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宋雨昭刚跑进包厢,三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撞开包厢门,看清里面站着的三个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半点没放在眼里,指着她嚣张道:“看你往哪儿跑?今儿你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蒋致闻言脸色凛冽,阴沉得吓人。

其中一个进来抓宋雨昭,衣角都没摸到,蒋致一脚踹上他肚子,肥胖身体“嘭”地撞墙砸到椅子,椅子顿时砸得粉碎。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令人反应不过来。

另外两个见状,露出凶相拔出刀子冲上来。

曾凡和梁海上去帮忙。

宋雨昭躲在角落报警。

警察还没来,现场一片狼藉,三个流氓被蒋致打得毫无还击之力,鼻青脸肿,在地上嗷嗷打滚求饶。

蒋致眸色凶狠,瞧着骇人。

转身看向宋雨昭时,狠色褪去。

警察快速赶到,现场一片狼藉,出警的民警和蒋致老熟人,简单问问事情经过,忍不住道:“我说你下手轻点啊,把人打坏怎么办?”

地上三人见到民警疼也不敢喊了,神色慌张躲闪。

这一异常举动引起民警注意。

抬起他们的脸仔细瞧瞧,这不就是前段时间通缉令上潜逃的传销头目吗?

嘿!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样,你们都跟我去趟派出所做个笔录。”

做完笔录出来,已经八点多。

四个人在路口分道扬镳。

回去的路上,宋雨昭凑着路灯仔细观察他全身上下:“你刚才没被刀子划到吧?”

蒋致抽回手不让她看,“没事。”

“幸亏没事,早知道不去打台球了。”

虽然知道蒋致很能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出事她后悔都来不及。

蒋致伸手抬起她脑袋,不让她低头:“别愁眉苦脸,很丑。”

宋雨昭最讨厌别人说她丑,一时忘了刚才的事:“你才丑呢!”

“那也没你丑!”

她不服气:“我们班的人都说我漂亮。”

蒋致嘴欠:“你们班没女生吧?”

宋雨昭不和他争了:“算了,你眼神本来就不好,校花你都看不见。”

“哪门子的校花?谁选的?”

她冷嘲热讽:“估计在你眼里□□鱼那样的才算漂亮吧。”

……

蒋致丢下一句“不想看见你”进了小卖部。

“当我想看见你似的?”宋雨昭马尾一甩,高傲走进家属楼。

她刚要拿钥匙开门,碰见下楼丢垃圾的大胖。

大胖问:“怎么才回来?”

宋雨昭三言两语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我们刚从派出所回来。”

大胖紧张问:“没人受伤吧?”

“没。”

“那就好。”

两人说了几句话,大胖下楼丢垃圾,顺便去小卖部帮他爸买烟。

柜台没人,蒋爷爷不知去了哪儿,他朝后面走去。

推开蒋致房门,里面没人,就在这时,浴室门打开,蒋致穿条运动短裤,光着上身赤脚走出来。

头发湿着,水珠顺着脖颈滑落麦色腹肌,宽肩窄腰,骨骼硬朗,线条流畅。

大胖一时看怔,没想到衣服下的身体这么结实有力。

蒋致胡乱抹去脸上水珠,“有事?”

“我要买烟,蒋爷爷不在。”

蒋致往前去,他一转身,大胖忽然发现他肩胛骨有淤青。

“你受伤了?”

蒋致从下面拣出他常买的烟扔柜台上,“小伤。”

大胖瞧着不轻,“赶紧擦药吧。”

蒋致收钱找零,“别跟宋雨昭说。”

“……哦。”

他们三个人,宋雨昭跟蒋致最好,至于大胖,他知道蒋致是看在宋雨昭面子上才和他说话。

但大胖已经很开心了,人本质慕强,羡慕别人身上自己没有的东西,蒋致会修很多东西,打架厉害,讲义气,敢说敢做……

能和蒋致搭边,他已经很开心了。

周六小卖部刚开门,宋雨昭拎着早点来了。

蒋爷爷惊奇:“呦!今儿起这么早?现在才六点。”

她显摆手里的早点:“赶着排队买柳芳斋的早点,去晚就没了!”

不用问蒋爷爷也知道是为了谁:“买给那兔崽子吃?”

兔崽子最喜欢吃柳芳斋的肉包。

宋雨昭扬起明媚的笑,“嗯,他喜欢吃。”

昨天他为了保护她才打人的,她要感谢他。

蒋爷爷心想:兔崽子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让人家小姑娘天不亮给他排队买包子。

“蒋致!蒋致!”

宋雨昭人没到,充满活力的大嗓门穿过门板透进来,蒋致还在睡,烦躁得用被子蒙头。

门打开,宋雨昭风风火火一把掀他被子。

蒋致彻底惊醒,“我艹!”伸手迅速拽住被子。

宋雨昭扯着被子不松手:“赶紧起床!我买了柳芳斋的肉包!”

“知道了!你先出去!”他沉着脸赶她出去,用力一拽,被子到他手里。

宋雨昭不知道他在遮什么,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矫情什么呀?“赶紧的!一会儿凉了!”

蒋致刷牙洗过脸,沉着脸来到桌边打算跟她好好讲讲男女保持距离的事:“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跟男生勾肩搭背,动作亲密。”

宋雨昭拿出鲜肉包,豆沙包,香菇包和烧卖,还有豆浆,“你怎么跟我妈说的一样?”

“阿姨说得没错,男女要注意界限,这个年龄的男生喜欢占女生便宜,容易发情,跟畜牲没两样,最后吃亏的还是女生!”

宋雨昭嗯嗯嗯。

“女生要和男生保持距离,以后不许再干掀我被子的事。”

宋雨昭不嗯嗯嗯了,纳闷抬头看他,“咱俩谁跟谁?我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你光身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蒋致冷冷盯着她:“敢情你当我刚才的话是放屁?”

宋雨昭眼睛充满信任:“我平时没跟其他男生玩,就跟你玩,你又不是别人。”

蒋致:“……”

他心里五味杂陈,高兴她对他的坚固友情,难过她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

算了,以后盯着点就是了,“吃你的吧。”

宋雨昭不忘重点强调自己的功劳:“你看我对你多好!大清早四点起来排队,这可是柳芳斋第一笼包子!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朋友了!”

蒋致冷哼不说话,啃一口大包子。

她双眼亮晶晶:“好吃吧?”

他不咸不淡应道:“还成!”

蒋致两口一个。

那就是非常好吃!

她提议:“吃完咱们一块写作业吧!顺便再预习一下新内容。”

这事搁蒋致这不存在,“我等会儿出去有事。”

“不能在家学习吗?”

蒋致像听到惊天大笑话,嘴角勾起:“你看我像那种乖学生吗?”

蒋致还是原来的蒋致,不能因为不迟到早退就以为他改邪归正。

蒋致两三口吃完早点,“你自己好好学吧!”

说完拿着摩托车钥匙出门了。

宋雨昭拿他没办法,只能督促自己上进。但她好像患有学习拖延症,没人盯没人辅导,自己学有点困难,总想着干其他事,注意力不集中。

但一想到以后考不上大学,找不到工作,在家啃老,就格外焦虑恐惧。

逼得她把头埋进课本。

周末两天,她哪也没去,窝在家看书。

同样周末两天,原竹在家整理高一几门主课笔记,打算周一拿给宋雨昭。

她帮她那么多,她只能拿笔记感谢她。

上午第三节课后,宋雨昭埋头做数学作业,忽然有人拍她说有人找。

她以为是蒋致,抬头一看没想到是原竹。

宋雨昭惊讶又欣喜,连忙跑到后门:“找我有事?”

原竹微笑拿出数学和物理笔记,“这是我自己整理的笔记,都是考试必考的重点题型,全部掌握考试就不难了。”

宋雨昭如获至宝,捧过抱在怀里开心不已:“原竹,谢谢你!”

原竹不好意思摇摇头:“你帮过我,我这点不算什么。”

宋雨昭郑重其事道:“你错了,你给我的笔记才是最宝贵的,它花费你很多时间精力,这两天你一定没好好休息吧。”

原竹心里软绵绵的,又从口袋拿出几块红豆糕,“这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宋雨昭接过糕点,闻了闻:“好香啊!肯定很好吃!”

“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带。”

“嗯。”

原竹不打扰她了,告别回班。

刚走出几步,听见十班有人问宋雨昭哪来的糕点,外面买的?

“我朋友给的,她亲手做的,厉害吧!”

“给我一块!”

“不给!”

“切!小气鬼!”

原竹莞尔一笑。

从十班到一班有很长一段路,原竹走到半路目光一顿,眼里笑意消失。

贺泠西面朝她走来。

她像陌生人一般让路往前走。

两人距离渐渐缩短,直到擦肩而过。

这是原竹想要的,就这样陌生人一样度过高中三年,以后再也不会见面。

……

宋雨昭捧着笔记仿佛获得武林秘籍,需要洗手静心才可翻开细品。

这可是年纪第一亲手所写,天下只比一本。

黄子纯和方盈被她这股状态惊到,再看笔记:“这是原竹给你的?”

“嗯。”

“她对你可真好。”

宋雨昭深以为然,决定好好学习才能回报原竹一片苦心。

食堂一周只有周四才有菠萝炒肉,酸酸甜甜,宋雨昭最爱。

只有最早去才能打到。

可是周四上午第四节课常常拖堂,她只能把这项任务交给蒋致。

—帮我打饭,我要菠萝炒肉!

下一秒,蒋狗弟:没空。

—亲爱的好哥哥,帮我打菠萝炒肉,可以吗?

……

黄子纯把打饭任务交给施孟辰。

收件人:死瘦子。

—帮我打两份红烧肉,糖醋排骨和红烧茄子!

她一份,方盈一份。

手机一震。

黄子纯偷看短信。

死瘦子:—两份二十,跑腿费两份四块,先给钱。

她咬牙。

真不愧是死抠门,还要跑腿费。

—去食堂给你!!

死瘦子:—万一不给怎么办?

—我还会差你这点钱吗?

死瘦子:—那可说不定。

要不是黄子纯现在不能出教室,她想冲出去打死施孟辰。

终于熬到老师放人,宋雨昭飞奔食堂,蒋致面前多出一份打好的饭。

黄子纯刚坐下,筷子还没碰,施孟辰管她要钱。

“二十,跑腿费两块。”

方盈把钱给他,黄子纯把钱拍在桌上:“你是穷鬼投胎吗?整天钱钱钱!”

只有二十,“跑腿费呢?”

“滚蛋!”

施孟辰闭嘴,收好钱,活像个守财奴。

黄子纯忿忿道:“谁以后当你女朋友谁倒了八辈子霉,一分钱都不出,图你啥?”

“有女朋友我肯定出。”

“出多少?”

施孟辰有个好办法:“可以攒券,以后兑现。”

宋雨昭听了差点喷饭。

黄子纯一言难尽:“听我的,孤独终身吧。”

宋雨昭饿坏了,大口扒饭腮帮子鼓鼓,饭吃到一半盯上他餐盘里的鸡腿,“发发善心把您碗里的鸡腿给我吧!”

蒋致下巴指指她碗里:“你碗里不是肉?”

“您看错了。”说完,她吃掉碗里的几块肉。

蒋致呵呵,饭卡丢到桌上,差使她:“帮我打份汤。”

“好嘞。”

宋雨昭兴冲冲跑去打汤,桌上气氛顿时冷起来,黄子纯和方盈闷头吃饭不敢说话,这时候幸亏还有死瘦子。

要不是宋雨昭,她俩才不敢和蒋致坐一起吃饭,气压太低,容易消化不良。

蒋致只和宋雨昭说话玩笑,从来没和她们说过一句话,连眼神都吝啬。死瘦子也没比她们好哪去,虽然蒋致平时跟他说两句话,也仅限于一点不痛不痒的话。

“汤来了!”宋雨昭打了自己最爱的蛤蜊冬瓜汤。

她对蒋致说:“蛤蜊留点给我。”

说完夹起碗里的鸡腿啃起来。

蒋致看着碗里比平时多出许多的蛤蜊,就知道她嘴甜,食堂阿姨多打了给她。

宋雨昭啃完两个鸡腿,见他一口没动汤。

“怎么不喝?”

蒋致端餐盘走人:“突然不想喝了,赏你了。”

“你可真浪费!”

宋雨昭忿忿盯着他的背影,端过汤喝起来。

施孟辰吃完也要走,临走说:“下午去操场看我们打篮球!”

黄子纯不屑一顾:“有啥好看的?”

“蒋哥也去。”

宋雨昭吐出蛤蜊壳:“他不是常打吗?”

施孟辰下巴高高扬起,与有荣焉:“这回不一样,我们和一班打!”

三个女生没兴趣。

施孟辰又下了剂猛药:“知道一班的贺泠西吗?他也去。”

三个女生动作一顿,齐刷刷抬头。

施孟辰看穿女生那点小心思,哼!那个小白脸不就长得好看一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看这次蒋哥不打得他哭爹喊娘!

黄子纯和方盈立马有兴趣了,保证放学去看。

宋雨昭走神。

虽然不知道书里蒋致和贺泠西怎么结下的梁子,但她提醒过蒋致,应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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