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时间下午四点五十五,距离树枝贴贴事件已经过去五分钟。
驶向组织据点的保时捷356A内
车内冰冷的沉默几乎要凝固空气。
伏特加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全是汗,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大哥。
琴酒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车内明灭不定。
他墨绿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前方碎裂成蛛网的挡风玻璃,那根该死的树枝还滑稽地卡在裂缝中心。
“大哥……”伏特加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干涩,“那个女人……她认识我们!认识车!还知道代号!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琴酒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眼神锐利如刀。“路痴?树枝脱手?”
他冷笑一声,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拙劣的表演。她在试探,或者……在挑衅。”
琴酒想起了姜笑笑那瞬间瞪圆的眼睛和脱口而出的“活的琴酒”、“捅了黑衣组织老巢”。
那不是恐惧,是……兴奋?一种看到稀有动物般的荒谬兴奋感。
还有她面对枪口时,眼底深处那丝毫无惧意甚至跃跃欲试的光芒。
“她的力量……”琴酒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车门扶手,“那根树枝。普通的树枝,以那种速度和角度,不可能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
他回忆起树枝破空时那微不可查但确实存在的“咻”声,以及精准(或者说精准地偏离了目标)的轨迹。
“不是巧合。她隐藏着非同寻常的爆发力或者某种……技巧。”
“梯云纵,路牌指路”?琴酒自动过滤了这个离谱的名词,但那份力量的真实性他无法忽视。
“需要调查吗,大哥?”伏特加问道,“她的身份,背景,目的……”
“当然。”琴酒掐灭了烟蒂,眼神冰冷,“一个知道组织存在,认识核心成员代号,拥有可疑武力,行为逻辑无法预测的‘意外因素’必须清除。”
他顿了一下,“但在警察眼皮底下动手太蠢,先查清楚她住哪,一旦查到你务必亲自盯着。同时把她的信息报给朗姆,优先级:高。她的脸,她的名字,她出现在米花町2丁目的目的。我要知道她背后是CIA、FBI、MI6……龙组还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独立情报贩子。”
他顿了顿,“还有她那身可笑的‘功夫’…在她家制造一些小麻烦,评估她的威胁等级。”
“是,大哥!”伏特加立刻应下,同时问道:“那车…现在去据点修理厂?”
“嗯。”琴酒点头,“你开过去,盯着他们修好。用最高规格的防弹玻璃替换,费用从行动经费里扣。”
他看了一眼那碍眼的树枝,“清理干净。”
“明白!”
一个小时后,组织3号据点地下车库。
伏特加将车交给据点里负责车辆维护的底层成员——一个绰号“扳手”的瘦小男人。
“扳手”看着保时捷前挡风玻璃上那夸张的裂纹和插着的树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可是琴酒的座驾!谁敢?谁能?!
“伏…伏特加大哥……这…这是……”“扳手”声音都在抖。
伏特加板着脸,努力回忆着姜笑笑那套“树枝想贴贴”的鬼话,但实在说不出口。
他只能含糊其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和庆幸:“意外!树枝……掉下来砸的!别多问!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材料修好!玻璃要最高规格,一丝痕迹都不能留!明白吗?”
得赶快通过监控查出那女人地住处!!顺便把刚才那件事的监控删掉,不然让朗姆知道,琴酒大哥英明神武的形象绝对会受损,那个可恶的女人…
“扳手”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意外!绝对是意外!”心里却翻江倒海。
树枝掉下来?砸成这样?还精准插在玻璃上?骗鬼呢!
他小心翼翼地拔下那根“罪魁祸首”的树枝,仿佛拿着什么圣物(或者说凶器)。
伏特加交代完就匆匆离开了,他得先删掉监控,然后完成琴酒大哥交代的情报任务。
他一走,“扳手”立刻被其他几个好奇的底层成员围住了。
“‘扳手’,怎么回事?琴酒大人的车……”
“我的老天,挡风玻璃都裂成花了!还有根树枝?”
“伏特加大哥说是意外?树枝掉下来?”
“扳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伏特加大哥是那么说的……但我看没那么简单!你们想,什么样的树枝能砸成这样?还正好插着?我修车这么多年没见过!”
“难道是……袭击?”
“不可能!谁敢袭击那位大人?”
“那……难道是……”另一个成员眼神闪烁,带着点八卦的兴奋,“那位大人他……心情不好?自己砸的?”(这个猜测很快被否决,琴酒生气只会杀人,不会砸自己爱车。)
“扳手”看着手里的树枝,又看看车上那个明显的“伤口”,脑中灵光一闪,结合伏特加那别扭的态度,一个大胆(且离谱)的猜想成型了:“我听说……琴酒大人今天在米花町附近停了车?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比如……一个女人?”(底层成员对琴酒的恐惧中,也夹杂着对其私生活近乎神话般的揣测。)
“女人?!”
“你是说……因爱生恨?求而不得?所以……”
“那个女人用树枝……表达愤怒?琴酒大人……默认了?”
“天呐!因爱生恨砸了琴酒大人的车?那女人还活着?这绝对是真爱啊!或者说……是琴酒大人对她……”
“嘘!小声点!不要命了!”
消息如同滴入滚油的水珠,瞬间在组织底层成员的小圈子里炸开了锅。
经过无数次的添油加醋和脑补发酵,故事最终变成了:
“震惊!组织topkiller遭遇‘树枝情劫’!神秘女子当街示爱(或复仇?),以树枝为‘箭’,射穿琴酒心防(和挡风玻璃)!目前该女子身份成谜,疑为琴酒隐秘旧情人,因爱生恨上演米花町惊魂一幕!”
而故事里的女主人公姜笑笑,本人则毫不知情被扣了琴酒隐秘旧情人这一顶帽子。
在送走了热心又“吃苦耐劳”的邻居冲矢昴,她满足地拍了拍肚子,开始收拾残局。
姜笑笑看着垃圾袋里的麻婆豆腐盒子,咂咂嘴:“可惜了,邻居好像不太能吃辣?下次请他吃点别的好了。”
她把目光转向一片狼藉的厨房,认命地拿起抹布和水桶。
清理瓷砖上的油污时,手指碰到冰凉的瓷砖,她猛地想起今天那来之不易又瞬间缩水的功德值——只剩18点了!
“系统!”姜笑笑在心里哀嚎,“这得攒到猴年马月啊!今天拼死拼活(?)才18点,10000点?我得做多少好人好事?天天扶老奶奶过马路扶到腿断吗?”
【叮!任务触发为随机事件,形式不限。宿主只需帮助他人,系统将根据受助对象数量、事件重要性、行善程度及影响范围自动结算功德值。】系统欢快的电子音毫无感情。
“随机?不限形式?”姜笑笑擦着瓷砖的手一顿,眼珠转了转,“那意思就是……碰到大事件,比如阻止一场大型恐怖袭击,救下几百号人,功德值就哗哗的来?碰到小事件,比如帮迷路小孩找妈妈,可能就一点点?”
【理论正确。但请注意,功德值获取与事件风险、宿主投入及最终结果成正相关。高风险高投入高回报。】
“高风险高回报……”姜笑笑琢磨着,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啪作响。
假设今天这种“阻止杀人案 救下一个人”的“标准事件”能稳定获得10-20点(扣分后),那她需要500到1000个类似事件!一天碰上一个都得近三年!效率太低了!
“等等!”她猛地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手里的抹布都差点掉了,“系统!时间!柯南世界的时间流速跟我老家那边怎么算的?我要是真在这儿耗上两三年,回去黄花菜都凉了,我们那一大家子不得着急死?”
这才是最现实的问题!家还是要回的!
【宿主无需担忧时空差异。任务世界(柯南世界)与宿主原生世界处于不同维度,时间流速比为30:1。即任务世界度过一年,宿主原生世界仅过去12天。】
“什么?!30:1?!”姜笑笑惊得差点跳起来,巨大的惊喜瞬间冲淡了功德值被扣的郁闷,“一年月顶一天?!那岂不是说……我在这儿待上五年,回去也才过了六十天?!两个月!不错不错,就当异世界旅行了!”
巨大的石头落地了!时间不再是问题!她有大把的时间在这个世界“行善积德”(顺便体验刺激生活)!
【理论上如此。】系统确认道。
但紧接着,那欢快的电子音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
【前提是宿主能在琴酒和组织层出不穷的追杀下活到攒够10000点的那一天。友情提示:在任务世界死亡,即为真实死亡,灵魂湮灭,无□□回。宿主今日的‘树枝贴贴’行为,已成功将自己列入琴酒必杀名单首位。建议宿主先考虑如何活过下周,再来畅想五年大计。】
“喂!你这破系统!”姜笑笑被戳到痛处,瞬间炸毛,脑内挥舞着抹布,“能不能说点吉利的?什么叫活不过下周?本小姐可是身负绝世武功的天选之女!琴酒算个球!他敢来,我就敢用树枝把他那顶宝贝帽子也捅个窟窿!再把他那头飘逸的银发薅下来织毛衣!(虚张声势而已,不到万不得已她舍不得)哼!区区□□,能奈我何?倒是你,再敢乌鸦嘴,信不信我用内力把你从脑子里震出来当球踢?看看咱俩谁先死机!”
系统:【……】(似乎被这彪悍的发言噎住了,沉默是金)。
怼完系统,姜笑笑神清气爽,仿佛已经看到琴酒顶着个漏风的帽子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麻利地把最后一块油污擦干净,看着焕然一新的厨房(除了那口壮烈牺牲的锅),满意地点点头。
“搞定!收工!”
她拎着收拾好的外卖垃圾袋,准备先丢到门口。
走到了玄关,才猛地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衣服!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件沾了厨房油烟气、还因为紧张出汗有点潮乎乎的白色练功服。
“完蛋了!就这一身行头!晚上穿什么睡觉?明天穿什么出门?啊!还有洗护用品,看来需要去一趟商场了,那就顺便再买些速食和水果吧!”
姜笑笑就这么一手提着垃圾,另一只手掏出手机,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搜索着附近的商场。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映出一双充满购物**的闪亮眼睛。
“米花百货大楼……营业到晚上十点,打车十分钟就能到!完美!”她打了个响指,决定立刻出发。
出门把垃圾袋暂时先靠到大门左侧后,姜笑笑站在23番地门口的路灯下,百无聊赖地用脚尖画着圈等车(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工藤宅隔壁就是阿笠博士的家)。
“系统,我有没有说过,虽然你有时候挺狗的,但还是感谢你把手机算在基础设施里?“她在心里嘀咕,“不然我可能会迷路到天亮——那我宁可穿着这身脏衣服睡觉。“
【宿主终于意识到本系统的体贴之处了?】系统欢快的电子音带着一丝得意,【考虑到宿主左右不分的路痴属性,手机确实是必需品。】
姜笑笑撇撇嘴,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说到底还是我运气好,抽到的大礼包里包含手机。要是只有个空房子,我现在就得裸奔了。“
【呵,】系统冷笑一声,【以宿主的内力修为,完全可以'踏雪无痕'跑去商场,何必等车?】
“你当我是马戏团的吗?大晚上在屋顶上跳来跳去?“姜笑笑翻了个白眼,“万一被当成怪盗基德同伙怎么办?我可是来行善积德(顺便找乐子)的,不是来当都市传说的!“
正当她在脑内和系统在脑内斗着嘴时,一辆白色丰田普锐斯悄无声息地停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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