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修长的指尖在下巴上施力，头被迫向对面仰起，瞳孔中映衬着对方逆光的面容。

记忆被动地被拉回至学生时代。

当时她追沈暮雪追了很久，沈暮雪始终不冷不淡的。时野又不肯放弃，还想试下吊桥效应，便约对方去鬼屋探险。

被工作人员扮演的鬼魂追赶之后，她趁机拉着沈暮雪的手腕，躲进了屋内破旧的衣柜。

狭窄的空间仅剩下两人的呼吸。

有意拖着沈暮雪，在她琢磨着如何让对方动心时，脸颊忽然被指节极轻地蹭过。

“你看起来好像很想要.….被我亲。”

略带迟疑的、却又是肯定的语气从对面传来。

瞳孔微微扩大，时野还以为是自己太明显了，正要狡辩的时候，对方便俯首了下来。

肩膀被垂落的发丝划过，正如骤然关起的柜门，晦暗下来的光线收拢于掌心，仅从影影绰绰的光影中瞥见对方沉静的面容。

手指不禁稍微收紧，攥住对方的衣角。

年少的沈暮雪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合。

呼吸不由得加重了些，时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顺从。

眼睫极浅地发颤，心中莫名有种难堪的感觉，她只能张开嘴，尽量不去看沈暮雪，但还是能从余光中感知到对方的动作。

而沈暮雪在注视着她。

仔细地看了看她的口腔，确认药/片已经吞下后，对方才收回手。

“……可以了吧？”

沈暮雪自然清楚她的脾气，如同过去那般，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小野，你这几天只吃那些东西，营养可能会跟不上。”

她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的神色异常温和，仿佛在宽容自己不懂事的小女友，却隐隐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沈暮雪果然还是什么都没变。

这时，孟向晚终于从沙滩上返回，应该是刚才运动过度的原因，上气不接下气，还跑来径直问她：“你回来啦？”

立刻换了个表情，时野轻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见到她这么乖乖的样子，孟向晚就觉得脑子有点晕乎乎的。

本想问问她刚才去哪了，又做了什么，话到嘴边，头脑稍微清醒过来，才堪堪打住，现在不是该说这个的时候——

“我看到鲨鱼了！”

此话一出，连纪以寒的注意力都被引走。

“就在那边，我刚刚亲眼看到的。”手指遥遥指向远处的海面，孟向晚的语速很急，“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船帆，又跳又叫地吸引它们过来，等它们游近了，才发现是鲨鱼，而且这么大！”

边说着，边用手势比出一个夸张的尺寸。

听到孟向晚这么说，纪以寒首先去查看。

快步走向海边，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咸味。纪以寒眯起眼睛，试图透过波光粼粼的海面看清状况。

时野也跟了上去，站在纪以寒身旁，目光随之看向远处。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鲨鱼？”纪以寒的语气低沉，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质疑。

孟向晚连忙点头：“我很确定！它们的背鳍非常明显，而且我看到它们从水下游过，绝对不可能是船。”

事实上，能把鲨鱼看成船只，就已经很神奇了。

虽然对方说的有鼻子有眼，时野还是觉得太离谱了，这不摆明着要断了她独自逃生的后路。

看来那位幕后黑手真的想让她死。

沈暮雪则格外冷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伸手抚住时野的后背，低声朝她说道：“我们的情况比预想的要糟糕很多。”

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时野刚要开口，余光却瞥见孟向晚正盯着她——

她和沈暮雪之间似乎有点太近了。

条件反射地避开了点距离，时野不免有些尴尬，掩饰性的扯了下唇角，只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废话，“平时还是要多注意安全。”

幸好对方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还没等她松口气，便再次听到了沈暮雪极轻的叹息声。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