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处理交通事故的空警在电话那头语焉不详,支支吾吾,搞得应晼秋心里急的不行,问清楚加奈所在的医院病房位置之后,就赶紧和领导请了假,驾驶着飞行器前往第七军事医院。

第七军事医院离第一军事医院还有一段距离,一路上应晼秋几乎是压着超速的线往第七军事医院赶。

赶到第七军事医院的时候,发现加奈所在的住院部的门口都被一群军虫包围,应晼秋刚靠近,他们便如临大敌,拿起光子枪对着应晼秋,似乎只要应晼秋踏进住院部一步,他们就能把应晼秋当场按住:

“你是谁?!”

“斯利安·布兰切特。”应晼秋越急看起来越冷静,指着自己胸前的医师牌:

“我是加奈·布兰切特的雄主。”

听到应晼秋的名字,他们对视一眼,几秒钟之后,一位职位较高、穿着深黑色军装的军雌从里面走了出来,和应晼秋握手:

“布兰切特医生。”

“我雌君呢。”

应晼秋跟着他往里走:

“他情况还好吗?”

“这.....”军雌看了应晼秋一眼,片刻后按下电梯门,道:

“上校受了一定程度的伤,现在还在治疗。”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应晼秋在军雌的示意下走进电梯,看似冷静,心里却因为军雌的话而愈发慌张。

虽然他和加奈之间并没有夫妻之实,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算不是夫妻都处成亲人朋友了,骤然听见加奈受伤,应晼秋的心还是跟着紧张不已。

他紧紧跟着深黑色军装军雌往病房里走,直到在一间由两个持枪军雌守卫着的病房前停下。

持枪军雌对着深黑色军雌行了一礼:

“索伦上校。”

“嗯。”索伦说:“这是加奈上将的雄主,布兰切特医生,让他进去吧。”

“好的。”

持枪军雌对着应晼秋行了一礼,微微侧身,让应晼秋进去。

应晼秋紧跟着推开门,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

“加奈......”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色苍白的长发军雌。

加奈受伤似乎很严重,两只手臂上有好几处烧伤的痕迹,被医虫用纱布包扎起来;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发白,疼痛让他只能躺在床上,低头看着光脑上关于自己遇袭时播放的录像,微微抿唇。

听到应晼秋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往门口看去。

“......雄主?”

他似乎不敢相信应晼秋会来看他: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应晼秋在他身边坐下来:

“听说你受伤了。”

“........嗯。”加奈看着应晼秋,

“麻烦雄主为我跑一趟。”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是我的雌君,你受伤住院,我当然应该来看看你。”

应晼秋上下看了一眼加奈,随即想要掀开被子,

“你的腿有没有受伤?”

“别!”加奈见状,用力按住被子的边角,不让应晼秋看到自己的下半身:

“雄主别看。”

应晼秋闻言,登时心里一紧,难以置信道:

“你......你该不会是双腿被炸毁了吧。”

“......没有。”加奈低下头,死死攥着被子的布料,轻声道:

“我受伤了,没办法维持全拟人态,现在下本身已经虫化了,雄主你还是别看的好。”

他永远也忘不了新婚夜当天应晼秋看见他全虫化时那惊恐的眼神,所以在那天之后,他就一直避免以全虫化的样子,出现在应晼秋的面前,以免吓到应晼秋。

毕竟.......他的本相并没有那么好看。

“啊.......那好吧。”

应晼秋闻言,讪讪地放开了手。

他下意识站了起来,道: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加奈知道他是尴尬,准备找点事干,于是顺势点头:

“要。”

两个人正说这话,没一会儿,一个医虫走了进来。

那医虫之前还和应晼秋在一起培训过,对应晼秋还有印象,见到应晼秋,登时“哎”了一声,“布兰切特医生。”

“你好。”应晼秋也和他打招呼:

“辛克莱医生。”

“这么巧。”辛克莱此时还没意识到应晼秋的身份,疑惑道:

“你也来探望加奈上将?”

“算是吧。”应晼秋说:“加奈是我的雌君。”

“啊.......”辛克莱没想到应晼秋除了医生这层马甲,竟然还有上将配偶的身份,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却又不奇怪了。

毕竟加奈上将职位高又好强,适合斯利安·布兰切特这种低调又脾气好的温柔雄虫。

但因为加奈的关系,辛克莱对应晼秋又多了一层尊敬,道:

“布兰切特医生,加奈上将伤的有些严重,连脖颈处的腺体也烧伤了,很有可能会出现信息素紊乱的情况,甚至伴随着攻击性。”

辛克莱说:

“因此为了加奈上将能更快好起来,我建议这几天由您对其进行陪伴,进行精神空间和信息素的安抚。”

就算辛克莱不主动提,应晼秋也不可能把受伤的加奈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毕竟加奈是他的雌君,而他作为军雌家属,还是有陪床的自觉和义务的。

思及此,他一口答应下来:

“没问题。”

他说:“我回家收拾一点衣服和用品,再过来陪加奈。”

辛克莱和索伦异口同声说:“辛苦您了。”

应晼秋摆了摆手,正要离开,加奈却突然出了声,道:

“索伦,派一队人保护我的雄主。”

应晼秋闻言,回头看去,见加奈的神情很严肃:

“布兰切特医生是我的雄主,他的生命安全和我一样重要,绝对不能让那些恐怖分子为了泄愤,伤害我的雄主。”

应晼秋正想拒绝,但索伦显然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点头:

“好的。”

应晼秋:“........”

他想了想,自己又不是雌虫,真要从天上摔下来,早就摔成一片一片的了,为了保险期间,还是由人护送比较安全,于是便也默认了。

回家的路上,应晼秋想知道加奈是怎么受伤的,于是假装无意地对索伦提起道:

“我雌君是怎么受伤的?”

“被过激的雄虫至上主义者所伤。”索伦驾驶着飞行器,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上将是平权首领,他们早就对上将不满,所以策划了这次的恐怖行动。”

“虫抓到了吗?”应晼秋问。

“........还在追查中。”索伦以为应晼秋是来兴师问罪了,于是很惭愧道:

“军部这边会尽快让这些恐怖分子伏法。”

应晼秋没吭声。

虽然之前一直有听温特本说平权的事情,但他一直没放在心上,连上次自己受伤,他都没多想,直到这次加奈受伤,他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或许.......雄虫和雌虫之间的矛盾要比他预想的还要更加激烈。

在这场平权的革命中,他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思及此,莫名有些担忧的应晼秋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窗外的云层,片刻后慢慢地叹了一口气,垂下头,兀自出神。

等到回到家中之后,索伦帮他一起收拾了一些东西,又给剩下三个雌侍留了言,便回了医院。

加奈受伤的事情,让上面很是震动,上面下了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追查恐怖分子,将其捉拿归案。

飞行器的黑匣子被破坏,看不出恐怖分子所驾驶的飞行器的机牌,加奈也说记不清倒是是谁袭击了他,但应晼秋总觉得他其实心里早就有了数。

但是政治上的东西,应晼秋不懂,也不打算多干涉,他只做好一个雄主该做好的事情,在医院陪伴加奈。

加奈的腺体受伤了以后,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往外发散,尽管应晼秋非常尽力地在安抚受伤的雌君,但半虫化的加奈显然没有像全拟人态时一样冷静理智,经常控制不住情绪,甚至因为得不到雄虫的爱抚而无比焦躁,经常会对应晼秋失控。

但冷静下来后,加奈又十分懊恼,懊恼自己不该对应晼秋生气,一个虫情绪很低落地坐在床上,像是长在森林里的一朵阴郁淋雨的灰色小蘑菇。

应晼秋看他这幅模样,觉得好笑,又觉得他可怜。

生病的人因为身体不舒服,情绪都不会太好,何况加奈刚才还死里逃生,身上又烧伤了,想必一定是疼痛难忍,有点情绪是正常的,于是他说:

“没事,你不想换衣服就不换。”

应晼秋坐在他身边,道:

“我先让护士给你换药,再去洗澡,洗完澡陪你睡一会儿,好不好。”

加奈抿着唇,道:“......好。”

应晼秋觉得他蔫了吧唧的样子有点可爱,于是下意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

加奈因为应晼秋的动作而微微僵了僵身体,掀起眼皮看了应晼秋一眼,没有吭声。

应晼秋按了铃,让护士进来给加奈换药。

烧伤换药挺疼的,应晼秋就算是医生,但因为床上躺的是他的雌君,所以也还是难免心疼了一把。

他看着护士重新给加奈缠上纱布,等到护士走之后,应晼秋坐在加奈的床边,握着加奈的手,问:

“疼不疼?”

加奈看着他,许久后点头:“........疼。”

应晼秋也没招,低下头,隔着纱布吹了吹加奈的手,道: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其实这样只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但加奈还是说:

“好多了,谢谢雄主。”

应晼秋抬起头,看着加奈,笑了一下:

“真的假的。”

“真的。”加奈说。

应晼秋笑笑,像哄孩子似的,垂下头又在加奈的伤口处吹了几下。

他头弯的比较低,唇几乎要碰到纱布,在加奈的角度,看去像是应晼秋在他的伤口处亲了一下一般。

加奈闻言,心中微动,随即假装不经意地抬起手,硬生生让低头的应晼秋的唇碰到了他的手背。

应晼秋微微一愣,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听加奈道:

“对不起,雄主,今天不该对你大声说话。”

“没事。你身体不舒服,我理解。”应晼秋松开他的手,说:“我去洗个澡。”

加奈看着应晼秋离开的背影,下意识伸出指尖,指腹在应晼秋亲过的手背上碰了碰,随即迟疑几秒,抬起手,将应晼秋亲过的地方贴上了自己的唇,很快又做贼心虚地移开。

他觉得腺体处又热了起来,不知道是发病了还是发\情了,想要伸出手去抓,但又记得医生的嘱咐,硬生生地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伸手去抓。

此时的应晼秋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地进了浴室洗澡。

水珠溅落在地上的声音将病房内的动静掩盖了下去,应晼秋没听到病房内水杯溅落和桌椅倒塌的声音,他洗完澡,换好衣服,便走出了浴室门,一边走还一边道:

“加奈,我洗——”

他话音还未落,只见眼前忽然落下一阵巨大的阴影。

他心尖登时一颤。

应晼秋不知道是意识到了什么,瞳仁微震,视线一寸一寸地往下移,直到对上了一对漆黑的眼睛。

庞大的虫形几乎将视线内所有的家具都挤扁,铁床更是被高高翘起的尾巴拍断到了墙上,金黄色和黑色缠绕着硕大的身体,带着无与伦比的神性和邪性,而没有什么感情的黑色眼珠则直直地盯着应晼秋,紧接着它举起金色的鳌爪,猛地朝应晼秋扫来。

鳌爪带起的罡风刮擦过应晼秋的脸颊,几乎比冬日的寒风还要疼上几倍,应晼秋的视线被加奈巨大的虫形挡住,耳边传来灯具爆裂和家具被拍碎的噼里啪啦响动,惊吓之下,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吐出短促的一个气音,便两眼一黑,靠着墙,径直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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