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都皇宫是平津最热闹最高档的舞厅,来这里娱乐的人,无一不是平津的大富大贵之人,一到入夜时分,丽都皇宫便用绚丽婀娜的灯光拥抱每一位客人。
大堂外的门童正点头哈腰地恭迎着新来的客人,突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看去,那声音又快又尖,好像车内的人正强忍着巨大的怒气。
丽都的管理人一看清那车牌号,赶忙上前拉开后座车门,谄媚道:“贺三爷来了,三爷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惹得您不痛快?”
只见车内下来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男子穿着最时兴的西装,精致的袖扣和得体的裁剪一看便是昂贵的专人缝制,俊美的脸上满是怒意。
这人便是管理人口中的贺三爷,贺书昭。
贺书昭排行老三,是贺老爷子唯一活下来的儿子,他前面还有两个早夭的哥哥,所以对于这个唯一的幼子,贺老爷子宠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贺老爷子可是跺跺脚平津都要抖一抖的人物,对于贺书昭,平津的人更是各个恭维,生怕哪天惹到了这位贺三爷而遭殃。
可现在贺老爷子前阵子因病去了,贺书昭一人独管家业,见他年轻气盛,免不了有人生了异心。
这不,就有不怕死的把主意打在了贺书昭身上。
此刻贺书昭满脸怒容,眼神冰得能掉冰碴子:“唐晋人在哪!”
许琰也熄了火从车上下来,他虽然沉默地站在贺书昭身后,眼睛却观察着丽都里的每一个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甚是吓人。
一见这情形,也不知道唐晋哪里惹怒了贺三爷,管理人连寒暄也不敢了,连忙带人往里走去。
灯光摇曳的包厢内,唐晋脸色正红,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正享受着美人的投喂,只听见“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一脚狠狠踢开!
唐晋的手下顿时警觉起身,戒备地看着门外走进的二人,待看清楚来人,俱是一怔,愣在原地动也不是,进也不是。
许琰率先走了进来,毫不退让地与唐晋的手下对峙。
贺书昭一身冷意踏进了包厢:“唐晋,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东西!”
唐晋醉意正浓,竟不像从前那般低头哈腰,他悠悠从美人怀里坐起,才看向贺书昭,摇头晃脑一笑:“三爷,你可不能丢了东西就把水泼我头上。”
贺书昭最见不得他这副无赖样子,怒气直冲上头,几个大步跨到唐晋面前,一把攥起了唐晋衣领:“唐晋,别跟我厚脸皮耍无赖,识相的,赶紧给我还回来!”
贺书昭白皙的脸在变幻莫测的灯光下犹如在绸缎一般丝滑细嫩,他已是怒气冲冲,但一双微翘的桃花眼多情柔和,将那份怒气又淡化了几分。
唐晋醉得飘飘然起来,眼睛盯着贺书昭移不开,暗想从没这般见过贺书昭,竟是长了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说话也越发胡乱起来:“三爷,这事真跟我没关系,不信你问商会那群人,他们各个都能替我作证!”
商会?
贺书昭眼神一凛,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冷静了下来。
唐晋连进商会都没资格,竟然会突然提起那群老头子,贺书昭心中冷笑,喝了酒的人,果然是不中用。
显然唐晋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心中一惊,把醉意给惊了个大半,也没了再看美色的心思。
当初唐晋动手就已经注定要和贺书昭结下梁子,再说谁不知道贺书昭是眼里容不得一颗沙子的人,唐晋就算示弱也无济于事。
唐晋强迫自己稳下心神,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事要真是我干的,我愿意按商会的规矩来,赔十倍给你!”
“张嘴闭嘴便拿商会来压我,唐晋,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愚蠢,你真以为那群老头子会给你撑腰?”
“我想你误会了,三爷,我从没说我与商会有任何关系,商会向来公正,要他们来处理作证,我才服!”
“呵……”贺书昭冷笑,“所以你服他们,不服我?”
贺书昭伸出手,不紧不慢地拍了拍唐晋的脸,寒声道:“我给你机会你不要,到时你要还我的,可不止这些。”
贺书昭的话让唐晋一时怔在了原地,此时舞厅外传来了阵阵嘈杂吵闹声,贺书昭已经松开了手,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唐晋。
唐晋顿感危险,喝酒误事,自己竟也被贺书昭的脸迷惑,而忘记了贺书昭的手段。
包厢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舞厅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唐晋猛地一拍桌:“去看看外面谁在吵,给我好好收拾他!”
“还有你们!”唐晋指着陪酒的舞女,“也给我滚!”
支走了闲杂人,唐晋这才说道:“三爷,你真是误会我了,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我哪敢动你的东西,你若逼急了我,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哎哟,我好怕啊。”贺书昭故作夸张地双手抱胸,“慌什么,我还没开始动手,你就准备咬人了?”
他妈的。
唐晋听了这话内心差点气得吐血,他攥紧了拳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道:“三爷,我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贺书昭冷冷地站在原地不退让,唐晋脚步一顿,咬着牙侧过身子走了出去。
许琰出声道:“三爷,要不要……”
贺书昭眼神睨过去,许琰马上低头噤声,不再多言。
门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贺书昭向来没兴趣看这种热闹,但一堆人围在了门口,挡住了去路。
贺书昭下意识往地上看了一眼,一名男子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头,挨着唐晋和丽都一众手下的拳脚相向,硬是一声不坑。
一旁管理人也没嫌着,指着男子骂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来我们丽都撒野,就算你女人真在这里,也出不了这张大门!”
贺书昭淡淡收回视线,许琰适时出声道:“让开!”
管理人这才发现贺书昭,马上堆起了满脸笑容:“三爷,让你看笑话了。”
“赶紧走开!”管理人挥着手扒开了人群,“一群瞎了狗眼的东西,挡了三爷的路!”
唐晋却不打算就此住手,他在贺书昭那憋屈,正愁没地方发泄,咬牙道:“给我打死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他妈的不长眼往我身上撞!”
话音落下却无一人敢动手,唐晋忍无可忍,一脚狠踹在一名手下的身上:“都他妈聋了?”
挨了一脚的手下猝不及防摔在地上,地上的男子听到动静也微微挪开手,将脸贴在了冰冷的瓷砖上。
贺书昭懒得机会唐晋跳梁小丑的行为,抬脚便走。
挨了打的手下捂着痛处艰难地站起来,犹豫道:“老大,这毕竟是丽都的地盘,咱们在这把人打见血了,也不好交待。”
打个人还要挑地方,唐晋怒不可遏:“那就把人拖到外面,给我打死他!”
听到这话的贺书昭突然脚步一转,往回走停在了挨打男子的面前。
许琰略带疑惑皱了皱眉,马上跟着贺书昭折了回去。
周围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挨打男子困难地睁开眼睛,猩红的眼前是一双擦得发亮价值不菲的皮鞋。
然后这双脚的主人动了,男子以为那只脚会凶狠地踢打在自己身上,没想到他的下巴被人用鞋尖冷漠地挑起。
这个动作迫使他抬起了头,和他面前的男人对视。
明亮的灯光照在男人的眼睛上,使男人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而皮鞋的主人似乎并没兴趣看他,冷淡地移开了视线。
“这个人,我要了。”
贺书昭冷冷地开口,打破了现场的宁静。
许琰再次皱了皱眉,第一次低头看向地上狼狈不堪的人,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丧家之犬,值得三爷的青睐。
唐晋脸上一僵:“三爷,这样的人就不劳你出手,在平津死了也没人知道。”
“是啊。”贺书昭笑了笑,“你说得不错,死了也没人知道。”
唐晋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三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唐晋这副德行,贺书昭心中愈加轻蔑:“你要杀,我偏要救,怎么,不行?”
“唐晋,这还只是个开始,你敢拿我的东西,就要承受好这个后果。”
贺书昭不再与唐晋多费口舌,吩咐道:“许琰,把人带上车。”
贺书昭正欲抬脚,脚腕却被人抓住了,低头一看,是挨打的男人正匍匐在脚边,抬头看着自己。
许琰利落上前,被贺书昭伸手拦下。
男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他喉头压着一股血,浑身疼痛得厉害,半个音节也没发出来,最后一个歪头,晕了过去。
看着鞋面上留下一串带血的手印,贺书昭皱了皱眉,毫不留情地抽出脚,大步离开。
车内,见贺书昭不悦地揉了揉眉心,许琰关心道:“三爷,您还在为了唐晋的事烦心?”
“我早知道唐晋没那个胆子,背后肯定有人给他撑腰,我倒还没真想到是商会那群老不死的!”
“自从老爷过世后,商会的人便一直暗里给咱们不痛快,如今连您的东西都敢抢,三爷,您答应了老爷善待商会的人,可他们对您却毫不手软!”
贺书昭冷哼一声,车内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过了良久,许琰看着昏迷的男人,忍不住开口:“三爷,您救这个人,是有什么打算吗?”
贺书昭不屑一笑,轻描淡写道:“他是为了找丽都的女人才被人殴打至此,明知道丽都的人非轻易不能带出,他却如此愚蠢,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用处?”
“那您……”许琰顿了顿,又问道:“这个人怎么处置?”
“别死了就行,这种人不必来烦我。”
贺书昭极其不耐,半点没有刚从唐晋将人救下来时的模样。
许琰闻言一直握紧方向盘的手缓缓地放松下来,嘴角不可抑制地扬起抹笑。
三爷依旧是这副冷心冷情,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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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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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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