和,发出细碎清响。她正将罗景珩玄色锦袍的下摆折起,忽然发现袖角沾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那是上月同游寒山寺时,他攀上老树替她摘取的。
“藏什么宝贝呢?”环佩声混着轻笑传来,罗景珩斜倚雕花门框,月白中衣外随意披着墨色云纹大氅,乌发松松束着白玉冠,几缕碎发垂在棱角分明的下颌,眼尾朱砂痣在昏暗中如跳动的星火。他望着觅瑶慌乱用帕子盖住袖口,故意挑眉:“莫不是哪个登徒子送的定情物?”
觅瑶耳尖骤红,抓起榻边绣着鸳鸯的荷包掷过去:“罗公子若再胡说,便将这锦袍丢进荷花池喂锦鲤!”话虽凶,指尖却抚过锦袍上细密的针脚——那是她昨夜熬夜修补的剑伤裂痕。罗景珩笑着接住荷包,突然欺身近前,沉水香混着若有似无的硝烟味将她笼罩:“喂了锦鲤也无妨,只是可惜了姑娘指尖的温柔。”
雕花门突然被撞开,醉梦甜晃着腰间金铃铛探进头,橙色襦裙上绣着的雏鸡栩栩如生:“好哇!又躲在这里说体己话!醉梦艾酿的桂花酒开坛了,就等......”话未说完,远处传来醉梦熙的怒吼:“二宝!练剑时再偷懒,看我用你最爱的桂花糕喂流浪狗!”伴随着少年的求饶声,还有小加加清脆的哄笑。
觅瑶被醉梦甜拽着起身时,罗景珩已将叠好的锦袍收入木箱,修长手指在她手背轻轻一勾:“戌时,老地方。”他转身时,月白长衫掠过她裙角,带起的风掀开案上《诗经》,露出夹在其中的桃花笺——那是她前日偷偷写下的情诗。
众人穿过游廊时,西子湖的夜色漫过画舫。湖心亭的灯笼次第亮起,倒映在波光中碎成金箔。醉梦红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快看!是醉梦兰和南宫润在放风筝!”觅瑶望着夜空中摇曳的孔明灯,忽然被罗景珩揽住肩头。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明日陪你去市集,买最红的丝线,绣一对永不分离的并蒂莲。”夜风裹着醉梦紫的歌声掠过湖面,惊起一滩白鹭,扑棱棱的羽翼将这温柔的絮语,揉进江南朦胧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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