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钟先生的选择是？”楚清秋微微勾起嘴角。
钟鸣箫摊了摊手，一派诚恳模样：“我都主动来找你们了，难道还有第二个选项吗？”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起来。
林婉妍看着这俩老狐狸的笑，微微往后缩了一下：“我咋觉得他们笑得那么瘆人……”
“没事，反正不是在算计我们。”池旭右脚抵住林婉妍后退的步伐，强迫她站好。
一切进行得飞速，顺理成章结为同盟后——有什么理由不结盟呢？若是平时楚清秋还会多考虑一下，既然自己有伤在身，又在别人的地盘，却好死不死被人盯上了，她怎么可能甘心做双方斗争的棋子。
不选择似乎更为强大的王徐二人，楚清秋有自己的考虑。一是钟鸣箫给的诚意足够，他本人也很有潜力；二是王徐这两人是因为色心，而不是实力看上的她。不说她自己不爽，要是答应了，另外三个妹妹估计能直接搏命。
何况……她们的合作对象也不止钟鸣箫一个。
总而言之，在确定好双方意向后，楚清秋跟钟鸣箫很快速地开始商议下一步。
“只要能把你的人脉抬高到和王徐二人的同一水平就行吧？接下来我们就不参与了。”楚清秋干脆地说出自己帮忙的极限。
“没问题，足够了。”钟鸣箫点点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真正效忠于他们的人没有那么多。做到这点我已经可以想办法把你们送出去了。”
“好，”楚清秋道，“但一开始不能太明显，他们会感到威胁。”
听到这里，林婉妍直接举手：“要不我们以普通人的身份参与到基地内部吧，可以打探打探消息。我想钟先生手下的人很难融入，但我们谁都不认识，方便很多。”
“正有此意。”钟鸣箫赞赏于林婉妍的大胆和敏锐。没错，他们部队内的人是重点关注对象，即使他有刻意找一些普通人的人脉，大多人也不愿冒险，或者唯利是图。
要是林婉妍几人愿意帮忙打入平民，那真是帮了大忙。女性的身份容易让人降低警惕，而王徐二人也暂时不会为了她们四个大动干戈，最多在医院等重要场所叫人注意一下，大部分部队人员以及平民百姓是不可能知道她们身份的。
“生物制药的话，我倒是可以去医疗部试试。”苏黛想了想。虽然医院是他们的主场，但除了医院，各个地区还有些分散的医疗部门，她一个相关专业的大学生进去应该不难。
“可以，现在医疗人员很缺乏。”钟鸣箫点头。
池旭就更不用担心，毕竟她是后勤人员，电气工程软件什么都会的天才少女，随便找个地方都能开始工作。
而林婉妍……
“我这破专业，末日前找不到工作，末日后居然也找不到。”林婉妍痛苦地捂住心口，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上天能不能给建筑人一条出路啊？
“基地加固之类的，你可以试一试吧？”苏黛用胳膊肘撞了撞她。
钟鸣箫顿了一下：“但基地加固基本上只有内部人员……”
“我的妈，别说了佳人们，让我想到设计院都得院长团队人员才能进，我这破专业真是末日前后一个破样。”林婉妍更痛苦了。
楚清秋伤没好，只能先在房间内进行各方联络，她本想让林婉妍跟她一起呆着，后面想了想，林婉妍这性子也静不下来，不如让她先到处看看吧。
反正她跟谁都能唠上，每天四处跟人搭个话也行。
几人接下来的行程就这样敲定好，眼看天色已晚，钟鸣箫留下一句“好好休息”便先离开了。林婉妍把他送出去，眼看着对方走远，才回头问：“不过他部队人数太少了，真的能行吗？”
楚清秋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基地根基不稳，也许只要一块石头就能让它崩塌……”
“——何况，谁说我没有留一手？”
林婉妍懵了一下。
池旭走到她身边拍拍肩：“你之前提到的，陈倩学姐……这不就要用上了吗？”
苏黛也相当速度地反应过来，连连叫好：“可以，押宝不能只押一个。学姐，我们什么时候联系？”
楚清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手机：“我已经给她发了消息。但你们别高兴得太早，陈倩确实前段时间跟我发了一条她到达基地的信息，但这之后我们都没有联系。我们进基地后也没第一时间和她说话，就是因为不想参与基地斗争。既然现在不得不参与，人脉必须要用——但谁也不能保证陈倩是否有那个资本。总之，也不要抱太大期望，最重要的还是看我们自己。”
楚清秋一番话把各种可能性都列举了一遍，刚刚还兴高采烈的三人马上就老实了。
的确，陈倩说家里有人在B市基地，但她的家人现在在基地内到底是什么职位？还是只是普通人？
更差的可能，陈倩有被控制吗？毕竟那俩老登会控制家属，不知道陈倩会不会是其中一位。
不管怎样，先试试再说。
更多的细节，还得等她们三人能打入百姓内部才能做决定。
“大一就要开始找工作，未来可期。”林婉妍感慨，一边闲的没事把自己的头发弄成两个丸子头，问道：“你们看过十万个为什么里的哪吒吗？为啥我就不能成为那种肌肉哪吒啊，然后把整个基地夷平。”
“你要长这样，你爸妈未来三十年都没有叛逆期。”苏黛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打了个冷战。
“真的吗，我觉得我现在和哪吒一毛一样。”林婉妍示意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
“毛一样，其它不太一样。”池旭锐评。
“……好吧，”林婉妍挫败地放下双丸子头，“我也可以成为那种漫画里的主角，大喊一声放个大招毁灭敌人。”
楚清秋疑惑：“你之前不是说热血漫主角放大招喊招式名很中二吗？”
池旭再次锐评：“学姐，别忘了她之前斗地主天天大喊10JQKA2。”
楚清秋回忆了一下，沉默。
四个人一边扯些有的没的，一边简单地弄了个晚饭吃。基地内的重坦一下子压到她们身上，好像怎么逃都逃不过命运的手掌心。只想自己独身北上，却总是被一件件乱七八糟的事牵扯，不得不被迫参与进复杂的关系内。跑得再快似乎也比不过上天织网的速度，在某一个瞬间，黏住了四人的脚，让她们摔倒在地。
可现在她们仿佛没事人一样，如同末日前的宿舍氛围，说些漫无边际的话，吃点随随便便的东西。明天就是考试，复习完后也没有再过度紧张，平静地接受考验的到来。
只要姐妹们在身边，什么事都不算事儿。
林婉妍啃完了最后一口饼干，心里这样想着。
在数次生死逃亡后，在这样一个被摆在各方权力中心的小房子里，她却找回了女大学生宿舍的轻松感。
那是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