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角雨帘垂落如珠玉,他执伞路过回廊时,正撞见她踮脚摘海棠,发间银簪滑落,在青石板上惊起一声脆响,像极了春寒里乍破的冰裂。
那日檐角雨帘如珠玉垂落,何童执伞行过回廊,忽见四姐醉梦青踮脚欲折海棠,鬓边银簪倏然坠落,青石上迸开的脆响惊碎了满院春色,也惊乱了少年心底的一池春水。
春雨漫过雕花木窗时,何童瞥见醉梦青踮脚探向海棠枝,檐角雨帘映得她广袖翻飞似白蛇游弋,银簪坠地的脆响惊散廊下燕雀,也让他握伞的手不自觉收紧。
江南的雨总是缠绵得不讲道理。宛城西子湖畔,醉府的飞檐上垂落万千银丝,将整片黛瓦白墙织成朦胧的纱幕。雨珠顺着铜铃状的檐角坠落,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越的节奏,与远处传来的琵琶声交织成曲。
回廊转角处,何童收了收月白色的衣摆,素纸伞面还凝着未滴落的水珠。他刚从私塾归家,墨香混着雨气沾在衣襟上。忽听得前方传来细碎响动,抬眼望去,便见一抹青影立在海棠树下。
四姐醉梦青身着淡青色襦裙,腰间绣着银线蜿蜒的蛇纹暗纹,正是她本真本源的图腾。乌发松松绾作灵蛇髻,几缕碎发垂在耳畔,被细雨沾得微湿。她踮着脚,葱白般的手指伸向枝头那朵半开的海棠,眼波流转间满是孩童般的执着。
何童的脚步不自觉停住。雨帘中,少女单薄的身影被海棠花枝勾勒出柔美轮廓,发间银簪在雨中泛着清冷的光。就在指尖即将触到花瓣时,她脚下突然打滑,整个人向前倾去。何童心头一紧,正要迈步,却见那支银簪“叮”地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出老远,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廊下避雨的麻雀。
“小心!”何童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前,油纸伞骨被风掀起,他却浑然不觉。醉梦青踉跄着扶住海棠树,抬头望见少年焦急的面容,耳尖忽地泛起红晕。“多谢......”她声音轻得像雨中飘飞的柳絮,发间散落的青丝垂在脸颊,衬得一双杏眼愈发清亮。
何童这才惊觉自己贸然的举动,慌忙后退半步,却踩碎了水洼里的倒影。他弯腰拾起银簪,指腹触到簪头雕刻的蛇形纹路,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四姑娘的簪子。”他将簪子递过去时,目光不自觉落在她发间——几滴水珠顺着青丝滑入衣领,在素净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醉梦青接过簪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少年掌心,心跳陡然加快。她低头整理发簪,轻声道:“劳烦何公子了。”声音里带着蛇族特有的婉转,却掩不住一丝慌乱。余光瞥见少年被雨水浸湿的衣摆,又补了句:“公子的衣裳都湿了,莫要着凉。”
何童这才注意到自己狼狈的模样,耳尖发烫:“不妨事,我......我这就回去换衣。”他握着伞柄的手指紧了紧,转身时却又忍不住回头,只见醉梦青已重新站在海棠树下,这次她手中多了根竹竿,正小心翼翼地够着花枝。雨丝拂过她的衣袂,那抹青色在雨中宛如一尾灵动的蛇,轻轻摇曳。
雨声渐密,何童撑伞走在回廊上,耳畔还回响着银簪坠地的脆响。方才那短短一瞬,仿佛将满院春色都揉碎了,化作心底丝丝缕缕的悸动。他低头看了看被雨水浸透的鞋面,忽然觉得,这江南的雨,倒也不是那么恼人了。
春雨裹着新泥与海棠的甜香漫过醉府雕花木窗,何童抱着书卷立在回廊拐角。檐角铜铃被雨丝拨弄,发出细碎的叮咚声,与远处传来的更漏声混作一团。他望着庭中那株西府海棠,胭脂色的花苞在雨中半开半合,水珠顺着花瓣滚落,倒像是花儿在垂泪。
忽然一抹青影闯入眼帘。醉梦青赤足踩在湿漉漉的青石上,广袖翻飞间银线绣就的蛇纹若隐若现。她今日未着襦裙,只穿了件月白中衣,外披墨青色纱衣,发间银簪却仍是蛇形盘绕的样式。雨水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落,在锁骨处凝成晶莹的水珠,衬得肌肤比海棠花瓣还要苍白几分。
"还差一点......"她踮起脚尖,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何童看见她发间银簪微微晃动,心也跟着悬起来。突然一阵穿堂风掠过,海棠枝猛地摇晃,醉梦青踉跄着向前扑去,那支银簪"当啷"坠地,惊得廊下燕雀扑棱棱四散飞去。
何童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他伸手去扶,却在触及她衣袖的瞬间僵住——醉梦青已经稳住身形,只是发簪散落,乌发如墨瀑般倾泻而下,几缕发丝黏在泛着薄红的脸颊上。她抬眼望来,杏眼中蒙着层水雾,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何公子......"她声音沙哑,像是被风吹散的柳絮。何童这才发现她手里攥着朵半开的海棠,花瓣上还沾着她指尖的血珠——想必是被花枝划破了手。
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冰凉。"当心着凉。"话一出口便觉唐突,耳尖瞬间发烫。醉梦青低头整理散落的青丝,露出纤细的后颈:"原想折枝花给九妹,她近日染了风寒......"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听不清。
何童望着她单薄的身影,忽然想起前日在私塾听同窗说起,蛇族女子畏寒,最忌沾湿。可眼前人赤脚立在雨里,衣料紧贴着脊背,发间还滴着水。"四姑娘且去避雨。"他将伞递过去,自己却后退半步,"我替你折花。"
醉梦青抬头,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书卷上。雨水已经洇湿了书角,何童却浑然不觉。她接过伞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公子的书......"她轻声提醒,耳尖泛起淡淡的红。
何童这才注意到怀里的狼狈,慌忙将书卷护在怀里:"无妨,只是些寻常课业。"他伸手折下最娇艳的那枝海棠,花瓣上的水珠正巧落在醉梦青手背上,惊得她轻轻一颤。两人同时望向对方,又慌忙错开目光,唯有檐角雨帘依旧如珠玉垂落,将这份隐秘的悸动,都掩在了江南绵长的雨季里。
雨丝斜斜掠过雕花窗棂,将醉府的庭院晕染成一幅水墨。何童立在回廊尽头,手中的油纸伞被风吹得微微倾斜,素色衣摆沾满潮湿的青苔气息。他原是受醉合德先生之托来送课业,却在转过月洞门时,被眼前的景致定住了脚步。
廊下的西府海棠开得正好,粉白花瓣上凝着雨珠,宛如美人垂泪。醉梦青立在花树下,青纱襦裙沾满泥水,发间的银蛇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赤足踩在积水中,广袖翻飞时,绣着蛇纹图腾的银线在雨帘中若隐若现,恍若白蛇游弋。
"这枝......"她咬着下唇,葱白般的手指向最高处那朵半开的海棠。雨丝顺着她的下颌滑落,浸湿了衣襟,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蛇形胎记。何童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大姐曾说过,蛇族畏寒,雨天最易勾起旧疾。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卷着雨幕袭来,海棠枝剧烈摇晃。醉梦青踉跄着向前扑去,发间银簪"叮"地坠地,在青石板上迸出清脆的声响。惊飞的燕雀掠过何童头顶,他下意识地冲上前,伞骨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哀鸣。
"小心!"他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醉梦青堪堪扶住树干,转身时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苍白的面容泛起薄红:"何公子?"她的声音带着蛇族特有的婉转,尾音却微微发颤。
何童弯腰拾起银簪,触手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目泛着幽光,仿佛活过来般凝视着他。他抬头时,正对上醉梦青湿漉漉的眼睛,水珠顺着她的睫毛坠落,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你的手......"他突然注意到她指尖的血痕,是被海棠刺划破的。醉梦青慌忙将手藏到身后,耳尖泛起薄红:"不妨事,只是想折枝花给九妹。"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肩头洇湿的墨迹,"公子的衣衫也湿了。"
何童这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淋在雨里,怀里的课业也被打湿了边角。他将银簪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手背,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四姑娘先去换衣,我来折花便是。"
醉梦青接过簪子,垂眸整理凌乱的发丝。蛇形银簪重新别好时,她轻声道:"劳烦公子了。"声音轻得像雨中的雾气,却让何童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收紧。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他望着少女转身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雨,竟也有了温度。
雨雾将醉府笼成青灰色的水墨,何童握着被雨打湿的课业卷轴,在九曲回廊上放慢脚步。檐角垂落的雨帘碎成万千珠玉,顺着瓦当雕刻的螭龙纹蜿蜒而下,廊下悬挂的竹风铃在雨中发出细碎清响。他正要拐进西厢房,忽听得前方传来海棠枝叶晃动的簌簌声。
雕花木窗半掩着,透过雨帘,何童望见海棠树下的醉梦青。她今日穿了件天青色纱衣,衣袂间银丝绣的蛇纹图腾随着动作流转,广袖翻飞时恍若白蛇出岫。少女赤足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轻摇晃,几缕被雨水打湿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这朵开得正好……”醉梦青咬着下唇,指尖即将触到最高处的海棠花苞。何童的心陡然悬起——她身后就是积水颇深的荷塘,若不慎滑倒……念头未落,一阵穿堂风卷着雨幕扑来,海棠枝剧烈摇晃,她脚下一滑向后仰去,发间银簪“当啷”坠地,惊得廊下避雨的燕雀扑棱棱四散飞去。
“小心!”何童几乎是冲了出去,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他伸手去扶,却在触及她衣袖的瞬间僵住——醉梦青已经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抬眼望来,杏眼中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何公子?”声音婉转如春水,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何童弯腰拾起银簪,触手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瞳泛着幽光,仿佛正凝视着他。他抬头时,正对上醉梦青被雨水打湿的衣襟,半透明的纱衣下,隐约可见锁骨处蜿蜒的蛇形胎记。“你的手……”他突然注意到她掌心被花枝划破的血痕。
醉梦青慌忙将手藏到身后,耳尖泛起薄红:“无妨,九妹喜欢海棠,我想……”话音未落,一阵冷风袭来,她忍不住轻咳两声。何童见状,立刻脱下外袍披在她肩上,衣料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先披上,莫要着凉。”
醉梦青望着他被雨水浸透的中衣,欲言又止。她低头将散落的青丝别到耳后,银簪重新别好时,轻声道:“劳烦公子了。”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雨丝,却让何童心头一颤。雨还在下,远处传来丫鬟呼唤四姑娘的声音,他望着少女转身离去的背影,这才发现自己的心跳,竟比雨声还要急促。
雨丝斜斜掠过朱漆廊柱,将醉府的飞檐浸成黛青色。何童抱着刚誊抄好的课业,在回廊转角处顿住脚步。檐角垂落的水帘如碎玉倾盆,顺着瓦当上雕刻的螭龙纹蜿蜒而下,在青石砖上溅起细密的水花。远处传来丫鬟们收晾衣绳的嬉笑,混着雨打芭蕉的声响,在庭院里织成朦胧的网。
忽见一抹青影从雨幕中闪过。醉梦青赤足立在海棠树下,月白色中衣外罩着件半透明的水青纱衣,走动时绣着银蛇图腾的衣摆拂过潮湿的地面,恍若灵蛇游走。她仰头望着枝头那簇开得正艳的海棠,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轻摇晃,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青丝黏在泛着薄红的耳尖。
"再高点......"她喃喃自语,葱白般的手指几乎触到花瓣。何童下意识握紧手中的油纸伞,伞骨在掌心压出浅浅的红痕。就在这时,一阵穿堂风卷着雨帘袭来,海棠枝剧烈晃动,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叮"地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积水,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廊下避雨的灰雀。
"当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被风掀翻在地。他伸手去扶,却在指尖触到她冰凉手腕的瞬间僵住——醉梦青已稳住身形,发簪散落,乌发如瀑倾泻而下,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少女转过头,杏眼中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
"何公子......"她声音带着雨丝般的凉意,却掩不住尾音的轻颤。何童这才惊觉自己贸然的举动,慌忙后退半步,却踩碎了水洼里倒映的海棠花影。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处冰凉刺骨,簪头雕刻的蛇瞳泛着幽幽冷光。
醉梦青接过簪子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的薄茧。"九妹染了风寒,说想看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蛇形银簪重新别好时,露出后颈处蜿蜒的淡青色胎记,"劳烦公子,莫要告诉母亲。"
何童望着她单薄的身影,湿衣紧贴着脊背勾勒出纤细的轮廓。想起蛇族畏寒,他毫不犹豫地解下外袍披在她肩上:"先披着。"衣料上还带着墨香,却被她迅速推拒:"使不得,公子会着凉。"
话音未落,一阵冷风卷着雨丝扑来,醉梦青忍不住轻咳两声。何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突然想起私塾里先生讲过的《白蛇传》,此刻雨中的少女,倒真像极了故事里畏寒的蛇妖。"我送你回房。"他拾起地上的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小小的晴空下,"海棠花,我明日再替九姑娘折。"
雨幕中,两道身影渐行渐远。何童听着身旁传来的细碎脚步声,只觉心跳比檐角的雨珠还要凌乱。手中的课业卷轴已被雨水浸透,可他望着醉梦青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雨,竟也有了几分温柔的暖意。
雨丝裹着新抽的柳芽清香,将醉府的白墙黛瓦洇成水墨画。何童握着半卷《诗经》,在九曲回廊的雕花栏杆前驻足。檐角垂落的水帘如珠帘倒悬,顺着青铜螭首兽的嘴沿倾泻而下,在青石上砸出朵朵银花。远处传来二姐醉梦甜哼着的江南小调,混着雨打芭蕉的节奏,在庭院里悠悠回荡。
忽有一抹青影掠过雨幕。醉梦青赤足踩在积水中,月白襦裙沾满泥点,外披的天青纱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处盘绕的银蛇图腾仿佛要破空而出。她仰着头,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颤,几缕湿发贴在泛着薄红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素净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
"这枝......"她咬着下唇,指尖距离海棠花苞不过寸许。何童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想起蛇族女子最怕寒湿,心猛地揪紧。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卷着雨帘袭来,海棠枝剧烈摇晃,醉梦青踉跄着向后倒去。那支银簪"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排水沟,惊得廊下避雨的灰雀扑棱棱乱飞。
"小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地翻倒在地。他伸手去扶,却在触到她冰凉手腕的瞬间顿住——醉梦青已稳住身形,发丝凌乱地散在肩头,几滴水珠顺着微扬的脖颈滑进衣襟。她转过头,杏眼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何公子?"声音婉转如春水,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何童弯腰拾起银簪,触手处沁着寒意。簪头雕刻的蛇瞳泛着冷光,仿佛正凝视着他。"你的脚......"他突然注意到她脚底被碎石划出的血痕,混着雨水蜿蜒而下。
醉梦青慌忙将脚藏到裙摆下,耳尖泛起薄红:"九妹说......说想看带雨的海棠。"她低头整理发丝,银簪重新别好时,露出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劳烦公子,莫要告诉母亲。"
何童解下外袍铺在廊下的石凳上:"先坐下。"见她犹豫,又添了句,"我替九姑娘折花。"说着伸手折下最高处那簇开得正艳的海棠,花瓣上的水珠正巧落在醉梦青手背上,惊得她轻轻一颤。
两人目光相撞,又慌忙错开。雨幕中,何童瞥见醉梦青苍白的脸色,想起蛇族遇寒便会气力衰弱,便将伞整个倾向她:"回房吧,莫要受凉。"
"公子的书......"醉梦青突然轻声道,目光落在他怀中湿透的书卷。何童这才惊觉《诗经》早已被雨水浸透,书页黏在一起。他正要说话,远处传来五姐醉梦红呼唤四姑娘的声音。
醉梦青起身时脚下一晃,何童下意识伸手扶住。少女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海棠的甜腻,在雨幕中萦绕不散。"多谢。"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雨丝,却让何童握着伞柄的手不自觉收紧。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何童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怀中湿透的书卷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海棠,花瓣上的水珠晶莹剔透,恍惚间竟分不清,那究竟是雨水,还是自己心跳溅起的涟漪。
雨雾如纱,将醉府笼在一片朦胧之中。青瓦上的雨珠顺着飞檐坠下,在青石地面砸出朵朵水花,檐角悬挂的铜铃被风拂动,发出细碎的叮咚声。何童抱着一摞书卷,脚步在回廊转角处悄然顿住。
雕花木窗半掩,透过细密的雨帘,他望见西府海棠树下的身影。醉梦青身着一袭水青色纱裙,裙裾上银线绣就的蛇纹图腾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她赤足踩在湿润的石板上,广袖翻飞间,宛如白蛇腾跃。发间的银簪随着她踮脚的动作轻轻摇晃,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青丝垂落在泛着薄红的脸颊。
“就差一点……”她咬着下唇,葱白般的手指努力探向枝头那朵半开的海棠。何童的心也跟着悬起,目光紧紧盯着她单薄的身影。蛇族畏寒,她却在这春雨中赤脚停留许久,怎不让人担心?
突然,一阵狂风卷着雨幕袭来,海棠枝剧烈晃动。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叮”地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向远处,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廊下避雨的燕雀。
“小心!”何童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手中的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他伸手去扶,却在触及她衣袖的瞬间僵住——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抬眼望来,杏眼中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
“何公子……”她的声音带着雨水般的凉意,尾音却微微发颤。何童这才惊觉自己的唐突,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没伤着吧?”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瞳仿佛正幽幽注视着他。
醉梦青接过簪子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的薄茧。“九妹说想看雨中的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蛇形银簪重新别好时,露出后颈淡青色的胎记,“让公子见笑了。”
何童望着她湿透的衣衫,解下外袍欲披,又怕唐突,手悬在半空:“蛇族……怕冷,四姑娘还是快些回房换衣。海棠花……我替九姑娘折。”说着,他伸手折下那朵娇艳的海棠,花瓣上的水珠正巧落在醉梦青手背上,惊得她轻轻一颤。
两人目光相撞,又慌忙错开。远处传来五姐醉梦红呼唤的声音,醉梦青福了福身:“多谢公子,那便……叨扰了。”她转身时,湿透的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串浅浅的水痕。
何童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如擂鼓。怀中的书卷早已被雨水浸透,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海棠花,花瓣上的水珠晶莹剔透,恰似少女眼中未落下的泪。
雨丝斜斜切过雕花窗棂,将醉府的游廊浸染成一幅氤氲的水墨。何童攥着被雨水洇湿的课业簿,青布鞋碾过积水时发出细碎声响。檐角垂落的水帘如珠玉倾泻,顺着螭吻兽的脊背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溅起层层银鳞般的水花,廊下悬挂的湘妃竹帘也被风掀起,露出后面半开的西府海棠。
忽见一抹青影掠过雨幕。醉梦青单衣赤足立在花树下,月白中衣外罩着件半透明的天青纱衣,走动时衣摆处银线绣的蛇纹图腾随步伐流转,恍若活蛇游走。她仰着头,乌发松松绾成灵蛇髻,几缕碎发黏在泛着薄红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素净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
"这枝......"她踮起脚尖,葱白指尖几乎触到最高处的海棠花苞。何童的心猛地悬起——蛇族本就畏寒,她却在雨中赤脚许久。念头未落,一阵穿堂风卷着雨帘扑来,海棠枝剧烈摇晃,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排水沟,清脆的声响惊得廊下避雨的灰雀扑棱棱乱飞。
"小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地翻倒在地。他伸手去扶,却在触到她冰凉手腕的瞬间僵住——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头望来,杏眼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
"何公子......"她声音带着雨丝般的凉意,尾音却微微发颤。何童这才惊觉自己贸然的举动,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的脚......"他瞥见她脚底被碎石划出的血痕,混着雨水蜿蜒而下。
醉梦青慌忙将脚藏进裙摆,耳尖泛起薄红:"九妹说......说想看沾着雨珠的海棠。"她低头整理发丝,银簪重新别好时,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若隐若现,"劳烦公子,莫要告诉母亲。"
何童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衣料上还带着墨香:"先披上。"见她欲推辞,又添道:"我幼时落水受寒,是四姑娘送的驱寒汤。"这话半真半假,实则是醉梦青悄悄放在他书案的。醉梦青一怔,指尖轻轻攥住衣料:"公子还记得......"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惊得雨幕都晃了晃。何童弯腰拾起地上的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晴空下:"我送你回房。海棠花......明日我折枝更好的给九姑娘。"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像踩在何童心上。他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想起前日在私塾抄的那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原来诗里的意境,不过是眼前这般寻常光景。
雨雾将醉府的飞檐洇成黛青色,何童握着竹骨伞柄的手指微微发僵。檐角铜铃被雨丝拨弄,叮咚声混着远处七妹醉梦紫抚琴的调子,在回廊间悠悠回荡。他低头看着课业簿边角晕开的墨痕,正要转身,忽见花墙月洞外闪过一抹青影。
醉梦青赤足立在海棠树下,月白中衣浸透雨水,紧贴着单薄的脊背,外罩的天青纱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衣摆处银线绣的蛇纹图腾在雨帘中若隐若现。她仰头望着枝头最艳的那朵海棠,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轻摇晃,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青丝黏在苍白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素净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
“再高些……”她咬着下唇,葱白般的手指几乎触到花瓣。何童看着她摇晃的身形,心猛地悬起——蛇族女子遇寒便会气血凝滞,她却在雨里赤脚站了这么久。正要出声提醒,一阵狂风卷着雨幕袭来,海棠枝剧烈晃动,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排水沟,清脆的声响惊得廊下避雨的灰雀扑棱棱乱飞。
“小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他伸手去扶,却在触到她冰凉手腕的瞬间僵住——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头望来,杏眼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
“何公子……”她声音带着雨丝般的凉意,尾音却微微发颤。何童这才惊觉自己贸然的举动,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没伤着吧?”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瞳仿佛正幽幽注视着他。
醉梦青接过簪子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的薄茧。“九妹昨夜咳得厉害,说想看带雨的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蛇形银簪重新别好时,露出后颈淡青色的胎记,“让公子见笑了。”
何童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衣料上还带着墨香:“先披上。”见她欲推辞,又道:“前日见九姑娘在窗边画海棠,说是少了雨露的灵气。”这话半真半假,实则是他瞥见醉梦青偷偷往九妹房间送熬好的蛇胆川贝汤。醉梦青一怔,指尖轻轻攥住衣料:“公子……记得仔细。”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惊得雨幕都晃了晃。何童拾起地上的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晴空下:“我送你回房。明日辰时,我带最新鲜的露水来,和九姑娘一起画海棠。”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像踩在何童心上。他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想起前日在私塾抄的那句“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原来这世间最珍贵的情意,不过是把对方不经意的言语,都妥帖地放在心上。
雨丝如细密的银针,斜斜地织进醉府的雕花木窗棂。何童抱着一摞誊写好的书卷,踏着青石板上的积水,在九曲回廊中缓步行走。檐角垂落的雨帘如珠玉串成的帷幕,顺着雕刻精美的螭首兽嘴倾泻而下,在地面砸出层层涟漪。廊下悬挂的琉璃风铃被雨丝拂动,发出清越而细碎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七妹醉梦紫弹奏的琵琶声交织在一起。
转过月洞门,一抹青影突然闯入眼帘。醉梦青身着一袭淡青色襦裙,裙裾上绣着蜿蜒盘旋的银蛇图腾,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她赤足踩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发间松松绾着灵蛇髻,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青丝垂落在泛着薄红的脸颊旁。水珠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在素净的衣领处晕开深色的痕迹。
“这朵……”她踮起脚尖,葱白般的手指努力伸向枝头那朵盛放的海棠,眼神中带着孩童般的执着。何童的心猛地揪紧——蛇族天生畏寒,她却在这春雨中赤脚站立许久。他正要出声提醒,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雨幕。海棠枝剧烈摇晃,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发间的银簪“叮”地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向远处,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廊下避雨的几只麻雀。
“小心!”何童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手中的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书卷也散落了几本。他伸手去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肌肤上还带着雨水的寒意。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般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过头,杏眼中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脸颊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何公子……”
何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慌忙松开手,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没摔伤吧?”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一片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眼栩栩如生,仿佛在幽幽注视着他。
醉梦青接过银簪,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轻声道:“九妹昨日说……说想看雨中的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若隐若现,声音轻得像雨丝,“让公子见笑了。”
何童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先披上,莫要着凉。”见她欲推辞,又笑着说:“前日你教我辨认草药时,还说过蛇族最忌寒湿。”这话半真半假,实则那次是醉梦青担心他在山中采药受寒,特意前来相陪。醉梦青一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公子倒是记得清楚。”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时的吆喝声,惊得雨幕都微微晃动。何童弯腰拾起地上的书卷,将伞面倾向醉梦青:“我送你回房。明日若放晴,我陪九姑娘一起去湖边折最新鲜的海棠。”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依旧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溅起小小的水花。何童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雨,也不再是恼人的寒意,而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柔。
雨丝裹着新抽的柳枝清香,将醉府的黛瓦白墙洇成朦胧的水墨。何童握着竹骨伞柄,在回廊转角处顿住脚步。檐角垂落的水帘如珠玉倾泻,顺着雕刻着祥云纹的瓦当蜿蜒而下,在青石地面溅起细密的水花。廊下悬挂的湘妃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后面那株开得正艳的西府海棠,粉白花瓣上凝着雨珠,像少女含泪的眼。
忽见一抹青影在花树下晃动。醉梦青赤足踩在积水中,月白中衣被雨水浸透,紧贴着单薄的脊背,外罩的天青色纱衣半透明,衣摆处银线绣的蛇纹图腾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恰似白蛇在云雾中游弋。她仰头望着枝头最高处那朵半开的海棠,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轻摇晃,几缕湿发黏在泛着薄红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就差一点……”她咬着下唇,葱白般的手指微微发颤。何童看着她摇晃的身形,心猛地悬到嗓子眼——蛇族最怕寒湿,她却在雨里赤脚站了这么久。正要出声唤她,一阵狂风卷着雨幕袭来,海棠枝剧烈晃动,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排水沟,清脆的声响惊得廊下避雨的灰鸽扑棱棱乱飞。
“小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怀里抱着的《本草纲目》也散落开来。他伸手去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臂,肌肤上还带着雨水的寒意。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过头,杏眼中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脸颊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何公子……”
何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慌忙松开手,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没伤着吧?”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一片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目泛着幽幽冷光,仿佛正凝视着他。
醉梦青接过银簪,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轻声道:“九妹昨夜咳得厉害,说想看沾着雨珠的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若隐若现,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雨丝,“让公子见笑了。”
何童看着她湿透的衣衫,毫不犹豫地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先披上,莫要着凉。”见她欲推辞,又从地上捡起半湿的书卷,笑道:“正好这《本草纲目》里记了驱寒方子,回房我写来给九姑娘。”这话半真半假,实则他早已将蛇族忌寒的习性牢牢记在心里。醉梦青一怔,眼尾泛起柔和的笑意:“公子总是这般细心。”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惊得雨幕都微微晃动。何童弯腰拾起地上的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晴空下:“走吧,我送你回去。明日若雨停,我陪九姑娘去西湖边寻开得最好的海棠。”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溅起小小的水花。何童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雨,原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好让他有机会,将藏在心底的关怀,化作最妥帖的守护。
雨雾如纱,将醉府笼在烟青色的氤氲里。何童握着半卷《齐民要术》,青布鞋碾过积水的回廊,忽见雕花槅扇后闪过一抹晃动的青影。檐角垂落的雨帘串成珠玉,顺着螭吻兽的脊背倾泻而下,在青砖上溅起细密的水花,廊下悬挂的绿萝藤蔓被风吹得轻轻摇晃,水珠簌簌滴落。
醉梦青单衣赤足立在海棠树下,月白中衣被雨水浸得半透明,勾勒出纤细的身形,外罩的天青纱衣沾着泥点,衣摆处蜿蜒的银蛇图腾随着动作流转生姿。她仰头望着枝头那簇沾着雨珠的海棠,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轻颤动,几缕湿发黏在泛着薄红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这朵开得正好……”她喃喃自语,葱白指尖几乎触到花瓣。何童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猛地揪紧——蛇族体质阴寒,淋雨太久恐会旧疾复发。正要唤她,一阵穿堂风卷着雨幕袭来,海棠枝剧烈摇晃,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叮”地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花丛,清脆的声响惊飞了廊下避雨的白头翁。
“当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地翻倒在地,书卷也散落开来。他伸手去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腕,寒意顺着皮肤传来。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头望来,杏眼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何公子……”
何童这才惊觉自己贸然的举动,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的脚……”他瞥见她脚底被碎石划出的血痕,混着雨水蜿蜒而下。
醉梦青慌忙将脚藏进裙摆,耳尖泛起薄红:“九妹说……说想看沾着雨的海棠。”她低头整理发丝,银簪重新别好时,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若隐若现,“劳烦公子,莫要告诉母亲。”
何童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衣料上还带着墨香:“先披上。”见她欲推辞,又拾起地上半湿的书卷笑道:“正好书中记着驱寒的法子,回房我写来给九姑娘。”这话半真半假,实则他昨日刚向药庐大夫讨教过蛇族调养之法。醉梦青一怔,指尖轻轻攥住衣料:“公子……总是这般周全。”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吆喝声,惊得雨幕都晃了晃。何童弯腰拾起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晴空下:“走吧,我送你回房。明日若晴,我陪九姑娘去寻带露的海棠。”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像踩在何童心上。他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想起前日她教他辨认草药时,指尖划过叶片的模样。原来那些藏在琐碎日常里的牵挂,早已如春雨般,悄无声息地浸透了心田。
雨丝如雾,将醉府的飞檐廊柱浸染成青黛色。何童抱着新誊抄的课业,在九曲回廊间慢行。檐角垂落的水帘如珠玉串成的帘幕,顺着雕刻精美的兽首倾泻而下,在青砖上溅起细密的水花。廊下悬挂的紫藤花串被雨水浸润,紫莹莹的花瓣上坠着水珠,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忽有一抹青影掠过雨幕。醉梦青赤足立在海棠树下,淡青色纱裙沾满泥水,衣摆处银线绣的蛇纹图腾在雨帘中若隐若现。她仰头望着枝头那朵沾着雨珠的海棠,发间银簪随着踮脚的动作轻轻摇晃,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青丝黏在苍白的脸颊,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在素净的衣襟上洇出深色痕迹。
"就差一点......"她咬着下唇,指尖微微发颤。何童看着她单薄的身形在雨中摇晃,心猛地揪紧——蛇族畏寒,这样的天气赤脚久站,怕是要犯旧疾。正欲开口唤她,一阵狂风卷着雨幕袭来,海棠枝剧烈晃动,醉梦青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那支银簪"当啷"坠地,在青石板上弹跳着滚进排水沟,清脆的声响惊得廊下避雨的灰鸽扑棱棱乱飞。
"小心!"何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油纸伞"啪嗒"掉在地上,怀中的课业也散落开来。他伸手去扶,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臂,寒意顺着皮肤传来。醉梦青已堪堪稳住身形,只是乌发如瀑散落,几滴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进衣领。她转头望来,杏眼蒙着层水雾,泛着蛇族特有的幽蓝光泽,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何公子......"
何童这才惊觉自己贸然的举动,慌忙后退半步,耳尖发烫:"四姑娘没伤着吧?"他弯腰拾起银簪,触手一片冰凉,簪头雕刻的蛇目泛着幽幽冷光,仿佛正凝视着他。
醉梦青接过银簪,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轻声道:"九妹昨夜又咳了,说想看沾着雨的海棠......"她低头整理散落的发丝,后颈淡青色的蛇形胎记若隐若现,声音轻得像落在水面的雨丝,"让公子见笑了。"
何童解下外袍披在她肩头,衣料上还带着墨香:"先披上,莫要受凉。"见她欲推辞,又从地上捡起半湿的课业笑道:"正好我抄了个润肺的方子,回房写来给九姑娘。"这话半真半假,实则他前日见九妹咳得厉害,特意去药庐讨的方子。醉梦青一怔,眼尾泛起柔和的笑意:"公子......总是这般细致。"
远处传来八妹醉梦熙练武的呼喝声,惊得雨幕都晃了晃。何童弯腰拾起地上的油纸伞,伞面倾斜着将两人笼罩在同一方晴空下:"走吧,我送你回房。明日若雨停,我们带九姑娘去西湖边寻最好的海棠。"
雨还在下,檐角的铜铃叮咚作响。醉梦青走在前面,赤足踩在积水里,每一步都溅起小小的水花。何童望着她发间重新别好的银簪,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春雨虽寒,却也有了温度。那些藏在心底的牵挂,就像这绵绵细雨,无声却又细密地浸润着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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