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汀洲,你抱够了没有,我腿麻了。”
林暮声被叶汀洲死死箍着,呼吸都困难起来,这人热情的过分,他累了一天,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勉勉强强吧,声声,我要是现在拆下来,明天你还给系吗?我怕一会儿做饭有油点子溅上去,弄脏了可怎么办。”
林暮声赶忙抓住叶汀洲放在他腰间的手,上下打量着叶汀洲这身打扮,沉声道:“还是系了领带好一点,就这样吧。”
最好是一晚上就被油点子烫坏,林暮声很想把某些记忆从脑子里踢出去,最好连带着摄像小哥一起。
“叶汀洲,做饭去了,我看宋哥应该是饿坏了,咱俩提着菜回来那会,宋哥刚从厨房空手出来。”
“好。”
到了厨房,围裙被叶汀洲抢先一步系上,他推着林暮声到洗菜池边上,安排给他一些洗菜的工作。
“声声,你洗完就回屋休息,厨房油烟大,别呛着你。”
林暮声自动屏蔽叶汀洲絮絮叨叨的声音,自顾自地咚咚咚切菜去了。他哪里那么娇气啊,叶汀洲真是心机深沉啊,安排他上楼休息,剪辑出来就是他好吃懒做,叶汀洲居家好男人,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
“叶汀洲,你看四个人,六个菜够吗?”
“够吧,唐哥饭量大一点,宋哥好像正常,就正常量吧。”
跟温樊赵陵川不同的是,林暮声他俩做饭是真做饭,热火朝天的,香气扑鼻,完全没有暧昧的粉红泡泡。
赵陵川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唯一的用处也就是在温樊洗菜的时候从背后抱着人家捣乱,在温樊炒菜被油伤到手指时不去找药,拉着人家猛亲手指,还要再说一句一切有我。
要不是三个机位全方位拍着,温樊都想爆粗口了,他都要疼死了,赵陵川这个傻逼也不知道放开他,他想拿水冲冲好不好!
“陵川,你真好。”
“你快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宝宝……”
砰一声。
赵陵川被温樊挡在厨房门外,但凡他速度慢一点,实木的门就要砸上他的脸了。
发什么疯,臭脾气不小。
厨房里响起哗哗哗的水声,温樊冲洗着指背上的烫伤,在心里怒骂赵陵川三千字。
“温樊总是这样,知道我什么都不会,他就大包大揽什么都做了,我真是太没用了。”
碰巧路过的林暮声刚好听到这一句,他默不作声地往赵陵川身上瞥了一眼,心想赵陵川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没用。
“欸,林、暮声,你也被叶哥赶出来了吗?”
林暮声握紧手里端着的小盆,面无表情地扯了一下嘴角,皮笑肉不笑。
“我浇花。”
小阳台上摆着的吊兰有几片叶子都黄了,林暮声把最后一次洗菜的水收集起来,小心地给快要干枯的吊兰浇上,仔细把黄叶子揪掉,温柔极了。
咚咚咚。
“是暮声吧。”
宋昀橙隔着门喊了一声,立马把沙发上的唐恣揪起来,整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服,笑盈盈地打开门。
林暮声嗯的一下,然后道:“宋哥,饭好了,快来吃吧。”
“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俩成了甩手掌柜。”
长长的餐桌摆好了饭菜,林暮声一行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温樊和赵陵川坐在餐桌的一旁,两人委委屈屈的抱着饭碗,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林暮声一看温樊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有新的鬼点子了。
出道到现在,温樊只能在各种综艺节目里当嘉宾,没有太大的人气和作品,和当年横空出道的成绩完全不能比,尤其是跟他这个捡漏的人不能比。
不平衡肯定是有的,要不然也不会接这个恋综,还要和讨厌的人假装情侣。
“温樊,我记得你爱吃竹笋炒肉,要不要尝尝。”
林暮声都这么说了,温樊立马表现地很惊喜,眼睛弯弯地笑起来,感动道:“暮声,你还记得我爱吃什么呀,我以为你都忘了呢。”
“我这个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记性好,什么事都记得住。别客气,快尝尝我的手艺。”
叶汀洲注视着林暮声,眼底的寒意一点点消融,他家声声应该是属狐狸的,预判了对手的预判,完全不用他出马。
可恶,他怎么就成了没用的背景板了。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悄无声息结束了,温樊扒着饭,时不时跟赵陵川不经意亲昵互动一下,把热恋期的小情侣姿态拿捏的十足。
反观唐恣和宋昀橙,默契到已经不需要开口,宋昀橙眼神一瞥,唐恣就直接把自己的饭碗移到宋昀橙面前。
宋昀橙不爱吃半生不熟的洋葱,他不需要说话,唐恣就一清二楚。
林暮声注意到那段小插曲,神情不自然地流露出一丝羡慕,这种热热闹闹一起吃饭的场景,恍惚是在梦里。
墙上的指针走到八的位置,晚餐结束,导演直接在客厅架起来一个小黑板。
“一天的任务结束了,大家辛苦,咱们来核对一下今天的积分。”
“唐恣宋昀橙三十分,温樊赵陵川二十五分,因为赵陵川忘记给温樊买礼物,扣了五分。林暮声叶汀洲三十五分,这一组是额外经费赚到最多的一个组,在晚餐环节主动招呼别的组,给予五个积分的奖励。”
“大家辛苦一天了,早点休息,好梦。”
林暮声听到他们积分最高,脸上的欣喜都按耐不住,嘴角不自觉勾起了,脚步轻快地上了楼。
摄像已经没拍了,林暮声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把碍事的衬衣撕掉丢进垃圾桶,他趿拉着拖鞋刚舒展着腰身要往床上躺,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哦豁,怎么把水床这件事给忘了。
“声声,你坐这来。”
叶汀洲牵着林暮声的手腕,按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在沙发上。自己半蹲在地上,握着林暮声的脚腕搭在自己膝盖上。
“你干嘛啊,放开。”
最敏感的地方被叶汀洲的指腹扫过,他手指攥了一下,小腿上的汗毛立起来,怎么都压不下去。
“别动,我看看脚。”
“脚有什么好看的,你快放开我。”
宽厚的手一寸一寸按压过林暮声发酸的脚掌,他嘶的一声,腰身不自觉靠在沙发上。
“我家声声今天累坏了,按一按会舒服一点。林暮声,你不用羡慕别人,别人有的,咱们都有,他们没有的,咱们也能有。”
“叶汀洲,你……”
你都看出来了啊,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原来看见别人幸福,自己羡慕时的眼神明显到了身旁人一眼就看出来的地步。
林暮声俯身和眉眼含笑的叶汀洲对视,宽大的睡衣散开,小叶子吊坠滑下来,碰到心口,晃晃悠悠地在林暮声的视线里飘来飘去。
“怎么了声声,是我力气太大了吗?你稍微忍一下,马上就好。”
林暮声没说话,他只是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叶汀洲这样对他,他占了林暮声的位置,享受着本该属于他的好。
“叶汀洲,你以后别这样了。”
趁着叶汀洲愣神的瞬间,林暮声把脚收回来,落荒而逃。
水床躺上去立马晃荡起来,林暮声紧绷着不敢动弹,他侧躺着,听到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一分钟后,身旁的水床陷下去一点,紧接着,薄薄的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声声,你要是侧躺着睡会很累的,你平躺试试。”
这破床,另一个人稍微有点动静都明显极了。
林暮声生怕睡到半夜水床炸开,慢吞吞地移了位置,离叶汀洲更近了一些。
卧室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林暮声眼睛闭着,却没有一丝睡意。
屋外的鸟鸣,窸窸窣窣的爬行声,在暗夜里明显极了。
越是安静,在鬼屋的场景就越是疯了一样往脑海里钻。
林暮声呼吸急促起来,他睁开眼睛,紧张地心脏腾腾地跳动着,就怕屋顶会突然掉下来一个鬼脑袋,床头柜里会有一截断手指。
其实,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淡定。
腰身一动,身下的水流跟着流动起来,林暮声木着脸深吸了一口气,盘算着抱着被子去睡沙发,能看在摄制组拍摄之前起床的概率有多大。
“声声。”
突如其来的动静差点把林暮声吓死,他闷闷地嗯了一声,抵抗着胡乱移动的水流,烦躁地蹙了蹙眉。
“你好好的乱动什么,睡觉了。”
大半夜的,林暮声本就不强大的心脏,实在是经受不起这样高强度的恐吓。
“声声,我睡不着,我有一点点害怕。”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叶汀洲翻身把林暮声抱在怀里,脑袋在他脸上蹭了一下,低声道:“声声,我最怕鬼,最怕黑了。白天拍摄为了形象强忍着,现在真的不行了。声声,你不会笑话我吧。”
“会,叶汀洲,你怎么还不如我呀。”
想到叶汀洲也害怕这些,林暮声顿时平衡了。他就说嘛,那么吓人,叶汀洲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声声,我能抱着你睡觉嘛,不行牵着也行,别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睡在床的边边角角,可以吗?”
啧。
如果没感觉错,他现在已经是被叶汀洲抱着了。
林暮声轻咳一声,大方地把手指塞在叶汀洲的掌心里。
“叶汀洲,我可是拿小本本记下来了,你不行啊。”
“好,声声保护我。”
有了另一个人的体温,阴冷的,被怪物盯上的错觉霎时间消失,林暮声眉头舒展开,安慰地睡了过去。
确认林暮声睡熟了,叶汀洲才抬手给他掖了掖被子,拨开林暮声额前的碎发揉了一下他的眉心。
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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