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身边的同事陆陆续续交完设计方案离开时，我还在为被打回来的第四版方案发愁。

我的兼职搭子收拾好背包看见我还坐在电脑发愁凑过来询问我“许由怎么啦？”

“你怎么还没做好？”

我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为什么我的稿子这么难过，这都第四版了，老是说差点意思差点意思，到底差哪点意思啊。”

“与其抱怨别人，你不如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别人的都能过你的不能过。”门口传来的声音将我们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周...周总。”我的搭子率先反应过来向周书阳问好，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问好。

周书阳点点头开口道“做完方案的都先离开吧，费用会按时打到各位的卡上。”

我的搭子挤眉弄眼的冲我做口型“那我就先走了。”

环顾四周，一瞬间整个办公室走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只有我的方案那么难过，我看着电脑屏幕“我的方案过不了可能不是方案的原因，是我这个人的原因，你说是吧，周总。”

周书阳走到我的旁边拉开椅子坐下“你还挺聪明。”

我无心与他纠缠起身就准备离开“既然我的方案怎么都令你不满意，那我还是不在这里白费功夫了，周总再见。”

周书阳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却在我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突然开口“你今天走出这个办公室，明天就不会有任意一家公司敢请你，包括兼职。”

我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只见周书阳倚在办公椅的靠背上手中拿着一只钢笔在把玩。

“你想怎么样？”我只得坐回工位上。

周书阳拿着钢笔轻轻的点了点桌子“做工作要做好这不是打工人的基本职业素养吗？许小姐就这么不完成工作就想走是很不负责的行为。”

见我不说话也不打开电脑，周书阳再次开口了“你做的每一版方案我都会付给你相应的薪水，不会让你白费功夫的。”

我只得打开电脑继续修改那永远完成不了的方案，一时间办公室里只有我敲击键盘的声音。

“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的周书阳身体一愣，他看了看仍然在电脑前奋战的我，如果不是办公室没有别人，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是我说的。

周书阳气笑了“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就好像人随口说的一句话毫无诚意。”

我在打字的手也停了下来，再次看向他诚恳的说“对不起。”这句迟来四年的对不起，来的太晚了。

沉默半晌，在我以为这个话题要终结的时候，周书阳嗤笑一声“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

“你只是你的良心在愧疚，你企图通过向我道歉来让你的良心好受一些。”

“你是真心想对我道歉的吗？你只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怕我一张嘴你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我张了张嘴“我只是想表达我的歉意，我没想奢求你的原谅......”

话音未落便被周书阳打断“我凭什么原谅你？”

随即又嗤笑一声“凭爱吗？”

听到这话，四年前的情形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说“你拿什么和他比？凭爱吗？”

四年后，这句话像回旋镖似的扎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自觉的咬住了嘴唇，努力让自己在这时候不要掉下来眼泪。

我的心里乱作了一团“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怎么样都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我可以离开这里，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心烦，只求你高抬贵手不要插手我的工作。”

在我说出求你的时候，我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住了。

过了良久，才听到周书阳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

“为了钱，你可以抛弃我。”

“为了钱，你又可以向我道歉，甚至求我。”

“为了钱，你到底还能做出什么事？”

我强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冲他一笑“为了钱，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周书阳却给出了让我落荒而逃的答案“那我现在有钱了，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这个玩笑不好笑。”说罢，我合上电脑冲着周书阳鞠了一躬“周总，最终版方案已经发过去了，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我回头看向周书阳等待着他要说些什么，他只是转过椅子背对着我“公司有班车，你坐公司的车回去，省的你挤地铁了。”

我点点头也不管他能不能看得见。

直到我在公司楼下看见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不可置信的指着它问司机“这车是你们公司的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