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骄接起电话,许傲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带着些许的雀跃。
“哥,快放寒假了。”
许骄问:“你们高一放假早吗?我记得我们那时候需要到腊月二十五呢。”
“今年要早一点,腊月二十就放了。”许傲回答。
许骄打开日历,看了看今天的日期,腊月初一。
不过高中半个月放一次假,对他们来说确实也很近了。
许傲大概是听到这边声音:“哥,你那边人很多吗?”
许骄说:“朋友们在聚会呢,有什么事情吗?”
许傲那边安静下来,电话里许骄只能听见那边有学生打闹的声音。
许傲大多数时间只能通过学校的电话亭给他打电话,在家里,许昌明和高晗是严格监控他玩手机的时长和用途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许傲终于开口,他声音带着点犹豫:“哥,你今年回桐州吗?”
“不回去了。”许骄说。
许傲那边又静了一下,最后只是说:“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许骄笑了:“新年礼物我还是寄到老地方,记得去拿。”
“行,哥,我要去上课了。”
那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的那一瞬间,说话的人们也静止了一下,紧接着又热闹起来。
“哎我跟你俩说,京市城区这边吃饭什么的贵的要死,而且味道还一般,等咱们哪天一起休班,我开车带你们去城郊经常去的那家店!”何耀的嗓门大,兴奋地说。
江词歌点头:“好啊好啊,我刚来这作,人生地不熟的,正好你们还能带带我!”
江词歌说完看向穆娴,穆娴赶紧回答:“我也来的时间不长,当然很愿意跟你们一起去。”
几个人聊天衔接的非常自然,一点都看不出,刚才都在偷偷听许骄打电话。
许骄无奈地笑笑,坐到沙发上陆景越的旁边。
不得不说,陆景越真会找地方,这个时间沙发的位置采光正好,暖洋洋的阳光倾泻而下,撒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许骄感觉自己还能睡个回笼觉。
临到中午,江词歌和穆娴先告别了。
何旅终于可以说正事儿了。
“许骄,可以让我姐看一看岳宫的弟弟妹妹们吗?”
许骄瞪大眼睛看向面前这仨人:“你们也知道兽人啊?”
何旅回答:“我是秃鹫啊,我就是兽人。”
秃鹫?
怪不得何旅是个寸头,而何耀直接把头发剃光了。
确实发量不太多哈。
许骄消化完这个信息,看向陆景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景越:“觉得没有必要。”
何耀凑过来,一脸阴阳怪气:“小可爱,我给你翻译一下,他的意思是我们不~重~要~”
陆景越没反驳,他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这俩人不是人和许骄有什么关系?
许骄语塞。
陆景越开车带着三个人,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差点把何耀姐弟两个人给晃吐了。
岳宫自首之后,许骄遵守承诺,每星期固定时间都会来两趟。
每一次来还顺便会打扫一下卫生,保证院子和房子里不会积灰,成为死宅一样。
推开大门,冬天的院子空荡荡的,萧瑟无比。
有几只麻雀落在光秃的树干上,原本叽叽喳喳的叫着,见到有人进来,忽地分开。
往里走进到房子里,何旅感叹一声:“这院子在京市应该挺值钱呀,岳宫把这个院子卖掉,不至于过得这么惨,还去偷东西。”
何耀一敲他的脑袋:“你懂个屁。”
何旅摸摸自己的脑壳,何耀揣着手往前走:“他一定还抱着自己弟弟妹妹能成长起来的想法,要是换成小房子,五六个人哪够住的?”
陆景越轻车熟路地把钥匙插进内里房子的门锁中,老式的门锁不太顺滑,卡了好几下,才终于打开。
推开门走进去,老式的红木家具上,爬着不少蜥蜴。
他们抬头看过来,第一眼看到了许骄,身体灵活,一溜烟儿的,都冲着许骄这边爬过来。
许骄伸出手:“停!我之前怎么说的来着!”
五只小壁虎竖瞳一颤,默默的排成一排,在原地不动了。
何旅还挺稀奇:“你和他们之前说什么了?”
许娇不好意思笑笑:“我其实有点怕他们,我怕蛇,我觉得壁虎这类爬虫和蛇都长得很像。”
他话音落下,何旅和何耀两人同时用怜悯的眼神看向陆景越。
陆景越看着那窝壁虎,眼眸垂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何耀趁机问:“为什么怕蛇?”
“小时候在乡下跟着爷爷,有时候会跟着去地里干活,被毒蛇咬过,差点死掉。”许骄说,“那时候挺小,但是落下了很重的心理阴影,现在看到蛇都会忍不住发抖。”
陆景越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像是这种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但是何旅知道,他好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目前陆景越的大脑思维,无法确定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俗称感情白痴。
何旅和何耀没有往下说,何旅不动声色地向前拍了拍陆景越的肩膀,让他回神。
那几只壁虎抬起头,张着嘴巴,像是在笑。
何耀向前,蹲下身子朝着他们打招呼:“小家伙们,你们好。”
五只壁虎见到陌生人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最后两步,带着些许的防备。
何耀撇撇嘴:“人家是来帮你们忙的,这种态度是不是不太好呀?”
壁虎歪歪头。
何耀转头看向许骄,问:“他们能听懂人话吧?”
许骄点头:“当然啊,他们只是变不成人形。”
何耀点头,伸出手臂,捞起一只壁虎,放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会。
最后得出结论:“啥也看不出啊。”
许骄:“……”
怎么感觉不太靠谱?
“把他们装起来,带走。”何耀将拿的那只壁虎放下,说道。
许骄:“带去哪儿?”
“我的医院啊。”何耀说,“其实兽人里这种案例是有的,虽然很少,一下子有这么多只,更是少见。”
“我们有相关的课题研究,已经通过了临床实验,正好带回去一起治疗。”
许骄去到屋子里,拿出一个猫包,这个猫包是岳宫之前买的,他说之前他会将弟弟妹妹们放到这个猫包里,带着他们出去逛逛。
大门被重新锁上,这次里面是真的没有人了,或许是冬天太冷,容易催生伤感,许骄莫名想到了岳宫。
如果弟弟妹妹们能恢复,岳宫出狱之后看到的话,会是什么心情?
哭泣还是笑?
小壁虎们在猫包里很安静,许骄觉得陆景越今天话格外少,再加上何旅和何耀可能在思考治疗的相关问题,车辆上一时间只能听到汽车行驶的声音。
到了医院里,何耀和何旅问他两个人要不要一起去里面看看。
许骄拒绝了。
他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陆景越跟着许骄一起回家,回家的路上,车上依然很安静。
许骄问陆景越:“你是累了吗?还是突然心情不好?”
陆景越摇头:“没有,我在想事情。”
许骄知道陆景越有时候会帮陆景晟一起处理公司的事情,所以这个回答并不突兀。
两个人一起去了陆景越的家,许骄挑出来下次两个人拍摄要用的衣服和配饰,对陆景越说:“马上要过年了,拍完这几期变装和vlog,我们拍一期过年专辑吧?”
陆景越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妈说,能不能带上她拍一期一起买年货的视频。”
许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谁?”
陆景越:“我妈。”
许骄捋了捋,陆景越又说:“我妈说你如果不愿意也行。”
许骄捋完了,回答说:“这有什么不行?阿姨不介意出镜就好!”
*
“我介意?我当然不介意!”岑琅饶在饭桌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心的不行,“到时候咱们拍的时候,你多拍拍我和骄骄的镜头……”
*
“……你不上班跟着干什么?”岑琅饶准备待续站在门口等陆景越的车到,突然发现陆景晟也全副武装地跟在自己身边。
陆景晟像个人机一样回答:“我是今天的特邀摄影师。”
岑琅饶:“谁特邀你了?”
“陆景越。”
岑琅饶:“……”
陆景越的车停到了门口,岑琅饶不情不愿的提着陆景晟一起上了车。
许骄克莱因蓝外套配上白色围巾,一条白色加绒阔腿裤,克莱因蓝颜色点缀的白色运动鞋,整个人干净又好看。
旁边的陆景越穿着白色的棉服外套,里面克莱因蓝卫衣的帽子露了出来,配上一条灰蓝色牛仔裤,鞋子和许骄是同款。
而陆景晟身旁的母亲大人,克莱因蓝的毛尼大衣,白色的阔腿裤,酒红色的粗底高跟鞋,还围着一条同色系的围巾。
陆景晟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排挤。
陆景晟:“为什么不给我挑一身?”
岑琅饶打量他:“你是指从你那一衣柜里的西装里挑吗?”
陆景晟没话了,因为他懒得出门,衣柜里除了睡衣之外,就是上班要穿的西装。
许骄回头:“正好来都来了,一起给你挑几件衣服吧?”
陆景晟感动:“骄骄还是你好呜呜呜——”
陆景越:“再学开水壶叫把你扔下车。”
陆景晟:“怎么能这样和哥哥说话!”
不过闹归闹,陆景晟这个摄影师还是很负责任的。
因为他从岑琅饶上车就开始录素材了。
在车上也在勤勤恳恳的录一些画面。
岑琅饶凑过来:“呦,不愧是特邀的摄影师诶!拍的这个车窗里的街道画面真好看。”
陆景晟得意,但是面无表情矜持说:“正常发挥。”
“发过来,我要发朋友圈。”
陆景晟:“谪。”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