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关系有点别扭，还是那种默不作声的，“你在干什么”和“句号”都互相清楚对方的状态，但不戳破。

以至于这两天连小艾都有所察觉，父母双方轮番上线，但就是不同一时间段，仿佛躲着对方。

而亲密值不升反降，小艾察觉后，在程嘉树上线后指了指旁边的数据，提醒程嘉树注意。程嘉树心知肚明小艾想说什么，却只是叹口气。

吾家有崽更新APP后可以看见对方和自己的距离，程嘉树虽没开这个功能，但能清楚看见句号上一次登录账号时所在的位置。

无一列外，距离自己很近。可两人像是平行时空的人，就是没撞上面。

程嘉树现在怪异身边同层办公室的同事有人就是句号，但不敢贸然去议论这件事，万一被组长发现自己上班期间玩游戏，这不是逮住一个罚款一个。

别顶风作案。

连续多天开播，陆励累的晚上一句话都不想说，但在吃完夜宵后又生龙活虎，或许年轻就是好。

程嘉树不禁感叹。

这天陆励正在点外卖。程嘉树也跟着看手机，发现两人有外卖神劵后，决定拼单。

放在以前，陆励或许不屑于做这种事，直接张口找张大勇要就行，但和程嘉树接触时间长了，加上每天直播累成狗，陆励体会到赚钱的辛苦，开始节约。

程嘉树输入很久自己所在位置，都不对，索性打来定位，订完外卖上线给小艾喂奶。

然而一上线，系统自动更新程嘉树的位置。

很不凑巧，句号也上线了。难得两人同时上线，又都同时定位。

相距不到五米，我擦嘞。

吓得程嘉树忙退出游戏。

一惊一乍，陆励问：“咋了咋了，出什么事了？”

程嘉树说：“我刚刚发现句号距离我只有五米，我说外卖骑手都没他这么快的吧。”

“会不会…”陆励半开玩笑，“就是外卖骑手正在向你靠近。”

程嘉树：“你少说两句。”

陆励笑笑，程嘉树又说：“你说句号不会是我们公司的人吧。”

“你瞅瞅外面有多少人加班，”陆励微抬头，“还别说整栋大楼了，这可是商业繁华地带的写字楼，多少人此刻正在楼里加班工作，句号似乎这里面其中一人的几率很大，但能遇见并认出的几率非常小，而且大楼里跳槽率也很高，指不定哪天句号就离开了。”

“说得有点道理，”程嘉树这么说，心跳却加速，好奇怪，就算撞见句号，又能如何，装作不认识呗，他这么安慰自己，“怕啥。”

这么想这么说。

陆励鼓励他：“就是，怕啥，你可是K-one的人，还是我的助理，以后我要是飞黄腾达了，一定会戴上你的。”

他刚说完，邵莹莹敲门进门：“陆励，老板找你。”

陆励舌头还没捋直忙说：“来了。”又对程嘉树说：“记得帮我取外卖。”

程嘉树小声嘀咕：“我为什有种你慷慨赴义的感觉。”

陆励苦笑声：“我也觉得。”

直播间热度在逐天上涨，这个时候喊陆励去办公室是什么意思，有新的规划吗？

程嘉树忍不住猜想。

他还有功夫想这些事，陆励则小心谨慎敲门。在得到允许后，轻轻推门进入：“老板，你找我？”

靳言微掀眼皮：“坐。”

陆励坐下后忐忑不安，连忙汇报这几天的工作，又用试探的眼神望向老板。

靳言拿起手机，似乎在回消息，随后放下手机，观察陆励的状态，陆励被看得眼皮一直跳，不觉问：“老板，最近直播您还满意？”

也用了“您”，和“你在干什么”刚开始说话语气很像。

靳言轻咳声问：“陆励，你的手机是静音吗？”

“什么？”陆励似没听清，忙回应：“不是，我的手机有铃声的。”

刚说完外卖电话打来，刚好印证陆励的话。

靳言摆手：“你出去接电话吧。”

莫名其妙，但陆励心里松口气，一股脑冲出办公室接外卖骑手电话。

下楼拿上外卖后，摸不住头脑进房间。

靳言此时坐在办公室，盯着他刚刚给“你在干什么”发的消息，即使你未登录账户，有人给你发消息，也能弹出屏幕并伴随手机设置震动或响铃。

刚刚陆励的手机没有声音，这意味着“你在干什么”不是陆励，起码这条过不去。

靳言内心松口气，不是陆励就好，毕竟牵扯进两人的关系里，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刚刚“你在干什么”登录了，也不知对方出于什么目的，竟开启了定位功能，靳言清楚看见对方距离自己五米，也就是说“你在干什么”在这栋大楼里。

商业大厦人多口杂，是谁都有可能，而且未必就是他们公司的人，这么一推算，靳言顿觉如同大海捞针。

陆励回来一脸懵逼，看得程嘉树忍不住问：“老板跟你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跟我说。”陆励放下外卖盒子，“而且还是外卖小哥救了我。”

随后说清楚刚刚在老板办公室发生的事，程嘉树越听越惊奇：“老板什么也不做，就喊你上楼，然后问你手机有没有响铃，就这？”

陆励：“我骗你搞什么，我就算抽风，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吧。”

程嘉树哑口无言，陆励又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老板那个啥？”

“big胆，”程嘉树嘴上这么说，手却伸向陆励外卖盒子里，“哪里订的小龙虾，味道真不错。”

陆励暂且将老板的事抛之脑后：“就大勇给我们带的那家夜宵店，他们家还有烧烤，我一会儿再点，分开点，我用饿了么点，便宜。”

程嘉树竖起大拇指：“好吃。”

吃完收拾回家，坐电梯时碰见同样下班的老板，程嘉树和陆励恨不得贴着电梯旁门，靳言问陆励：“晚上吃得什么外卖？”

陆励：“吃吃吃得小龙虾。”

程嘉树也回：“吃得小龙虾。”

靳言轻嗯一声，到别的楼层后，又进来两个人，因都知道这栋楼有位帅气的钻石王老五，能见上一面一天都很高兴。

刚进来遇见靳言，两人都很兴奋，眼神交流后，开始假装玩手机实际上发消息分享心情。

程嘉树和陆励站得笔直，就怕老板突然发问，好在人多老板没多说话。

出电梯后，陆励呼出一口气：“老板是不是喷了香水，他身上还挺香的。”

“是刚刚那两个后进人身上的，”程嘉树说，“老板身上没味道。”

“你怎么闻得这么清楚？”陆励不觉问，“你刚刚明明给我一样，恨不得离老板远远的。”

“你没发现老板办公室也没有香味吗？”程嘉树发问，“如果老板是那种喜欢喷香水的人，办公室不会没有味道，相反他的办公室很少有味道，连饭菜水果味道都没有，这说明老板是个很讲究的人，不喜欢随便残留味道。”

陆励哦一声，恍然大悟，又说：“你怎么这么了解老板，就好像你才是邵莹莹，邵助理。”

程嘉树：“多观察几天就能发现了。”他拿出车钥匙开车。

陆励系好安全带：“懒得我们今晚提前下班，明天停播一天，今天回去美美睡个觉。”

“不和大勇约会了？”程嘉树发动车，“你俩这一周没见面了吧。”

陆励点头：“大勇出远门了，估计下周才能回来，不见面也有不见面的好处，比如大勇会觉得愧疚，给我转账。”

接下来的话程嘉树不问了，免得自取其辱，按照张大勇的性格，没个几万都不好意思拿出手，随随便便给个年终奖。

程嘉树叹口气，有时候这口饭也不是谁都能吃的。

回到家，程嘉树简单冲洗躺在床上。

出于睡觉前必备步骤去看小艾状况，因点外卖忘记关定位，刚进游戏，见句号也上线，打个招呼后，程嘉树惊讶地发现句号距离自己三十米。

这可是在家里啊，怎么会距离三十米，程嘉树不理解。

而且距离时不时会变动，有时候是三十二米，有时候是三十五米。

这这意味着句号还在移动。

所以句号也是这栋楼的业主？

又一想也对，旁边就是公司，住在这附近很便利。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想到这，程嘉树安心睡下。

靳言在这边最后核对明天开会的发言稿，看见“你在干什么”发来的消息，点开手机，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两人的距离。

只有三十米，也就是说，“你在干什么”也是这栋楼的业主，两人是上下楼关系。

靳言刚开始没在意，想着住一栋楼也正常，然而下一秒，他想起来这小区不会有人把房子租出去，就算业主想租，也几乎没人会租。

住在市中心通勤虽然方便，可房价不低，一般能出这个租金的人，都能买得起。

大可不必花这份租金讨没必要的价值。

所以“你在干什么”工作应该不差，自身条件过硬。这就更加引起靳言的注意。

到底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