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感觉哪里不对劲,这场婚约来得不对劲,他的未婚夫态度不对劲,现在连张照片都没有,那就更不对劲了。
他未婚夫是什么很重视**的人么?还是,压根对这场联姻不满意?
要是真不满意,这婚也可以不结的。
楚河将这件事放下了,左右明天也能见,趁着天气好,他在自己的家里“小范围”地转了转。
楚家的宅院真的很大,大到走了一会儿,跟着他的隋枫就委婉地询问他要不要备车。
楚河看了看平坦的道路,也不知道怎的,突然问:“有自行车么?”
“自然也是有的。”
“你会骑么?”
“不会。”
“啊?”楚河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隋家在数百年前就为楚家服务,楚家待遇优厚,少爷,我所有的技能都是为服侍您而学习的,如果您希望我学会,我就会学会。”
“那倒不用,”楚河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我只是隐约觉得,我以前经常骑自行车。”
——而且不是一个人,身边是有另一个人的。
大概、也许、可能,是和他前夫吧。
“在您的资料中,没有相关的讯息。”
“我残存的记忆里有,隋枫,我也不可能一直都是失忆的状态吧。”
“您很想要恢复记忆么?”
“还好。”
“如果那些记忆,并不令人愉悦呢?”
楚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吩咐:“去帮我准备一辆自行车吧。”
“是。”
楚河骑上了自行车,隋枫不会骑,但刚刚沉默不语的隋鑫竟然会。
就这样骑行了一下午,楚河问了问,刚逛了宅子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方,今天一天是逛不完了,好在他现在并不缺时间,来自方长,自然可以慢慢逛。
吃过了晚饭,隋鑫送来了明天中午宴请孟一凡的几套备选菜单。
楚河翻了翻,随口问:“怎么不是你弟弟送过来?”
“二少爷需要叫他过来么?”
“好奇。”
“他正在为您整理名下的资产。”
“……还在加班?”
“是,要尽快整理好。”
“也没那么急吧?”
“早些整理好,便于财税团队统一管理。”
“他的工资从哪里开?”
“走楚家的公账,您放心,加班费给得很足。”
楚河听了这话,放心了少许,又问:“他工作的地方离这儿远么,我想去看看。”
“夜寒露重,若是让家主和夫人知晓您出门特意去看他,恐怕会担忧的。”
楚河笑了笑,随意抽了张菜单,说:“就选这个吧。”
“是。”
“让门外候着的人早些休息,我不太习惯睡前门外有人。”
“是。”
楚河在临睡觉前看了一会儿有关于自己的资料,又玩了一会儿不动脑子的小游戏,打了个哈欠,早早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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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暴雨。
楚河醒来的时候,出了外间,推开门,才发觉院落里那些工作人员身披雨衣又在有条不紊地来回穿梭,见了他,离得最近的两个人停下脚步喊他“少爷”,又问他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吩咐的,醒了透透气。”
楚河又看了一眼地面,才发觉院子里已经铺上了厚厚的防雨垫,看着格外清爽,不至于让人脚沾上雨水。
拒绝了工作人员过于细致的服务,楚河自个刷了牙、洗了脸、吃过早饭,教他的老师就到了。
今天的课程是讲楚家历史的,楚河学了两个小时,期间还有人时不时地送上些茶水和茶点。
上完了课,也到了和孟一凡约定的时间。
宴请没有设在了自己的院子,而是设在了另一处,楚河上了车,等下了车,绕过了精致的回廊,进了门,绕过屏风,才发觉有人已经等着了。
不止等着,甚至已经吃上了,桌子上有些许果壳,那人的唇边倒是很干净,不像从前楚河看过的某个电视剧里,皇后大婚夜嗑瓜子沾染上瓜子皮。
楚河短暂地走了个神,回过神的时候,才发觉那人一直没有说话,而房间内的工作人员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个干净。
他不说话,楚河也不说话,只低头看人。
孟一凡长得是挺好看的,俊俏明朗,比电视剧里的明星还靓,身上穿着件粉红色的衬衫,最上方的纽扣是解开的,脖子上戴着个细细的项链,似乎是挂着什么东西,但隐没在衣料下方,看不清。
再看手,他的手指上戴了好几个戒指,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有、素雅的也有,手腕上倒是没带手表。
或许是楚河的视线太过明显,也或许是他的表情藏不住事。
“手表随手送人了,出门急,也就没带。”孟一凡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率先开了口,声音也是好听的,如珠如玉,却也不显女气。
“送谁了。”楚河顺着问了句。
“昨天日过的情人。”那人并不觉得羞赧或者不好意思,反而略带挑衅地笑了下。
“哦,”楚河并不感到震惊,他其实也不关心这点小事,只是单刀直入地问,“如果你不满意这场婚事,干脆取消好了,我也没什么兴趣和一个陌生人结婚。”
“这场婚姻敲定,并不是我或者你能够决定取消的,”孟一凡伸出手,抓了颗红色的糖,慢吞吞地剥开了糖衣,“二少爷,你刚回家,还是谨言慎行些好。”
“这事,也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我回头问问父亲和母亲,或许我求求便成了呢,也省得拆散你和你情人。”楚河神色淡淡,已经没有想坐在来再谈的想法了,说完这话,便准备转身离去。
“……倒也不必惊动长辈,”孟一凡终于起了身,他绕过餐桌,将手中剥好的糖递到了楚河的面前,“尝块糖?”
楚河没看那块糖,只是看了看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平静地问:“你在求我么?”
“……”
“你要是想求我,总该有个求人的态度。”
孟一凡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笑着的,楚河却奇异地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已经变得糟糕透顶。
真是奇怪,意识到对方很不高兴,楚河竟然会觉得高兴了——就好像,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仇怨似的。
“求你……”孟一凡像是被扯破了遮羞布的老虎,低垂下了头。
“是求我吃了这块糖,还是求我别去找父亲和母亲、回绝了这场婚约?”
“……”
“你也知道的,我刚回楚家,什么都不懂的。”
“……孟家需要这场联姻。”
“我并不需要一个不听话的丈夫。”
“楚先生。”
“嗯?”
“这是一场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联姻。”
“但我听旁人说,我没了你、还可以找到新的愿意为我贡献财力的联姻对象,你要是没了我,恐怕就会成为家族的罪人了,是也不是?”
“……是。”
“那就听话一些,”楚河拿起了孟一凡手中的糖,“我不太喜欢吃栗子糖。”
“是么?”
楚河将糖递到了孟一凡的嘴边:“张嘴,喂你了。”
孟一凡的视线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变化,可惜楚河不太擅长“察言观色”,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倒也没等待多久,孟一凡妥协了,吃下了这颗糖。
楚河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对方的衬衫纽扣,问:“我能解么?”
“今天刚是第一次见面。”
“所以我只是想看看。”
“……”
“哦,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你项链上挂着什么东西,要是你不想让我解扣子,那自己解,也是一样的。”
“楚河。”孟一凡平静地开口。
“怎么?”
“你别太过分。”
楚河轻笑出声:“我过分又如何?孟少爷,你的嫁妆是孟家送给楚家的礼物,而你,是孟家送给我的礼物,我可以温柔一些拆,也可以粗暴一些弄坏,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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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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