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站住!把包还来!”

“可恶的小偷!”

稚嫩却气势汹汹的呼喊像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撕碎了公园的祥和。

姜笑笑穿过几颗开的正盛的樱花树,眼前的景象证实了她的预感。

只见体型敦实的小岛元太以一个极其狼狈的“五体投地”姿势趴在鹅卵石小径上,痛得龇牙咧嘴。

一个穿着花衬衫、形容猥琐的男人正奋力推开拦着他的吉田步美和圆谷光彦,手里攥着一个明显是女式的手提包,拔腿就往公园出口狂奔。

“站住!把包包还给那位奶奶!”步美带着哭腔喊道,想去扶元太又想去追小偷,急得直跺脚。

“博士!博士快来啊!元太摔倒了!”

光彦一边试图去搀扶元太,一边焦急地四下张望寻找阿笠博士的身影。

“可恶!”元太挣扎着想爬起来,膝盖火辣辣地疼。

而队伍末尾,带着黑框眼镜的江户川柯南眼神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逃跑者的背影和路线。

刚要按下足力增强鞋的开关,他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另一个身影。

一个从樱花树后转出来的、拎着奇怪棍状物的少女。

柯南心头警铃微震:这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叮!侦测到符合“见义勇为”标准的突发情境!现发布任务:协助少年侦探团擒获盗窃犯。任务成功奖励:功德值 50。是否接受?】

系统的欢快的机械提示音在姜笑笑脑中清脆响起。

“哟?街头实战教学?这可比干巴巴站桩有意思多了!”

姜笑笑眼睛倏地一亮,唇角勾起一个近乎亢奋的弧度。

“接了!”话音未落,她周身那股散漫的气息陡然一收。

整个人以一种违反常理的轻盈和速度,瞬间掠过还在地上挣扎的元太和焦急的光彦步美。

“什...?!”

柯南的瞳孔骤然收缩。

太快了!...完全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他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越过那段距离的!

一股强烈的“不对劲”感瞬间攫住了他,眼镜片在夕阳下猛地闪过一道冰冷的白光。

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足力增强鞋的开关蓄势待发,目光死死锁定那个陌生的身影。

前方的花衬衫小偷只觉脑后恶风不善,惊恐地回头一瞥,魂儿差点吓飞。

一个陌生少女竟然已近在咫尺!她脸上甚至还带着那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好玩”笑容。

“喂,大叔,跑累了吧?”

姜笑笑的声音带着戏谑的尾音,“随地乱推小朋友可不礼貌哦。”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痒痒挠”,或者说祖传武器,看似随意地向前一递一勾。

没有惊天动地的招式,甚至没什么风声。

小偷只觉得脚踝处被一股难以抗拒的巧劲猛地一绊,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像只被掀翻的乌龟一样向前狠狠扑去。

他手中的赃物包脱手飞出。就在他即将狼狈摔个狗啃泥的瞬间,姜笑笑手腕一翻,那黝黑的棍柄精准地点在他后腰某个位置。

“呃啊!”小偷浑身一麻,力气如同被瞬间抽空,连痛呼都只发出一半,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抽搐。

“Perfect!”姜笑笑满意地打了个响指,对自己的“教学成果”十分满意。

她抬眼望向公园出口方向,想看看这大叔原本准备往哪跑。

嗯...刚好,公园门外,一辆蓝白涂装、车顶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视厅巡逻车正缓缓起步。

电光火石间,一个绝妙的带点恶趣味的念头闪过脑海。

她脚尖极其隐蔽地在小偷身侧尚未着地的臀部位置轻轻一挑,同时握着痒痒挠的手腕极其精巧地一抖一送。

“走你!”

那倒霉的小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起,整个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短暂而“优美”的低空抛物线,精准无比地——

砰哗啦!!!!

——砸在了那辆刚刚起步的巡逻车引擎盖上!坚固的引擎盖瞬间凹陷下去一大块,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警报器被震得发出一连串刺耳的悲鸣。

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樱花飘落,时间凝固。

姜笑笑看着警车的惨状,心里咯噔一下。

遭了,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现在自己口袋空空,看来只能装无辜了!

巡逻车驾驶座和副驾驶的车门猛地被推开。

身材圆胖的目暮十三警部和一脸懵懂的青年警官高木涉几乎是跌撞着冲下车。

两人看着引擎盖上那个还在轻微抽搐的人形“装饰品”,再看看那上面清晰无比的“人”形凹陷,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

目瞪口呆.jpg已然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震撼。

步美捂住了嘴,光彦的眼镜滑到了鼻尖,刚被扶起来的元太忘了膝盖的疼痛,眼睛瞪得像铜铃。

柯南的镜片再次疯狂反光,心中的警报已经拉到最高级别。

那绝对不是巧合!那力量的控制、那投掷的精准度...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而一直沉默地站在柯南身后阴影里的灰原哀,此刻更是浑身冰凉。

在姜笑笑出手制服小偷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寒意就攫住了她。

那感觉...像是丛林里弱小的食草动物陡然遇到了顶级掠食者,那是一种纯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小手紧紧抓住了柯南的衣角,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姜笑笑,充满了警惕。

【叮!任务协助少年侦探团擒获盗窃犯已完成!功德值 50。】

系统的声音依旧欢快。

【叮!检测到宿主行为造成警视厅所属财产(丰田巡逻车引擎盖)严重损坏。判定:故意损坏公物。扣除功德值:45。当前功德值余额: 5。】

姜笑笑看着视野里弹出的信息:“什么鬼?一块铁皮居然还扣功德值?系统你还真是斤斤计。

【宿主,请注意您的措辞。本系统秉持的是绝对公平、公正、公开的“三公”原则。损坏任务世界物品根据造成的影响大小扣除功德值是系统机制。】

【温馨提示:下次‘教学示范’前,请务必精确计算目标落点与公共财产之间的距离。毕竟……】

【不是所有‘抛物线’,都像您的‘功德值收支曲线’一样,能如此‘精准’地回到原点呢~祝您下次‘教学’愉快!(^_^)】

系统那最后一声充满嘲讽的“愉快”尾音,像根小针一样扎在她神经上。

内心弹幕瞬间爆炸:

“靠!这破系统是哪个抠门老会计设计的?!斤斤计较到这种地步?!”

“本小姐帮你抓贼还倒贴45点?!

“引擎盖!就一块铁皮而已!功德值通货膨胀这么厉害的吗?!”

“还(^_^)!还愉快?!愉快你个大头鬼!下次愉快之前是不是得先掏个计算器出来算算抛物线落点会不会砸到蚂蚁窝扣我功德啊?!”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吐槽欲和想把手里“痒痒挠”戳向虚空(系统本体)的冲动。

表面功夫不能丢!

毕竟,现场还有一堆人看着呢——目瞪口呆的警察、石化的小侦探团、镜片疯狂反光的柯南、以及那个躲在柯南身后、眼神像看史前怪兽一样警惕地盯着自己的茶发小女孩灰原哀。

“咳咳...”

姜笑笑清了清嗓子,努力把表情调整回“我只是个路过的、不小心力气用大了点的热心市民”状态。

目光飘忽地看向远方飘落的樱花,仿佛在研究花瓣飘落的轨迹是否符合空气动力学,努力营造出一种“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纯良氛围。

内心却在咬牙切齿地对系统进行无声的意念咆哮:

【行!算你狠!系统!】

【扣吧扣吧!不就是45点吗!本小姐下次抓个大的!连本带利赚回来!】

【你给我等着!下次‘教学示范’,我保证精准投放到警车后座!连块漆都不蹭掉你的!】

【还有那个(^_^)!再敢用这种嘲讽颜文字,信不信我哪天功德值攒够了,第一个兑换的功能就是屏蔽你的语音包?!】

她捏着“痒痒挠”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有点发白。

最终,在目暮警官铁青着脸、强压着血压发出的“务必回警视厅协助调查(车辆损坏细节)!”的要求下,一行人转移了阵地。

警视厅的询问室里,灯光白得刺眼。

“……综上所述,姜小姐,您是说,您只是‘路过’、‘顺手’、‘不小心’把他扔到了我们车上?”

高木涉拿着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笔录本上涂涂改改,逻辑线濒临崩溃。

他试图把这位姜小姐离奇的描述整理成符合常理的报告。

“对呀,高木警官。”

姜笑笑姿态放松,指尖悠闲地转着“痒痒挠”,语气真诚得能滴出水:

“我见义勇为嘛!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谁知那贼骨头忒轻,风一吹就跑偏了,正好撞上贵厅的车。”

“这说明什么?说明警车正气凛然,犯罪分子见了自动投案啊!对了,这车挺结实,凹成那样还能开吗?经费够吧?不够我给你们众筹点?”

高木涉感觉自己大脑的CPU已经开始冒烟:“不…不是,姜小姐,您解释一下您使用的那个…工具?还有您制服他的动作细节?您练过武吗?师承何门何派?您…”

“工具?”姜笑笑一脸纯良地举起手中的“痒痒挠”,语气无比真诚:

“哦,你说这个啊?我奶奶留给我的痒痒挠啊,老人家腰不好,后背够不着。今天出门遛弯顺手带着,防身嘛!谁知道派上用场了。动作?没什么动作啊?我就看他快摔了,想用这挠子勾他一把免得摔太惨,谁想到他那么沉,我力气又小,没勾稳,他就…飞出去了。”

她摊了摊手,表情无懈可击:

“练武?什么武?广播体操算吗?哦,小时候学过几天广场舞算不算?”

“噗…”

隔壁观察室,正在通过单面玻璃全程旁观的柯南猛地呛了一口自己的口水,小脸憋得通红。

他死死盯着里面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人。

身份…这个叫姜笑笑的女人,身份绝对有问题!她那套说辞,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她那匪夷所思的身手和力量控制方式…还有灰原那异常的反应…这女人满嘴跑火车,滴水不漏,身份可疑程度直线飙升!他必须想办法弄清楚她的底细。

走廊长椅一角,灰原哀正将自己缩成一团。

姜笑笑那外放的内力,仿佛仍在她的神经末梢尖啸。

身体背叛了意志,残留的惊悸化作无法平息的微颤,在环抱的双臂下、紧贴的膝盖间无声蔓延。

她紧闭双眼,试图压下那来自深处的战栗,指尖却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这个女人…绝非善类。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笔录在一种近乎荒诞的氛围中结束。

最后姜笑笑潇洒地在文件末尾签下一个龙飞凤舞、结构奇古的名字(高木研究了半天才认出是“笑”字),无视了高木警官那副仿佛被掏空了灵魂的可怜模样离开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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