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局打下来，戚暮漪总胡。

乔椿柏抗议：“二姐，行行好。”

两人是亲表姐妹。

桑榆：“是啊，漪漪姐，让让我们嘛。”

戚暮漪稍稍挑动眉头，看向对面微微咬唇的明净，开口：“多亏明小姐给我喂牌。”

每一次，都是明净打出的牌让她胡了。

“我没有……”明净微窘，“我不太会打，应该是碰巧。”

“哈哈哈，二姐难得幽默。”乔椿柏被逗笑。

明净更窘了。

“加油。”黎雪瑟摸下明净的头，朝她笑。

戚暮漪看看两人，目光又落在明净的脸上。

明净的肌肤也白皙，但透着微微的粉。额头饱满，标准的鹅蛋脸型。野生感的眉毛偏向剑眉，眼型介于桃花眼与杏眼之间，眉骨与鼻梁高，鼻头圆润，唇形清晰饱满，五官立体。

虽未施粉黛，但唇色鲜红，眉毛与睫毛明显，头发浓密乌黑，是很明艳的港风长相。单长相而言，不同于黎雪瑟以往任何一位女友。

感受到打量的目光，明净看向戚暮漪。

圆溜的眼珠也很明亮。

戚暮漪垂眸，慢条斯理地给机器刚洗好摆好的麻将调整位置。

又打了几把，乔椿柏和桑榆各赢一半，都显得兴致很高。

而明净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喂牌，看戚暮漪的目光不禁染上佩服。

戚暮漪幽幽看她一眼，那表情好像在问：“也想赢吗？”

明净：“……”

新一局洗好，明净盯着面前的牌，被激起胜负欲，忽然开口：“我也会赢的。”

戚暮漪看看她，微微挑眉。

乔椿柏：“那加油哦。”

作为学霸，明净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刚上桌的时候，只是模糊地知道麻将的打法，熟悉后，就观察起别人的打法，尤其是游刃有余的戚暮漪。

“胡了。”

放完话的第三把，明净推倒面前的麻将，一脸笑盈盈看向桑榆：“抱歉了。”

桑榆打出的牌让她胡了。

桑榆做个鬼脸。

明净又看向戚暮漪。

戚暮漪有意给她喂了几张牌，但她都没收，靠自己胡了。

戚暮漪脸上有几不可见的笑，看明净的目光带了点赞赏。

明净偏头想看黎雪瑟，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离开，正和张芃坐一起，指点她打游戏，两人说说笑笑。

“这个技能放得漂亮。”黎雪瑟夸张芃。

明净看看刚刚胡的牌，喜悦的心情打了折扣。

新一局牌又洗好，明净看向独自饮茶的人，“宥贞姐，你打吗？我想去下洗手间。”

谭宥贞看向她，“可以呀。”

去完洗手间，明净坐到刚刚谭宥贞坐的茶桌，倒了杯泡好的茶。胡牌的激动过去，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变明显，还很困，喝点茶正好提神。

“怎么样，好喝吗？”谭宥贞的声音从稍远的麻将桌传来。

明净笑着点点头，说：“很香。”

谭宥贞满意的笑笑，又问：“那今晚酒吧的酒好喝吗？”

“好喝的，就是喝完脑袋有点沉。”

“这样吗？”谭宥贞笑起来，“你喝的什么？”

“好像叫冰岛黄昏。”

戚暮漪放牌出去的手顿了下。

“哎呀，”谭宥贞看看对面的人，“我还以为你会喝雪国列车呢。”

明净能明白她的意思，这酒名和黎雪瑟沾点关系，她又看到黎雪瑟那时候在喝，应该是喜欢的，只是那时候在闹脾气才没点。

“……下次。”

“那下次到了，跟我说，姐姐给你免单。”

“欸？”

桑榆开口：“那是宥贞姐刚开的新店哦。”

“原来如此。”

乔椿柏语气遗憾：“哎，我都没能去捧场。”

“我还不敢让你去呢，”谭宥贞看她，“不然我的小店可装不下你的粉丝。”

众人哈哈笑起来，除了戚暮漪，她的表情总是淡淡的。

酒吧是谭宥贞开的，来茶牌室之前，黎雪瑟也说茶牌室是朋友的店，她扫过在场的人，猜测开店的人是不是也在场。

除了谭宥贞，都不像是。

“茶牌室是谁开的？”明净好奇地问。

乔椿柏：“你猜。”

“也是宥贞姐？”

“为什么不猜我二姐呢？”乔椿柏看看明净，又看看戚暮漪。

明净看向戚暮漪，舌头差点打结：“是……吗？”

“我不像吗？”

戚暮漪侧脸对着她，眉骨、鼻梁和嘴唇，连接的线条十分流畅。她的长相给人柔柔的感觉，但气质透露着神秘的掌控感，像是坐在高位上发号施令的那种人，不像是这种颇具休闲感的茶牌室的老板。

明净一本正经：“你看起来比较像赌场老板。”

戚暮漪：“……”

另三位打牌的人发出哄笑，而打游戏的三人沉浸在激烈的团战中，听到大笑，才纷纷抬起头看看，神色略茫然。

黎雪瑟这才注意到明净没打麻将了，于是从地毯上起身，坐到明净对面，问她：“要打游戏吗？”

明净笑着摇摇头，“我想坐一会儿。”

黎雪瑟倒了杯茶喝。

“你明天不去医院吗？”

“明天白班，八点到五点。”

“那很早啊，”明净看眼手机的时间，“过十一点了，不睡觉吗？”

“还不困。”

明净看眼她手里的茶，“那你一般都几点睡？”

“一两点？”

阳间作息、早睡早起的明净愕然。

“啊，输了。”张芃语气沮丧。

沈濯：“Sorry,我冒进了。”

“雪瑟，help me!”张芃喊道。

黎雪瑟将茶饮尽，“来了。”

明净到口的话吞下肚。

不打麻将，也没人聊天，喝的几杯茶都没用，她愈加昏昏欲睡，于是趴在桌上。

房间温暖，但她睡得不太安稳，感觉脸很热，头很痛，于是起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

刚到洗手台，就看到戚暮漪从里面出来。

明净扯动嘴角笑笑。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戚暮漪微蹙眉，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是吗？”明净双手捧脸，是很热，看向镜子，里面的她，眼睛周围都是红的。

忽然，戚暮漪伸手，捂过她的额头。

明净身体本就发软，这一捂，险些把她撂倒，往后一仰，膝盖一弯。

戚暮漪另一只手拦在她腰上，避免了她摔倒。

“你在发烧。”

戚暮漪撤走捂在她额头的手。

她的手很凉，明净有些贪念那凉意，眼神茫然，重复：“我在发烧。”

戚暮漪：“……”

“难怪我头这么痛，”明净醒悟过来，用手扇扇脸，企图扇走热度，“我还以为是因为喝了那酒。”

“冰岛黄昏的酒精度数也不低。”戚暮漪看看她，又问：“能走吗？”

“当然。”明净站直，腰离开戚暮漪微扶的手，不然要如何。她看看戚暮漪的头顶，还比她矮一丢丢，难道还能抱起她？呃，想一想，有点怪怪的。

“我去给你找退烧药，你方便完出来等我。”

“好，”明净显得有些拘谨，“麻烦你了，也谢谢你。”

戚暮漪往外走。

“那个，”明净叫住她，“别和雪瑟她们说，我不想扫兴。”

戚暮漪深深看她一眼，点下头。

回到房间，戚暮漪不在，应该是去给她找药了，打麻将剩的三人，谭宥贞坐在茶桌，乔椿柏和桑榆加入了打游戏，加上在打的那三人，五个人正好组排。

“屋里有点热吗？”谭宥贞看她脸红扑扑的。

明净摇摇头，“刚睡觉压到了的原因。”

“还能这样？”谭宥贞吃惊。

“宥贞姐会调酒吗？”明净转移话题。

“你猜。”

“会？”

“小美人聪明。”

明净：“哈哈。”

喝了会儿茶，明净问：“那店里的酒都是你研发的吗？”

“不是，大多都是市面上的酒改良了一点，比如雪国列车这种，少数几种是我调制的，比如你喝的冰岛黄昏。”

“这样子，”明净点点头，“那我真幸运，一下就点到老板的作品。”

“哈哈。”谭宥贞看起来很开心。

“灵感来源是什么呢？”明净好奇，“我看到它的时候，就想到我曾经看到的一张摄影作品，拍摄于冰岛的海边，是黄昏的时候，难道宥贞姐也看过？”

“我不一定看过你说的那张照片，但我和暮漪去过冰岛，也在海边看过落日，灵感的确有一部分源于看到的美景，另一部分嘛，这是我为暮漪量身定制的酒。”

听到她去过冰岛，明净目露羡慕，听到她频频提起戚暮漪，不禁有点八卦，“你们？”

“哈哈，别误会，我们只是单纯的好朋友。”

明净也笑。

“哎呀，茶喝多了，去下洗手间。”谭宥贞起身。

明净点点头。

谭宥贞走后一分钟，戚暮漪端着杯白水走近，坐在明净对面，将水连同一颗退烧药放在她面前。

明净抬头，“谢谢。”

她快速将药放到嘴里，再将玻璃杯中的温热水喝光。

“楼上有榻榻米，你可以去睡会儿。”戚暮漪建议。

“谢谢，应该不用了。”明净看眼打游戏的黎雪瑟。

谭宥贞回来后，戚暮漪往里坐。

“刚去干嘛了？”谭宥贞看着戚暮漪问。

明净立马警惕地也看向她。

“喂了下绵绵。”

明净：“绵绵？”

谭宥贞解释：“是她养的一只长毛银点猫。”

“......这样。”明净抿一口茶。

戚暮漪看眼她放到嘴边的茶杯，开口：“我不建议你还喝茶。”

茶可能影响药效。

明净恍然也想到，连忙放下。

谭宥贞疑惑：“怎么了？”

戚暮漪不说话。

明净打哈哈：“我刚说我想睡觉，再喝等会儿可能睡不着了。”

“噢~”谭宥贞看看腕表，“快零点了，小美人要去睡觉吗？”

明净看眼黎雪瑟。

“雪瑟，快冻他！！”桑榆大喊。

乔椿柏：“漂亮。”

“哎哟，今天能升星，多亏了雪瑟呀。”张芃往黎雪瑟肩上靠靠，被靠的人没有抵触，习以为常。

沈濯：“就看不到我的功劳呗。”

“哎呦，也多亏了沈哥。”

黎雪瑟、张芃和沈濯都24岁，一个比一个小一个月，听到喊哥，沈濯满意了。

明净收回目光：“我等雪瑟吧。”

凌晨一点，打游戏的几人收工。

黎雪瑟走向茶桌。

明净趴着睡着了，身上盖着毯子。

谭宥贞打趣：“雪瑟，你这个女朋友不尽责呀。”

“怪我，”张芃揽责，“今天赛季最后一天了，也就这会儿大家都在，不然我这赛季与王者无缘了。”

桑榆开心：“我也跟着沾光，上了次王者呢！”

几人围着明净你一句我一句，闹哄哄的，明净被吵醒，坐了起来。

“困了怎么不叫我？”黎雪瑟看着她说。

“我看你玩的正开心。”明净的脸已经没有那么红了。

“走，带你去房间。”黎雪瑟伸手。

明净拿起身上的毯子起身，看看谭宥贞，又看看戚暮漪。

戚暮漪：“放着就行了。”

“好，谢谢。”

黎雪瑟牵着明净往外走。

这楼除了这间，都是用作休息的房间，今晚来的每个人，除了明净，都有一间专属的房间。

黎雪瑟将明净带去自己那间。

进了房间，明净才意识到什么，顿时有点紧张了。

“去洗澡吧。”

“好……”

进入洗浴室，明净脱掉衣服，研究了下放置的烘洗一体机，将衣服都扔进去，等洗完头和澡，吹干头发，衣服也都洗好烘干了，于是又原样穿上。

看着她进去什么样，出来什么样，黎雪瑟愣了下，说：“待这么久，没洗？”

“不是，我洗的时候把衣服扔洗衣机洗好烘干了，算不算是时间管理大师？”明净的脸，因为笑着，更明艳了几分。

黎雪瑟一时语塞，走进洗浴室，看到里面挂了两件浴袍的，疑惑：“怎么不穿浴袍？”

明净：“我不太习惯……”

“好吧。”黎雪瑟关上洗浴室的门。

一小时后，她再出来，明净已经和衣侧躺在被子上睡着。

黎雪瑟靠在门框上，盯着明净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走近将被她压着的被子掀起一角，将人盖住。

被子压一半盖一半，是没办法再多睡一个人了，黎雪瑟走出了房间，没再回来。

第二天清晨，因为昨晚窗帘没有拉上，晨光将房间照得亮堂。明净一觉醒来，看到陌生的环境，一下坐起来。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雪瑟呢？昨晚她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呢？

她找到手机，时间还早，差点才到八点，但黎雪瑟应该已经出门了。

【你到医院了吗？】

【早饭有吃吗？吃的什么？】

她发去消息。

黎雪瑟没有立即回复，明净起来收拾好自己，走出房门。

凭着记忆，她走到电梯口，看到戚暮漪也在等电梯。

与昨晚不同，戚暮漪穿了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柔软的长卷发用鲨鱼夹夹了起来，由于穿了高跟鞋，比明净高了几公分了。

“早。”明净主动打招呼。

“嗯，早。”戚暮漪看眼她。

此后，气氛有些沉默。

电梯到，两人踏入电梯，明净按了1楼，戚暮漪按-1楼。

“退烧了吗？”戚暮漪忽问。

明净已经没有不适，都忘了这茬，连忙摸下额头，回答：“应该退了，头不疼了，昨晚谢谢你。”

“不客气。”

快到一楼，戚暮漪问：“回学校？”

“嗯！”

到了一楼，明净正欲走出去，戚暮漪却按了下关门的按钮，说：“我公司在南大的方向，帮雪瑟顺路载你一程。”

戚氏集团的确在那个方向。

“这样……”明净愣了瞬，但既然顺路，也就没有推脱，“那打扰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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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