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筠舟说干就干,当天下了学就去买酒,买了些他之前没喝过,但听说劲比较大的酒。
今晚晏廷文如之前那般没能按时归来,钟筠舟也习惯了他忙的时候。眼看到了睡觉的时候,人都没回来,钟筠舟便以为他今晚不回来了,把买好的酒拿到屋里,一个人喝了整整一壶。
也是这下,他才知道他的酒量是真的不好。
几杯下肚就开始晕晕乎乎,一壶喝完,天边冒出了金星,目之所及的事物都在旋转,他艰难地爬到床上,没一会儿睡了过去。
夜里,晏廷文回来了。
他本来不想回钟府的,可想到早上钟筠舟的话,说是等他下朝再跟他谈要不要搬去厢房的事,怕他等着自己,就还是回钟府了。
到钟筠舟的院子,发现正屋的灯还亮着。
晏廷文心确实慌了,想着钟筠舟等自己到这么晚,心底就爬满了歉意。
他立马进了屋,连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走近里屋,浓郁的酒香泼鼻。
桌上摆着一只酒盏和酒壶,他走过去,拎起酒壶,是空的。
目光再看向床内,床头燃着的灯已到了尾声,虚虚笼着个影。钟筠舟躺在床上,双颊绯红,呼吸浮浮沉沉。
晏廷文凑过去,还没仔细闻,比刚才还要浓稠的酒味钻进鼻中。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但同时又很庆幸钟筠舟是在屋里喝的酒,不是在外面喝醉的。不然这副模样被别人看见,他一定会忍不住失控的。
他稍微收拾了下桌上的残局,洗漱好换上睡衣躺进床的内侧。
耳畔是最爱之人的均匀呼吸声,堪比最好的催眠曲调,他很快就带着疲惫睡了过去。
然而半夜突然被吵醒了,身上有什么东西压在,在他怀中不停地动。
晏廷文睁开眼,喘出口气,迅速拉开被子,发现钟筠舟趴在自己的身上,不仅脑袋在乱动,手还扯着领口,仿佛很热一般。
“迎熹?”晏廷文扶住他的双肩,想查看他的状况。
钟筠舟显然意识不清,眼里水雾潋潋,被抓住肩膀,就不动了。只目光投向晏廷文,可怜巴巴地呢喃:“热……好热……”
晏廷文手背贴上他的脸,被烫到:“怎么这么烫?是发了高热吗?”
有上次的阴影在,晏廷文丝毫不敢马虎,忙就要起身唤来医师。
不想钟筠舟趁此空隙,直接压下他的双臂,把人摁倒在床上,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发出满意地喟叹:“凉的……舒服。”
“迎熹?”话音一顿,喉间滚出低喘,“你……你别……”
他越蹭幅度越大,还用起了手,扒开寝衣的束缚,把大片的肌肤露出来。钟筠舟发烫的侧脸就印在上面,冰冷融化,滋滋作响。
晏廷文彻底束手无策,他腮边用劲咬着,绷出青筋,忍耐得很辛苦。偏偏身上作怪的人毫无所觉,只知道把他当作缓解身上热的工具,热乎乎的小手游走,又掐又摸。
出其不意一下,晏廷文的喘息便压制不住。
他分出些许理智,用手感受了下钟筠舟额头的温度,发现确实不是高热该有的症状。脑中闪过睡前整理的酒壶,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他掐住额头,像是要笑,可是又笑不出声来。
谁能想到钟筠舟喝醉酒,是先睡一会,再半夜发作,还如此腻人。
这时,钟筠舟突然仰起下巴,虎牙对准他的喉结,一口咬住。
晏廷文闷喘一记,哆嗦了下,掐住他的腰身:“迎熹,你—”
滚动的喉结被死死咬着,钟筠舟宛若只小虎般,叼住猎物死不松口。
晏廷文无奈只得扶住他的脸,拇指一下又一下地刮蹭着。这样的动作抚慰了钟筠舟,他很快松了齿关,眼神却死死盯着晏廷文,像是在找下一个落口点。
他从未露出如此眼神,眼底满是**裸的占有与不加掩饰的**。晏廷文被他这样看着,竟生出诡异的愉悦感,心脏堆满了复杂的情绪,想要就此沉沦,又担忧冲动之下带来的危害。
怕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一朝化为乌有。
最终忧虑占据上头,他唤着钟筠舟,试图叫回他的理智:“迎熹,你认得我吗?”
钟筠舟不言语,眼神直勾勾的,被水色幽深了瞳孔。忽地他俯身靠近,牙齿咬住晏廷文的下巴,细细密密地啃食着。
晏廷文眼睫盖下,**的重色被一并遮住,他拢着怀中人的后腰,呼吸他身上的味道,心底的愉悦欢喜在这般无甚伤害的啃咬中放大到极致。
直到钟筠舟松口,又开始换位置。
两片唇贴住的时候,晏廷文瞳孔缩紧又扩大,僵直到手掌无意识扣紧了他的后腰。
说起来,这不算是亲,这根本就像是小兽试探的舔舐,钟筠舟的舌头一下舔着他的唇,湿濡软烫,裹缠着不散的酒香,熏得人神思迷醉。
眼前黑了瞬,无数埋藏的爱意绽开,如浓烈的烟花。晏廷文被**拖进沉沦的深渊,再有意识的时候,钟筠舟已经被他压在身下亲吻。
少年双颊醉红,发丝乱乱绕着白皙的颈,额上堆着密密的汗珠,仿佛是被吻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软软的,抱在怀里温软非常。
分开的时候,他殷红的唇无法控制地张着,唇角一线涎液淌下,眼底起了水雾,在眼角晕开靡丽的水红,急促的呼吸带着胸膛起起伏伏。
晏廷文别开头,无法再细看这一幕,用手合好他散乱的衣襟,决定去冲个冷水澡。
谁知却被抓住手指,钟筠舟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瓣,眼中的水色转变为迫切,他几乎要坐起来:“还、还要……”
脑袋中发出琴弦断裂的刺耳声,震得头颅发痛。晏廷文并没有立刻回应他,沙哑着嗓音问他:“除非你喊出我的名字。”
钟筠舟没有迟疑:“晏、晏廷文。”
再没了犹豫,他俯身下去,拥住这抹柔软。**掀开了个角,放肆地倾泄,化作狂风急雨砸向钟筠舟。
那天夜里,净室的光亮了很久,晏廷文坐在满桶冷水中,脑中满是钟筠舟的脸。
第二天钟筠舟起身,脑袋痛得要炸开了,发现周围早没了晏廷文的身影。头疼之余,不仅感概,这喝酒还挺管用的,晏廷文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就是这头疼的后遗症实在是难以容忍。
他坐起来,看向床内侧,又有些发呆。
昨天晚上晏廷文回来了吗?
他一点都没印象了,只记得他喝醉了,头很晕,然后就睡过去了。
所以今早没被吵醒,难道是晏廷文根本就没回来?
钟筠舟嘀咕着来到镜子前,一眼瞥到自己异常红肿的唇:“这……这怎么回事?”
被虫子咬了?不会吧,咬成这样?
他走前,还问了下逐玉,昨晚晏廷文回来了吗,逐玉昨晚睡得熟,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便摇摇头。
来到国子监,嘴上的异状不可避免被多事的顾绍之给追着问起来,起初钟筠舟还能耐着心回他说不知道,后来被他那奇怪的眼神给盯着,逐渐就生起气来。
直接甩给顾绍之一个冷脸,管他再怎么说话,一概不予理会。
上课时,顾绍之忍不住转开眸光,盯着钟筠舟红润微肿的唇,水泽明显,怎么看怎么像是跟人做了点什么事,被亲肿了嘴。
可偏偏问钟筠舟,他又不说。
顾绍之自己个琢磨起来,听说钟筠舟这段时间回家住了,没住在世子府。
灵光一闪,一个被忽略的小细节逐渐占据脑海。
那天钟筠舟突然很反常的问自己—
“……就是有个人他……怎么说呢,他很可怜,暂住在你家,大大影响了你。但是呢,你又不忍心赶他走,可是真的很影响你,这要怎么办呢?”
等等!
少爷不会是红杏出墙了吧!
顾绍之眼一瞪,回过神来突然发现周围的学子都看向了自己,这才惊觉他刚才一激动直接站了起来,奇怪望来的视线中同样包含有钟筠舟。
异常红润的唇无法忽略,顾绍之烦躁地“啊”了声,下一刻被学正以扰乱课堂为由给赶了出去。
到下学的时候,钟筠舟在前面走,顾绍之在后头追,一副欲言又止的怪模样。
钟筠舟心里烦得要死,脚步越倒越快,不想这时后面的顾绍之突然喊着他名字追上来。
“钟筠舟,钟筠舟,你等等!”
等什么等!肯定又要说自己嘴巴的事。
该死。
钟筠舟快步离开的同时,摸了下自己的嘴巴,红肿未消,摸着还很明显。
“少爷,你等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钟筠舟满腔怒意压抑不住,猛一回头:“闭上你的嘴!”
“砰”地一下,脑袋撞到什么硬物。
由于钟筠舟刚才扭头太过突然,连路都没顾得上,这一下直接撞到了别人的身上,连带着他本人都没能承受住,脚步跌着就要后仰倒下。
腰间突然环来只胳膊,大掌箍着后腰,微一用力,把他失衡的身体给带了回来。
钟筠舟因此看到来人的脸,几分诧异涌出。
“少—”顾绍之伸出的手和他的脚步一起僵住,他看着不远处揽着钟筠舟的男子,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你怎么来了?”惊讶之后,眼底跃出小小的喜悦,连钟筠舟自己都没有察觉。
晏廷文扶稳他后,手掌慢慢撤开:“要看路,万一撞到可怎么是好?”
“我这是失误,失误!我看着呢,你不出现的话,我绝对不会撞到人的!”钟筠舟急着自证。
晏廷文唇角隐隐上扬:“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这两日晏廷文由于朝中的事,总是很晚才到府上,他们二人几乎见不到面。这也挺好笑的,明明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可却像是一个人住着般。
晏廷文眼神从他面上流转到他微微嘟起的唇上,目光一时稍有停留:“今日事不多,顺路来接你下学。”
这话说的钟筠舟心底突然一跳,不知何来的热意泛开。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心脏总是不受控,一会跳快一会跳慢。
“对啊,从皇宫回去正好要路过国子监,你来接我,这非常合理。”这话不知道说给谁听的,反正钟筠舟自己说完,挠了挠鬓角。
“可不是吗,顺路,顺路……”晏廷文后面突然走出来个人,竟是任乐山,背手错过晏廷文身侧,眼神暧昧地看他一眼,像是话里有话。
晏廷文目光移向他,皮笑肉不笑道:“对,顺路,任兄有何见解?”
任乐山忙摆摆手,以证清白:“没有没有,哪儿敢啊。”
顺路个脑袋,明明今日他们在一酒楼内议事吃饭,结果天刚暗点,晏廷文就突然提出要回去,他们连事都没议完,匆匆散了。
任乐山跟他同坐一辆马车,本是要回他府上再说说编写大典的事,哪知道晏廷文说要去国子监,国子监离那酒楼简直是南辕北辙。
狗屁的顺道,他屁股都要坐成四瓣了!
“顾绍之,过来!”任乐山没好气地叫着,远处已经背过身刚想偷偷溜走的顾绍之一个激灵,站定在原地。
“我数三个数。”
还没开始数,顾绍之已经转过身,忙不迭朝他小跑过去,脸上的笑别提多苦了。
钟筠舟收回看戏的视线,一回眸发现晏廷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仅心一颤。
下意识捂住嘴巴:“我……”
晏廷文看着他捂嘴的动作,若有所思:“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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