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躲在一片废墟后面,从超市空间里取出一个塑料盆,把水倒进去,有些紧张的扶住塑料瓶的边缘,深呼一口气,然后回收塑料盆。
池鱼低头,地面只剩下了她刚才端过来的木盆,现在没有水空空如也,而地面干燥平整一滴水迹都没有。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池鱼赶紧放空脑子,意识来到超市空间,满满当当的一塑料盆清水摆在一楼她刚刚想象的地方。
哇靠,她哥厉害啊,这都能卡BUG!
池鱼原地蹦了几下,稍微平复了下激动的心情这才端着空木盆回去。
池堂原地等的心焦,水也不打了,撑着腰装作休息的样子。
见池鱼满面笑容难掩激动的从废墟后出来,他就知道成了。
池堂深呼吸了两口,忍不住握拳锤了两下自己的掌心,能装东西就多了几分希望,别的不说,多装几盆水可能就会挽救几条人命。
人能饿几天,树皮草根也可以勉强充饥,但是不能没有水喝,尤其是逃荒逃难这种极其耗费体力的事,人和牲畜都不能少了水,而这一路上最困难的就是寻找能喝的水源。
池鱼快步走过来,继续擦洗木桶水盆,却和池堂低声交换信息。
“用超市空间里的塑料盆能装水进去,我猜测估计里面的容器包括塑料袋之类的都能装进去。我想粮食应该不成问题。”
“不,我们不装粮食,那太浪费了,就超市那几个小盆小桶也装不了多少粮食,况且曹家多少粮食曹家人心里是有数的,咱们不太好动手脚。”
池堂抿着唇冷静思考:“全部装水,水对于我们太重要了,不止人要喝水牲畜也要喝,这几个澡桶坛子的水消耗不了多久。若是路上一直找不到水,空间里的水源就会成为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地震后动物和人的尸体会污染外面的河道,甚至井水都不再安全,寻找干净的水源太难了,咱们要早做准备。”
池鱼闻言松了口气,她的想法也是全部装水,超市里那些锅碗瓢盆水壶能存下大量的水,不要万不得已就不动空间里的水。
“超市里那些东西目标太大了,我等晚上再过来装吧,现在先紧着外面的事。”池鱼叹息。
池堂点头,“到时候我跟你一起,你先找机会把所有的容器都翻出来。”
出去换肉干干粮的刘管家终于回来了,他推着一辆板车,上面有好几袋的肉干和盐巴,还有点其它的香料蜡烛之类没有损害的东西。
肉干是拿受了伤不能再行动的那几头骡子换的,因为地震的缘故,刘管家跑了好几家铺子才有人做生意,三头骡子换了满满两大袋肉干,也不算太吃亏。
盐巴倒是曹家自己铺子里的东西,刘管家在铺子废墟里刨了许久才找出这几小袋盐巴,大多粗盐,细盐只有一点点,大多数盐因为房屋倒塌柜台被砸破都混在泥土里了,真是损失惨重,不过这些应该也够用了。
刘管家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还黑着,就是皮肤粗糙脸上皱纹有点多,估计是常年跟着跑商风吹日晒的缘故。
刘管家神色黯淡有些沉默,他的儿子是曹壮的书童兼小厮,也死在衙门的地裂里了,不过万幸儿媳还有10岁的孙子没事,倒比曹父幸运的多。
刘管家为人踏实能干,听得进话,曹父虽然把曹家事宜托付给了他和池堂,但也没倨傲起来,万事都和池堂商量着来干,尤其池堂还是曹壮的内弟,常驻在曹家跟着跑商,也算半个主子,刘管家就更没有意见了。
曹家现在还剩四头骡子一头牛,都是曾经跑商需要拉货的交通工具,现在都被好好伺候在院子里吃草。
曹父最近正打算再跑一次南方,最后再赚一笔给儿子多攒点家底就彻底交给底下的人,池堂这个儿子的内弟也被培养的差不多了,几年观察下来也发现池堂为人不错,本想着放手交给年轻人去闯,自己在家养老含饴弄孙,谁知道地龙翻身什么都没了。
五头牲畜被养的膘肥体壮油光水滑,虽然这两天受了点惊,但被好吃好喝的养着没什么大问题,都是正值壮年的牲畜,没那么脆弱。
十几个码的整整齐齐的草垛被下人从倒塌的牲口棚子那边运来,曹家常年养着牲畜,这些东西倒是不缺。
草垛既能当牲畜的饲料,也能垫在车厢底部减震,晚上还能垫在地上睡觉,防止寒气和蛇虫鼠蚁,一举多得。
这几头骡子和牛在家吃的是麸糠和青草,很少吃草垛打的草料,但逃难路上没那么多讲究,没粮吃的时候人也能吃麸糠活命,现在只能委屈这几头牲畜混着干草料一起吃了,能省一点是一点,毕竟马车没有那么大空间拉牲畜的口粮,也能给它们省点拉车的力气。
三辆崭新的板车停在院子里,刘管家指挥着下人们把竹子制作的车厢放在板车上,池堂见状连忙过去帮忙。
“刘叔,您也受了伤,抬重物这种事叫我们就行。”
刘管家擦了把汗,“没事,这点小伤,不过是被瓦片蹭了一下脑袋而已,皮都没破,只是肿了一点,都不算什么事,池兄弟你去忙吧!”
池堂却还是帮着把三个车厢放好,又帮着把整整齐齐的草垛垫在车厢底部,又拿了几张厚厚的类似草席的垫子铺在草垛上。
刘管家摸着厚厚的垫子叹息,“这么好的麻筋垫子本该卖个好价钱的,现在却可惜了。”
池鱼擦了擦上走过来,“刘叔,这个车厢怎么是竹子做的?”
刘管家解释道:“小娘子没跟着跑过商不知道,竹车厢便宜,还比木头车厢轻了太多,对牲畜负担小,而且竹子防水性透气性很好,即便破损了也能很快修补好。
咱们这庆州盛产竹子,来往商户大多数都用竹车厢,那纯木材车厢都是官老爷用的多。”
池鱼大开眼界,看看旁边自家驴车那四面漏风简陋的只能叫做车棚的东西,记忆里是池父用山上的木材自己慢慢做的,又重又笨跟个粗糙的窝棚似的,确实还不如这竹车厢。
池鱼越看越觉得不错,询问刘管家,“刘叔,这个竹车厢还有吗?我想把这驴车也换上,我家这个四面漏风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
刘管家点头,指挥两个下人去抬,“这种车厢曹家多的是,都是老爷跑商的时候让人仔细打的,即使闲置了也保养的很好。”
池鱼点头致谢,见刘管家一直忙忙碌碌没个休息,忍不住多劝了一句,“刘叔,你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吧,你从进来水都没喝一口,小心身体。”
刘管家闻言一愣,苦笑了一声,“丫头,不是我不想休息,而是不能休息,一停下来就会想到我那苦命的儿子,还是忙点好啊,忙起来就不会想东想西了!”
池鱼沉默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世间最悲惨的悲剧之一。
出门逃难衣着光鲜亮丽也是不行,那不明摆着有钱让人来抢,池堂又指挥着家里会针线活的婢女缝出好几身简单的粗布麻衣外罩衫来,看着灰扑扑的套在最外面才安全。
池鱼在旁边提醒,让别忘了制作绑腿,翻山越岭的没有绑腿可不成,到时候腿疼的走不了路那就完了,而且绑腿能防止虫叮蛇咬,是远行必备的物品。
池堂这才恍然大悟,他就说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东西,想起绑腿,又让婢女拿了半块麻布过来,自己亲自动手裁剪。
忙忙碌碌一整天,光是制作干粮烤饼炒面就颇费了一番功夫,还要整装行礼缝制衣物等,差什么东西还要冒着危险去废墟里刨,忙的人晕头转向。
见天快黑了,池堂也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让家里的下人吃完饭就赶紧休息,明天一早再继续。
院子里燃烧了一簇高高的火把为大家照明,众人也不勉强,吃完东西勉强洗漱后就休息了,刘管家本来想安排人守夜,毕竟有几段墙倒塌了,怕不安全而且还要防止着余震。
池鱼兄妹给驳回了,说是两人还不累今夜两人来守,顺便趁着火把光亮继续洗洗涮刷,刘管家本不同意,却被担忧至极的儿媳孙子牵回去了。
池鱼想到自家小侄女夏夏,他们兄妹俩晚上还要搞点地下活动,这小不点也不好安排。
正常来说夏夏在古代的身份是曹父的孙女,现在曹父因为受伤昏昏沉沉的睡着,整个曹家正经的主子只有夏夏一个小小姐,下人们都争相照顾她。
但无奈夏夏好似没有古代的记忆,对池鱼兄妹俩黏的紧,谁来都不给抱,非要待在两人附近不可,没人陪就自己玩玩具能玩一整天,根本不理那些争相讨好的下人。
幸好小孩子电量有限,担惊受怕了两天,晚饭天黑之后这娃就连连打呵欠,池鱼把人哄睡之后就交给了古代大姐的婢女小翠照顾。
小翠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去了院子最中间布置最好的帐篷里安睡。
这个古代的大姐池鹭有两个婢女,一个是跟去池家后来回家探亲一直没回来的婢女小红,一个就是这个小翠。
小翠虽然服侍池鹭,但大多是做针线活之类,没怎么贴身照顾过这对母女不太了解夏夏的性格,所以池鱼也不怎么害怕露馅。
本来曹夏这个小小姐还有一位奶娘照顾,地震之后那位钱奶娘倒是无事,说了一声担心儿子就回家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曹家正乱着,也没人追究这位钱奶娘,不过这倒方便了池鱼三人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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