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业将手机放好，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包间。

一进门，袁亦便向变了个人似的深情地呼唤着他：“元琛。”

袁亦本来是在座位上等着他的，见他来了便从座位上起身朝他走来。

霍承业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明明是想笑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默不作声往后退了两步，没有说话。

“元琛你怎么跟我这么生疏了。”袁亦眼里满是道不明的情绪，饶是霍承业如此精明的一人，也丝毫看不出他眼神里包含的意味。

宋元琛在电话那头听到这句话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恨不得从电话里爬出来拽着袁亦的领子告诉他，“那特么又不是老子他怎么会跟你熟？！”

“没有，你想多了。”然而霍承业不是宋元琛那种性格，他平常跟熟人说话也会给人一种疏离的感觉，更别提现在无比敏感的袁亦了。

原本只有两三分的生疏，在此时敏感的袁亦眼里，放大了十倍不止。

袁亦揪着他话里的生疏质问他：“你还说没有？要换作从前，你早就开骂了。”

从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每当袁亦同一个问题问了超过两遍或者问一些不真实的事时，宋元琛总会半开玩笑的骂他两句。

画面之外的宋元琛发来狂吼：【袁亦你tm受／虐狂吗？】

宋元琛是不理解袁亦这种脑回路的，怎么什么奇葩人都要，对他好一点他竟然还不习惯？

霍承业虽然不知道两人以前的相处模式是怎么样的，但他知道，过去始终是过去，拿过去的影子来跟现在的人重合，得到的不一定会是他想要的那个结果。

霍承业瞥了袁亦一眼，眸中并无情绪波澜，他依旧很淡定的道了句：“进了社会也该稳重了，不对吗？”

宋元琛：【霍总干的漂亮！不愧是霍承业！】

袁亦听到他的回答，沉默良久，才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算了不说这个了。”

袁亦一方面觉得他说的在理，一方面又觉得宋元琛就是跟他生疏了。

他拍拍手，门外的服务员便抱着一束玫瑰花走了进来，将玫瑰送到袁亦手上，就退了出去，走时还不忘贴心的把门关上。

“你这是……？”霍承业看着他们这一系列的操作，最终视线落在他手中的花上。

“自然是送给你的。”袁亦说着想去拉宋元琛的手，却被霍承业手疾眼快的躲开了。

霍承业像是头受了惊的小鹿似的，手攥着拳，惊慌的往后退了两步，眸中有愠气一闪而过。

宋元琛:【袁亦你小子背着我给我们霍总送什么了】

听到这个动静的宋元琛在卫生间闷的不行，在电话那头急得想冲出屏幕来看看袁亦到底送了宋元琛什么。

同时还有些担心，他担心霍承业会出什么意外。虽然从电话里的声音来看，只是袁亦送给了霍承业什么礼物。

他决定继续听下去，要是等会有什么不对他再冲出去。

于是他又对着电话偷听起来。

“元琛……”

霍承业又看了一眼袁亦手中的那束花，突然想起来那晚宋元琛送给他的，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同样的玫瑰，不同的人送，宋元琛拿着会让他有点疑问，不解他为什么要送花。

而袁亦送花，就会让他感到迷惑，送花是什么操作？

然而令霍承业更迷惑的还在后头，只听袁亦又道：“元琛，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的不辞而别？”

此时应该飘过宋元琛在洗手间发出的弹幕：【并没有谢谢！】

霍承业唇角抿成一条线，语气淡然：“没有，你离开肯定有你的理由，我能理解。”

听听霍承业把这话说的，虽然当年的事他一点都不清楚吧，但人家这话接的让当事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宋元琛听了都忍不住要说句：“goodgoodgood！”

听霍承业这样说，袁亦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他自顾自的说着：“不，你肯定在怪我。不然为什么你当初扣扣把我删了，邮箱你也不回呢。”

宋元琛:【因为老子tm第一个账号被人盗了，不删你才是见了鬼呢！】

后来他就申请了一个新的□□号，也就跟袁亦失去了联系。

霍承业又不知道当初宋元琛号被盗了，他无法正面回答袁亦，只好挑着他话里的漏洞问道：“所以那次之后你就再也没联系过我？”

宋元琛老是抱怨袁亦出国多年一条消息都不给他发，那肯定是袁亦在发现宋元琛把他联系方式删了之后就再也没尝试联系他了。

这段友情中断，不止是一个人的错。

宋元琛也好袁亦也好，哪怕他们问一句对方最近的联系方式，也不会造成失联多年再见却如陌生人的结果。

袁亦被他说的一阵心虚，“我，我……”

宋元琛:【所以你再问韩采薇要个我的联系方式能死是吧？】

宋元琛其实也没想过，明明他也可以问袁采薇要袁亦的联系方式，但他却没有开口说过。

“但我，但我当年离开是有原因的。”袁亦挣扎着想要跟霍承业解释，解释他当年离开的“苦衷”解释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选择联系宋元琛的“苦衷”

霍承业听到这，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的手揣进外套兜里，摸索着兜里的手机，悄悄拿出来看了一眼，确定好“挂断”键的位置。

准备随时挂断电话。

袁亦此时全身心都陷在了回忆中，并没有注意到霍承业的小动作，他自顾自的说着：“其实我当年离开，是察觉到了自己对你的——”

听到这霍承业利索地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宋元琛一脸懵：【对我的什么啊？老子还没听完呢！霍承业你怎么就挂断电话了？！】

宋元琛看着手里恢复到联系人页面的手机，他犹豫着要不要赶快回去继续听，说不定还能听个完整的。

“自己对你的感情。那时候的我很懦弱，没有勇气去面对我们都感情，所以我选择了逃避。”袁亦痛心疾首的讲述着当年他不辞而别的真相。

正如他说的那样，他离开，是因为喜欢宋元琛，而回来，亦是因为喜欢宋元琛。

当初在发现自己对宋元琛的感情不一样的时候袁亦是抗拒的，在他眼中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是不对的，所以他才会逃到国外想着离宋元琛远点就会忘掉他，可以开始新生活。

而那时候的宋元琛也还没对朋友们公开出柜，毕竟谁也不会闲着没事见人就说我喜欢男生。

等到他出柜的时候，袁亦早就出国了。

袁亦也是后来偶然从袁采薇那里得知了这件事，那时的他在思想开放的国外早就想通了，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才会选择回来。

“所以？”霍承业的情绪依旧淡淡的，他早就猜到了袁亦对宋元琛的感情不一般。

但是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霍承业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抬眸扫向坐在椅子上袁亦。

“所以，我们还有可能吗……”袁亦说完又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补充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听采薇说过，你是1，没关系我不介意当0的。”

要是袁亦这话宋元琛听到了，那么宋元琛一定会恼羞成怒暴跳如雷，气的跳起来骂袁亦：“老子把你当兄弟，你特么却想着被老子睡？！”

1是什么0是什么霍承业不知道，但他知道，无论是哪个，宋元琛跟他都不会有友情之外的第二种发展。

这就是事实。

宋元琛喜欢男生，在大学这种最容易产生爱情的时候他都没能喜欢上袁亦，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霍承业要把这赤／裸／裸的事实揭露给袁亦看。

“没必要，我们不可能。”

袁亦不死心的追问：“难道就是因为我离开了你这几年？”

霍承业冷漠的看着袁亦，否认道：“不是，就是不喜欢你。还有，不要说的跟我们当年有什么似的。从始至终，我们只有一条友情线，你想亲手毁掉，我不阻止你。但往后我们便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这恐怕是霍承业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了吧。也是最扎心的一次。

不说清楚，袁亦就总以为自己还有希望，对袁亦来说也是残忍的。

他说的一句句话像箭一样射出去刺在了袁亦的心上。

袁亦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嘴里喃喃道：“早知道，早知道……”

霍承业颇为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袁亦，仿佛伤人的话不是他说的，这事跟他没关系一样。

也对，这事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毕竟是袁亦跟宋元琛的事。

“袁总是个精明的人，相信定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到公事。”

霍承业既然选择了一点都不留情面的让袁亦死心，就代表了他已经做好了这次合作会无功而返的结局。

还没等袁亦开口回答，包间的门却突然“砰”地一声被用力推开了。

来人当然是宋元琛了。

后面还跟着一脸为难的服务员，“唉先生！”

……

本来是要昨天更来着，可晚上码着码着突然停电了，就没更，所以晚上再补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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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袁亦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