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毕业生能够顺利地毕业，游泳课的考试在学期中举行。

黄鹤因为被打的事件，他早早就申请了缓考。

阮芒就只能自己来游泳馆训练，游泳对于他来说，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他看过很多比赛，陌生是他四肢好像不太协调，简单的说，就是游泳需要驯服自己的双手双脚。

阮芒伸出一条腿，粉嫩的脚趾沾染在游泳池的水面上，一圈圈的宛如复制粘贴般涌现在表面。

阮芒再三考虑他是进行蝶泳还是仰泳，以及入水前的心里准备。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去时，猛地起身，计划从头游到尾，看看自己所需要的时间。

然而，在他从水里冒出头的瞬间，在游泳池的岸边上，看到了热身的谢清。

“谢清，我们来晚了，游泳池上有人。”贺群的声音一贯的直接，大嗓门嚷嚷地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好巧不巧，在游泳池边上的谢清正好对上他的视线，阮芒下意识地把自己藏在水里，奈何为时已晚，“这不是阮芒吗？”

贺群忽地发声，“阮芒，是你在游泳？”

已经被贺群点出了名字，再加上阮芒憋气的能力不足，只能游到岸边握住那边固定的瓷砖，手抓住旁边的铁杆子。

“我要……准备游泳期末考试。”

“对不起，要是占用了你们训练的场地，我可以离开。”阮芒软乎乎地说，声音黏黏的。

“我们训练什么？”谢清闻言蹲下来，与在水中的阮芒平视，“而且，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是在训练？”

“我……”阮芒一时之间哽住，谢清不比赛了吗？

贺群闻言也疑惑道，“对啊，哪里还有什么训练，谢哥，我记得你四年前就退役了。”

“退役了，还训练什么？只是业余玩玩而已。”

“不过，你是要准备游泳考试。”

“我们也要。对手要是不是谢哥，考试简简单单。”

“还有，平时也没有见过你来游泳馆，你游泳水平怎么样？”贺群挠了挠后脑勺说，“之前承诺说进我们实验室要帮你考研，好像……”

“要不游泳也顺便帮你过了。”

“我教你，肯定能够让你保底过。”贺群自信地说，“毕竟我游泳就比谢清差那么一点点。”

用手指比划在手指甲的距离。

“你憋气怎么样？”谢清在贺群嚷嚷声中插空问阮芒，阮芒呆了呆，“游泳不是游就行了吗？”

“你在游泳时，没有发现有部分时间是在水里的憋气上来。”谢清解释道。

“而且，在比赛中，通常都是一口气游完。”

“憋气会了，游泳的一些技巧学得更快一点。”谢清说道，贺群连连同意，“确实，这个必须要会。”

“贺群。”忽地一道男声响起，阮芒看到第一次在学校内游泳池看到谢清游泳时的那些人。

“老余，老赵！”贺群看到在那堆人中央的两个人喊道。

“你们就开始大早上空腹游泳！”

“没有，只是校级游泳比赛准备开始了，需要练习。”那个叫老赵的解释。

“谢清也在啊。”那个叫老余的人顺着说。

“余洋。”谢清没有抬头就说出他的名字。

“你真不打算加入我们游泳队吗？”

昨天余洋就亲自找过谢清谈论学校游泳队的事情，所以，谢清对于他的话并不意外。

只是谢清没想到——

“谢清，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我不明白你非要在最辉煌的时候，选择退役。”

“况且，你现在过来游泳，是不是代表你依旧喜欢游戏这项运动吗？”

“又不是伤残导致逼迫退役。”余洋望向谢清。

他其实老早就想问谢清了，但是一直以来都不敢，昨天让他加入队伍，被冷漠以待。

今天趁着现在清早脑子不够清晰，干脆放开了说出自己心里话。

“余洋。”赵飞拉住他的手臂。

谢清并没有回答他们，反倒看向在水里的阮芒，“我教你怎么憋气。”

阮芒见谢清忽略了余洋的问句，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现在这种状况，他也实在不了解。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谢清好像一直在打比赛。

阮芒眯了眯眼睛，谢清什么时候退役，他为什么会不知道？

明明他一直在关注谢清。

并且一直喜欢谢清，退役这种大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是怕学不好吗？”谢清见阮芒一直没有回答，自顾自地下了水，阮芒反应过来时，他的旁边已经是谢清的帅气的侧脸。

余洋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最终无奈得望向在游泳池的谢清，赵飞拉走他，试图私下跟他谈谈，贺群见状跟了上去，“对不住啊！”

“你知道谢清这个人就是冷酷犟男一个，游泳队要不我加入。”贺群无奈地说，他怕因为游泳队的事情，彼此闹得不好看。

谢清为什么退役？

贺群其实也就依稀知道部分原因，但是更加具体的，无法得知。

阮芒听到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看向谢清，“你为什么……退役？”

“你为什么好奇？”谢清盯着阮芒，“你想知道理由？”

“也许，就是人年少总是会有冲动的时候。”

“冲动做一些无可挽回的决定。”谢清慢条斯理地说。

“谢清。”阮芒忽地伸手捏了捏他眉头，他不相信谢清对于这一套说法，因为他心里：

“你不会冲动。”

你是理智的，理性的，更是完美的。

谢清听到阮芒坚定的话，忽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阮芒，你好像很了解我。”

“可是，我从不理智。”

是疯狂的，是无节制的。

“我先教你憋气吧，你要是学得好，我就告诉你理由。”谢清认真地说，“然后，把这个当做我们的秘密。”

阮芒闻言就被拉入水中，水灌入他各个腔道内。

他并不擅长在水里活动。

水进入时，他几乎快要缺氧，谢清立即感受到他的变化，抱住他纤细腰肢，把他抬上来，呼吸了一会儿的新鲜空气，再次反复入水。

人是适应性很强的生物。

阮芒很快就能够在水里待几分钟，谢清在水中靠近他的耳廓，红彤彤的地方仿佛与冰冷的水形成对比。

“阮芒，试一试能够在游泳池底部待几分钟。”

谢清在水中冷酷的话，让阮芒瞬间听话。

阮芒几乎全程被他指引，没有挣扎，宛如一个乖巧的洋娃娃。

谢清在水中完全就是王者的存在。

最后，两个人缩在游泳池的某个角落，像是一对蜗牛躲起来。

但阮芒对比与谢清，很快就败下阵来，太难受了。

好像要窒息了……

谢清看着阮芒在水里朦胧的样子，阮芒清纯漂亮的脸蛋，在水中因为憋气特别的迷人，还有他因为难受发出的声音。

谢清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小猫咪的语音。

谢清对阮芒很复杂，阮芒总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好像见过。

但又没有任何的记忆。

然而，阮芒身上那种似有若无的吸引力，像是恒星不断引诱属于自己的行星。

阮芒在水中艰难地眨眼，卷翘的睫毛在水中扬起一小点的弧度，谢清看着他，下定了决心，用手中虎口处贴近他的唇瓣，按压出咕咕噜噜的水。

并且对着嘴那边呼气，距离过近，隔空传递氧气。

谢清他在干什么？

很神奇的效果，阮芒好像不再难受，好像他适应了水，像是一条鱼能够利用水中的氧气呼吸。

但也在他意识到这点时，他和谢清一起涌到水面上，他在接触到新的空气后，没有大口呼吸，整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谢清身上。

“憋气憋傻了？”谢清捏了捏阮芒的鼻尖说。

“谢清。”

“你刚刚为什么要……”阮芒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谢清忽地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泳池边上的贺群招手。

“相机。”

贺群立马反应屁颠颠地跑去拿相机。

“你要干嘛？”

“阮芒，有人说过你失神的样子很好看吗？”

“什么……”阮芒呆滞住，谢清看着他呆萌的样子，“没有什么，就是字面上的。”

好看。

贺群把相机递给谢清，谢清趁着他傻傻的时候，拍了张照片，“实验室需要每一个成员的照片。”

咔嚓——

又忽地揽住阮芒的肩膀，刹那间，他们侧脸碰在一起，进入镜头内，“还有，这是我第一次教人游泳的纪念照。”

再次咔嚓一声。

阮芒反应过来时，谢清已经在游泳池岸上了，唯一剩下的就是那股温热的余温。

“阮芒。”

“不要忘了两天后去实验室。”

阮芒看着谢清，他为什么要跟他拍照，还有照片能够给他一份吗？

他和谢清没有一张合影。

在高中，也没有。

不是一个年级，就连毕业照也无法拥有。

阮芒的脑海中猛地出现一个画面，高中毕业典礼上，他努力争取到协助毕业班拍摄毕业照的机会。

谢清站在最后一排，高高大大的，鹤立鸡群。

于是，在谢清班毕业照拍摄结束后，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向他们班的班主任撒了一个笨拙的谎言，讨要了一张毕业照。

毕业照里面的谢清，跟他记忆中和现在的他一样。

阮芒缓慢地爬到岸边上，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手机，用手背擦掉屏幕上的水珠，瞧见0306刚给他发的消息：

【小猫咪。】

【我突然好想你。】

阮芒（黯然神伤）：……

————

谢清是波澜壮阔又平静安详的海，就跟他曾经热爱的运动一样，在寂静的水面上做一场速度之战。

情人节快乐[星星眼][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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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封锁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