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子归来2

萧定柔和萧定楷二人一同进了晏安宫,萧定棠早已先问安,站在萧睿鉴身侧,萧定柔脱下自己的狐裘大氅交给小内侍后和萧定楷一同的向皇帝请安:“儿臣/乐阳恭请父皇/皇上圣安。”

萧睿鉴扫了一眼萧定柔,愣了一下,眼前的萧定柔越发的像先皇后那般风华绝代,这令他回忆起当年第一次见到顾思卿时也是被她的绝色所惊艳,只是萧定柔的面色苍白,身形更为瘦弱些,就好似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到一般。

见她站在那毕恭毕敬的向自己行礼问安,又看了下她的手腕,手腕上的淤青也早已被她遮掩,为的就是不让他这个父亲看到,萧睿鉴心想这孩子越发的像极了他的卿卿,无论是样貌,还是性子都这般的倔强。

萧睿鉴并没有让他们立刻起身,而且二话不说质问起萧定柔和萧定楷:“刚才你们二人是否与齐王起了争执?”

虽然问的是两个人,但萧定柔发现皇帝看的只有她一人,这就让萧定柔明白这是直接给她下马威,而萧定楷只是被自己牵连罢了,以萧定棠颠倒黑白的本事,就算自己没错,皇帝也会认定错在你身上。

“殿前喧哗闹事,该当何罪!”萧定柔听到萧睿鉴这番话就知道现在争辩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到底谁才是闹事的皇帝怎么会不清楚,还不是偏心他的长子。

“爹爹,事情并不是您想的这样……”你看到身旁萧定楷想要说什么,为了不牵连到他,萧定柔立马认错:“错在乐阳一人,与五弟无关,请陛下责罚。”

萧睿鉴见萧定柔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冷哼一声:“认错到认得挺快,我还听到你斥责齐王说他仗着朕的偏爱欺负你们这些弟妹,是与不是?”

萧睿鉴说这句话其实就是想看萧定柔如何解决这件小事,毕竟在他心里他的阿衡自小很是聪慧,就算遇到这点刁难萧睿鉴想她一定会迎刃而解,却未想萧定柔膝盖重重的跪下去,那声音咚的一声传到萧睿鉴耳边竟如此刺耳。

而萧定柔却感觉不到疼痛般磕首认错,连解释都不愿解释,就算解释了他会信吗,萧定柔早已不相信眼前的男人会帮助她,与其解释不如直接认错来的痛快:“乐阳殿前喧哗闹事,言行有失,请陛下责罚。”

现场顿时寂静无声,萧定楷焦急的看着萧定柔,萧定棠则是勾起嘴角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一切。

萧睿鉴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这孩子是他亲自教养带了四年,以前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虽体弱多病却也没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而且萧定柔能说会辩的本事他最清楚不过,聪明伶俐的她经过自己的指点总是一点就通,他甚是喜爱,若为男儿身,她绝对不比这些兄弟差,可现在的她眼神麻木的犹如死物,明明还是碧华之年却给人一种垂垂老矣的暮年之气。

萧睿鉴看到这样的她真的是恨铁不成钢,若是让他继续教养,她定不会是如此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萧睿鉴把这一切的过错归咎于太子身上,是他把自己的阿衡带坏的。

想到这萧睿鉴更是怒火中烧,直接把棋子狠狠砸在萧定柔的额角:“既然知道错了,那你就继续跪在这反省,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起来!”

“谢陛下。”萧定柔磕首谢恩,虽然额角被砸的有些疼,可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算好了,没像上次克扣一年俸禄那么严重,好不容易过了一年,要是再克扣了俸禄那庆德宫上下要怎么办,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跪了,跪着跪着也就习惯了,就是可惜了初夏做的早膳自己是吃不到了。

萧睿鉴这才发现自己做的过火了,居然用棋子砸了萧定柔额角,但是覆水难收,他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就看着她跪着,“爹爹,姐姐的身子……”萧定楷原本想要说什么,萧睿鉴连听都不听就叫他退安,萧定楷捏紧拳头,最后无力的松开,走时面带愧疚的看着你,萧定柔也知道他无能为力,便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怪他。

从萧睿鉴萧定棠吃完早膳到父子两聊天,这中间过了多久时辰萧定柔她不知道,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地上,头也没抬起来过,这父慈子孝的场面她又不是没见过,闭上眼她都能描绘出那副画面,没这个兴趣去看。

刚才那一跪萧定柔其实疼的很,疼的两条腿就不像是自己的了,为了不示弱才一直强撑着,为了忽视膝上的疼痛萧定柔开始胡思乱想,想着太子哥哥这时候做什么,想着小表哥为什么重阳之后都没进宫来看她,连封信都没写给她……

而萧睿鉴虽然与萧定棠下棋,可心思都在下方跪着的萧定柔,见她浑身颤抖面上却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更是心里有股气出不来,他知道这孩子身子不好,只要这孩子忍不住求饶他还是会网开一面放她回去,可她居然这般倔,令他极为恼火,这更让他想起自己厌恶的儿子萧定权,他更加确定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把自己教养的孩子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陈谨传话卢尚书前来求见,萧睿鉴便让萧定棠退到帷幕后,萧定柔一听卢尚书来了就知道是要谈国事,“卢尚书此刻来定是要与陛下商谈国事,女子不得干政,乐阳就此告退。”

萧定柔找了理由便想离开,萧睿鉴看出她的心思偏不如她的愿:“朕有说让你起来吗!卢尚书来了你也给朕继续跪着。”

萧定柔听到皇帝的话后便顺从的低下头继续跪着,卢世瑜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皇帝手执棋子布子,而体弱多病的公主却跪在地上,颤抖的背影一看就是跪了许久,卢世瑜心中叹息,三年前公主丧母,太子宗正寺守孝三年,本是个温顺乖巧的孩子却被折磨成这样,太子回来看到公主过得这般艰难该如何是好。

太子是自己的学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而公主是他的同母妹妹,六年前太子第一次带着她来旁听,本来他还很担心这体弱的孩子坐不住,未曾想这孩子乖巧异常,他讲课时这孩子从不出声打扰他们,而是在屏风后默默地把自己所说的都抄录下来,甚至还会多抄几份给太子和嘉义伯让他们回去复习。

连自己的夫人都很喜欢公主,说她乖巧可人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但更多的是心疼这孩子太过羞涩,连吃个蜜酥食都小心翼翼的,没有正常孩子的活泼性子。

他们都是嫡子嫡女,却沦落到这般田地,想到这卢世瑜心里更加的坚定要让太子办成冠礼,让齐王出藩。

“陛下,皇太子殿下为先皇后守孝已满三载,年逾双十,尚未婚冠,此乃开国百年前所未有之事!”

萧定柔听到这番话心里苦涩难当,先不说本朝,历朝历代哪个皇太子像她哥哥这般不受皇帝待见,身为嫡子的哥哥却不如一个庶长子来的得宠,还总被皇帝无情的打压。

听芳草姑姑说她的翁翁,当年的先帝也是对愍太子疼爱有加,你和太子同为兄妹,皇帝以前待你极好,可对你的同胞兄长却是厌恶至极,你感觉的出这份厌恶不只是针对于顾家,还有其他的因素,可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明白到底另一部分原因是什么。

萧定柔揣测了一小会,又听到卢尚书说庶长齐王久居京都,未曾封国,言路纷纷,人心惶惶,可皇帝仍不动声色的下着棋,萧定柔听到顿时屏住了呼吸。

她担心皇帝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而且以卢尚书的意思,不只是只有他一人,应该还有其他大臣也在晏安宫门前恳请皇上请令齐王之藩,为皇太子冠礼,这不就是逼迫皇帝早做决断吗!难道卢尚书不怕皇帝对他起了猜疑?

如果齐王有他岳丈中书令李柏舟和外父赵慵,那么太子就有他的老师吏部尚书卢世瑜和清流一派,两大派别的斗争哪怕你这个深宫之人都清楚了解,现在沉寂三年的太子要回来了,这斗争看来是又要再起波澜了。

直到后来有内侍进来递来一封信,萧定柔扫了一眼,那封鸡毛信应该是十万火急的紧急军报,这让萧定柔心惊胆战,难道是长洲出事了?!

“陛下,太子殿下来了。”萧定柔听到太子回来了便看向门口,太子回来这让她更加心乱如麻,她欣喜萧定权回来,可也知道他不该这时候回来,这不只是给了齐王可乘之机,也让皇帝更加深了对他的猜忌。

萧睿鉴看到萧定柔的举动,原本枯寂的眼眸听到太子回来后恢复了生机,有了这三年他再没见过的喜悦和焦急,这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怎么一听到她哥回来了这孩子就变了个样,难道他这个爹还比不了太子。

“卢尚书的学生来了,尚书是在这里看朕布子,还是先去看看你的学生啊。”萧定柔听到萧睿鉴的声音后立即低下了头,她想皇帝肯定看到了她的举动,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话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除非皇帝问话,要不然说错了便是火上浇油。

卢世瑜看了眼萧睿鉴,又看了一下身旁跪着的萧定柔,希望皇帝也让公主一起去见太子殿下,却只见萧定柔轻敲食指三下于腿侧,二短一长。

这是萧定柔和太子还有嘉义伯之间小小的暗号,敲三下二短一长便是离开之意,这件事卢世瑜也知道,这还是嘉义伯出的主意。

卢世瑜明白眼前的孩子是因为不想再让皇帝对他生了嫌隙,让他自己离开去见太子,以太子为重,卢世瑜心有不忍却最后只能行礼离开去见他的学生萧定权。

萧睿鉴见卢世瑜走后便看向萧定柔,见她低着头一想到刚才她的举动心里止不住的冒着酸气,沉声说到:“怎么,你不随着卢尚书一起去见你的太子哥哥?”

“没有陛下的口谕,乐阳不敢。”萧定柔直起腰身回话,结果牵动了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萧睿鉴看出她的腿撑不了多久,却当做没看见,问了陈谨太子是否一个人来,陈谨回话还有几个内臣带着手炉和大氅送给卢尚书他们。

“到底是他的老师啊。”萧睿鉴也让人送给上奏的大臣披衣后玩味的看着你,“你说要是他知道你在这,看到你这么跪着,他会不会像心疼他老师那般心疼你呢。”

“回陛下,太子心疼卢尚书是因为卢尚书是他的老师,太子尊师重道乃是国之大幸,而乐阳虽与太子手足情深,但乐阳有错在先,若是太子知道也会和陛下一样训诫乐阳。”萧定柔从容不迫的回答让萧睿鉴真的是一点错都挑不出来,而且对比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现在的萧定柔更有了生气。

他明白萧定柔有这样的转变皆是因为门外的萧定权,他回来了萧定柔才像个活人而不是行尸走肉,想到这萧睿鉴更不爽快,他对萧定柔这么好,虽然这三年冷落了他,可他心里萧定柔是他唯一的女儿,只要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答应,除了为太子求情,就是因为这件事他们父女才闹翻的,他们兄妹情深,怎么就没想我这个爹!

“本宫以臣疑君,自然会草藁请罪,请求宽宥,诸位不走,是更要陷本宫于不忠不孝吗!”

萧定柔听到门外萧定权的话心里忐忑不安,以太子的声望,门外的大臣们肯定会听他的话离开,可连圣旨都不听的大臣却凭太子一句话就离开,皇帝会怎么想她心里很清楚,他只会更加的猜忌萧定权罢了。

而卢世瑜离开之际便跟萧定权说了萧定柔罚跪之事,萧定权心急如焚,他没想到自己妹妹居然也在晏安宫,而且还被罚跪,以她的身子根本就撑不了多久,他现在多想冲进去为她求情,可现在他有干政之嫌,要是这时进去,萧定权知道自己只会连累到她,为此萧定权脱下了朝服,手捧着早已写好的请罪书跪在雪地上请罪。

“他做的人情,拱手送给了朕,你说朕是该谢他,还是应该……”你看到萧定棠的鞋子就知道皇帝这话是说给萧定棠听的,“爹,若是三郎加了冠,儿是不是就真的不能久居于爹爹的膝下了。”

萧定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心里只觉得可笑,三年前萧定棠已婚冠,按礼法他早就该出发去封地,可为何到现在还留在京都,这里面可不只是有赵贵妃等人从中作乱,还有她这个好爹爹的手笔。

萧睿鉴没有回答,而是轻拍了萧定棠后脑几下叫萧定棠给赵贵妃请安后出宫,又看了跪了许久的萧定柔,沉默一会便放话让她起来,“起来吧,回去以后好好反省反省。”

“谢陛下。”萧定柔刚站起来却因久跪的缘故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萧定棠见状立马伸手将她扶好,萧定柔皱紧眉头本想把他推开,萧定棠在她耳边低语道:“妹妹,我不介意现在放手,不过陛下要是看我们两个再起争执你猜他会怎么想。”

被萧定棠这一威胁萧定柔只能让他搀扶着,想着回去以后就把这件衣裙烧了,因为这件衣裙已经被这个假仁假义的小人弄脏了。

“干政之过,他就这么一走了之?”萧睿鉴问了殿帅李重夔太子是否离开,李重夔行礼回话太子没走,萧定柔听到李重夔说的话后用力挣脱了萧定棠的手打开了门,看到萧定权衣裳单薄的跪在雪地上,双手捧着请罪书,说自己有涉政之嫌,特来向天子请罪。

萧定柔回头本想向皇帝求情让他觐见萧定权,看到的却是皇帝轻蔑的笑,那一笑更是让萧定柔心里冷的比这外面的风雪还要冷,知道求情无用也不管皇帝怎么想便从小内侍手里拿起自己的狐裘大氅一瘸一拐的走下去。

当萧定柔走到萧定权面前的时候看到萧定权冻得发紫的手和微微颤抖的身子,她忍不住心疼起来,为什么同为他的儿子皇帝却这般偏心,她的阿宝哥哥这么好,为什么要被他们这般践踏。

萧定柔伸手轻轻拂去了萧定权背上的积雪,萧定权感觉到背上的触动,这才看到一双云锦绣花鞋出现在他眼前,抬起头看到的是自己三年未见的妹妹,眼睛不禁泛红起来,泪水也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他的阿衡长大了,可也比以前更憔悴了,这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对不起她。

萧定柔看到萧定权流泪淡淡的笑了,她的阿宝哥哥什么都好,就是爱哭了点,和她相反,除了三年前娘亲逝世,她就没怎么哭过,或者说是不敢哭,因为要是她哭就会被皇帝训斥说她没有一点天家公主的风范,渐渐的便不爱哭了,哪怕是疼的够厉害也不能流泪。

萧定柔蹲下身温柔对视着萧定权,避免他看到左手腕的淤青就伸出右手拭去了他的泪水,“阿宝哥哥,你回家了,真好。”

在一旁的王慎见兄妹两在这样的情况下团聚也忍不住暗暗落泪,这两个可怜的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些年过得多苦他都看在眼里可却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们的父亲是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天子,他这样的东宫内侍都知是没办法去帮到他们的,只能尽绵薄之力照顾他们。

太子不在的三年公主的吃穿用度被赵贵妃暗中克扣,都是王慎暗中帮助让萧定柔度过了这艰难的三年,现在太子回来了,公主往后的日子终于能好过些了。

萧定柔正要解开自己的狐裘大氅给萧定权披上,萧定权却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解开,她心下明白这是萧定权为了表示自己请罪的诚意,可萧定柔更了解里面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接受这所谓的诚意,反而更加轻视萧定权而已。

就在这时萧定棠从晏安宫出来拿着披风走下来向萧定权行礼,告诉萧定权这是皇帝让他带给萧定权的,可言语中的意思却是要是不穿就是对皇帝不满,要是穿了便是没有诚心,走时还回头看了萧定柔一眼,那阴鸷的眼神令萧定柔心头不安。

萧定权看着宫门,最后还是选择了不穿便伸手脱掉了披风,王慎则为萧定权盖住了赤脚,萧定权看着萧定柔,眼神坚定的看着她,想让她离开,“阿衡,乖,你先回去,你身子不好,不要陪着我一起受罪”。

萧定柔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她也不想萧定权在这风雪中受苦,便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敞开自己的大氅替他挡住了风雪,“我不想再被你丢下了,你在哪,我就在哪。”

萧定权被她所说的话所震惊到,她这个妹妹他很清楚,虽然乖巧温顺可骨子里却是个倔强至极的人,她做出什么决定都会一直走到底。她说出这番话就是决定要陪他一起受这风雪之苦,任何人都没办法劝她离开,包括他这个哥哥。

看着眼前长大的妹妹用她瘦弱的身躯为他遮挡风雪,萧定权除了内心感到有一股暖流外更多的是愧疚和憎恨自己的无用,因为他没有保护好这个妹妹,还要她陪自己受苦,要是娘亲知道该多心疼。

萧定权最终没在说什么,兄妹两就这样一起在这雪地等待,等到了天黑也没见到皇帝,两个人都冻得浑身僵硬,萧定柔的右手一直维持着遮挡的动作动也没动过,直到武德侯进宫,看到不只是自己的侄子跪在雪地,连体弱多病的侄女也陪着他在这大雪纷飞的夜晚受罪。

顾思林愤怒的走上前撕了太子手上的请罪书,看了眼冻得僵硬的萧定柔,萧定柔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撑得住,看着两个孩子受这样的罪顾思林气愤地走进了宫殿。

顾逢恩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也走进了宫门,心里即使心疼又是愤慨,他真没想到萧定柔居然也在这里陪着萧定权一起在这大雪天受苦,这丫头难道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吗,而且皇上还真的狠得下心让他们在这大雪天冻着,皇上他真的是太子和公主的亲生父亲吗!

萧定柔看着顾思林的背影,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封紧急军报,又联想到了元服冠礼,缕清思路后心里感到一阵悲凉,为了让舅舅主动请缨,皇上又利用了太子一把,舅舅再次领兵换来了哥哥的冠礼,从始至终皇上只把太子当做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阿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吧。”萧定权因为寒冷声音都瑟瑟发抖,看到萧定柔凝重的神情就笃定她知道些什么。

萧定柔注视着萧定权,过了一会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哥哥……舅舅他……又要出……远门了,小表哥他……又要一个人……留在京都了。”

萧定权听完萧定柔这番话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悲痛的闭上了眼,手紧紧扣着掌心,可这点痛楚根本比不上心里的痛,他怎么会不明白,他的舅舅再次出兵是因为他,到头来他还是被自己的父亲利用了。

过了许久顾思林和顾逢恩从晏安宫出来,顾思林将自己的衣裳披在萧定权身上,“殿下,公主,受苦了,是臣之罪。”

萧定柔看着顾思林身披铁甲,就明白舅舅早已知晓,从小舅舅就待他们极好,比对两位表哥还要好,这次因为哥哥而再次出兵,虽然重掌兵权可也让皇帝更加忌惮顾家,忌惮太子,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让萧定柔心里明白自己和太子还是逃不出皇帝的手掌心。

顾逢恩看着萧定柔摇摇欲坠的样子便伸出身搀扶着她,映入眼帘的却是萧定柔脸上泛起了潮红,左手腕上还有道清晰可见的淤青,心如刀绞的滋味让他很不好受,这是他和太子疼在骨子里的阿衡啊,连他们都舍不得伤害她,到底是谁伤害她的!

“阿衡,没事了,我们回去。”看着顾思林背起了太子后,顾逢恩也不管男女大防便一把横抱起了萧定柔,这时他才感觉怀里的人身子实在是太轻了,自重阳之后因为爹爹的吩咐他就没进宫,没想到会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相见,要是知道她过得不好,他早就带着她离开皇宫,而不是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没陪伴在她身边。

原本有些烧的迷糊的萧定柔被顾逢恩这么一抱也受了点惊吓,本来想让顾逢恩放她下来,可怀里的温度着实让她感到了温暖,还有属于顾逢恩身上熟悉的香气让她也舍不得,“对不起,对不起……”其实萧定柔不止向顾逢恩说对不起,她这也是向舅舅,向顾家说对不起,是萧家对不起他们。

顾逢恩听到怀里萧定柔的道歉,怜惜的看着这个烧的有些迷糊的表妹,而后跟着顾思林等人离开了晏安宫。

“陛下,武德侯和嘉义伯带着太子和公主离开了。”陈谨低头回禀萧睿鉴外面的情况,萧睿鉴闭了一会眼,睁眼后手执棋子假装自己不在意的问起萧定柔的情况:“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陈谨有些犹豫,见萧睿鉴凌厉的眼神最终还是如实禀报:“公主她好像情况不大好,小内侍说她发了高烧,被嘉义伯抱回了东宫。”

“你说什么!快叫太医……算了,有他们在,比叫太医还有用!”萧睿鉴听到陈谨的话后手中的棋子没拿稳掉落下来,脱口而出要陈谨叫太医过去,可一想起萧定柔现在在东宫和太子还有顾氏父子在一起,气不打一处来就撤掉这个旨意,看着眼前的棋局也越发不顺眼,全一扫而落,陈谨后来这一整晚过得是惊心动魄,深怕皇上喜怒无常一个不高兴就罚他们,心里也感叹明明关心对方为何要弄得这般僵硬,这天家亲情还真是说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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