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周围一片寂静 。
随着宁愫说完这句话,下人们都大气不敢出,而盛微瑶则是面如死灰。
反观宁愫,却偏偏看起来无动于衷,好像只是再说一个寻常不过的事情。
而沈蔚眼眸危险的半眯,那种错觉又开始萦绕在他心头,好像眼前这个清雅过人的女人,越来越越离他很远。
但这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虽然很少与她相处,但是却也知她小心翼翼陪他在身边,母亲在他耳边低语说她对他如此好,亲手熬汤之类的话。
那时的他,年少气盛,只觉得烦躁,相反他那时理所当然身为沈家夫人这些应该都是她做的。
可是随着这些年她的小心陪伴,数日如一年送汤药,亲手缝制他的衣物。
他也一点点适应了她的存在。
可是,当他凝视着她时,她却再无以前的小心翼翼,有的只是淡然,可他却在里面感受到一丝哀伤与怨恨。
哀伤什么?为何怨恨?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当他细细打量下,他这才发现她的笑好像覆了一层假面,全然不似往日般,真挚灼人。
他以为是那个传言,本来不想理这种无稽之谈,但是他却也头次亲手解释:“我从未有。”
这话一出,下人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是盛微瑶却一脸不可置信。
在宁愫未说话时,激动地说:“不可能!!你当年说你有心爱的……”
可她激动的话越来越小声,甚至还带着一丝颤音,直到看到男人看死物冰冷的模样时,她这才反应过来,全身抖擞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跑开了。
她身边的下人见状,赶紧跑过去跟上自己的夫人。
宁愫见盛微瑶不知受了什么惊,居然这么快就离开了,微微蹙眉。
而沈蔚却只是淡然,根本不把盛微瑶当回事。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示意了身旁的沈木,沈木还在沉浸刚刚一幕时,就听到大人的动静,连忙将手里匣子递给夫人。
宁愫接过打开,就看见绿色宝石坠子,光泽亮丽,色彩斑斓,一看就昂贵珍重,可宁愫却也只是兴致缺缺的转给了身旁的翠儿,并行礼道谢。
可沈蔚却紧锁眉心,不知为何心里更加烦躁。
“你不喜欢?”
宁愫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一问,浅笑:“大人给的妾身怎么会不喜欢。”
可是沈蔚却觉得很敷衍,不止是她的话,就连笑也很假。
他心里烦躁不安如一头猛兽在焦灼转身不停走。
他不喜欢这种不安的感觉。
想到母亲说过女人都爱首饰金银珠宝哄着。
于是他侧身让沈木再去库房送点首饰过来。
而宁愫却只是淡笑看着这一幕,有些讽刺的攥紧了手心的帕子。
你看,这人连送人东西都不知她喜欢什么,全凭自以为是的猜想。
——
今日风雪小了些,沈蔚伫立门口,宁愫也不好让他一直站在那里,就将他迎了进去,沈蔚也不客气迈着青靴走了屋内。
结果屋内未消散殆尽的火烟味让沈蔚皱眉,随意问道:“你刚刚在烧了什么。”
宁愫让翠儿将匣子放起来,就为他添茶倒水,“一些不要的旧物。”
沈蔚见她柔顺的眉眼样子,心里的烦躁也不知何时安抚了下来。
他接过茶水,却在想她是不是瘦了很多。
之前她也是这么瘦的吗?
沈府这么难养人?
而宁愫感受身上的打量,强忍不适道:“大人怎么突然想送妾身坠子。”
她想到之前的坠子,好像他就喜欢送人坠子。
而沈蔚却想到沈娇,身边很少有女人的沈蔚只见过沈娇喜欢这种物件,再加之前送她物件,好像她很喜欢的样子,他这次受有人邀约去排包行拍卖,刚好拍卖这个坠子,据说这个曾价值千金,前朝皇后的嫁妆。
友人戏谑,“你要不拍下此物,转赠美人留一段佳话。”
他那时也只是开玩笑,却不想沈蔚只是连想都未想,大手一挥,拍下来这个价值千金的坠子。
却没想到拍下来,友人暧昧低语,而沈蔚却毫无波澜地推开开,转身觉得这出无趣,就自行离开了。
留下友人摇着扇子,“啧啧啧。”接连不断感叹着,一边满脸兴趣盎然。
待到他回府时,自个也不知为何会走到宁愫院子里。
想起今日之事,他也不想多言,只是静静端坐一旁,看着宁愫在自己身边,心里没有来的松快了很多。
他倏然想到一件事,于是便出声询问道:“我明日奉旨去苏州办差事,你要不明个与我一同去。”
他想到苏州有个隐士大夫,想到她最近貌似身体不好,可以带去让那边大夫看看。
而宁愫闻言,侧身以身体不好,舟车劳累过度为由,拒绝了他的想法。
而沈蔚却也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拒绝他没有表现的分毫拨动,只是宁愫却察觉到他的修长手背有丝青筋浮现。
可她却当做没有看到一样,默默为他斟茶倒水。
若是以前的她肯定自然欢喜不能自理,可是现在的她却是早已不动于衷,心早如前尘往事一点点在提醒着她,眼前这个人多么无情无义。
可她却偏偏对现在害死她的人不能动手,因为她没有能力,根本对付不了这个如今前途如日中天心思缜密的沈蔚。
她只能一点点的忍着,为自己谋来求生。
想到前些日子那人赠与她的玉佩,那时的她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而端坐桌子旁的沈蔚却没有想到,他的妻子一心想逃离他。
这时的他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
傍晚时辰,终于等到沈蔚离开时,旁边的翠儿却像是发现什么,悄咪咪低声说:“夫人,最近大人天天过来。”
宁愫找到火折子,点燃了新的烛火,看着越来越明亮的屋内,她笑了笑:“那又如何。”
他近日这般作为,与她有何用。
相反,她希望她一辈子都看不到他,一辈子与他永远隔着春冬,永不相见。
翠儿看在站在烛火下,忽明忽暗的夫人在这刻显得像月色朦胧,好像看破生死,远离是非。
可是又当她看到夫人柔和看向她时,她又觉得夫人脆弱如一潭死水。
翠儿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将刚刚送来的膳食放在桌子上。
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将怀里的书信递给了夫人。
宁愫接过书信,还在疑惑是谁时,就见字迹工整笔锋带着几分利刃出鞘。
她眉眼一挑,才知道这是她好久未见的大哥送信过来,说父亲离世了,让她回琼州一趟。
琼州虽然临京州很近,可是自从她嫁入沈府,她就很少回府。
她想到前些日子在京州街上遇到的宁蓉,看她一如既往的样子,倒是没想到就出了丧事。
于是隔日醒来,她就去了沈母那边一趟,沈母得知宁家出了丧事,就安慰宁愫让她先回去看望守孝。
宁愫含泪就收拾细软,带着几个护卫和翠儿伺候的几人就立马出发了。
马车上,宁愫又掏出那封书信,信上的末尾款是绮妹安康。
她不由想到那封之前寄出的信,她轻叹出声,旁边的翠儿一看,以为夫人是担忧娘家,不由得出言安慰夫人,让夫人放宽心。
宁愫望着渐行渐远的京州,想到那年她嫁过来的时候。
而还在手里的书信被她取出火折子烧尽。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有一行若是他人看到肯定大吃一惊。
经年一别,遥寄箫起舞伴君,久逢雁归信,思之盼之。
——
可就在马车往琼州过去时,一辆黑色的马车也从沈府出发。
马车里沈蔚半阖双目,一身冷意,那车另一端,一个锦衣华服的温雅公子正批阅着什么。
当他好不容易批阅完毕时,看到好友闭目养神,不由将扇子打开,“怎么今日这般没精神,莫不是上次赠礼博美人一笑后,欢愉了身子。”
行的是君子风范,说的却是风月场所里的浪荡话。
沈蔚虽闭目,听到好友打趣,也并不理会,温濂想到好友洁身自好,虽然年少已娶亲,可是偏生一房外室通房都无,每次见他他都觉得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无趣之人。
他想到此,不由想起从外头听到的传言,好奇地问:“孤曾听闻你年少对一女子用情过深,被伤的剃发修行。”
沈蔚无奈睁开冷眸看着如此八卦的席濂,“太子不务正事,整日怎么竟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
他这一话就道出此人身份,席濂,当今圣上的三皇子,也是被亲赐的太子。
席濂将桌子的青提抛入唇边,大笑道:“孤只是好奇,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孤甚为新奇。”
而沈蔚却看穿了他的心思,“太子竟然觉得离奇,还问我这种事情。”
他虽说罢,可是脸色还是那边漠然置之的样子,全然没有因为这些话动怒过。
而席濂却若有所思地笑着,沈蔚也心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有些东西他们不必说破。
不知过了多久,席濂觉得沈蔚就是一个无趣的木头,一路上见他都不说话,一直闭目,喜欢稀奇的温濂无聊掀开帘子,看到外头大雪纷飞。
席濂想到此行目的,算了算时辰,转身对沈蔚说:“这大雪天里,看来行程会缓慢很多。”
而沈蔚也只是随意一瞥,簇眉想到此行目的,“行程倒是无碍,并州那边我已安排人进去。”
席濂见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也倒不纠结行程,提起手里温热的酒,欲与他对饮:“雪天好酒,不来一杯。”
而沈蔚却嫌酒误事,断然拒绝。
席濂与他幼时相识,从小就是玩伴,也知晓他的性子,也不失望,然后端着酒杯自行先喝进去。
热酒入胃,让他一时直呼“快哉,快哉。”
沈蔚见惯了他这肆意妄为的样子,也习惯了这位太子作风。
可是突然马车停住,沈蔚凌厉睁开冷眸往帘子看去,就见沈木焦急小心地跑过来禀告。
“大人,前方雪地崩塌…夫人那边马车被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直男思维的沈蔚,还不知道自己太过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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