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景喻根本就不知道迟殿卿心里的小九九,只当他是故意跟自己做对。不过这些可以放在以后计较,现在不是时候。
他躬身上了车,冲着前排的司机大壮说道:“大壮,劳驾你给我送到……”
话没说完,他就被迟殿卿一把扯了下来,“自己回去。”
“哎,你搞搞清楚,这车,这司机,都是我的。”炎景喻指着车。
“现在是我的。”迟殿卿上了车,将门甩上,“没把你送进局子,已经算是给你脸了,你好自为之。”
“个狗东西,你臭不要脸你!”
车子一溜烟飞窜出去,只给他留了一团尾气,他气急败坏地抬脚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
他脚上的伤还没好,不能走太多路,只能一瘸一拐地朝着路边走去,想打个车回去。
结果他刚看见一辆空车,抬手将其拦下来,就在掏手机的时候被一旁的大叔抢了先。
他手里握着还在振动的手机,另一只正要去开车门的手还在半空抬着,就这么傻在原地看着那辆车子走远了。
“靠!”炎景喻骂了一声,“那是老子先拦下来的车!有没有点素质!”
手里的电话已经停止了振动,结果没过几秒钟,电话再一次喋喋不休地响起来。电话是樊荣打来的,估计是发现他不见了。
炎景喻气吼吼的接起电话,当即就冲着电话吼了一声:“你可真会挑时间!什么时候打不行,就要现在打,显着你了!”
樊荣被骂得脑子直嗡嗡,要说的话是一句也没说出来,只半张着嘴,一直到炎景喻骂完电话都挂上了,他才反应过来,“哎,哥,你在哪里……”
骂了一通之后,炎景喻还是觉得不解气,反而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越想越气。自从换到迟殿卿的身体里,他就不间断地倒霉,迟殿卿简直就像是煞神在世。
就拿现在来说,自从错过那辆出租车后,这条路上十分钟之内再也没有过去一辆空车。
等了十来分钟的炎景喻实在是没有耐性了,他再次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列表里樊荣的名字眉头拧成一疙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将电话拨了过去。
估计是樊荣被他挂了电话之后,一直捧着手机在犹豫着要不要打过来,所以几乎是他刚打通就被接了起来。
“哥,您说。”樊荣的语气都低到尘埃里去了。
炎景喻听到他生怕惹到自己的语气,再一想刚才自己恶劣的态度,突然有些愧疚。
“那个……我给你发个地址,你一会儿开车来接我。”炎景喻的语气因为愧疚,却又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愧疚,而变得生硬和别扭。
但是樊荣一听这话,立刻应声道:“好好,哥,你找个地方等着,我这就过去昂。”
炎景喻重心在一只脚上,站得实在有点累了,所以干脆找了个马路牙子坐在上面,打开手机开始浏览。
这两天他和迟殿卿的新闻比之前他们“情敌打架”的时候还要热闹,毕竟从“情敌”变成“CP”,再加上一方爆料有四段恋情,一方精神出现问题,甚至还演变成了恋人关系,简直就是buff叠满了。
坐着坐着,他突然感觉后腰一阵温热,他回头看去,一只脏兮兮的流浪泰迪刚对着他的后背撒完一泡热尿,现在已经心满意足地跑开了。
炎景喻直愣愣呆在原地,身上的异样之感让他动都不敢动弹,生怕他一动弹,那坨狗尿会粘到更多的地方。
“啊!你这个臭狗!你竟敢在我身上撒尿!我要以迟殿卿之名诅咒你!”炎景喻抓狂骂道。
正骂着,樊荣开着车停在他面前,并且打开车窗,“哥,快上车吧,我带你回去。”
炎景喻僵着身体,将头扭过来看向樊荣。这样的姿势很是奇怪,加上天色比较暗,樊荣又有点近视,一见炎景喻这么奇怪的姿态,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又想起了他在床上撕咬抱枕的画面。
那个画面对他来说简直太炸裂了,说不定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
“哥……”樊荣的面色一变,刚开锁的车门,瞬间又上了锁,他试探性地叫道,“哥,你……你没事吧?”
“我有事。”炎景喻忍着后背湿腻腻贴在皮肤上的狗尿带来的不适感,咬牙切齿道,“快过来帮我啊。”
听到炎景喻这生硬奇怪的语气,繁荣更加害怕了,他几乎带着哭腔说道:“哥,你你你……真的没事吧?你需要……要我怎么帮你啊?”
炎景喻见他丝毫没有要下车帮他的架势,便怒声道:“叫你下车帮我,怎么就那么费劲呢!你打算坐在车上用意念帮我?我身上被尿了一泡狗尿!一泡狗尿!满意了吧?”
樊荣听完他这信息量巨大的一段话,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没有生命危险,这才咽了口唾沫,从车上下来。
“哥……那个尿,尿哪儿了?”樊荣看着他的脸上下打量着。
炎景喻看他这副蠢样实在是受不了了,抬手将他凑过来的脸推开,“怎么?你觉得什么样的狗能在我的脸上来上一泡尿?”
“哦。”樊荣挠了挠头,这才绕到他身后,看见他背后的尿迹,“哥,你把这件衣服脱了吧,我把外套脱下来给你。”
说着,便动手帮炎景喻将衣服脱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将他背上的狗尿擦干净,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炎景喻披上。
被狗尿封印的炎景喻这才放松了身体,站起身来,上了车。
炎景喻上车后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他最近也太倒霉了,干什么都不顺,想来应该是跟什么东西犯冲。
于是他打开万年历,想看看到底是犯了什么冲。但是他又转念一想,现在他在迟殿卿的身体里,那看的话应该看谁的八字呢?
思来想去,他觉得就算不用看,也是迟殿卿命中带煞,想他炎景喻天降紫微星,什么时候这么倒霉过!都怪迟殿卿,都怪他那一脸的晦气相集了一身的晦气,都怪这个喜欢装逼的狗东西!
樊荣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注意着炎景喻,生怕他突然发疯,冲上来给自己一口。
炎景喻一眼就识破了他的小心思,冷哼一声:“开你的车,就你这样的,还入不了我的金口。”
樊荣心里嘀咕:那谁知道呢?你发起疯来,死物都能入口,更不要说活物了。
回到家,天色已经不早了。打发了樊荣,炎景喻坐在沙发上思索了半天,然后决定再一次开直播。
“个狗东西,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我可就不客气了。”炎景喻一边登陆账号,一边说道,“你不是最讨厌媚粉吗?你不是最讨厌在大众面前秀身材吗?我就让你变成你最讨厌的人。”
直播一打开,他的直播间就立刻冲进来成千上万的人。
【啊啊啊,小迟诚不欺我,他真的又开直播了哎。】
【小迟,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吗?】
弹幕上全都是关心他的心理健康的,也有夹在其中的一些不和谐的语言,炎景喻看了一圈,缓缓问道:“今天大家想看什么?”
这话一出来,弹幕立刻炸了,让他做什么的都有。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简直把整个世界上各种奇葩的事都搬进来,想让他做一遍。
不过如他所料,还是想看他秀身材的人最多。
“既然有这么多人想看我秀身材,那就如你们所愿好了。”炎景喻懒洋洋地说道。
而刚开直播没过几分钟,丁至的电话就进来了,炎景喻想也没想直接挂掉电话。这个账号的密码已经被他改了,所以即使是丁至也登不上来,看见他直播也没有办法,只能给他打电话。
炎景喻第三次挂上丁至的电话后,心里一阵爽快。三次之后,丁至没再打电话过来,炎景喻料想他应该是正朝着他这边赶来呢,于是起身将大门反锁了。
等到他再一次回到直播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真丝睡衣的领口一直开到了肚脐眼,饱满的胸肌和棱角分明的腹肌在衣服中若隐若现,勾的叫人眼馋。
弹幕上呼喊一片,全都是让他脱衣服的。
【救大命,快给我上呼吸机,我好像看到我太姥了!】
【啊,小迟!快给我脱!快给我脱光光。】
【不行不行!小迟,妈妈不许你脱,不可以!】
【脱!我要从小迟的胸肌滚到小迟的腹肌,我要在小迟的锁骨上滑滑梯!】
“哼,”炎景喻手抵在鼻子上低笑一声,磁性的声音在他的喉头划过,像是一颗深水鱼雷,让人心里炸开一朵巨大的浪花,“我要是真脱了,可能会被封哦。”
要说不说,迟殿卿的声音还真是得天独厚,是那种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而炎景喻说话的习惯是话语中会带上各种各样的调调,像现在这样带点颗粒感,简直就是一只充满了魅惑的老狐狸。
炎景喻心里一边吐槽,一边却利用这得天独厚的条件博人眼球。
不过成效倒是如他预料中的一般好,粉丝们已经在弹幕上开始扭曲、翻滚、爬行了。
【小迟跳个舞吧!在颁奖典礼上你不经意的两步我看了一百遍。】
【对啊对啊,那两秒钟的视频我都快盘包浆了。】
【小迟快跳舞,别逼我爬下打滚求你!】
【我向来软骨头,我趴下了,求求小迟跳舞给我看!】
舞蹈可是炎景喻最擅长的,只要一跳舞,他就像是站在了整个宇宙的中心,所有的星辰就会变成他的聚光灯。
说起来,自从穿进迟殿卿的身体,再也没有了每天早上两个多小时的练功课,这突然一提起跳舞,他还真是有点心痒。
“跳舞?”炎景喻的尾音一挑,嘴角也跟着挑了起来,“倒也不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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