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梨花回来了。
她指着地上晕倒的人问道：“这人怎么处理？”
林明卿想了想，“你在这儿守着，等他醒了，给点钱让他走吧，我先去买要送给娘的礼物。”
梨花点了点头。
......
林明卿手上把玩着刚买的匕首，回到胡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五花大绑的程凌，和一旁怒目圆睁的梨花。
“这是怎么回事儿？”
梨花道：“他醒了之后就要走，我给他钱，他死活不要，还和我动手，我就把他绑起来了，等您回来处置。”
林明卿：......
林明卿被气笑了，亲自动手解开了绳子，说道：“你走吧，那些人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程凌死死盯着她，却一直没有出声。
林明卿正奇怪这恶狠狠的眼神怎么这么熟悉，下一秒对方的刀子就捅了过来。
幸好林明卿躲避及时，才没有受伤。
梨花踹了他一脚，拔出佩剑，骂道：“你这人怎么狗咬吕洞宾，我们家小姐救了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没良心的东西，我杀了你！”
林明卿拦住她，“梨花，你先在胡同口等我。”
梨花收起佩剑，应了声是，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程凌一眼。
林明卿深吸一口气，试探地喊了一句：“程凌？”
程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踉跄了一下，撑着墙站了起来，和她对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林明卿。”
林明卿还是那句话，真是冤家路窄。
没想到，他也重生了。
林明卿直视他的眼睛，道出事实，“之前的你杀不了我，现在的你，也一样。”
少年程凌的脸有些青涩，却多了几分年少轻狂，他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在他再次出手的时候，林明卿侧身一躲，抓住他的手腕，毫不犹豫地扇了他两巴掌。
她说：“程凌，我不欠你的，上一世如果输的是我，你未必会比我仁慈。”
她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不妨直接告诉你，现在的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杀了你，以绝后患。第二，送你入宫，当我的眼睛，年关将至，也该是送礼的时候了。”
程凌问：“我有的选吗？”
林明卿笑了笑，“合作愉快。”
他没开口问，但他大致也猜得到，为何她也会回到现在，无非是“鸟尽弓藏”四个字。
看到两人一块出来，梨花震惊道：“小姐，他......”
林明卿说：“他跟我们回家。”
程凌听到“家”这个陌生字眼的时候厌恶地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字，他没有“家”。
......
林明卿：“以后，你就是我院里的护卫了，我有事会找你。”
程凌：“把我放在身边，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林明卿笑得自负且猖狂，“随时静候，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她说：“但是，只要你一天杀不了我，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她还是和上一世一样，嚣张得有些刺人眼。
林明卿交待梨花安排好他的住处，便去找林霜了。
她进门就直接喊道：“娘，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糕点。”
林霜坐在轮椅上，笑骂道：“喊什么喊，吵死了。”
林明卿笑嘻嘻地接过丫鬟手中的轮椅，将林霜推到了桌前。
她打开糕点包装，递给林霜一块，“你尝尝，这个最好吃，排了半个时辰才买到的，梨花那丫头足足吃了两包呢。”
林霜接过糕点，慢悠悠地吃着，“无事献殷勤，说说吧，有什么事儿求我。”
林明卿不搭腔，看她吃完了一块，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她。
“打开看看。”
林霜擦净手，打开了盒子，眼睛瞬间亮了，拿出来比划了一下，“好精巧的匕首，这比飞镖也大不了多少吧。”
“不仅小巧，还十分锋利。”林明卿拿过匕首，轻而易举地就刺穿了装匕首的木盒。
“喜欢吗？”
林霜笑得开怀，“还是我闺女会买，娘太喜欢了。”
“那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林霜立刻收敛了表情，抢过匕首，把轮椅转了个方向，自言自语道：“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犯困，桃花，推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娘，我没闯祸，说的是正事儿。”
林明卿无奈地拦住了她，凑到她耳边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林霜越听脸色越严肃。
“当真？”
林明卿也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答道：“确实如此，娘，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林霜转了转匕首，“你大胆去做，其余的，娘来安排。”
林明卿挽住林霜的胳膊，笑弯了眼睛，“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
林霜也跟着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
一旁的丫鬟们虽不知她们说了什么，但也跟着乐了起来。
小姐在外边是人人惧怕的“凶将”，但在家主面前，永远像个小孩儿一般。
.......
没过几天就是新年，府里张灯结彩，布置得热闹非凡，就连程凌的卧房门口，也被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亮得晃眼，他看了又看，到底也没摘下来。
林明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朝他手里塞了个荷包，她今天穿了身红色的骑装，笑着说道：“新年快乐！”
程凌只觉得眼前这人比刚才看到的红灯笼还要晃眼。
程凌捏了捏手里的荷包，“林将军，你不会真把我当你家下人了吧？”
林明卿摇了摇头，“新年给你讨个好彩头罢了。”
“还有，不是当作下人，准确地来说，你现在就是我家的下人，至于你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看今晚了。”
林明卿拍了拍他的头，故意逗弄他，“本将军要进宫了，你在家乖乖听话。”
程凌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说道：“林明卿，你别太过分！”
林明卿不甚在意地伸出了手，好心提醒道：“打住，直呼本将军姓名，一会儿被人听见了，可是要家法处置的。”
能有什么比看到死对头吃瘪却又无可奈何更快意的事情呢？
林明卿暂时想不到。
......
“将军，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林明卿习惯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脑中一直回想着上一世这场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就想了一路。
“小姐，到了。”梨花轻声唤她。
刚下马车，身后就传来了不友善的声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大将军，宫宴不穿正式的宫装，穿骑装，真是没教养。”
林明卿按住了梨花的手，看向来人，好半天也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不过也无所谓，林明卿两步走到了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旁边的人惊骂道：“林明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众打孙丞相家的二公子。”
林明卿眼睛看都没看他，反手也给了他一巴掌。
顺手的事儿。
林明卿热心地问道：“还有人要和我打招呼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
孙平捂着左脸，恶狠狠地说道：“林明卿，你等着，皇上姑父一会儿饶不了你。”
林明卿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直接转身就走。
走远了之后，梨花小声说道：“小姐，你不是说今天收敛一点的吗？”
林明卿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一人一个巴掌，已经很收敛了。”
梨花想了想，也是。
林明卿刚入座，点心还没吃两口，就听到了鬼哭狼嚎的声音。
“姑父，您可一定要为侄儿做主啊，我只不过和林明卿打个招呼罢了，您看看我这脸，被她打成什么样了。”
皇上驾到！
众人循声望去，连忙站起身来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成帝摆了摆手，威严的脸上露出笑意，“众卿家平身，今天算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随意些即可。”
这样的话，林明卿都听得起茧子了，谁又能真的随意呢。
“皇上姑父，您......”
成帝收敛了笑意，看着台阶下跪着的人，“孙平，刚才宫门口的事情朕都听说了，你出言不逊在先，林将军教训你也是理所应当，退下吧。”
“可是姑父，我......”
看到成帝皱了皱眉，皇后连忙开口道：“来人，孙平风寒未愈，快带他下去休息。”
人被带下去后，皇后笑道：“别扰了大家的兴致，开宴吧，皇上。”
成帝点了点头。
从始至终，林明卿像个局外人一般，没有人提到她一句。
但是在座的人眼观鼻，鼻观心，更是认清了林明卿在皇上眼中的份量，甚至皇后都不得不给她几分薄面，亲侄子受气竟也全当没看见。
宴席过半，林明卿无聊地有些困乏了。
成帝突然开口道：“皇后，秦王和信王年纪不小了，也该娶正妃了，你这做母亲的心中可有人选啊。”
秦王听到这话一愣，默默放下了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信王倒是没什么反应。
皇后捂嘴笑了笑，打量了一下台下，“这您可真是为难臣妾了，臣妾瞧着今天来的未出阁的姑娘们，都是个顶个的标致呢。”
成帝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道：“你向来有主意，可得帮朕好好想想。”
皇后眼眸微转，“不瞒陛下，臣妾心中还真有一人选。”
“怀英将军林明卿，论才貌和智慧，都是数一数二的好，您一向疼她，明卿与两位皇子也算是青梅竹马，再合适不过了。”
林明卿：得，冲我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