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合虚殿的火已经扑灭,赵无隐独自回到紫阳峰,手指揉着那张扯断的银白绸带。

上面的香气越闻越淡,仿佛那缕香是从青棠的身体散发出来的,绸带离开主人,香气就会逐渐消失。

夜里,亲吻青棠时那股香气很明显,扇巴掌时的风也带着香。

青棠还会继续和赵知砚走得更近吗?

今夜两人已经抱在一起亲吻,距离同床共枕也不远了。

赵知砚会不会处理完合虚殿的事情就去静和苑找青棠?

自己是否不该在构树下放过青棠?

这些问题让赵无隐无比烦躁。

不能让青棠和赵知砚继续下去,他不允许!

赵无隐离开洞府,陷入夜雨中,飞身到静和苑。

静和苑内没有人,青棠的所有东西也都消失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难道青棠直接搬去了赵知砚的小院?

赵无隐立刻飞向帝台殿东侧的小院,看到赵知砚刚要进门。

赵无隐神色慌张地大步走去,“青棠有没有来找过你?”

赵知砚问:“你不是送青棠回静和苑了吗?”

赵无隐冲进赵知砚的院子里寻找一番,慌张地走出去,“有人把他劫走了,我去找他!”

“等等!”赵知砚抓住赵无隐的手臂。

赵无隐看向赵知砚,两人站在雨中对视着彼此。

赵知砚看着赵无隐长大,从没见过他为谁这么紧张过,偏偏这个人是青棠。

“先找人再说,不要冲动行事。”

“我知道。”

赵无隐转身再次扑入夜雨中,直奔褚相里住的院子。

赵知砚用传音石叫了所有弟子,连夜寻找青棠。

-

青棠醒了,浑身无力,也动用不了灵力,仿佛是被塞了什么迷药。

他光着身子趴在床榻上,感觉背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动。

青棠费力地转头,看到褚相里正坐在床边,用画笔蘸取颜料在自己的背上作画。

“你……”疯子!混蛋!

褚相里用指背摩挲青棠的脸,“还有一会就画好了。”

白皙脊背带着柔美的弧线,一簇粉红桃花绽开于上。

冰冷的触感换成了某种湿润温热,一道一道地滑过青棠的脊背。

青棠完全没有力气反抗,连说话都费劲,“你恨合欢宗,为何要这样!”

褚相里将画笔放下,轻抚青棠的肩膀、脊骨、腰窝,眸中流露出沉溺之色,“我恨合欢宗,但不影响我接下来要做的事。”

“步六孤氏是怎么被灭族的?是因为你爹和你,一个祸害女人,一个祸害男人吗?”

这是青棠内心深处最刺痛的记忆。

青棠瞪着褚相里,“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出生在了褚家,放在别的地方,你看你还能活几日?你的傲慢,不可一世,都是因为你背后的家族!”

褚相里听到这番话非但不恼怒,反而笑了。

他要的就是剥开青棠的壳,击溃青棠的防线。

“对,我确实依靠着我的家族。褚氏与合欢宗为敌,我们是敌人,但是我看上你了,我可以让永远成为我的人,你也可以得到我的庇佑。”

青棠:“滚开!”

褚相里站起身,没有离开而是面对着青棠解开自己的衣袍。

像这样的美人,就是需要强力的手段才能让他臣服。

正当这时,屋外有人发出了惨叫声。

下一刻屋门炸开,赵无隐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看到床榻上趴着的青棠,红了耳廓。

修士、侍从轮番阻挡,仍然阻止不了赵无隐的脚步,他冲上去抓住褚相里。

褚相里站住脚根,“你敢动我?”

赵无隐冷笑:“你的人,我都杀光了,你说我敢不敢动你?!”

褚相里:“你杀我试试?”

赵无隐捏住长枪的手青筋暴起,他很想动手了,但是眼下不能冲动杀了他。

“我不杀你,我揍你。”

赵无隐将长枪扔掉,一拳揍在褚相里脸上。

褚相里摸了一把鼻血,也朝赵无隐打了一拳。

两人扭打在一起,赵无隐受了褚相里两拳,但武修皮糙肉厚,褚相里被打翻在地,鼻青脸肿。

“赵无隐,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好,我等着。”

赵无隐将褚相里拖了出去。

青棠一直没办法动弹,赵无隐再次进来脱下外袍将他裹上抱起来。

“没事了。”

青棠抬眸:“怎么是你来救我?”

赵无隐拧眉:“不然呢,你想看到谁来救你?”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胜负欲,嫉妒心和占有欲作祟,管他的什么勾引,保护南华宗弟子,他就是喜欢青棠。

不管谁和他争,即使是赵知砚。

“你希望是我来杀了人救你,还是我哥?”

“有区别吗?我在南华宗出了事,你们不会不管。”

“有,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青棠没有回答赵无隐。

赵无隐将青棠又放回床上,青棠喊道:“你疯了?带我走!”

赵无隐勾唇,将青棠抱起来。

青棠埋在赵无隐宽阔结实的胸膛,努力抓住赵无隐的衣袖。

两人走出去,青棠发现这个院子隐匿在莽浮谷中。

青棠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赵无隐顿了顿:“秘密。”

他曾在蔓渠城宗门大比上认识一个符修朋友,这个人送给赵无隐一张寻物符,只要写上名字或者和失物相关的东西就能找到。

赵无隐用那段绸带找到了青棠,但是私藏绸带的事情还是不让青棠知道的好。

青棠没有深究这个事,他看到许多褚相里的手下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但是不见褚相里。

“你把褚相里埋了?”

“没有,我把他关在一个树洞里,设了最难解的阵,等下个月仙桥开了再把他赶出去。”

赵无隐抱着青棠来到树洞前,褚相里满脸青紫,嘴角带血,阴翳地看着青棠和赵无隐。

不久,赵知砚带着人赶来了这里。

所有人都看到赵无隐抱着青棠,青棠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赵无隐的外袍。

赵知砚的双手在背后捏成了拳状,“怎么回事?”

赵无隐:“褚公子将青棠劫走,藏在这里欲行不轨。”

褚相里嗔笑:“少宗主,赵无隐杀了我的手下,还把我揍一顿,关在这里,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太华褚氏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南华宗弟子听到褚相里如此嚣张的话,全都看向赵知砚,但是赵知砚就是没有让人释放褚相里。

“这里是帝台仙府,还轮不到你来做主,褚公子。”

褚相里瞪着赵知砚,“好,很好。南华宗不过是南洲武修的一个小宗门,连金身修士都没有,还跟我在这摆谱?!”

赵无隐咬紧了牙,还想再揍褚相里一顿。

青棠说:“他是在激你。”

赵知砚走向赵无隐,伸出了双手,“弟弟,把青棠交给我吧。”

赵无隐抱着青棠没有松手。

江至峤拍拍郑灵芸,“这是怎么回事?”

郑灵芸抱着手臂,“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赵知砚和赵无隐这两都喜欢青棠?

一直很安静的倪舒然:“肯定是了。”

青棠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尴尬,低声对赵无隐说:“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药性过了吗?”

“应该可以走了,只是有点晕。”

赵无隐放青棠下来,外袍过于太宽大滑到了青棠的肩头,露出里面锁骨处一片柔白的肌肤,整个人像鲜美的嫩笋,透着淫逸的欲.色,还摇摇欲坠的模样。

赵无隐不该把青棠放下来,刚想要上前扶住他,赵知砚已经搀上青棠的手臂。

“你的芥子袋、流云扇是不是没找到?”

青棠:“嗯。”

赵知砚对江至峤说:“快去院子里搜查,找到青棠公子的衣物和东西。”

江至峤朝弟子挥手,“跟我走。”

众人向院子里走,赵无隐注视着青棠被赵知砚握住的手,没有动。

赵知砚对青棠说:“我先带你回去吧,他们还要搜查一会。”

青棠还没来得及反应,赵知砚抱着他飞走了。

赵无隐在后面追着,他不打算再隐藏什么了。

赵知砚对青棠说,“他在追你。”

青棠转头看向后面的赵无隐,对赵知砚说:“对不起。”

赵知砚:“你不需要向我道歉,是我和他的问题。”

赵无隐追了上来,“赵知砚,停下。”

赵知砚看向赵无隐,“你叫我全名?”

赵无隐:“对,赵知砚,停下,不要再继续了!”

赵知砚从没见过赵无隐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些欺负、戏弄,原来是因为喜欢,大火烧起前赵无隐送青棠回去做了什么,他的脸上会留下划痕?

青棠体内的迷药还没有散尽,无暇顾及赵无隐和赵知砚之间的争吵。

赵知砚温声说:“青棠,我带你去真陵泉泡一下,那里的水能散去药性。”

青棠点头,“嗯。”

赵知砚带青棠来到真陵泉后,赵无隐也来到泉边。

赵无隐和赵知砚相对而立,“我喜欢他。”

赵知砚说:“你不能喜欢他。”

“我就是喜欢他!”

赵知砚的态度很坚决,压抑着怒意,“你不能。”

赵无隐指向远处的练武场,“那就去打一场!”

“如此也好。”

赵知砚对青棠说:“你先在这里休息,我们去练武场。”

赵无隐的目光如炬,就像昨夜在构树下的样子让人心惊,青棠不敢与他对视,垂眸道:“你们去吧。”

赵知砚和赵无隐去了练武场。

此刻所有弟子还没有从莽浮谷回来,整个练武场十分空旷。

赵无隐拿出金蛫枪,赵知砚也拿出羲和剑,这两件法器皆是父亲所赠。

赵知砚和青棠本是一个相互依附的短暂联盟,海岸边的夜晚,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能做得井井有条,唯独预判不了心绪的走向。

他是喜欢青棠的,但是刚意识到这件事,他就发现了赵无隐对青棠的感情。

在莽浮谷深处看到青棠被赵无隐抱住时,赵知砚的内心难以抑制地涌起怒火。

两人在练武场上打得热火朝天,金蛫枪与羲和剑荡出的余波扫向四周。

练武场上的兵器架皆倒,巨大的石块斩裂,百丈内的树木摧折,山谷回荡着剧烈的声响。

赵无隐又比之前更精进了,赵知砚的修为已经停滞很久,这场对决的胜负逐渐了然。

赵无隐接过赵知砚的一招,身形化作残影迅猛地冲向赵知砚,赵知砚蓄积灵力握紧羲和剑,两人对抗于空中,剧烈的震荡之声响彻整个赤峰。

赵知砚坠落到练武场中,将剑插在地上滑行数丈,吐出一口热血。

赵无隐使出了全力,在他的预想中赵知砚的修为应该比自己更高,起码已经到了合体期大圆满,只是平时不显山露水,但是没想到他败了。

赵无隐落到地上走向赵知砚,“哥,你为何——”

赵知砚收起羲和剑,“你要和青棠在一起,承担得起后果就行。”

赵无隐:“我做的事,我会负责。不管是褚相里,还是父亲那边,我都会负责到底。”

“很好,很好!”

赵知砚愤然离开,飞向帝台殿。

赵无隐也收起金蛫枪离开了练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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