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景喻眯着眼睛,等到那人走近了,他才看清楚,是穿着一身骚包风衣的许暮炊。
许暮炊走到炎景喻的车旁,拉了拉车门,却没有打开。
“哥,要不要开门?”小盟转过头来问。
原本以为炎景喻会当即啐一口,然后说一声晦气,再让他直接开车走的。结果没想到炎景喻非但没有啐一口,还让他打开车门。
许暮炊这个人,属于人类里风水很差的类型,那满身的晦气让小盟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祖传的驱魔咒才将车门打开。
“小炎,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跟我回去吧。”许暮炊绅士地朝他伸出一只手。
什么?!什么意思?想清楚什么了?为什么要跟他回去?等等!他说的是回去?那迟老师怎么办?他们两个人到底多大仇多大怨?竟然能让我哥启用许暮炊这个丧门星?我要不要给迟老师报个信……
小盟听见他的话,心里一连串发了一连串疑问,脸上的表情更是一个没控制住,近乎扭曲的看向许暮炊,然后又看向炎景喻,心里默默祈祷。
哥,这厮可不是好人呐,快甩他一个大耳刮子,骂他,啐他,羞辱他!
结果,他眼睁睁看着炎景喻拂开他的手,然后下了车,跟着许暮炊走了。
“哥!你……”小盟立刻下车撵了上去。
“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我出去休假了,至于去了哪里,你说不知道。”炎景喻停下脚步,叮嘱道。
“哥,”小盟看看已经帮炎景喻打开车门,等着他过去的许暮炊,“你真的要和他走啊?”
“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完事情会通知你的。”炎景喻神情淡漠,压低身影道。
说完,炎景喻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许暮炊的车,直到许暮炊俯过身来想要替他安全带的时候,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将他推开,推的许暮炊后背撞在车门上。
这一声让车外刚转过身的小盟又回过身来,看着那辆骚包的跑车,吸了吸鼻子。
许暮炊大概是没想到炎景喻反应会这么大,但他刚才本来就是想趁着系安全带的空档想和炎景喻亲密一下的,就这么被炎景喻推开,多少有些尴尬。
他悻悻道:“我只是想帮你系安全带。”
“我自己会系。”炎景喻冷声道。
“真可爱,就连生气的样子也依旧那么可爱。”许暮炊耸耸肩,发动了车子。
“这种恶心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了。”炎景喻毫不含蓄的说道,“我妥协只是为了迟殿卿,并不是因为你,你知道的,自从发现你是个人渣之后,我对你唯恐避之不及。”
许暮炊一脚踩在油门上,面上绅士得体的笑容依旧没变,“小景,我才不在乎,只要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胜利了。”
他顿了顿,看向炎景喻,“不论用什么手段,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在你身边?”炎景喻嗤笑一声,“在你身边做一个陪酒的花瓶摆件儿?继续在英皇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糜烂的地方,陪你参加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活动?许暮炊,我差一点因为这件事毁了前程,还不够吗?”
许暮炊嘴角的笑僵住了,但很快,他又柔声说道:“小景,我再也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了,更不会让你再被庞正那种人缠上。”
“哼,”炎景喻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许暮炊,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就算你让我干这些,我也不可能遂了你的心意。我只是呆在你身边,理不理你,要不要和你说话,都看我的心情。”
说完,炎景喻便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许暮炊似乎对他的这些话有很强的免疫力,丝毫没有因为炎景喻长满了尖刺的话而受到打击,反而问道:“晚餐想吃什么?”
“我要吃鸣翠楼的十八道荤菜。”炎景喻说道。
“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不,我要你送到公寓里来,我要自己一个人享用。”炎景喻一挑眉头,“毕竟和你吃的话,会让我非常倒胃口。”
“小景,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在回到我身边这个条件里也包括和我吃饭。”许暮炊解释道。
“哦?”炎景喻冷笑一声,“这么说,一个大条件里面可以随便提出很多个子条件?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喽。那么我也要提出我的条件,在你身边要有一个期限,在这个期限内,我有权拒绝你的要求。”
“行,但是我也有权驳回你的拒绝。”许暮炊淡定回答。
“凭什么?”炎景喻炸了毛。
“就凭,你是为了迟殿卿回到我身边的,而我,可以利用这个理由支配你的所有行为。”许暮炊在红灯前停了下来,然后转过头含情脉脉地看向他,“但是我不会这么做。”
“所以呢?”炎景喻鄙夷的眼神丝毫不加掩饰,“我应该感谢你只是利用这个卑鄙的条件胁迫我留在你身边?而没有做其他卑鄙的事情?”
“小景,我也不想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一直呆在我身边,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许暮炊说道。
这话让炎景喻眉头一蹙,“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要再说这种恶心的话,让我的生理和心理都很不适。”
“对了,你准备让我住在哪里?”
许暮炊驶过路口,“去我常住的别墅。”
炎景喻翻了个白眼,“怎么?那间公寓住着你的男宠?”
“没有没有,自从你离开了以后,我身边就再也没有过别人了,你要是还想住到公寓,也可以……”
“当然不愿意。”炎景喻当即就拒绝道,“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恶心的地方,就算只是想到那个地方,那些淫|乱肮脏的画面就会不自觉地冒出来,挥之不去。”
许暮炊难得沉默了半晌,才在路口拐了个弯,“那我们去别墅。”
迟殿卿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傍晚小盟就跟樊荣说了炎景喻和迟殿卿的事,而从傍晚一直到晚上十点钟,樊荣都在煎熬中度过,他实在是不知道一会儿怎么宽慰迟殿卿。
再看看迟殿卿这张阴沉的脸,他根本不敢开口。
迟殿卿感受到他时不时飘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实在是忍不了了,“怎么了?有事?”
“啊……”樊荣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所有要说的话在脑子里筛选了一遍,慌乱之下说道,“哥,炎老师一定不会甩了你的。”
话刚出口,樊荣就双手捂上嘴巴,这一紧张就口不择言说错话的毛病是真的没治了,他恨不得将自己地舌头咬掉半截。只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只能认命。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看着迟殿卿越来越黑的脸色,樊荣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只能满眼恳求道:“哥……”
那悲戚的模样就差给迟殿卿跪下了。
迟殿卿也相当郁闷,他什么都没有做,这个人竟然自导自演一出独角戏,还将自己演委屈了。
最可恨的是他刚才的那几句话。
“小盟跟你说什么了?说炎景喻把我甩了?说炎景喻有新欢了?”迟殿卿眼眸微眯。
“没有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樊荣急忙摇头摆手。
“那他是怎么说的?”看迟殿卿的样子,是铁了心地要从樊荣这里知道点儿什么了。
“他……”虽然周身漫延着迟殿卿身上的冷气,但樊荣硬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说……”
“说。”迟殿卿没什么耐心地加重了语气。
“他他他……”樊荣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他说炎老师上了一个男人的车。”
他贼眉鼠眼地打量着迟殿卿,根本不敢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他怕迟殿卿直接上手来一起命案。
“哦?”迟殿卿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嘴角竟然沁出一丝让樊荣毛骨悚然的笑来,“男人……”
樊荣硬是从迟殿卿身上感受到了“黑云压城”的压迫感,“哥,说不定是炎老师的朋友呢,或者亲戚什么的。”
“许暮炊吧?”迟殿卿的眼眸中寒光乍现。
“啊?”樊荣心虚地瞥了眼他,“不能吧,炎老师不是特别讨厌许暮炊吗?怎么可能上他的车。”
“哼。”迟殿卿只是哼笑一声,然后转身走了。
樊荣愣在原地,一直到迟殿卿走出十几米远,他才猛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才让他觉得四肢有了温度,整个人活了过来。
从迟殿卿的压迫中走出来,他立刻给小盟打去了电话,将刚才的事情跟小盟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
原本以为小盟会安慰他,再不济也会说两句宽心的话。结果没想到这个人一听他把事情说漏了,上来就是一顿好骂。
迟殿卿的气受了就算了,没想到在小盟这里又挨了一顿,他顿时怨气郁结,当即就冲着小盟骂了两句。
“干什么呀你这是!平时欺负我就算了,我刚才被我哥……那啥了一顿……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骂我。许暮炊的事我跟在我哥身边多少听到过,我这也不是怕喻哥被他胁迫了嘛!干什么呀这都是,都欺负我!”
小盟被樊荣这突如其来的哭诉搞懵了,正想出言安慰两句,却听见对方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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