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客厅的暖光灯已经调暗了些,贺明远坐在沙发正中央,手里捧着本泛黄的相册,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 —— 那是贺南栀小时候的成长相册,封面还印着个褪色的小兔子,是当年苏婉特意找工匠定制的。
“你看你小时候,” 贺明远翻开相册,指着一张婴儿照笑,“刚学会坐就抓着奶瓶不放,嘴角还沾着奶渍,跟现在一样,吃东西总爱沾嘴角。”
贺南栀凑过去看 —— 照片里的小婴儿穿着粉色的连体衣,圆乎乎的手攥着奶瓶,眼睛眯成了月牙,确实跟她现在吃棉花糖沾嘴角的样子有点像。她指尖碰了碰相册的纸页,心里的弹幕悄悄冒了出来:
【!!这就是我小时候?怎么这么胖啊!跟山上的小肥兔似的!不过眼睛好像没怎么变,还是有点圆。爸居然把相册保存得这么好,纸页都没破,比师父保存的医书还用心!】
【爸的指尖在照片上蹭了好几下,是不是想摸我小时候的脸?他现在看着照片的样子好温柔,跟刚才说 “找师父理论” 的霸气样子完全不一样,反差好大。】
苏婉坐在旁边,也笑着补充:“这张是你一岁生日拍的,你爸特意请假一天,跟我去商场挑的蛋糕,结果你抓着蛋糕就往脸上抹,最后成了个小花猫,他还笑你,被我骂了一顿。”
“哪有!” 贺明远赶紧辩解,却忍不住笑,“我那是觉得女儿可爱,不是笑她!后来我还把你抹蛋糕的样子拍了视频,等会儿找给你看。”
贺南栀点点头,目光落在相册下一页 —— 是她三岁时的照片,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手里举着个棉花糖,站在贺家老宅的海棠树下,笑得露出了小乳牙。贺明远的指尖停在这张照片上,声音轻了点:“你四岁那年,就被师父接去山上了,走的时候也是穿着这条裙子,抱着你最喜欢的兔子玩偶,哭得跟个小泪人似的……”
他说到这儿,喉结悄悄滚了滚,贺南栀眼角的余光瞥见 —— 爸爸的眼眶红了,连声音都有点发哑,像是在拼命忍住情绪。
【!!爸的眼眶红了!他是不是想起我小时候走的时候哭了?完了完了,现在气氛这么感性,我要不要装哭啊?要是不哭,会不会显得我太冷漠?爸会不会难过?】
贺南栀的指尖悄悄攥紧了沙发上的抱枕,心里的弹幕瞬间乱了:【可是我不会哭啊!在山上十年,除了师父罚我抄经三百遍,我就没哭过,现在突然装哭,会不会太假?万一眼泪挤不出来,反而笑场了,那也太尴尬了!】
【师父说过 “真情流露才好,装出来的情绪像掺了水的药,没用”,可现在爸都快哭了,我要是没反应,是不是太不孝了?要不我揉揉眼睛,假装眼里进沙子?这个办法好像可行!】
她悄悄抬起手,刚想往眼睛上蹭,贺庭舟突然递过来一杯温茶:“爸,喝点茶润润嗓子,相册看久了伤眼睛。” 他目光扫过贺南栀攥紧抱枕的手,又补充道,“南栀刚下山,可能记不太清小时候的事,以后慢慢看也一样。”
【!!大哥也太贴心了吧!居然帮我解围!他是不是看出来我在纠结装哭了?还是怕爸太感性难受?不管怎么说,先喝口茶压压惊,刚才差点真把自己憋哭了。】
贺南栀赶紧接过茶杯,小口抿了一口 —— 是二哥泡的龙井,清香里带着点甜,刚好压下心里的慌乱。她偷偷瞟了眼贺明远,见爸爸接过茶喝了一口,眼眶的红意淡了点,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大哥递茶了!不然我真要在 “装哭” 和 “不装哭” 之间纠结死了。不过爸刚才那模样,真的有点让人难受,早知道我下山的时候,就早点跟家里联系,别让他们担心这么久。】
贺星辞见气氛有点沉,赶紧凑过来抢过相册:“我看看我小时候!哎?这张我怎么跟妹妹一起挂在树上?” 照片里的贺星辞穿着蓝色的短袖,正踮着脚把贺南栀举到海棠树的低枝上,两人都笑得没心没肺。
“你还好意思说!” 苏婉拍了他一下,“当时你非要跟妹妹玩‘摘星星’,把她举到树上,结果自己没站稳,差点把两人都摔下来,你爸气得把你揍了一顿,你还哭着说‘妹妹想摘星星’。”
贺星辞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我那不是小嘛!现在我肯定不会让妹妹摔着了,别说摘星星,摘月亮我都帮她搭梯子!”
【!!三哥小时候居然这么调皮!还把我举到树上?难怪他现在总爱逗我,原来从小就爱折腾我!不过他刚才说 “搭梯子摘月亮”,也太幼稚了吧!跟山上的小猴子似的,总爱说大话。】
贺南栀看着贺星辞的窘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贺云洲见状,把刚切好的水果递过来:“吃点西瓜,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解腻。” 他特意挑了块没籽的,放在贺南栀的盘子里,“小心凉,慢慢吃。”
【!!二哥连西瓜都帮我挑没籽的!也太细心了吧!比山上的小师妹还贴心 —— 小师妹每次都把有籽的西瓜塞给我,说 “师姐吃籽长个子”,其实就是想偷懒吐籽。】
贺南栀咬了口西瓜,清甜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心里的纠结早就被家人的温暖冲散了 —— 刚才还在想 “要不要装哭”,现在看着满客厅的笑脸,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比山上的暖炉还舒服。
贺明远喝了茶,情绪也平复了些,他合上相册,看着贺南栀:“以后这相册就放你房间,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你小时候的兔子玩偶,妈也帮你洗干净了,放在你衣柜的最上面,要是想抱,就让管家帮你拿下来。”
【!!兔子玩偶还在?我还以为早就丢了!小时候我走的时候,抱着它哭了好久,师父说 “带玩偶上山不方便”,我才把它留在家里。现在居然还能见到,太好了!】
贺南栀点点头,声音比平时软了点:“谢谢爸,谢谢妈。” 她低头吃着西瓜,没看见贺明远悄悄跟苏婉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满是欣慰 —— 女儿终于慢慢适应家里的生活了。
客厅里的闲聊还在继续,贺星辞讲他上次在公司被下属 “忽悠” 买了只假绿植的糗事,贺云洲说下周要带贺南栀去逛文创店,贺庭舟则提到周末全家去郊外的庄园野餐,贺明远立刻补充:“我让厨房准备你爱吃的三明治,再带点草莓,你小时候最爱吃草莓。”
【!!周末要去野餐?太好了!我在山上只跟师父去过一次野餐,还是吃的野菜和干粮,贺家的野餐肯定有好多好吃的!草莓我也爱吃,比山上的野草莓甜多了!】
贺南栀的眼睛悄悄亮了,心里的弹幕全是对野餐的期待,早就把 “装哭” 的事抛到了脑后。
而此刻的傅家书房,傅沉舟正拿着助理送来的古籍复印件,指尖翻着关于 “缠丝脉” 的记载 —— 上面写着 “缠丝脉者,多因陈年旧伤隐于肌理,或因特殊体质所致,需以温养为主,忌寒凉”。他刚想把复印件收好,脑海里突然飘进贺南栀那道带着雀跃的心声:
【!!周末去野餐可以带棉花糖吗?三哥说商场有卖草莓味的,要是能跟草莓一起吃,肯定好吃!就是不知道傅沉舟会不会也去郊外?万一碰到他,我吃棉花糖沾嘴角的样子被他看见,会不会觉得我幼稚?】
傅沉舟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 —— 原来她还在想棉花糖。他摸了摸腕间的墨玉,玉身带着淡淡的暖意,像是在呼应贺南栀的期待。他把复印件放进公文包,对助理说:“明天早上九点出发去贺家,记得带上刚买的草莓蛋糕,贺小姐好像喜欢吃草莓。”
助理愣了一下,赶紧点头:“是,傅总。” 他心里更疑惑了 —— 傅总不仅要借医书,还特意买了草莓蛋糕,难道是对贺小姐有意思?
而贺南栀睡前,还在对着床头的兔子玩偶发呆 —— 玩偶洗得很干净,毛还是软乎乎的,抱着跟小时候一样舒服。她蹭了蹭玩偶的耳朵,心里的弹幕又冒了出来:
【明天傅沉舟要来借医书,我要不要穿昨天的小皮鞋?还是穿牛仔裤?穿牛仔裤吃草莓蛋糕方便,就是不知道傅沉舟会不会觉得我不正式…… 算了,舒服最重要,师父说 “自己开心才是真的”!】
她抱着玩偶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完全没发现 —— 傅沉舟早就把她纠结 “穿什么” 的小心思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解决 “缠丝脉” 疑惑的古籍,就等明天见面了。
夜色渐深,贺家老宅的灯渐渐熄灭,只有客厅的小夜灯还亮着,映着沙发上那本泛黄的相册,像是在守护着这家人失而复得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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