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乘从栏杆外爬回来,直升机触及到地面,音速旋转的机翼开始减弱,直到完全停止。
然后机门开了,一名穿著黑色皮衣的蜥蜴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在银天和海乘的目光中伸出了一只布满黑茧的手。
“你好,”蜥蜴人说。
“我叫阿猎。”
海乘看著蜥蜴人,又回头看了看银天。
银天带著墨镜,像个保镖似的一言不发搂著他的肚子,在海乘回头后只是笑著冲他做了个口型:
雷猴啊靓仔。
“……”海乘呛了一下,忍著笑意转头回去伸出手和“阿猎”握了握。
阿猎瞇起眼睛,显然是对于两人开玩笑一样的态度非常不爽,他的眼神从海乘身上落到银天的手背,似乎隐约在盘算著什么事,银天当然也看出来了,笑了一下悄声在海乘耳边道:“你问问他要找我们干什么?”
海乘点点头,开口对阿猎道:“阿猎先生,我们只不过是普通人,昨晚你们干的事情我们也完全可以当作没看到,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样穷追猛打的呢?”
阿猎闻言才回过神,看著两人瞇起眼睛,笑了,尽管那笑容看起来十分诡异:“我并不是来杀你们的,我和昨晚追杀你们的那群人不同,抹去生命并不是我们的首要目的,只不过因为你们是从不同世界来的人,而我们必须搞清楚这件事。”
海乘看著阿猎,实在难以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什么,也许是因为蜥蜴人迷惑人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到一个地步,在他没有刻意释放出任何讯息的情况下,所有的一切都是中立的,他必须要靠自己去判断。
“我知道了。”海乘说,“请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需要讨论一下。”
“很遗憾。”阿猎说著,摊开双手,“我们没有能够赋予你们讨论的时间,这也并不是一个谈判,我只是在用最和平的方式来请你们回去而已,不管你们接受或是不接受都是一样的。”
说完只听身后好几声枪枝上膛的声音,海乘后背瞬间唰地一下冒出了冷汗,他抓住银天的手回头看向他,意思是我们没有退路了。
银天没有说话,只是推了海乘一把,示意让他跟著蜥蜴人走,几名蜥蜴人架著枪抵著两人的脑袋将他们送上了飞机,阿猎随后也爬上来,坐到了银天和海乘身边。
机门缓缓关上,这下是真的彻底逃不掉了,海乘靠在椅背上,一下一下掐著银天的手,银天安抚的回摸了一把,指尖在他手掌中轻轻划拉著。
没事。
真的没事么?海乘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银天忽然就鼓起腮帮子,捂著肚子偏头呕了一声:
“——呕!”
海乘:“……”
阿猎坐在一旁见状脸色一变,后退几步靠到了边边,警惕的看向海乘道:“他怎么回事?”
“…晕机。”海乘面无表情的说。
话才说完银天居然真吐了,“哗!”地一下吐了一地的绿水,阿猎和前方驾驶员大惊失色,机身在空中不稳的晃了晃,那绿水也随著晃动在地板上四处游动,尤其那味道对于爬虫类就更是腥臭刺鼻,阿猎显然怒了,捏著鼻子对一旁拿枪待命的蜥蜴人劈头骂道:“我**!还不快把机门打开!想熏死我吗!”
几个拿枪的蜥蜴人忙不迭把门打开,狂风陡然灌进机身,吹得所有人的衣服都劈啪扬起,银天还在吐,紧紧揪著海乘的手吐得昏天暗地的,一瞬间绿色汁液随著气流乱窜打在一旁的蜥蜴人脸上,几个蜥蜴人破口大骂著用衣服蒙头盖住了脸。
阿猎简直要疯,刚想大喊来人快把这人嘴给我堵起来!然而话还没出口银天已经笑著抓住了海乘,趁著蜥蜴人蒙头的时间拔腿往外奋力一跃——
机身被这一蹬陡然间下降了五尺,强烈的失重感瞬间让所有人腾空飞起,前舱的驾驶员这会儿才惊醒过来,忙迅速调整好飞行航道,阿猎也反应过来了,暴怒的狠狠踹了金属板一下!大骂:“操!还不快追!他俩要是死了你们就完蛋了!”
两台直升机当即折返朝著海面飞去,茫茫大海中荧荧亮亮的反射著金光,阿猎在凌乱狂风中微微瞇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看见两人的身影。
“把飞机停到公路上去。”他说,“他们总要上岸的,总不能一直在水底下泡著。”
“是。”
两台直升机降落在原来的地方,阿猎下了飞机,偏头命令手下道:“给我搜。”
穿戴荷枪实弹的蜥蜴人迅速在悬崖边排成一排,下一秒绑著绳子就一个一个跳了下去。
.
——另一头,在水底下。
银天和海乘沿著山壁一路潜水游出了好几里,中途只露出鼻孔短暂换了几次气,两人的身手都非常了得,每次一潜下水去就是十几分钟,两道深黑色的影子在水面下像飞鱼般地快速前进,最终他们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拖著近乎透支的身体上了岸,拧著浸了水几乎变得破烂的衣服躲进了山壁上的礁石洞里。
“哎……”银天笑著把衣服扔给了海乘,喘息著坐到地上,“累死我了。”
海乘也喘的厉害,将两人的衣服往角落一扔就往前趴到了银天腿上。
“滚…你压著我腿了…”银天吁得感觉自己脑袋都要降智了,猛地抬起一条腿用仅剩的力气将海乘踹到一边,海乘闷哼一声,很快的滚回来抱住了银天的腿。
两人疲倦的呈大字型仰躺在地,空气中剧烈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化在空气中,海风湿黏黏的吹来打在光裸的身体上,只不出一分钟的时间内两人就再也撑不住困得双双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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