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分析一下，胆大包天终被制裁的包天哥这两天为什么避着我哥走。”王小妄扛着他哥的椅子，坐上去，下巴高高仰起，一副神气大公鸡的模样。
双胞胎兄弟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戏服，他们刚演了场乞丐戏，嘴里还叼着草根，一人蹲一边。
“包天哥，谁呀？”
王小妄噎了下，随后心碎想，果真也就他哥懂他。
“姓池那个！”
“乙弟，怎么说？”
林乙挠头：“怎么说啊，我池哥忙，忙得晕头转向啊。这两天吊威亚的戏都拍了四五场了，我和我哥都被他杀了四回了。别说他了，我都要黑化了。那里还有心思过来和顾老师打招呼。”
王小妄笑而不语，“甲哥，你有什么想法？”
林甲放下手中的项链，思索了会，“池哥是不是害怕顾老师啊？看到顾老师远远就撒腿跑。”
王小妄右手猛砸在左手上，“满分！”
双胞胎兄弟面面相觑，“啥呀？”
王小妄哼哼直笑，“因为姓池的老是欺负我，所以我哥帮我报仇了。把他抓到房间一顿暴揍。”
林乙第一个不相信，嗤笑：“不可能的好吧。我池哥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了，别人要碰他一根毛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小命够不够硬。”
林甲也不信，他的角度就新奇了，“我是不信的。我偶像面冷心热，不可能抓着池哥打。顶多就是盯着他，盯到他汗毛直立。”
王小妄哎了一声，“我那就是夸张的说法。但我哥确实是给姓池的一顿教训了。”
双胞胎兄弟半信半疑，抬头就看见穿着戏服的包天哥带着李莉大摇大摆走进影棚。
邓导喊了一声：“卡。”
场上顾老师转身。
包天哥顿时脚步一僵，两手拎起裙摆，飞速跑过来，嘴上喊着：“来来来，小弟们帮我挡一下。”
“李莉，你也帮我挡挡。”
因开黄腔而被罚当小弟的双胞胎义不容辞挡在池景眠身前。
身为助理，拿着高工资的李莉义无反顾上前一步。
双胞胎兄弟齐齐扭头，“池哥，你触犯了什么天条？”
池景眠：“玷污神明。”
他心里面无表情展开说，盯神明的胸肌，摸神明的腹肌，踹神明的**。
双胞胎兄弟：“......没事的，池哥。顾老师不会怪罪你的。”
王小妄从包掏出水杯，狗腿样：“哥，您幸苦了。这是我专门跑市区买的蜜桃乌龙茶。”
顾晏飞仰头喝了口，边拧着盖子，边看向两步距离的四颗平行线的......头颅。
池景眠很感动，“李莉，你真好。”
踮着脚尖的李莉：“哥，这是我应该做的。”
“池景眠。”顾晏飞淡淡道：“缩头乌龟？”
啪啪啪，王小妄情不自禁鼓掌。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被池景眠抱头，一个用力，来了个过肩摔，摔在地上，摔得还特别有技巧，一点也不疼，就是脑子懵了下。
啪啪啪，三人组鼓掌，“好！”
池景眠摸摸王小妄的圆脑袋，“不疼哦。”
王小妄闭眼装死，士可杀不可辱！
池景眠给了个眼神，收到指令了双胞胎兄弟一人扶起一边，另一只手把王小妄的脑袋盘得更圆了，“小妄，不疼哦。”
李莉早就想摸王小妄的头了，“我们的乖乖小妄哦。”
王小妄：“......”哥，你看他们！
“跟我出来。”顾晏飞把水杯放回包里。
没有点名，所有人都看向池景眠，王小妄的眼睛尤其的亮。
“......”池景眠抹了把脸，“去就去。”
林乙：“池哥，没事的。有人敢搞你你就揍回去。”
林甲：“说到底都是池哥你的错，顾老师绝对一点错都没有。”
嘴角水泡还没好完全的林晓海拿着大喇叭，咆哮声响彻整个影棚：“乞丐呢！乞丐给我滚过来！”
影棚外，池景眠手挡额头，“哈哈哈，今天太阳很大嘛。”
顾晏飞：“今天阴天。”
池景眠手放下，“还真是哦。”
顾晏飞没出声，池景眠开始耍赖了，“你叫我出来干什么？又要兴师问罪了？”
池景眠抱胸，开始算账：“下车前我扯了你衣服两下已经是征求过你同意了。把你衣服抹皱，我也努力去拍平了，它不平我也没办法。至于我会跑到你床上睡觉，我没意识，不知者无罪。拍你胸口，趴你身上，是我......”
顾晏飞就盯着他看。
“......睡迷糊了。”池景眠算不下去了，抬起头，干巴巴道：“我有罪。你打我也好怎么都好，就是不要讨厌我，可不可以？”
经历过家暴的人会说出这句话，顾晏飞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心疼。他放轻声音：“不会打你，也不会讨厌你。”
“你没罪。你可以这么做。”
池景眠愣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场酒没醒彻底，此刻他看进顾晏飞的眼睛里，感到轻轻的眩晕感，是不一样的顾晏飞，有点温柔。
他抿嘴，拧眉，避开对视，半响，又转回来，快速看了眼，眼里半疑惑半惊悚。
顾晏飞淡漠看他，“别多想。”
还是那个冷冰冰的人，池景眠轻轻呼出一口气。
池景眠拍拍胸口：“那就好。不过我和队长也做过这些事，朋友之间其实是很正常的。”
顾晏飞没接他的话，转移话题：“进度条出现了。”
“唔？”池景眠惊讶地瞪大眼睛，抬头去看，“真的出现了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没注意到？”
半空悬浮的弹幕框下本来是一片空白，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正在加载中的进度条，而此刻进度条颜色为白色，加载数值为百分之四十九点九。
也不知道感情专家是真的在长身体还是咋的，一天的时间他能睡去十分之九，这工作态度，也不怪池景眠能再三怀疑。
池景眠攀着顾晏飞的肩膀，抬起脚，伸手戳了下冒泡的专家。
没反应，再戳一下，两下，三下......
“你在戳我把你手剁了！！！！！”
池景眠一点也不怕，“还剁我，怕你连杀猪的照片都没见过。”
被强制开机的感情专家疑惑：“什么口猪的照片我没见过？”
为了照顾自尊心强的小屁孩，同时还得小心维护难得一遇的系统青少年保护模式，池景眠只好转头躲在顾晏飞身后偷笑。
顾晏飞看明白了，懂了感情专家为什么会弄错感情分类。
“行了，不闹你了。”赶在小屁孩发作之前，池景眠正色道，“进度条出现了。”
“喔！”感情专家伸出爪子，探出猫猫头往下看，惊喜：“真的出现了啊，好快哦。”
感情专家照例夸赞一下：“你们棒棒哒。”
池景眠笑了，“哄小孩似的，你老大是不是经常这样夸你？”
感情专家摇头晃脑，“那是当然了。”
池景眠一想到都出来自己赚奶粉钱了的顶尖级别专家还暗戳戳被开了青少年保护模式，对这小屁孩越看越顺眼，但还是得搞懂进度条，这事关他们能什么时候回去。
“这玩意怎么一出现就加载这么多？”
猫猫头也疑惑了下，但理解：“这就表明你们的感情进步非常快速。是我带过这么多对改造者第一次见到的。你们棒棒哒。”
池景眠想想也是，他和顾晏飞之间最大的误会解开了，加上顾晏飞本身有意推进感情进度，不奇怪。
他问出第二个问题：“进度条要到达百分百我们才能回去是吧？那推进进度条的契机我们可以知道吗？”
感情专家爪子撑腮帮子，“到了百分百你们就可以自行选择回去了。至于契机，就不好说。反正我带过的，他们的感情进度都会因为某件事过后，迅速上涨。”
这其实很好解释，感情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因人而异，无所谓什么契机，只要双方之间对彼此的感情加深，都能推进进度条，但不排除系统会设计关卡。
不然这个百分之四十九点九的进度不好解释。
池景眠看了眼顾晏飞，知道他也是同时想到这个问题。他没细想下去，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关注的是另外一个问题，“我们还可以自行选择吗？”
也就是说，进度条到了百分百，他们还可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直到他们想回去为止？
“嗯。”感情专家点头，“遇到过这种情况，有改造者会选择在书里世界过完一生。不过会选择留在这边的，都是原先世界没有了惦记的人，反而能在这里遇到很多朋友，有更好的事业。”
“但是，选择是有期限的。没在期限内做出决定，那进度条清零，改造者既不能回到原先世界，也不能留在这里。”
那就只有一种情况，死亡。
“哦。”池景眠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可有可无，他不是喜欢提前预料后边事的人，相比有计划有步骤地一步一步进行，他更喜欢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呗。
“还有要问的吗？”感情专家挺起骄傲的小胸膛，他特别喜欢改造者问他问题，这样显得他很聪明，就可以回去找老大拿糖吃。
池景眠对上他期待的大眼睛，傲娇可爱到让人无法忽视。他看了眼进度条，随口一问：“进度条为什么是白色的？可以自己选择颜色吗？我喜欢黑色。”
感情专家的猫爪子竖起，一摇一晃，“亲爱的改造者，不可以哦。”
他解释起来：“进度条的颜色会因数值变化而变化的。”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感情专家翻开《职工急救宝典之一万个为什么》，翻到‘感情条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他找到其中一条吻合改造者的解答：“进度条百分之五十以下的为白色，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为粉色，粉嫩嫩的很好看我喜欢这个颜色。后面颜色会随着进度条数值越大越深。”
池景眠：“......哦。”
你们系统也挺会搞的。
“我没问题要问了。”池景眠侧目瞄向一直沉默不出声的顾晏飞。
顾晏飞抬眸，问出一个问题：“进度条全名叫什么？”
居然还能从这个角度问出问题，池景眠无脑给顾晏飞竖起大拇指。
感情专家：“感情进度条。”
不知是不是池景眠的错觉，他好像看见顾晏飞眼底的隐含的笑意，那是一种对结果感到满意的，比如欺负他之后露出的愉悦而满足的笑。
没等他多看两眼，顾晏飞握住他的大拇指，压下来，声音冷冽：“别竖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嘲讽我问出个白痴问题。”
果然，池景眠心想，就是他眼花了。
顾晏飞抬脚往影棚走。
有过前科的池景眠赶紧追上去，明示真心，“那是以前，现在我真心可鉴别，老天作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