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这句话后，江野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般，木木的呆滞在原地。

隐约中，他好像听见苏凝静的抽泣，而后感觉自己肩膀被一只炙热的手掌揽过，江野抬头，正正对上季连城那双深深的眼睛。

江野愣了一会儿，只听电话那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应该是翟叔，果不其然，拿过电话跟他聊了两句后挂断了。

断电后，江野沉呼一口气，沉浸在浓重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但幸好，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肩头，掰过他身体。

江野对上季连城的眼睛，对方眼底此刻也闪烁着各种情愫，有担忧，有心疼，有愠怒……

江野回想了下这一天的经历，本来说好的约会就这么泡汤了，季连城一直喜欢他，但从他认识到这一点起，自己好像没有给过季连城什么，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和爱，他更是不会说，也羞于说出口，可除此以外，他更是一无所有，什么都给不了季连城……

就这么看着对方，江野忽然觉得自己无比失败，他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男朋友……

季连城似乎是看出他的不悦，问他：“怎么了？”

江野犹豫片刻后，说到：“季连城……我……”

江野深吸一口气，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了，他忽然感觉自己无比挫败，刚刚确认的关系，还没好好表现自己，就把最糟糕的一面留给了季连城。他不知道此刻季连城心里怎么想，可如果换做是他，好好的约会泡汤了，珍贵的时间被用来解决家庭伦理，摊上这种事儿，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谈下去。

而且，回顾过往，他好像从没在季连城这里留下过美好的回忆，越想越心慌，他忽然就害怕了起来，害怕季连城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才喜欢他，害怕哪一天季连城突然“醒悟”不再对他抱有滤镜，那个时候该怎么办？一件美好的回忆都没有，他怕季连城说走就走，也怕如果有那么一天，他该怎么办。

但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他和季连城才刚刚开始，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实在是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或许是他沉默的太久，季连城看出他的不对劲，便用一只手抚住他后脑勺，另一只手捏住讲野的下巴，轻轻抬起来，就这样，二人便这么对视着。

季连城深深的看着他，眼底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良久，他道：“阿野。”

江野“嗯”了声，迷茫的抬头。

季连城：“我爱你。”

一道猛烈的心悸划过，江野在听到这句话时犹如时间静止，耳边也变得空明起来，一切的一切仿佛都被隔绝在这话音之外，眼前，就只剩下一人，唯这一人。

我爱你。

这种话，如果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讲野会嗤之以鼻，才几天就爱，肯定是假的。

可季连城这么说，这么做，他却有种格外恍惚的感觉，有种，即便是季连城骗他，他也愿意相信。

不过他知道，季连城不会骗他。

温热的唇覆盖下来，先是轻轻贴在唇角，继而游走着，揉搓着，很快，麻苏**的感觉慢慢扩散，讲野顿感整个脸颊烧了起来。

江野轻咽着，忽然感觉一手指触碰上脖颈，按压着他的喉结，一下又一下，时重时轻，撩拨的让人面红耳赤。

平心而论，季连城真的很会撩人，不知是不是有意，江野确实有被撩到。

他感觉自己有些克制不住。

此刻，季连城还是站着的，吻他时弯下身子，垂着脸颊，月光透窗而入时，把那张好看到极致的面部轮廓描绘完全，江野迷朦着双眼，隐约间伸出手去够什么。

他一手抓住季连城的领子，一手扣住对方的后颈，用力将季连城拉近自己。

随着江野动作的张弛，二人由浅吻而深入，鼻息间充斥着对方的气息，情/欲蔓延在唇齿之间，缠绵悱恻。

季连城，季连城，季连城……

江野一直在心底喊着对方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喊，仿佛这样想着对方、念着对方，把季连城的名字和人充斥满整个身体，他就能忘记那些让人崩溃的事情。

季连城为了不让自己整个身子下坠，用膝盖打开江野双腿，单膝跪在江野中间，任由对方纠缠着自己，放纵似的、发泄似的撕咬着他。

季连城温柔的抚摸着江野的后脑勺，按压着他的喉结，像是对待一只应激的小野猫。

或许是在季连城不断的抚慰下，江野不再同之前那般浮躁，像是被注入一潭温水，他情绪平稳下来，接受着季连城的温柔。慢慢的，眼眶湿热，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滑落。

季连城松开他，垂眸看着他，抬手给他擦掉眼泪。

被抚摸的喉结一紧，江野哽咽到：“我……是不是很差劲？”

季连城眉心紧皱，眼底是说不清的情愫：“没有，你很好，也很优秀。”

江野：“……既然这样，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要我了？为什么……”

季连城：“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连说了几个我知道，最后声音有些哽咽，“我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既然这样，既然是错的，为什么要生我？”

季连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满眼心痛：“阿野，这不是你的错。”他掰开江野挡住脸颊的手，迫使对方看向自己，“阿野你看着我，看看我。”

江野看向季连城。

季连城认真说到：“如果没有你，我的一切也会没有意义。”

江野疑惑的看向季连城：“什……什么意思？”

季连城拿起他的手，按住自己的心口：“阿野，我想跟你在一起，一直想，从小就想，长大后一直没变过，你就是我的一切，所以，以后不要在说这种话。”

江野滞愣，心中的迷惑更大了：“季连城，你……”

季连城微微一笑：“我一直看着你，一直。我会选择去有你的地方，会一直跟着你，你在意我也好，不在意也罢，我只想能够一直在你身边。”

江野眉心跳动，他回想起自己中学时的一些事情，好像每每有人跟他告白，或者他对其他人有什么好感，都会被季连城打断，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一直单身的缘由，总会离不开季连城。

在得知季连城的心意前，江野一直不能理解对方，一直认为季连城纯属看他不顺眼。

可得知季连城心意后，江野开始有些理解对方的心情。

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爱的人成为别人的。

可即便是如此，江野还是认为季连城的做法太过偏激，他不否认自己喜欢季连城，也没有继续追究以前的想法，但还是隐约担心这样的季连城会伤到自己。

这种偏执的情爱，最要人命。

江野轻轻叹息：“季连城，你真是……”

季连城抵住他的额头，片刻用唇贴住他，浅淡的吻着。

江野被季连城的情绪感染了，脑子一热，揽过对方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吻了多久，江野松开对方，二人在夜里对视，彼此的眼睛明亮异常，江野仿佛在季连城眼底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季连城才准备起身：“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江野打断了。

他再次用力拉过季连城，这一次力度太大，以至于季连城整个人身形不稳，一下子扎进江野怀里。

浓郁的呼吸在周围扩展，两人不断沦陷其中。

“季连城。”江野唤着对方的名字，不由自主说出此刻内心的想法，“我想跟你做。”

季连城微微瞠目，满眼的不敢置信，他怀疑自己幻听了，毕竟在此之前，江野一直喜欢异性，应该也是对异性的一切感兴趣。他一度以为，江野能接受他完全是因为感动，亦或着是一时兴起。他也做好了长期准备，却不想江野会对他有这样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喜出望外，还是担忧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说了过多的话，让江野失去判断。

他并不想江野是因为“感动”“感激”这样的情绪而对自己产生错觉，类似于“**”的错觉。

季连城喑哑着声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野认真的看着他：“知道。”

季连城顿了顿，继续到：“男人和男人，同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你……”怕是接受不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一方面，他不想破坏氛围，另一方面，他有私心。

他从来没有低估过自己对讲野的欲，况且，一个男人，最难以抗拒的就是自己喜欢人的邀请。

可是，他季连城并不想趁人之危。

他一边想疯狂的占有江野，一边又想要江野对自己心甘情愿。

江野犹豫片刻后，一点头：“知道。”

江野只是犹豫了片刻，但已经落入季连城眼底，他一面欣喜若狂，可一面又因江野的“犹豫”“摇摆不定”而失落。

顿了片刻，见对方没反应，江野再次抬头看向季连城，说：“我知道男人和男人怎么来，你不用担心。”

可季连城听后也没有多大起伏，沉默片刻后反而起身。

他拉开与讲野的距离：“太晚了，等……过段时间吧……”

闻言，江野定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