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请祝愿我!
“嗯。”后座的顾淮颀终于打破了这漫长的沉默,发出了一声轻微而低沉的声音。那声音虽小,却能刺激余遇芋的每根神经。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心跳再次加速。
车窗外的风景如同电影画面般飞速倒退着,与她此刻脑海中纷乱如麻的思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混乱而又迷离的画面。
*
杀青宴上,大家情绪似乎都很高涨。余遇芋被陈姐拉着去给各位制片人,老总,投资人敬酒。原本她不打算饮酒,但一想着今晚要发生的事,她索性也不管了,仿佛只是接着敬酒喝酒而已。一杯接一杯的酒,如同暖流般滑入喉咙,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与甘甜。
中途,手机铃声有些突兀地响起,屏幕上闪烁着“孟宥芯”的名字,或许是真的有些微醺,她直接在场内接起了电话。
“宥宥!”她声音里满是难以掩饰的喜悦,连在场的人都被这份情绪所感染,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以手掩唇压低声音,借故离开,快步走向室外。
此时,顾淮颀正独自站在宴会厅一角的落地窗前,手中紧握着酒杯,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复杂而深邃,仿佛正竭力压抑着内心的翻涌。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平添了几分孤寂与神秘。他时而凝视着窗外那片宁静的夜空,时而将目光投向门外,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又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最终,他只是默默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淹没在这醇厚的液体中,连同那份深藏心底的渴望与无奈。
“你声音怎么听起来像是喝了一样?”电话那头的孟宥芯带着几分疑惑。
“对啊,喝了!”余遇芋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你赶紧回家,别再喝了。”孟宥芯的语气中满是担忧,带着几分严厉。
“不行,今晚我有件大事要做,需要一点勇气,你就别担心了,我会和朋友们一起回去的。”余遇芋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是在说服自己,也是在安慰电话那头的朋友。
“别喝太多了……”电话那头孟宥芯还在继续说。
顾淮颀走出宴会厅,一眼便捕捉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笑容温婉如春日的余遇芋。她正专注地打着电话,声音轻柔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仿佛电话那头的人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份亲密无间让顾淮颀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月光透过窗户,倾泻而下,如细纱般轻轻覆盖在余遇芋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她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柔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余遇芋的身影在他眼中愈发清晰。
顾淮颀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目光深邃,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在心间。
但这一刻不是为他,更永远不属于他。
她站在室走廊尽头,听着电话那头孟宥芯的关切与担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然而,当她准备换个姿势继续聊天时,却猛地一愣,脸上仍挂着未消的笑意。因为走廊的尽头,顾淮颀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静静地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再睁眼时,那头一个人影也没有。
“宥宥,我好像真的有些醉了。”她轻声地如同自言自语。
回到宴会厅,顾淮颀已不再是先前的模样,他开始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淹没在这醇厚的液体中。付泽铭见状,伸手欲阻,却被他轻轻挣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陈迟见状,问道:“淮颀哥这是怎么了?”
付泽铭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雷霆则是一脸淡然,他轻轻拍了拍付泽铭的肩膀,说道:“你们先走吧,记得不要忘了把那个小姑娘也带走。”说完,他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付泽铭和陈迟顺着雷霆的目光望去,只见在柔和的灯光下,余遇芋已趴在桌上,一只纤细的手还无力地搭在酒杯边缘。她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只是休息。
“不太好吧,这还没结束呢。”付泽铭犹豫道。
“有我在,你怕什么?”雷霆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付泽铭这才迈开步伐,缓缓向朝余遇芋走去,声音也变得柔和了几分:“遇芋,该走了。”
余遇芋似乎从梦中被轻轻唤醒,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渐渐聚焦。她微微侧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这就……走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她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仿佛在犹豫些什么。走了就意味着她要对顾淮颀做的“大事”要发生了。片刻后,她像似鼓足勇气:“好,走吧!”
就在这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问道:“付总,你们明天就回青淮了吗?”
付泽铭转过身,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不回,我们还不急着回去,怎么了?”
她闻言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我们走吧。”
听到付泽铭的回答,她的内心似乎更加踏实了几分。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余遇芋追问。
“还不清楚,应该就这几天。”付泽铭想了一瞬后回答。
“哦……”余遇芋的声音微微拖长,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与淡淡的忧伤。
四人仿佛心有灵犀,默契地坐上了各自的位置。当余遇芋回过神来,车内已经是一片静谧。
司机张叔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前方,驾驶着车辆穿梭在夜色中。付泽铭与他并肩而坐,气氛显得轻松而自然。而余遇芋与顾淮颀则分坐在后排两侧,中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既近又远。
同样的人,同样的位置,和她之前做他助理时一样。一切好像没有变,一切又好像都变了……
余遇芋缓缓闭上了眼睛,酒精的余韵在她的血液中缓缓流淌,带来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眩晕。
她的脑海中,如同放映机般一遍遍预演着今晚即将上演的戏码。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却又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期待。她的心跳莫名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却又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紧紧束缚。
顾淮颀静静地闭着眼睛,面容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薄唇微微抿起,但似乎又在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他的手指轻轻交叠放在腿上,偶尔不自觉地轻敲,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付泽铭透过后视镜,细细观察着后座两人的状态,生怕他们因酒精而有所不适。他们的动作和状态竟莫名一致,仿佛彼此间有了旁人间不可言说的秘密。
不过,付泽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顾淮颀今晚似乎并没喝几杯,以往这几杯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可……
片刻后,顾淮颀缓缓睁开了眼睛,侧头望向窗外,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并没有真正聚焦于窗外的景色,更像是在通过那层透明的玻璃,定格在某个熟悉的身影上。
窗外再美的夜景似乎也抵不过那一人。
付泽铭再次从后视镜中观察时,只能看见顾淮颀侧头偏向窗户的轮廓,有些好奇顾淮颀的状态转头往后看。顾淮颀似乎察觉到了响动,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逃避,又或是在守护一个深藏心底的秘密。
就在这时,余遇芋却睁开了双眼。她轻轻转过头,目光掠过顾淮颀那轮廓分明的后脑勺,她的内心有些忐忑。
他似乎连见都不想见她,那她……
算了,等下下车直接把他拽下车带回家。
“余小姐,醒了啊。”张叔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关切。
余遇芋的身躯似乎微微一颤,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想让旁人看出她的慌乱。她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并未注意到,身旁顾淮颀的身影似乎也微微一滞,尽管他依然保持着那份不动声色的平静。
这时,付泽铭也转过头来,目光落在余遇芋的脸上。“有没有不舒服?
余遇芋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什么,就是有些晕,我休息会儿就行了。”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与不屈。
“行,等会到了,我叫你们。”付泽铭点了点头。
其实,根本不用付泽铭提醒。因为接下来的路程里,余遇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睁开眼,目光穿过车窗的缝隙,观察着外界的环境。她生怕错过了那个下车的最关键的时机,哪怕此刻的她头晕目眩,几乎想要沉沉睡去。车窗外的风景如同一幅幅流动的画卷,让她更晕了,她目光索性固定在某一点……
车缓缓驶入停车位,余遇芋轻轻拽着顾淮颀的衣袖,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光芒,“我有话要和你说。”她的声音因酒精的催化而略显迟钝,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话音未落,她已带着一丝不容顾淮颀反应的速度,将他从车内拉了了出来,动作之快,连一旁准备为两人开门的付泽铭都未能及时反应。
付泽铭刚欲开口,却见余遇芋已拉着顾淮颀的身影朝着电梯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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