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双修

13

乐无忧见他放下剑,暗自松了一口气。

呜呼,真是活见久,竟然会有人将剑架在他无忧老祖的脖子上逼婚!

修真界的道侣契约,需要两人同时用心头血及一样身体发肤之物作为见证来立契。

但其实约束性并不大,最多给他们修真界一些总是突破不了境界的人一点杀妻啊、杀夫啊证道找点冠冕堂皇的乐子。毕竟天道得通过这个道侣契才能承认你杀的确实是你的道侣而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

谢刑云双指施法,剜出一滴自己的心头血悬在指尖,又看向乐无忧。

乐无忧看着都嫌疼,懵了一瞬,试图往后一退:“不是,我现在是凡人,剜心头血还是算了吧?”

可这谢小道士却直接冷着脸,手势利落地施法雨打芭蕉一样的力度,直接隔空剜住他一滴心头血,两滴血并于空中,悬立着,在昏暗中散发着莹莹的血光。

乐无忧想起,还需要两人各自的身体发肤,他连忙掉转头蹲下身去,找他刚刚被削掉的那缕头发,奈何还没来得及一根根细细捡起来,只见一股灵力盈动将那缕头发裹着直接飞入了谢刑云的手中。

这长相俊美的小道士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怔,握着他的头发有些不自在的,直接以手为刃削下自己一缕黑发,然后低头认真地将两缕头发结为一体。

乐无忧好奇地走过去,看他竟然还挺心灵手巧,忍不住感叹:“哎呀,我想起人间有句诗……”

少年的耳朵微动,隐隐竟然有点红。

乐无忧瞥到后,乐了,故作风流地笑着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掉书袋: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谢追流,这下我们可就真要成道侣了!”乐无忧调侃他的同时,自己也有点没忍住,嘴角微微上扬,他掏出自己腰间挂着的纸扇,挡住半张脸,生怕这小道士要恼羞成怒,再提剑收拾他。不过他隔着扇子,低头偷偷瞥他。

这剑眉,这星目,这挺鼻,还有那嘴巴……真是好俊的一个小郎君啊。

乐无忧感觉捡到宝了,暗自偷乐起来。

谢刑云低头认真编着结发,听到他的话,又察觉到他偷看的目光,心底总有股古怪的变扭,抬头看到他躲在扇后,竟又觉得有些……习以为常。

“好了。”谢刑云施法将结发送上悬空,眼神瞥了眼还站得不正经的乐无忧警告他。

喜滋滋玩着扇子的乐无忧连忙收了他那一副浪荡做派,站在他旁边。他们身后是一汪温泉,身前是一片空地,及几块造型野趣的石桌石椅,头顶则是个漏光的洞口。

谢刑云施展灵力,以灵力为墨,并指腾空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地快速写下道侣契的婚书,字迹风格极其狂草,似乎有些没耐心。

乐无忧抬头看,那两滴心头血,一束同心结发瞬间化为红光融入那空中的笔墨中,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见人这么写婚书,看半天没认出几个字来,有些迟疑,“你这字……师从哪位大家啊?”

正写到结尾的谢刑云闻言不语,只最后书上名字——“谢追流谨立”。

乐无忧没灵力了,问:“那我的名字是不是要你代劳?”

“不用,我借你。”谢刑云说完,抬手握住他的右手。

乐无忧一惊,手背被一股灵力蕴上指尖,突然就被对方握手抬起来,耳畔听到少年冷淡的声音:

“写。”

乐无忧耳朵似乎被轻飘飘的火撩过似的,有些烫,他反应过来,被他已经握住手作提笔状。

他晕晕乎乎的,第一笔差点就写成了“乐”字的“丿”,当即惊得回神,佯装淡定地改笔势写下“沈笑云沐书”五字。

至此,婚书写成。

14

乐无忧之前就没认真看,现下反而觉得烫眼,只草草扫了一眼,只看到什么“连理枝”“同心结”的,还是在数行狂草中勉强辨认。

还没等乐无忧再文盲认字多认出几个字来,谢刑云就挥手一扫,那数行泛着红底金字的狂草婚书便彻底结契成功,飘散成两缕春风窜到各自的额头,留下一个一闪而过的道侣契印,随即便隐形散去。

乐无忧一呆,慢半拍地问:“这就成了?”

“成了。”谢刑云点头,挥动的袖袍微风吹过,随风而飘动。他微侧头向另一侧,避开乐无忧的目光,抿了抿薄唇,写下婚书的手在袖子里无意识地攥着手指。

抬头望着那散去的婚书,乐无忧伸手摸了摸自己微烫的额头,没太大感觉,还隐隐有些失望。

这也太快了点。

他们修真界的修士就是这点不太讲究,他曾在人间的花楼上看过凡人婚嫁,那骑马戴着大红花的新郎官就极其威风喜庆,一路的吹拉弹唱,到了接亲之后更是别样热闹。

再看看他们俩,这一阵清风刮来,就俩人。

无忧老祖有些忧伤,有种卖东西出价出低了,对方一口卖定,把他的宝贝带走的惆怅。

谢刑云见他始终不语,转过头来,再看他满脸地噫吁苦脸,当即胸腔燃起一簇怒火,冷道:

“怎么?现在后悔也晚了。”

乐无忧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堆起小脸哄人:“没没没,我就是……我就是觉得太委屈你了,让你这么寒酸地跟着我,睡这个破窑洞。你放心,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我一定给你办个热热闹闹,繁华盛大的婚礼!”

谢刑云挑眉:“你忘了你是入赘?”

无忧老祖一噎:“对对对,我是入赘,那我到时候带着我所有绫罗绸缎来投奔你,这行了吧?”

“嗯。”

无忧老祖见把他爱臭脸的小道侣哄好了,这才有些殷殷切切地凑过去,嘿嘿笑着小声问:

“那……我们现在可以双修了吧?”

谢刑云绷紧了面皮,才要点头,又愣住,回头看那被魔龙搬家搬得光秃秃的玉石床,说:“我铺个床。”说着,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一些铺盖细软。

不说多华丽,也极干净整洁。

他铺好,做在床边,绷直了脊背,抬头望乐无忧,说:“现在,好了。”

乐无忧早等不及了,几步走过去,就边走边开始脱掉一层又一层锦绣外衫,走一步脱两件,看得谢刑云僵住,暗自攥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拳。

这个乐无忧……果然浪荡!

乐无忧见他绷紧得跟块石头似的,脸上一副要赴死的模样,有些好笑,干脆几步上前,直接大胆地跨坐在他身上,一把抱住他——他身上还剩最后一件薄薄的丝绸亵衣亵裤,就这么松松垮垮穿着,直接抱了上去。

想不到这小道士的身材还挺不错,乐无忧感受到突然僵硬,绷得更紧的身体,暗自好笑,抬头张嘴,直接就大胆地亲到小道士的锁骨上,引得少年激灵了瞬,似乎面皮都迅速泛红起来。

谢刑云攥紧的手被他刚坐过来时,下意识张开,抱住了乐无忧的腰。

好细。

乐无忧抱住他,双手肆无忌惮地在他宽阔的肩头,后背到处摸了把,果然还是少年好啊,肯定有力气。

“你、你别乱摸。我们是为了双修。”谢刑云低眸看他,离得太近,青年那张俊逸风流的脸更迷得人晃神。谢刑云下意识咬住薄唇,喉结滚动了下——哪知乐无忧就顺杆爬,直接低头吻在他喉结上!

“既是双修,也是洞房呀,夫君~”乐无忧眉眼含笑,喊得极轻,喊完自己老脸先热了,但他毕竟为长者,总要牺牲多一些,对他的小夫君多宠一些,他希望这个洞房花烛夜,抵过之前所有的不愉快。

15

谢刑云听到这声称呼一震,低头再次看他,深吸一口气。

这不是别人,是乐无忧。是跟他刀剑相向,你死我活斗了五百年的乐无忧。

他双手握住乐无忧的腰,慢半拍地“嗯”了一声,又瞬间变成锯嘴葫芦了。

乐无忧嗔他一眼,抱着他,低头将鼻尖抵着他的鼻尖挑眉:“那你呢?喊我什么?”

“……娘子?”谢刑云迟疑,他也不知这人间的龙阳断袖们如何称呼。他修行数百年,从未有过要找道侣的念头,遑论男女,一心求仙问道,如今真身已大乘大圆满,距离渡劫看似一步之遥,又千难万难,难就难在他的天劫,他的心魔——难在乐无忧。

他抬眼望向乐无忧,竟好奇起来——此人,难道就没有心魔吗?

“哈,这称呼好怪,你还是喊我名字好了。”乐无忧笑,又抱着他的头,低头小心地再次亲了他的薄唇,这俊美的少年却犯傻一样,没有吭声。

他泄愤似的咬他一口,命令:“你这呆瓜,不喊就张口。这下我可以伸舌头了吧?”他轻笑。

谢刑云当然不会喊他,反正也是假名。

只是忽然抱住他,一翻身,将人压在床下,俯身幽幽的目光从高处望着他。

乐无忧躺得姿态舒展,一身松垮的亵衣,也扯开了些,露出大片白皙润滑的肌肤,以及成年男子薄薄的腹肌。谢刑云觉得他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桃子,又白又粉,这么多年,不知被多少人摘过。想到这儿,他忽有怨气从胸膛涌上,又夹着丝丝缕缕的怒气。

这人为何,为何就那么讨厌他?

这数百年来总是那么讨厌他!

讨厌到谢刑云这种天生淡漠,除了一心修仙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也不得不不厌其烦地与他过招。

他忽地低头,猛地咬上乐无忧的唇,攻城略池又凶狠地吻上去!

乐无忧一惊,他不解这小子又哪根筋不对,但他还挺喜欢这种粗暴的吻法,他情不自禁地闭眼,伸出舌头与他交缠撕咬争夺,爽得尾椎骨窜上一股奇异的电流,天灵盖都麻穿了。

他喘着气,也不甘示弱得咬回去,可很快他就被对方吻得双腿发软,满脸通红,眼角逼出了泪。

……这熟悉的睚眦必报。

乐无忧气笑了。

这破脾气!随谁不好!

但不得不说,确实有点爽……

谢刑云眼神平静地抱着乐无忧,看到那个骄矜傲慢不可一世的乐无忧,浑身颤抖泛红,溢满眼泪望着他,忍不住低头咬住他的唇,含紧他那条从前总是对他冷嘲热讽的舌,哪怕乐无忧愤怒得瞪他捶他,他都绝不肯停下来。

乐无忧最后实在受不了了,老脸也不要了,直求饶:“谢追流……我不要了……不要了……今天差不多了,我们改日再修、改日再、再修行不行?求你……”

谢刑云闻言:“……你竟然会求我?”

“求、求你……”

“再求一句。”

“?”

“爱听。”

“……你!”无忧老祖从来巧舌如簧,也气得舌头打结,偏偏又被逼出眼泪来,“……求你!求你!”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随个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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