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不会长在他的雷点上吧

司明晏穿越到了原主和亲的前三天,一个荒唐的中原末世皇朝似乎正宣告着她悲惨的命运。

她要被送去和亲的地方是齐国人称为北蛮子的一个叫汶肈的北方部落,宫里为了和亲的事忙的不可开交,要与她一同去汶肈的还有三百箱金子,数不尽的珠宝,上千匹的绫罗绸缎,以及割让北方十城的文书。齐国刚刚继位的新皇帝,原主那个窝囊大哥,希望能以一个美人公主,北方的城池和赔款,让汶肈停下征服中原的步伐。

眼前穿着龙袍有着浓厚黑眼圈的男人,便是司明晏的大哥,齐国新皇司明轩。他眼含热泪双手紧紧握着司明晏的手:“今日汶肈传来讣告,叔父病死了。”

叔父便是齐国原来的皇帝,那时的都城还在淮水南边的北都,汶肈三日内攻破了北都,如入无人之境烧杀抢掠,甚至掳走了还未来得及逃走的齐国皇帝。

说起来是病死,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被折磨致死。

司明轩:“晏儿,是皇兄无能。”

“我去那,可否能换回叔父的尸体?”

司明轩点头:“云毅宸已经答应,只要你去,便将叔父尸体送至淮水边,让我们带回皇陵安葬。”

司明晏面无表情,觉得穿越就算了,居然还是倒霉的天崩开局。

司明轩好似突然获得了什么力量,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说起了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晏儿与寻常女子不同,是我齐国最尊贵,最美丽的小公主,凭他是什么凶神恶煞,只要瞧上你一眼,就会爱上你的。”

司明晏心道:与其去相信云毅宸看我一眼就会爱上我,不如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

“叔父还是齐国最尊贵的皇帝呢。”

司明晏曾是名校理工科的研究生,毕业后也从事着相关的机械制造专业,只可惜一朝车祸,竟穿越到了这样的鬼地方。她睿智冷静,相信科学,却在这短短的三天内,被一堆人洗脑,让她信命,并且认命。

“若论美貌,此前送去的姐姐妹妹,氏族贵女哪个不是娇艳欲滴,倾国倾城。”

齐国北都被占,皇帝皇后被俘,受尽凌虐,赤身**披羊皮在百姓面前受鞭打,被逼着向汶肈的可汗下跪。无数官宦小姐、妃嫔宫婢被奸杀。

正是因为如此,逃出的贵族们,才渡淮水,来到司明轩的封地,推他为帝,再次建立了新的政权。

又为了平息战争,接连送去了五位公主给汶肈的可汗云毅宸为妃,无一例外皆未活过三个月。

司明晏听说第一个是被割了舌头丢在马厩里活活冻死的,第二个扔去了军营,给众将士享用,撑了三天,肠子流了一地。

第三个的死法比较奇特,被扒光扔进水里,又挂在树上冻了一夜,第二天成了冰雕,放在闹市口,让百姓们欣赏了三天,后来化了臭了无人收尸被野狗分食。

第四个被吓的吊死在花轿里自尽了。

第五个,似乎是云毅宸政务繁忙,给忘了,让多活了三个月,想起来后,在马赛上拿她取乐,被马活活踩死了。

司明晏猜想,这个世界原本的公主司明晏肯定也是被吓的自尽,才会被她穿来。

司明晏觉得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便对司明轩道:“皇兄,我们并非无兵可用,为何不背水一战。难道满朝文武都看不出来,退让只有灭亡吗?”

“放肆!”

司明轩的耳光将她整个人掀倒在地,脸颊火辣生疼,立马肿了半边,嘴角也流出了血。

“国家大事岂容你多嘴,淮水湍急,易守难攻,云毅宸不过是个没见过水的北蛮子,如何能打的过来!”他怒目瞪着司明晏:“若非要留着你和亲,单你今日之言,就可废公主身份,打入宗人府。”

时间如流水只会往前,不会回头。渡过淮水下船,又在马车上颠簸,司明晏觉得自己不能为了这么个腐朽的封建王朝,牺牲自己的命。却也逐渐理解第四个公主为何会选择吊死在花轿里,因为真的守卫森严,只靠双腿,根本没办法逃跑。

汶肈是游牧民族,虽占了北方十城,但因云毅宸还要西征,前往他的王帐便要再向西行十日。司明晏带了很多这个时代关于市井、民族、农工业的书籍,在马车上阅读。发现这个时代,似乎正处在农耕末期,有较为发达的手工业,中原地区长期处在富饶和平中,制造业还处在萌芽阶段。

正是因为富饶安逸,才容易贪图享乐,从而被强势的民族入侵。

汶肈之所以从一个不大的游牧民族,发展到统一草原,甚至南侵西征,除了云毅宸本人的骁勇,还有一个重大原因,便是他的玄骑兵团装备了令人闻之色变的‘火枪’,司明晏猜测‘火枪’便是早期的火铳,可好似又有不同,从书中的描述看杀伤力和精确度很高。

再往西北走了两天,便有汶肈的骑兵来接,随她来的那些齐国官员、婢女与汶肈骑兵的首领交接了货物清单,便逃命般跑的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司明晏一人跟着骑兵队继续上路。司明晏远远瞧着那些穿着玄铁甲的骑兵,每一个腰间,或是马上,都配了‘火枪’。

“体积倒是不小,这么远也看不出个究竟。”

一路上这些骑兵有时会猎一些野兔、野鹿取乐,竟随意的用火枪射击打猎,司明晏观察着射出的子弹,非是散状,而是单颗的圆状。

“是黄铜吗?不仅给骑兵们全配上火枪,还可肆意使用黄铜制造的子弹,难道汶肈可以批量生产黄铜?”司明晏心道:“怪不得能战无不胜。”

好在这些汶肈人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她还是穿着凤冠霞帔坐在马车里,到驿站或是露营时,也有一位汶肈婢女照应她。

一路上,从人烟稀少到帐篷成片,便知是要到了。

这天司明晏被安排在了营帐最北边的一处新搭建的厢房里,厢房中布置简陋,已经入冬了却未添置火炉,床榻上的被子也是破旧单薄的。

一张桌子,两张凳子,和一个梳妆台,便是全部了。

司明晏搬了板凳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仔细审视自己,虽然是穿越,但除了头发比在现代时长,身体容貌并未改变,但似乎这公主出生自带了一股体香,是牡丹花的香气。

“我穿着这凤冠霞帔还挺像模像样。”

长舒一口气,找了一些冷水,认真的洗漱打扮。边洗还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事的司明晏,几万人的演讲台都上过,不过是个古代没见过世面的小国王,你能搞得定的。”搓搓脸:“真挺漂亮的,没事的,没事的,肯定能行,装的柔弱点,把自己想象成偶像明星。”

说不怕是假的,垂头丧气:“怎么办,万一他喜欢金发碧眼异域风情的波斯女郎呢,我不会长在他的雷点上吧。”

正想着,门被粗鲁的踢开,进来一队汶肈兵用粗麻绳捆上司明晏的双手,像拽牲口似的将她拖着走,出门前还不忘把盖头给她蒙上了。

司明晏心中大叫完蛋,可顽强的现代女性绝不认输:没事的没事的,我跟他无冤无仇的,啊啊啊啊!什么深仇大恨啊,为什么要绑着我啊!完了,完了,不如给我个痛快的。

她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学第四个在花轿里上吊。

司明晏以为自己会被拖去就地枪决,不料却被丢进了云毅宸的王账。王帐里很暖和,她呆坐着想:或许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能死在温暖的地方,也不错。

坐了太久,便歪在火炉边的华贵地毯上,歪了太久,逐渐变成了倦在地毯上,因为手被绑在胸前,是头朝下的怪异姿势,又以这样的怪异姿势,睡着了。

于是云毅宸进王帐后,便看见令人厌恶的软弱的齐国,送来的同样令人反感的中原公主,穿着中原的喜袍,姿势怪异撅着屁股蜷在他的波斯地毯上,双手被捆缚在胸前,盖着红盖头。

他心想:难道已经吓死了?

却听到了她细小的鼾声。

于是云毅宸用他湖蓝色的眼睛,翻了个白眼:“猪一样的中原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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