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号申请好了,现在送去个人认证。”

梅丽丽说完贺琛就把电话挂了。

回到包厢,各个集团的老总还在热情的交杯换盏,作为组局者,贺琛没有半路失踪的道理,从上桌开始喝酒一直喝到下桌。

几个老总全喝的五迷三道,倒的倒瘫的瘫,被人连搀带扶的往外走,临走还不忘大着舌头絮叨:“合作愉快贺总,一起发财贺总……”

贺琛一人单挑他们一群,全部喝趴下,辉煌战绩引得合作伙伴刮目相看,等到人走楼空,他躺在卡座上醒了会儿酒,这酒后劲儿太大,越躺越迷糊,干脆打电话叫司机来接。

“老高,黄金城,快点来接我。”

江风絮:“……”

被满桌子五线谱包围的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那边已经挂断了,手机恢复桌面。

从贺琛的语气不难分辨,他醉了,而且醉得不起。

说不定已经失去意识了。

江风絮轻叹口气,关掉台灯,一边拎起外套一边抢过钥匙,匆匆出门。

等抵达著名会所黄金城的时候,江风絮又给贺琛打了通电话,没人接,他只好问服务员,被人家领着去包厢,一眼看见在沙发上躺尸的贺总。

江风絮无视满桌子啤的白的红的,落目到贺琛满面通红的脸上:“还活着吗?”

听到声音,贺总悠悠醒来,定睛一看,酒瞬间醒了一半:“怎么是你?”

“你醉的不知东南西北,把我当司机使唤了。”

贺琛微微一愣。

那你就甘愿被当司机使唤?

贺琛想问,但话在嘴边溜达一圈,被他咽了回去,再看向江风絮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我还以为你会放着我不管。”

江风絮走过去把烂醉如泥的霸总搀起来,凉飕飕的话泼过去让他清醒清醒:“你这模样醉倒在外面,百分百**。”

贺琛噗嗤一笑:“夸我帅呢?”

“少自恋。”

“哈哈哈哈哈……”贺琛心情不错,他酒醒了不少,就是走路还有点发飘,被江风絮一路扶着坐进法拉利,他锤了锤发疼发胀的脑袋,真情实感的说道,“谢谢。”

江风絮领受了他的谢。

摘去帽子和口罩,一张俊美清雅的容颜映在后视镜里。

他穿着高领白色薄毛衣,外套卡其色风衣,整个人清新高雅,头发稍有凌乱,发丝浅浅的搭在眼睫,衬的那双清澈凤眸愈发深邃迷人,口罩待得久了焐热了脸颊,在交错的霓虹灯下透着红润的光泽,似长白山天池的积雪初融,和熙静谧。

“我帅我知道。”贺琛深深地望着他,“你美你知道吗?”

江风絮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哆嗦,差点刮到隔壁的车。

被弄出一身鸡皮疙瘩的江风絮狠狠瞪向贺琛:“耍什么酒疯?”

贺琛失笑:“我是发自内心的在夸你呢!你内娱神颜是不争的事实,我有啥好否认的。”

“怎么?”江风絮一边观察路况,一边施舍给他一份目光,“贺总要做我第七千九百五十九万三千五百六十六个粉丝?”

贺琛酒精上头反应迟钝,先是呆了呆,然后才失声笑出来,等到笑够了才慢悠悠的说道:“给你个机会。”

“什么?”

“做我的第一个粉丝。”贺琛一脸神气的晃晃手机。

江风絮被他幼稚乐了;“这份殊荣我享受不起,留给贺氏集团官微吧!”

一道闪电劈裂苍穹,滚滚的雷声如万马奔腾响彻云霄,马路上的车队排着浩浩荡荡的长龙,随着红绿灯有规则的交替闪烁,车龙龟速朝前移动,豆大的雨点从天空坠落,砸的车棚“啪嗒啪嗒”响。

雨滴连成一片。

江风絮打开雨刮器,大力转动反向盘。

朱红色的法拉利朝反方向飞驰而出,在黑夜雨幕中划出邪魅狂狷的风景。

进入别墅区,江风絮把车开进车库里停好,催促贺琛下车。

输密码锁,进屋,尽管几个月没人住,但有保洁人员固定时间来打扫,屋子四处都很干净。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电交加。

这还是贺琛头一回来江风絮的家里,一时挺新鲜的,酒又醒了不少。

根据江风絮的性格,他以为家里会是黑白冷淡风的装修风格,没想到整体色调是暖的,以黄色橘色为主,很是清新亮堂。

“你的卧室在楼上左转。”江风絮说完进了开放式厨房,见贺琛没有应声,还以为这家伙睡死在沙发上了。回头一瞧,他头枕在抱枕上,双手用力的揉搓着太阳穴。

“厕所在那边。”

贺琛知道江风絮的意思:“我没想吐。”

他又闭着眼睛揉了揉,感觉到有阴影笼住了自己,下意识睁眼,就看见江风絮递来一杯水。

贺琛口渴的厉害就没瞎客气,灌了一口忽然发现,这是蜂蜜水。

贺琛心里有些柔软,忍不住说道:“让我这种酒气熏天的人坐进你的车,还进你家门,谢谢了。”

跟江风絮生活这两个月,他算是清楚江风絮有多讨厌酒气和烟味。

江风絮瞥他一眼:“如果你是跟朋友花天酒地,我肯定把你扔外面去冲凉。”

跟狐朋狗友吃喝嫖赌,和为了生意在酒桌上拼搏奋战,这是两码事。

前者痛快给我滚蛋!后者不介意短暂的照顾你一下。

“能少喝就少喝,伤胃。”江风絮又给他冲了一杯,“尿遁会不会?”

贺琛:“笑话,我是谁啊!别说四个人,就算是四十个,我也能给他们全放倒!借口去厕所什么的,那是对我实力的小觑和侮辱。”

江风絮真服了他:“你就犟吧,等你到老那天有你受的。”

“你不懂,只要喝不死,就往死里喝。”贺琛直起腰板,“生意都是这么谈下来的。”

纵使他身居高位,该喝还是得喝。

皇帝尚且有不如意的时候,更何况他。

江风絮垂下眸子,露出一抹轻笑。

贺琛:“怎么了?”

江风絮摇摇头:“没有,就是想起刚出道那会儿,也是在酒桌上抢资源,谁喝得多哄资方高兴了,资源就是谁的。”

贺琛心里微微一紧,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凭江风絮的家世,如若家族帮衬一下,这些委屈根本不必受。

“你……”贺琛一时分不清心里酸酸涩涩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一点,江风絮能走到今天这步,远比他想象的要辛苦。

“我当然没喝。”江风絮道。

贺琛:“???”

江风絮侧身坐着看他,一手拄着额头,饶有兴趣道:“我就喝了一次,本来都订好了是我,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我付出的是胃,人家付出的是肉,所以我输了。从那以后我就不喝了,因为强中更有强中手,我比不过,所以这种局我再也不参加,专心创作,不用任何人捧我,直接把曲子往网上一发,不出七天,火遍大江南北。”

贺琛听着听着噗嗤一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拿的是打脸苏爽剧本,现实版龙傲天啊!”

江风絮也笑了。

贺琛凝视着他,若有所思道:“《那年夏天》,挺好听的。”

屋外风雨交加,雷电齐鸣。

屋内的气氛却极好。

认真算来,这是他们俩之间第二次这样心平气和的友好交流。

第一次是……三年级那场运动会。

他们在双人合作比赛项目中获得冠军,事后身心愉悦的坐下来休息。

这场胜利,最大的功臣不是他这个五十米冲刺,而是贺琛在第二环节把他扛起来就跑,拼尽全力赚取了大把的时间,这才让他一鼓作气赢了那些巾帼女侠们。

江风絮没有独揽功劳,在贺琛仰着脖子猛灌可乐的时候,说道:“今天能赢多亏了你。”

他拿起学校颁发的奖牌晃了晃:“谢谢。”

“噗——”贺琛抱着可乐瓶,呛了个死去活来,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

江风絮怕他没听清,又重复道:“谢谢。”

贺琛这回真听清了,整个人都傻了,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才“啊”一声,默默喝口可乐,也不知道是运动热的还是太阳晒的,稚嫩的圆脸有些发红:“合,合作的功劳,缺,缺一不可。”

江风絮从善如流道:“今天大喜的日子,暂时休战,合作愉快。”

两个小学生在夕阳西下握了握手,两只雪白的鸽子飞过瑰丽的天空。

放学的路上,贺琛看向江风絮书包拉链挂着的粘土人,乍一看觉得眼熟,后来越看越惊奇,这粘土人根本是江风絮本人的Q版小象。

“真厉害,搁哪儿弄得?”贺琛仔细去看,这玩意做工精细逼真,丝毫不比那些官方出品的手办逊色。

江风絮的回答差点让贺琛惊掉下巴:“我自己做的。”

贺琛先是目瞪口呆,然后两只眼睛几乎射出光波,三步并作两步跟上江风絮:“那你给我做一个呗!”

江风絮:“凭啥?”

贺琛下巴一扬:“我不白拿你的,我用礼物跟你换。”

江风絮面露好奇:“什么礼物?”

“保密。”

看他一脸神秘兮兮的表情,江风絮真有点期待了。

熔金的光芒将二人的身影拉长,他们肩并肩走在相同的路上,走进同一个小区。

相识以来第一次挥手告别,第一次说:“明天见喽!”

可能是白天运动会兴奋过度,半夜江风絮发起了高烧,连夜上医院打吊瓶,等到白天好了些,又突然上吐下泻,最后查出急性肠胃炎还挺严重的,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再回去学校,听说贺琛打人被找家长,还受到了严肃的处分,从那以后就再没回学校,听爷爷说,他们搬家了。

说来也挺叫人哭笑不得的。

他听同学说了事情始末,知道贺琛是为了自己跟隔壁班小胖子大打出手,后来贺琛搬家,出国,转学,就此江湖不见。

小学生的他以为是学校把贺琛开除了,为此深感愧疚,直到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原来贺家那会儿因为政治等敏感问题,需要把妻儿老小送到国外去避难,即便没有打架这回事,贺琛也是要走的。

只是,那件约定好的小礼物,却始终未能送出去。

*

江风絮回到卧室,一边擦头发一边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木制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身穿校服戴红领巾、手举可乐狂灌的粘土人。

这一躺就是十五年。

窗外,兴风作浪大半夜的暴雨终于停了,听着房檐滴落的水声,江风絮竟有些失眠。

他突然生出“去看看贺琛有没有醉吐”的念头,虽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翻了个身,挖出埋在枕头下的手机,无聊的翻微博。

他向来是一个大号闯天下,短短几天又多了几十万粉丝,99 的转赞评,他随便看了几条,不由自主的进入搜索栏,输入贺琛的名字。

这一看,江风絮呆住了。

贺琛只关注了两个人,一个是贺氏集团的官微,一个是江风絮。

他只有两条微博。

第一条,发表于半个小时前:[我是贺琛,请勿指教!]

第二条,发表于十分钟前:[@大眼探娱乐,@星探探探探,@内娱小报,脑子有病就去治OK?上下嘴皮一碰就言之凿凿的说什么包养什么金主,嫌舌头碍事割了捐出去好吗?几缸84消毒液都洗不干净你龌龊肮脏的心,造谣没成本?等着收律师函吧!]

感谢爸爸、三土粥的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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