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加班很晚，到家凌晨，本想睡个懒觉晚点去公司，手机震动，程嘉树顶着两个黑眼圈接电话。

“喂，你好，这边是SF快递，这有您的一个包裹，给您放在哪？”

包裹，他没买东西啊，程嘉树揉揉眼睛：“麻烦帮我放菜鸟驿站，谢谢。”

懒觉没睡成，他没那个习惯睡回笼觉，索性起床坐地铁去最近的大型超市采购一周吃的食材。

程嘉树为了凑齐买房首付，和别人合租，除却卧室，厨房和洗手间都公用，电费水电费平摊。

之前他还会订外卖，自从有了买房想法后，开始省吃俭用，五元的配送费对他来说是天价，还不如去超市买打折的萝卜白菜回来啃。

从超市回来路上突然下雨，程嘉树抱着包裹拎着塑料袋急匆匆开门，边擦头边拆快递。

是母亲寄过来的，一套手工红色秋衣秋裤，程嘉树马上本命年。看见这套衣服，他心里更加坚定要在大城市买房，把母亲接过来的想法。

程嘉树是单亲家庭，父亲很早去世，母亲开裁缝店，一针一线把他养大，赚得都是血汗钱。

想到母亲在远方省吃俭用舍不得买衣服，程嘉树立马网上下单适合程母的衣服寄回去。

卧室书桌上摆满大大小小的零食包，最近丁可儿接的全是食品广告，工作之余不缺零食。

程嘉树早饭没吃，饿得两眼发晕，抓点零食塞嘴里。

刚准备挽起袖子做午饭，公司打来电话。

程嘉树等电梯期间，撞见来上班的老板靳言，身着polo衫，微敞领口，隐约可见锁骨线，一副休闲模样，与昨日西装革履相比，多了些亲切感。

看来刚去运动了，程嘉树还在发愣，电梯铃声响了，靳言走进去，按了电梯，程嘉树晃神，靳言问他：“到几楼？”

程嘉树啊一声：“八楼。”

死亡十五秒，程嘉树恨不得贴近电梯旁门，时不时瞧眼楼层数，巴不得快点，叮咚，电梯门开了，程嘉树没动，靳言提醒他：“八楼到了。”

“哦哦，”程嘉树如临大赦，装作若无其事走出电梯。

坐在工位上大口喘气，老板不愧是老板，有种独有的压迫感。

新的一天从点燃火花开始，程嘉树掏出手机上线游戏，给伴侣发：【早安】

又回到孵蛋界面，与昨天相比，蛋壳出现裂痕。

『摸摸我』

蛋上方出现这个，程嘉树心想怎么摸？点击屏幕，画出一个白手套，程嘉树拖动白手套摸了摸蛋壳。

『好喜欢』

『mua』

随着mua落地，屏幕出现粉色泡泡。

程嘉树摸上瘾，左摸右摸，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听见蛋壳里发出孩童的声音——CC&小艾喜欢。

喜欢就好。

躲过了撸猫，没躲过撸孩子。

程嘉树沉浸在游戏中，被组长喊回神：“程嘉树，来我工位上。”

“来了。”程嘉树顺手将手机放进口袋。

组长：“是这样的，陆励身边缺一个助理，公司经过讨论，决定让你当陆励的助理。”

“我？”程嘉树不敢信，“确定是陆励的助理吗？”

昨天刚出事，今天就让他当助理，他又不是背锅侠，再者想到曼姐整天围着丁可儿转，恨不得把她当财神爷供着，他要是当了陆励助理，无异于伺候皇帝的太监。

并不想。

组长继续：“不要有畏难情绪，公司考虑到你的工作量会加大，相应给你加薪。”

加钱？程嘉树问：“组长，有多少？”

组长比个数，又压低声音：“不要和别人说。”

程嘉树立马会意，难怪这么早把他喊来办公室。他二十一岁进入公司，快三年一直原地踏步，就这么下去，哪年才能凑够房子首付，又想到母亲，他答应下来。

组长轻拍他肩膀：“嘉树，你这也算是升职加薪，慢慢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这个大饼程嘉树不吃，面上干笑两声回到工位上。

陆励下午赶来公司，刚进门，引来不少人注意，他率先来到程嘉树工位上，一脸笑意：“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我俩要互相关照啊。”

张焱把塞进嘴里的薯片吐出来，眼神怪异看向程嘉树。

程嘉树轻嗯一声，表示自己不想深谈。

陆励却没察觉，一把抓住程嘉树握手，又加了微信好友，刚通过好友，程嘉树收到陆励两万元转账。

程嘉树：“这……”不合适吧。

陆励说：“见面礼，而且我俩以后会长期在一起，我还有许多需要你照顾的。”

巨婴？程嘉树心里忐忑。

说完陆励在众人的注视下上楼找老板。

张焱给程嘉树使眼色，两人凑一起说话，张焱说：“兄弟，这可是烫手山芋，你怎么能接？”

“可是组长答应给我加薪，”程嘉树说实话，“我很需要钱。”

张焱无话可说，程嘉树又说：“你是本地人，不用操心这个事，我不行，我想买房就必须多拿工资。”

“可是陆励之前发生那样的事，”张焱说，“你就不怕到时候忙成陀螺，他能酒驾一次，就能酒驾两次，这玩意儿没下线，你看他完好无损站在我们面前，可想而知背后肯定有人保他，你可得把他当大爷伺候啊。”

最后一句话音量抬高，引来不少人热议。

“听说公司本来放弃陆励了，觉得收益和成本不成比例，谁知道人家背后榜上大佬，拼命给他砸钱。”

“那个大佬是不是房地产商张大勇，据说他半路出家，发现自己喜欢男的，和妻子说清楚后净身出户，随后又开始做房地产，做成这样也是个牛人。”

“啧啧啧，陆励才十九岁啊，张大勇都快四十了，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能快活多久，指不定人家转脸不认人，踹了陆励，毕竟这个圈子帅哥靓女多的是。”

程嘉树听完打寒颤，觉得自己被拉来填坑，对未来的生活顿时迷茫起来。

张焱还要说什么，组长喊程嘉树去楼上老板办公室，所有人齐刷刷看向程嘉树，表示很同情。

二十一岁入职到现在程嘉树没进过老板办公室，第一次有点紧张，组长和前台秘书打好招呼后，对程嘉树说：“你进去吧。”

程嘉树咽咽口水，准备敲门，秘书对他说：“你直接进，老板知道你要来，在里面等着。”

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进来才发现陆励也在，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程嘉树故作镇定：“老板，你找我。”

陆励相对轻松许多，坐在沙发上，但腰板挺得笔直，完全不像背后有人撑腰的样子。

不过也对，跟靳言共处一室，是个人都会紧张。

靳言微抬下巴示意程嘉树坐陆励旁边，程嘉树依言而行。刚坐下靳言说：“以后你就是陆励的助理了，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和公司报备，陆励以后的代言合同，我们会提前审核好再给你，你负责陆励的日常起居，包括出席活动，帮他打理好一切——”

程嘉树脑袋嗡嗡的，难怪陆励给他发红包，这么多事，不多给点对不起他。

靳言说到中途，突然停顿，看眼手机，回复消息，他刚放下手机，程嘉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应该是在工作群里发通知，程嘉树暗想。

靳言对陆励说：“最近公司不会给你安排活动，整顿一下自己，就当放个假。”

陆励：“好的，老板。”

两人排排坐，很像在幼儿园接受老师训诫的学生，靳言说完，礼貌问两人是否有问题，二人异口同声说没有。

刚出办公室，陆励松口气：“终于出来了，太难熬了。”

程嘉树只嗯一声，转身去按电梯，陆励喊他：“晚上一起吃个饭。”

不字卡在嘴边，程嘉树应下，如果说靳言是他的大老板，那以后陆励就是他的小老板，两方都不能得罪。

程嘉树回到工位上，发现组长正在安排人给他挪桌子。

“这…？”

组长说：“以后你的工作位置在陆励房间隔壁，不和我们坐大办公室了。”

程嘉树：“知道了。”

张焱站在他身边：“真是脸难看，屎难吃，钱难挣。”

程嘉树哭丧着脸：“大哥，算我求你，别火上浇油了好吗？”

张焱闭嘴，程嘉树来到新办公室，陆励不在他轻松许多，拿出手机，发现伴侣发来消息：【好】

什么意思，他给伴侣发【早】，伴侣给他发【好】，感觉像审批文件，看来上学如上班，都会让人失去斗志。

程嘉树没打算继续，但游戏界面显示。

『每天和伴侣发消息超过五条，才可以点燃火花』

程嘉树硬着头皮：【放学了吗？】

为了孩子他忍。

这次伴侣秒回他：【？】

程嘉树：【不会还在上补习班吧？有点辛苦】

程嘉树：【捶背.JPG】

表情包刚发出去，屏幕中央显示。

『你和伴侣完成表情包发送任务，奖励一罐奶粉』

解锁新道具，奶粉罐闪亮登场，随后纳入右下角口袋里。

『CC&小艾成功孵化后，可用该奶粉喂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