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小飞鸟:好的!樹先生。

傅樹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他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敲完又删,删完又敲,最后还是不满意地全删了去。

算了,他现在一定很忙。傅樹成安慰自己。

他退出界面,长按小飞鸟的聊天框,置顶。

傅樹成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小飞鸟在所有公众号消息之上。

傅樹成有点后悔把“有点小帅”删掉了,这样不能体现出小飞鸟的重要性。

他给刚走没多久的周既明打去电话。

“干嘛?”

“你加我kkt。”

“啊?我加你做什么,你又不看不回。”

“不要管,加我,还有你老婆。”

周既明现在愈发的读不懂傅樹成了。

“你kkt号多少?”

傅樹成看到夏栖点开过,他按照记忆点开,“XSC_……”

“stop!乱码啊。”

“嗯。”

“你加我,看到你主页上面的搜索框了吧。”

“我会。”

“好的。傅先生,请你输我的kkt号。”

傅樹成将周既明的kkt号输下,添加。

添加成功。

傅樹成:“没事不要发消息给我。”

“啊?”

傅樹成挂断了电话。

很快,周既明的妻子也发来添加好友的申请,“你好,我是江幻。”

通过。

嗯,傅樹成满意了,这下他的小飞鸟就在一堆公众号及两个活人之上了。

第二天下午,傅樹成早早来到夏栖的校门口等着。

樹:我到了。

小飞鸟:我很快!

樹:好

夏栖几乎是狂奔来的,他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

“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夏栖:“今天有点热,而且我是跑着来的。”

傅樹成递给他一瓶水。

“谢谢。”

两人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睡觉总是黑白颠倒,你身子受得了吗?”

“还好,现在是暑假不用上课,所以轻松很多。”

叮~

夏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将手机拿起,看了眼弹窗,几乎立刻变了脸色。

王桂荣:再打些钱来。

小飞鸟:?

不是刚打了五千过去吗?

王桂荣:别问那么多。

没钱。

夏栖将手机息屏,看向车外,一言不发。

“怎么了?”

“没事。”

话音刚落,腿上的手机如夺命般地震动起来,夏栖不用打开也知,定是王桂荣发来的咒骂。

夏栖长按按钮,将手机关机,眼不见心静。

傅樹成见夏栖逃避,便闭上了嘴不再过问,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夏栖的一下午都过得有些混沌,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

他躲在无人的天台,接听着王桂荣的电话。

“前两天不是刚给你打去五千吗?这才几天。”

“你个死小子!你还敢质问老娘!你每个月能拿得出来五千块钱,为什么才给三千!”

“我不需要吃饭吗?不需要生活吗?里面还有一千是我找老板借的!你能听明白吗?”

“我不管你那么多,你再给我拿五千!你老板不是借你吗?你再去借,然后下个月还。”

“什么!王桂荣你告诉我,你到底要用来做什么!”

“你弟弟生病了。”

夏栖被气笑了。

“夏未的是身体差,但他只是免疫力有一些低,比他人更容易感冒发烧而已,我不知道什么感冒发烧几天要用到一万!”

“夏栖(xi)这是你欠夏未的。”

“我谁都不欠!”夏栖咆哮着。

“别逼我到你学校闹。”王桂荣又拿出了他的杀手锏,“你应该不想你高中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吧。”她威胁着。

夏栖突然心脏抽搐,忍不住地干哕起来。

王桂荣见目的达到,便挂断了电话。

下午六点,傅樹成开车将夏栖送到商场门口,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谢谢哥。”

夏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傅樹成却叫住了他。

“夏栖。”

“嗯?”

“有事可以找我。”

“好。”夏栖扬起一个微笑。

酒吧格更衣室。

夏栖心事重重地换着衣服,没注意到奚嘉熙什么时候进来的。

“要借钱吗?”

奚嘉熙突然的出声吓了他一跳。

“不用。”

“要多少?”

“不用。”夏栖依旧拒绝。

奚嘉熙太了解夏栖了,他每次这幅模样,那定是他那个吸血的家又要钱了。

“两千够吗?”

“不用,你的钱得备着。”

“三千?”奚嘉熙继续往下加着,他手里的钱确实不多,他每个月的开销很大。

“我挤一挤能给你挪出五千。”

“不用,你借给我我是还不上的。”夏栖关上柜门依旧拒绝,“我这给不上又不致命,若是奚漫出了问题你拿不出钱,那才是致命的。”

“夏栖,你不用……”

“没事,我自己解决不了一定找你。”夏栖打断了他的话。

“好。”

一夜的工作结束后,夏栖站在老板办公室。

“小栖,不是我不想给你预支,你预支得太多了。”

“我知道的……”夏栖低着头。

老板有些无奈。

“不然你去陪酒?你这样模样,说些好话,只要卖出去几瓶就够你要的钱了。”

…………

“好。”夏栖再一次妥协了,不再坚持所谓的傲骨。

第二日的下午,傅樹成开车接夏栖工作,他时不时的透过前置镜去看副驾驶上的夏栖,夏栖今天的情绪已经低落了一天,傅樹成尝试询问也只得到“没事。”的答复。

傅樹成想过用非正规的手段去了解夏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不能这样做。他告诫自己,要留些距离,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吗?

可他又忍不住的去想,夏栖可以有秘密,但不应该跟自己。

再等一等,傅樹成,你引以为为傲的耐心呢?

夏栖率先打破沉默,他罕见地问了他一再逃避的问题。

“交流会的地方还没找好吗?”

傅樹成一愣,道:“找好了,再装饰。”

夏栖点了点头,然后一路无言。

到了公司,夏栖没有选择待在傅樹成的办公室里。而是在休息室磨起了咖啡,磨到几乎整个公司的女孩都知到休息室有一个小帅哥在现做咖啡。

不少的女性为此放下工作,频繁地往休息室跑去。

直到傅樹成前来,所有人才回到自己的工位。

傅樹成叹了口气,站在一边没有阻止夏栖的动作。

知道他又做完一杯,傅樹成才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需要我的帮忙吗?”

夏栖抬起头看着傅樹成,那双眼睛里的情绪太多了,多到傅樹成都看不透他的眼。

夏栖垂下眼睛。

他只是又一次被现实打败了,床头的那页纸成了他痴心妄想的证据。

傅樹成依旧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傍晚,夏栖拒绝了傅樹成要去送他的邀请,选择自己乘坐公交车前往。

既然决定不再耽误傅樹成,那就要当断则断。

晚上,夏栖被推到包厢内,他学着微笑,学着说话,学着推销。一杯杯的烈酒下了肚,本就不太能喝的他很快便醉醺醺地靠在了沙发上。

他陪的客人不怀好意地将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摩挲着,夏栖眼神朦胧地看着顶上五彩的吊灯,那鲜艳的色彩不知为何一点点汇聚成了他堪称苦难的前半生。

被领养而兴奋的他,夏未出生而惶恐的他,被退货的他,再次被带走小心翼翼的他,上学时懦弱却又顽强着向上爬的他,大学艰难过活的他。

“夏栖,你怎么能……这样可怜。”

许是傅樹成出现的日子太美好,都让他遗忘了苦。他久违的,又心疼起自己。

“啪!”玻璃破碎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夏栖宛若溺水找到空气一般,大口地呼吸着。

他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有些碎片与鲜血混杂在一起,他顺着鲜血一路看去,只见他正陪着的客人捂着头在地上哀号着。

是他吗?夏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什么都没有。

他正转动着不清醒的脑子努力思考着,手被另一只手握上。

那人说:“走!”

夏栖被他拉起,然后朝着酒吧外跑去。

出了门,夜晚的微风将他终于吹得清醒,他看着眼前飘荡着的红发,震惊无比。

奚嘉熙回过头,他顶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夏栖呆呆的表情,突然笑了,他笑得灿烂,笑得张扬。

两人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夏栖胃里翻涌才停下。

夏栖蹲在路边吐了个干净,奚嘉熙到一旁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夏栖顺了一口,才觉好上一些。

奚嘉熙见人清醒,才叉着腰开始数落。

“你是疯了吗?你的法子就是去陪客?”

夏栖动了动唇,没敢顶嘴。

“夏栖!”

“我在!”夏栖立刻接到。

“我们是朋友吗?”

“是!一辈子的!”

“既然是一辈子的那你能不能试试拜托拜托我?我从来不会因为怕麻烦你而不开口。”

奚嘉熙见人低着头乖巧地听训,但他知道夏栖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下一次他一定还是会选择一个人扛。

奚嘉熙蹲到他面前,问道:“当时,奚漫突然发烧,我却有表演,如果不去就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的时候,是你!夏栖,是你二话不说旷了工到医院去陪了我妹妹!我妹妹!。”奚嘉熙说了两遍“我妹妹”,他强调奚漫与夏栖并没有关系。

“我生病时,也是你来照顾我。”

“奚漫在学校突然哮喘,是你去的;奚漫在学校被欺负,是你为他出的头……”奚嘉熙列举了夏栖为他们做的种种。

夏栖:“那是……”

“不要说是你应该应该做的。”奚嘉熙打断他的话,“没有谁是应该做的,夏栖不要那么无私。”

夏栖低着头,不敢去看奚嘉熙的眼。

“所以啊……”奚嘉熙有了些许的哽咽,“试着拜托拜托我吧。”

夏栖突然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奚嘉熙握着的地方出现一条血痕。

夏栖突然抓过奚嘉熙的手,强行掰开来,那是一条被玻璃划破的口子,甚至还在往外淌着鲜血。

奚嘉熙想将他的手收回,却被夏栖死死拽着。

“是你?”夏栖颤抖了声音,奚嘉熙数落他时他没哭,在看着他手上的长痕时,却突然崩溃,“为什么……我只是陪了几杯酒而已?之前又不是没有陪过……”

“他摸你!!他在摸你!!”奚嘉熙猛地站起身,“你的衣服马上就要被扒光了,跟头猪一样在你旁边拱来拱去,夏栖,你让我怎么忍。”

夏栖的嘴巴张了又合,发不出半点的声音。

奚嘉熙瞥过了眼睛,“你不用管,我自己负责,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如果他要追究的话,你是要坐牢的啊!”

奚嘉熙沉默了。

“你坐牢了奚漫怎么办!你想过她吗。”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夏栖,我不后悔。”

关于“栖”究竟怎么念?

傅樹成及小飞鸟的朋友念“qi”

小飞鸟的家里人,念的是“xi”

后续会有解释[摊手][摊手][摊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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