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府前,女子一袭素白轻纱,裙摆轻轻飘动,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门前的离王府,眸中带着些许期盼。
待看见府门前石阶之上那抹玄色的身影时,她紧蹙的秀眉慢慢舒展开来。
“王爷......”
玉笙居中,南香被激怒,双眉紧锁,双眸上闪烁着怒火,“郡主,您是不知,那女子竟然在府门前,公然王爷王爷的唤着,而且她......”
南香瞥了一眼云相思淡漠的面色,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仿佛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在离王府门前,光天化日之下,那女子竟然……就投进王爷怀中……”
袭兰豁的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被打倒来,茶水溢出来在石桌上,瓷杯就似一个站不稳脚跟之人,连着打了几个旋后,稳稳地停在桌面上,只见她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那王爷抱她了?”
南香似乎说得太过起劲,口干舌燥,她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缓缓放下茶杯,“那倒未曾,但王爷依旧将她带进府中,而且两人径直往雪竹居去......”
云相思对此事置若罔闻,只是纤纤玉手拿起食盒中的糕点,慢慢咬了一小口,眸中闪过一丝喜色,新口味呀!
嗯,绿茶,满满的茶味。
南香与袭兰看着云相思只顾吃着糕点,似乎也没有听见她们二人的话,袭兰无奈的叹息。
想来郡主对三王爷本就无意,她只是觉得郡主如今也是府中的女主人,两人是行过大婚之礼。
若是离王想要纳其他女子,她觉得这是不可行的,毕竟云相思是云翳的姝宁郡主,两人可是因联姻而在一起。
就算云相思对萧锦离无意,他也不该这般明目张胆的将其他女人带进府来,这不是**裸的打了云相思的脸么。
此事就像在一面平静的湖泊间投入一颗石子,荡漾开一圈圈涟漪,渐渐地府中之人皆是知晓王爷带了一个女子回府。
开始那几日,众人并不觉有何异处,毕竟姝宁郡主在府中似是不存在一般,因此王爷即使带回来一个女子,众人也不惊奇。
可随着日子渐渐长了,众人的风向标似乎慢慢转变,王爷日日都将那女子带在身边,外出也是那女子作陪,书房也是唤了那女子伺候。
在此女子来离王府前,王爷几乎都不会留婢女在身边,这一做法让萧伯也惊疑。
大抵是因着云相思身份就摆在那,府中虽是议论纷纷,不过对待云相思依旧不敢少一分懈怠。
袭兰望着院中忙碌的身影,她忽然叹息一声,云相思一直就是这般平静淡然,任她从小就服侍在她身边的人,也不能随意揣摩她的心思。
不过相比之前云相思总是受伤,眼下这般平静安然的生活袭兰更是能接受,不去想府中的流言蜚语,袭兰慢慢的将煮好的茶水端到云相思面前,“郡主,您忙了好一会儿了,先休息一会,喝口茶水吧!”
云相思微颔首,面色一片平静,瞥了不远处的石桌,“袭兰,去将石桌上的东西搬过来。”
听到云相思的话后,袭兰面色微变,那石桌上的一锦盒,皆是王爷方才命人送过来的一些有趣物件,云相思想要这些物件能够做何事?
心中虽是疑惑,袭兰还是急速将石桌上的锦盒搬过去,小心翼翼的放在坐于方凳之上的云相思身侧。
只见云相思未看一眼,鲁莽的伸手拉过锦盒,将锦盒盖打开,将里面的物件一股脑倾倒而出,慢慢翻捡起来。
“来,袭兰,就如这般草木所制的物件整理出来放在这里,一会儿拿了放在花盆中,可以做积肥。”
袭兰明白过来,还是一头雾水,将王爷送来的东西都此般随意处置,会不会不太好,可是她也不敢多话。
“余下没用的物件,便丢了吧!”
袭兰听见云相思后一句话,忍不住回身仔细看查看她的脸色。郡主难不成不知晓这些物件都是王爷遣人送来的,袭兰略微思索片刻,问:“郡主,您不知这些东西是哪里的?”
云相思直起身子,一脸若有所思,“何出此言?”
“我的好郡主呀!这可是王爷特意遣人送来的物件,咱么这般随意的处理,会不会不太好?”袭兰强烈忍住心中的疑虑,颤声与云相思解释。
袭兰心中颤抖,郡主呀!咱可不能此般行事吧!不过云相思行事何时有过规矩章法。
云相思将手中的小锄甩在地上,一脸无可奈何,“袭兰呀!不论是谁送来的,我已然收下来,那这些物件不就任我随意处理。”
袭兰若有所思点点头,看来是她思索过多,若是一切都规规矩矩的来,那就不是姝宁郡主的作风。
晚间,将多余的物件丢在墙角边后,袭兰还气怒的哼了一声,方才往院中走。
一处偏辟的阴影处,影刃双手环胸,徐徐从阴影中走出,一脸若有所思。
醉墨轩中,萧锦离正坐在书案旁边看书,时不时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上一口。影刃忽然从门外走进书房。
“王爷,您今日一早命萧伯送过去的物件,都被姝宁郡主扔了……”影刃今日原本就有外出任务,不想临出门时被王爷叫住,将他的任务都换给了玄雷。
影刃盯了一日的玉笙居,便只见袭兰那丫头端着今日萧伯送进去的锦盒丢了出来。
袭兰此人甚是大胆,不知王爷会作何处理。
萧锦离以书掩面,只见眼眸中风平浪静,那紧抿的唇角略微下压,他微颔首,将手中的书放在案桌上。
“王爷,我做了莲子粥,清肺降火甚好!”
屋中主仆二人听到门外女子柔弱的声音,脸色皆是微微一变,待影刃出屋后,门外的白衣女子方跨步进书房。
萧锦离阴沉着一张脸,低头缓缓翻看着手中的书册,女子进入屋中也并未抬头,静默站了片刻。
白若灵脸色微红,看着案桌旁俊朗男子,心跳得极快,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一旁的圆桌上,轻声道:“王爷,这粥您趁热吃,一会儿若是冷了,反倒伤了脾胃。”
萧锦离点点头,似乎缓了片刻,方放下书,看向一旁的女子,“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
男人虽是冰冷平和的一句话,可白若灵还是高兴地涨红了一张小脸,原本前来离王府的路上,她还心怀忐忑,此时看见三王爷如此俊朗非凡,对她也算是关怀备至,她心中不免少了那些担忧。
临来离王府前,白若灵前去与母亲哭诉一番,听闻三王爷虽是俊朗非凡,可是性子不甚温和,甚至有时阴晴不定。她总担心自己有命进离王府,恐是没命离开。
母亲将她一通训斥后,又好生劝慰她一番,离王府中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母亲不想让自己再走她的路,一辈子都是奴仆。她终是伤怀的与母亲分别,一人来了这离王府。
萧锦离虽是成亲,迎娶了云翳的姝宁郡主。可进府几日后,白若灵方才得知那姝宁郡主虽是住在离王府中,可被萧锦离安排在离雪竹居甚远的偏僻角落中,两人也是几乎不会见上一面。
此般看来,只要她抓住萧锦离的心,她便能留在离王府,这府中的一切皆会属于她,只要她精于算计,那王妃之位定是也会属于她。
就在她为自己的前程百般谋划时,只觉一道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她方回神,看着放下书盯着自己看的男人,白若灵的小脸更是布满红晕,只是她还未开口,萧锦离喑哑的声音便响起。
“你还有事吗?”
听到萧锦离的询问,白若灵摇摇头,又关怀萧锦离几句后,方往书房外走。
看着消失在门边上的白色身影,萧锦离淡漠的瞥了一眼桌上的莲子粥,继续翻看着手中的书册。
这几日他甚是烦闷,近来府中流言四起,他也提前吩咐萧伯无需管束。可是连着几日过去了,另外一边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就算丢个小石子在水中,都会激起层层涟漪,何况他还落了这么大的一个石头。
思索越深,心中越是烦闷至极,萧锦离将手中的书丢在案桌上,压制着想要前去玉笙居中收拾那女人的念头,慢慢靠在椅子上。
他又能如何收拾到她,不过是每次都是云相思掐住他的命脉,就算有那么些个意外,受伤的也不过是他。
好在方才影刃传来的消息总算是让他烦闷的心得到片刻的舒缓,云相思此般作为,是不是心中也是有他的......
就在此时,窗牖外传来鸽子‘咕咕’的叫声,萧锦离起身,伸手将窗外的白鸽拿进来,取下绑在鸽子红色脚上的细小竹筒,又将鸽子放飞。
打开信纸,甫一开头便是一个白字,萧锦离缓缓阅完,他将信纸引燃后丢入一旁的火炉中,心情又顺畅了一些。
萧锦离想早一点解决这些事,向皇上请旨,带着云相思回一趟云翳。
萧锦离一直知道,云相思很不喜这冰天雪地的北辰,总想着回云翳,可即使这般,云相思依旧一脸淡漠,掩饰心中所想。
想来,云相思断然不是想着回到云翳,她是想着彻底离开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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