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不会碰我，棠明生算是对我极好，与我归宁那日，礼物都备了好几车，我爹娘观他举止端方，面如冠玉，愈发喜欢，都道我嫁了个好相公，无人知我心中苦楚。

临走的时候，我在内室与母亲说起幼事的趣事，想到日后都要在棠府生活，心中难免不舍，落了几滴泪水，眼睛红了些，出来让棠明生看到了，问我要不要在家里多留几日。

我想到他新婚当夜的拒绝，再加之今日的言语，便觉得他着实嫌我碍眼，便独自上了马车，车帘落下，我听见我爹娘在与棠明生说我被惯坏了，需要他多些担待，棠明生说了什么，我捂住耳朵没敢听。

过了一会儿，棠明生上了马车，他挨得离我近了些，身上的玉兰香清雅，我觉得好闻，车内又安静，就随便找了个话题，“夫君，你身上好香，是哪家制的香料？”

棠明生唇角的浅笑收了起来，呈现出枯败的状态，我意识到事情不妙，却已然说出口，无法回头。

“是摇枝调配的香料。”棠明生的神色很淡，但眼底的哀思却很浓重，“她之前最喜欢玉兰花，身上的衣物配饰都喜欢用玉兰花纹饰，更何况香料。”

他这般说，我便想起衣橱里的几身玉兰纹饰的常服，棠明生很少穿，但也收整得很好，我内心一阵惊慌，许多从前我刻意忽视的情绪涌了上来，沈摇枝就算故去了三年，也依旧无法抹去她留在棠明生身上的那些变化，如同执拗地守着一座孤坟。

那又为何要有我的存在呢？

既然还喜欢她，为什么又要给我希冀？

我恨得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云芝，为何要伤害自己？”

随着话音落下的，是棠明生的指尖，他的手指修长如翠竹，却强硬地掰开了我紧咬着的牙齿，摩挲过那片被啃噬的唇瓣。

在缺爱的人眼中，一点甘露都能变成汪洋，我近乎痴狂地将嘴唇贴上去，我趁着棠明生怔忪的关头，狡猾地将我的舌尖送入了他的齿缝。

我的行为总是大胆而放肆，既然棠明生不喜欢我，我也没有必要与他客气，他并未推开我，而是轻轻淡淡地吻下来，如同浇灭我心火的一场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