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映书心一紧。
孟则承:“你要睡,我陪你睡。”
姚映书看向窗外,竖起菜单,挡住他的视线,“不睡。”
孟则承仍旧看着她,眼眸含笑。
姚映书只觉浑身不自在,“转过去。”
孟则承笑着答应一声,移开视线。
飞机起飞后,平稳飞行。
姚映书不想睡觉的,架不住困意,打个哈欠,孟则承抿着嘴笑一笑,看向别处,自觉地将手伸过来。
姚映书看一眼他的手心,翻个白眼,不情不愿地牵住,然后入睡。。
数个小时过去,飞机进入下降阶段,姚映书醒过来,一转头,就就见孟则承正看着她,他显然也刚睡醒,眼神朦朦胧胧,仿若少年一般的纯真,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清澈。
姚映书心头一动,睫毛颤抖。
她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在心底告诉自己:清醒点!而后,听着空乘人员的广播,做好安全措施,等待飞机降落。
*
姚映书带着简单的行礼走出贵宾通道,孟则承紧随在后。一出通道,姚映书立刻与他保持距离,一身精英气息的男人捧着一束鲜花,笑容满面地迎上前。
姚映书认出他是顾惟的助理,脸上立即挂上笑容。
孟则承顿住脚步,皱起眉头,墨镜后的一双眼睛射出两道小刀一般锋利的光芒。
这人!哪儿冒出来的?
助理接过姚映书手中的行礼,做个“恭请”的手势,引着姚映书往机场外走。
一辆豪车早已在路边等候。
助理拉开车门,姚映书坐上去。
孟则承拖着行李,追出机场,正好见着豪车从他面前开走,视线交错的一瞬间,他见着豪车后座,姚映书正与顾惟说笑。
霎那间,他只觉得,六月初的太阳烈得能他全身的水份蒸发,把他当根枯柴一样点燃!
打个车回到家里,孟则承冲个澡,身上的火气消下去,心里的火气却还旺着。一瓶冰水灌进肚子里,孟则承鼓着帅气的脸,凌乱的头发还微微滴着水,一双桃花眼凝在空中,渐渐有了决心。
放下空掉的瓶子,他径直走向沙发边,还未打开收拾的行李箱,拿上,走向门边……
*
夜幕降临,别墅里,阿姨准备好一桌饭菜,请孟则承用餐,孟则承却定定盯着门口,等着姚映书回来。
阿姨小心翼翼地问:“孟先生,要不要帮你联系姚小姐。”
孟则承:“不用。”
他倒要看看她和顾惟要玩到多晚回来?
她能夜不归宿不成?
哼!
见他脸色幽怨,阿姨吊着眉毛,悄悄躲开偷笑。
孟先生为见姚小姐找上门来,姚小姐却和顾先生在外浪漫约会,嘻嘻,这可比她看的电视剧还有趣!
看一眼时间,晚上八点,门口不见姚映书人影,孟则承等得焦躁,起身想去院子里瞅瞅,刚走一步,忽听外面似乎有动静,立马坐回沙发上,装作很不在意地刷着手机,却有余光瞥着门口。
姚映书回到别墅,身边却陪着顾惟!
孟则承心里泛酸,抿了抿唇,状若恍然地扭头看去,“你回来了?”
姚映书瞥来,皱起眉头。
孟则承笑着走近,朝顾惟露出一个主人待客一般的礼貌微笑。顾惟面无表情,想到先前酒店的事,他甚至连一点客套也不愿勉强。
孟则承并不在意他的无礼,反倒为他黑了脸而暗暗痛快,朝外看一眼天色,说一句:“时候不早了……”示意他识相些,自己离开。
顾惟冷笑一瞬,也根本没把孟则承放眼里,反倒转眸看向姚映书,看她是否需要自己帮忙赶走孟则承这个讨人厌的不速之客。
姚映书看着孟则承,问:“你来做什么?”
孟则承笑一笑,凑到她耳边,瞥着顾惟,悄声说:“陪你睡觉啊。”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窝中。
姚映书觉得耳朵痒痒的、背脊麻麻的,有点不自在地吞咽喉咙,将孟则承一把推开。
孟则承往后一倒,笑着后退几步,像在与她打情骂俏。
看着他轻挑的举止,顾惟皱起眉头,眼神沉下去。
顾惟:“映书,要我陪你上去吗?”
姚映书冲他笑一笑,摇摇头,“你先回去吧。”
顾惟凝视着她,揣摩着什么,犹豫片刻后,递给孟则承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才打算离开。
孟则承勾唇一笑,骄傲地抬起下巴。
姚映书忽然想到什么,叫住他,“对了,那个资料……”
顾惟:“我会让人尽快给你。”
姚映书露出笑容,“谢谢。”
顾惟抿唇,眼神变得温柔。
孟则承在一旁看着,快要呲牙了。
等送走顾惟后,姚映书转过身,瞪着孟则承,“你什么意思?”
孟则承退到沙发旁,靠在沙发背后,抱起手,支着一双修长的腿,“唔,在——”他将左手腕上的手环亮出,“咱们不再需要这个之前,我就委屈一下……咳……和你住一起。”
他说着,目光在四周打转,唯独不落在姚映书身上。
姚映书翻个白眼,“嘁”一声,“你不用委屈。”
孟则承一愣。
姚映书:“别住。”
说罢,她就抱着手朝电梯走去,没有继续搭理孟则承的意思,有意逐客,但连送客的礼仪也不顾了。
孟则承回过神来,拉着行李追到她身边,“我留下来,你能睡个好觉。”
姚映书盯着电梯门,不为所动。
孟则承忙又拿她们曾经约定的“和平互助协议”说事,“你、你应该配合!”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
姚映书偏过脸看他,脸上带着公主般的傲气。
孟则承:“我晚上睡不好,白天就会打瞌睡,反正我不爱拍戏,随时可以退圈息影,之后我想睡就睡,晚上睡不好就白天补瞌睡,至于某些人会不会受影响……”
他说着,头往另一边撇,故意扬起语调,用眼神瞥姚映书。
姚映书咬一咬牙,瞪着孟则承“可恶的嘴脸”,想着她不能长时间停掉工作,而睡眠问题也确实影响她在工作中的状态,她其实比孟则承更需要“解梦”,于是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一刻,将高跟鞋探在感应门中央,一把抓住孟则承的领子,将他拽进电梯里。
孟则承“诶”一声,伸长手臂将行李捎上。
电梯上行。
姚映书抱着手,面向电梯门,站在稍微靠前的位置,孟则承在后面扶着行李箱,强压着嘴角,但笑意仍旧爬上他的眉眼。
电梯停在二楼,姚映书走出去一步就回过身,看着仍在电梯里的孟则承,“你纠结的问题……”
关于他们之前奇怪的关系,该如何定义的事,她不负责他的情绪。如果他还在意,不用出电梯,直接下楼离开。
电梯门往中间合拢。
孟则承笑一笑,扶在门上,定眼看着姚映书,“我没意见,照你说的,我们是……一起睡觉的关系。”
他的眼神,他的语气,都似乎别有深意。
姚映书心头一颤,放下抱着手,审视他片刻,点点头,转身朝里走。
孟则承笑着,拉着行李走出电梯,追在她身后,走进他曾睡过一晚的“新家”,轻车熟路地越过她进入卧室,一点不拘礼。
姚映书随后进来,冲着他的背影,露出小狼一般恨恨的眼神。
在客卫洗过澡后,换上黑色真丝睡衣,孟则承躺到床上,等着睡觉。再次躺上这张松软的大床,他心里充满甜蜜的滋味,像冒着被蛰的风险,偷咬一口蜂巢后全身而退,并未付出代价但尝到了甜头,有种故意为之而如愿的得意。
姚映书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瞥他一眼,瞧他平躺着,安详得像一具“尸体”,撇撇嘴,从床边走过径直朝卧室外去。
孟则承察觉不对劲,撑起身问:“你去哪儿?”
该睡觉了。
姚映书没回头,抛来一句,“赶论文,熬着。”
孟则承打个哈欠,小声抱怨一句:“好困啊。”
他现在只想睡觉,和她一起睡觉。
姚映书刚走出卧室,忽然回头,两手扒在门框上,半个身子探进卧室里,警告:“你敢睡着,试试!”
孟则承抱起手,笑着靠向床头,故意“哦”一声,带点挑衅的意味。姚映书眯了眯眼,留下一个危险的眼神,而后去了。
孟则承忍不住笑,拿起手机,查收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神秘邮件,脸上的表情随即严肃起来。
夜一点点深沉。
凌晨,孟则承叩下手机,捏了捏山根,朝卧室外望一眼,起身走出去,一转眼,就见着姚映书仍坐在书桌旁,支着胳膊,凑在电脑屏幕前,手里的鼠标不停地来回滑动,似乎犯了难。
孟则承走过去查看情况。
姚映书听着动静,扭头看一眼他,就要将打开的资料文件关闭。孟则承覆在鼠标上,滚动滑轮,认真看着文件里的内容。
姚映书没来得及抽手,被他的手掌裹住,霎那间,心跳落掉一下,乱了节拍。她偏着脸看孟则承,在台灯暖黄的光中,他的眼眸中倒映着电脑屏幕,浓密的睫毛一根根都很分明。
忽然意识到,他因俯下身看电脑的动作,几乎环她身后——他的右手正握着她的手操控鼠标,他的左手则搭在她的椅背上……
一种难以言说的暧昧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似乎确认了什么,孟则承嘴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松开手直起身,对视上姚映书的眼睛,说:“你应该已经发现——这份财报很有问题,这家企业大概率涉及数据造假。”
姚映书恍然回神,皱起眉头,转眸看向电脑里的文件。
孟则承抱起手站在一旁,微微抬着下巴,带一点小骄傲,问:“这份资料你是从顾惟那儿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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