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晏郡王妃也正与陆书扬说着纪家的事。只是他和晏郡王所说的方向和侧重点不一样,晏郡王妃所说的是陆书扬一直以来忽视的小事,但一个大家族往往没有小事。
自成亲以来,陆书扬和纪尔朝一直住在陆府,非过年过节重要日子,陆书扬几乎不踏足诚国公府。
“叔叔知道你和一般的坤泽不一样,你有目标理想,不愿拘于后院,安邦定国才是你想的。”晏郡王妃和陆书扬一个家族出身,两人所受教育差不多,自然能明白理解他侄儿。
“不过大家和平以外还有小家,现下大郢海晏河清,没有战争,百姓幸福,是你们的功劳。但舍己为人时也该想想自己这个小家,你和纪尔朝打算一直相敬如宾下去吗?”
陆书扬微微蹙眉,“叔叔,联姻的感情不可信,皇室的真心最可笑,世家比皇室更薄情,我不想和纪尔朝有情感问题。”
晏郡王妃见此不在纠结,感情一事旁人是插不上手的。便转移了话题,扯到了纪家那一大家人上,更是提点了陆书扬诚国公府将来继承人的问题。
“纪宥琛是嫡长孙,不出意外自然是他继承。纪尔朝再得圣心陛下也不会让他继承的,而且不就是一个国公之位啊,我们不在乎。”陆书扬无所谓的道,在他看来纪宥琛继承家业后分家居住再不来往才是他想要的。
至于什么陛下外祖家的名号,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皇后外祖家的名号。外戚之家说的好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忌惮了,他这种和皇室不亲不远的关系最好了,特别是皇后还宠他。
想起书房里的那些调查,晏郡王妃提醒道:“你怎么知道纪尔朝没有争位之心?”
陆书扬直言:“因为我觉得没什么好争的啊,大不了让陛下再封他一个爵位就是了。”
晏郡王妃对陆书扬的想法很是诧异,见晏郡王妃的脸色变化,陆书扬不敢置信的问道:“难不成纪尔朝有那个心?”
晏郡王妃不语,陆书扬心下明了。
“他们纪家是数百年的世家,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皇帝姓氏换了好几个了,他们纪家一直都是帝京世家,虽然几经沉浮,但他们都还在说明什么。”
“阿扬,你既嫁给了纪尔朝,便和他们一房利益是联在一起的。就算分家你们也是一家子,可别让人算计了去。”
陆书扬并非不懂其中的道理,之前只是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经过晏郡王妃这么一提醒便明白了。
看来他的确不能和纪家太生分了去,纪尔朝不方便插手后院之事不代表他不能参与。他是陆大人没错,但他也是纪家少夫人,再不喜欢这个身份也是他的。
他不能顾此失彼,看来他要进宫向皇后表哥取取经才是。皇后在参与朝政的同时紧紧将后宫大权握在手中,不仅代表他能力手段了得,更代表了他把自己的家管理的好,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安心歇息。
“再就是原家那事我也听说了,你的做法没错,但有时候你可以直接告诉纪尔朝让他处理。”晏郡王妃笑了笑道:“你不懂,这种事就得让他们乾元自己处理才能有效果,你处理的再多旁人都会抱有侥幸心理。”
陆书扬一点就通,点了点头道:“懂了,看戏比唱戏好玩。”
“怎么做你心里明白,不会进宫请教忆忆,再就是暮暮和希希那边,都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晏郡王妃是看着这群孩子慢慢长大的,一个个什么心性他比谁都清楚。
“说到底是这个世道不公,坤泽和女子明明不比乾元差,可他们啊就是比咱们舒心。”
晏郡王妃这一生过的是很幸福的,但却还是会感叹世道不公。陆书扬对此心下有数,叔叔不是这种抱怨的人,不过是想用话提醒他。
“叔叔我懂了,谢谢您!”陆书扬感谢道。
“谢什么,傻孩子。”晏郡王妃想了想道:“有些话不方便从我们长辈口中说出,叔叔希望你们能彼此坦诚相待,哪怕不能相濡以沫的恩爱一生,也不要互相猜疑的过一生。”
陆书扬想了想道:“我一般有事都是直接说的,原家的事我是打算处理完跟他说的。”
“叔叔放心,我不是委屈自己的人,有事我肯定当面说清楚,往往误会就是一个不说一个乱想。”
“我这个人嘛不喜欢乱想,就喜欢乱说。”
晏郡王妃听的嘴都合不拢,“你呀,调皮。”
随后两人又说了一些体己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陆书扬和纪尔朝在晏郡王府用完晚膳后大大方方的从正门离开了。
一时之间晏郡王夫夫回京的消息人尽皆知,今日早朝选秀之事在日落前圆满结束,跪在大殿上的朝臣已空无一人,等待他们的将是考核调动的焦急。
从晏郡王府出来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对着彼此看了一会儿,相比于纪尔朝心下的不安,陆书扬就显得镇定多了。
看着纪尔朝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陆书扬笑了笑,“你不用这样,长辈的话有道理,但我尊重你,不想说就不说。”
陆书扬的开明体谅并未让纪尔朝放下心来,本来听完晏郡王的劝告他是应该直言不讳的将一切和陆书扬说清楚。可不知怎地,在面对陆书扬时他退缩了,他害怕陆书扬就此疏远他。
“可以多给我一点时间吗?”纪尔朝轻声问道。
“可以。”陆书扬点了点头。
为了让纪尔朝放心,陆书扬伸手拍了拍纪尔朝以示安慰,淡淡一笑,“没事,你只要不背刺我就行了。”
其实晏郡王妃不说他也知道纪尔朝有事瞒着他,但他并不在乎,也从未想过去窥探。一来他有自知之明他和纪尔朝的关系并不亲近,哪怕纪尔朝对他再好他都不会觉得自己能窥探他的**。二来他并不想和纪尔朝有情感上的纠纷,现在这样正好,合作共赢,偶尔调**。
纪尔朝对陆书扬的风轻云淡说不出的感受,此时马车颠簸了一下,纪尔朝趁机将陆书扬抱在了怀里,“让我抱抱。”
陆书扬有些无措的任由纪尔朝将他抱着,心中不停的转动着该怎样脱身。或许是察觉到了纪尔朝的不安,陆书扬轻轻叹息回抱着纪尔朝。
陆书扬的反应让纪尔朝心下一喜,慢慢松开对上了陆书扬明亮的眼眸,两人的距离逐渐缩小,眼看着纪尔朝越来越靠近的脸庞,陆书扬心下一颤,心跳有些加速。
纪尔朝的吻落偏在了陆书扬的脸上,陆书扬侧身推开了纪尔朝,“你别靠我这么近。”
“那你给我亲一下。”纪尔朝再次靠近陆书扬将人搂在怀里。
“你打不赢我。”陆书扬眯眼威胁。
纪尔朝沉默了一下,轻笑一声,“陆大人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嗯?”
“你能偷偷亲我,我不能光明正大亲你吗?”纪尔朝说着摸了摸陆书扬的红唇。
偷偷两个字让陆书扬小脸染上了一抹红晕,咬了咬唇心下一横吻住了纪尔朝。纪尔朝很是配合的张开了嘴,并未化被动为主动,而是完完全全由陆书扬掌握主动权亲吻了片刻。
一吻结束,陆书扬看了一眼心满意足的纪尔朝,淡淡道:“我们是夫夫,谁想亲谁都可以,但不许刻意暧昧,不习惯。”
陆书扬并不是个扭捏的人,且他本就喜欢美男。纪尔朝的相貌可谓是乾元里的佼佼者,性子又好,他是个正常坤泽,自然会想和这样的乾元亲近亲近。
只是他不想和他太过暧昧,刚刚那种氛围让他感觉很不妙,所以他必须推开他。
“所以我想干什么都可以吗?”纪尔朝挑眉。
陆书扬笑容满面,“你怎么不知我也想了。”
似乎没想到陆书扬会这样回答,纪尔朝一时无言以对换来了陆书扬的得寸进尺。
陆书扬轻挑起纪尔朝的下颚,慢慢滑落到纪尔朝的喉结处微微点了一下,往下顺着衣领扯开了纪尔朝的衣裳。
“纪大人,心动不如行动,咱们要在马车上玩玩吗?”陆书扬悠悠一笑,含情脉脉的看着纪尔朝。
“陆大人仿佛很有经验。”纪尔朝看了一眼自己半开的衣裳,陆书扬行云流水的动作看起来像个经验十足的纨绔子弟。
陆书扬收回了手,眼神变得清明起来,“逢场作戏你不会啊?”
纪尔朝淡淡道:“不会。”
因为某些原因纪尔朝从不踏足过风月场所,而他自和陆书扬定亲后与其他坤泽接触都会保持适当的距离,至于那些想对他投怀送抱的压根就到不了他面前来。
“陆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有个共识才好。”纪尔朝想起陆书扬和瑄王走的十分近,他们是该好好聊聊了。
“我……”
陆书扬刚开口就被纪尔朝打断了,“还请陆大人不要再踏足风月场所,可以吗?”
“不去就不去嘛。”陆书扬本想狡辩一二,但他很敏锐的察觉到了纪尔朝的语气有些冷,虽然他打的赢他,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听话点算了。
“乖。”
回府后纪尔朝跟着陆书扬一起进了房,自打荣王大婚后,他们已经同床共枕多日,陆书扬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主动靠近让纪尔朝心下一动,心想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是可行的。
“阿扬,我记得你快到雨露期了吧。”
女子长大成人后会来月信,坤泽则是雨露期。区别在于女子月信大概一个月左右来一次,月信期间不可与乾元同房。而坤泽雨露期是一个季度来一次,雨露期间需要乾元的陪同,如若不然,则需要提前服用药物抑制。
乾元和坤泽女子不同,他们虽也有易感期,但每年才有一次,大概在生辰前后几日。易感期间情绪波动会很大,坤泽和女子陪伴左右会起到很好的安抚作用。因世道对乾元的优待,无论成亲与否他们都不用太担心,只有极其少数自制力强的人会服用药物抑制。
陆书扬本是躺在纪尔朝身上,闻言立即坐了起来,“你想干嘛?”
“想陪陪你。”纪尔朝直言,他们成亲后陆书扬的雨露期他基本都在身边陪着,只有上个季度因为要给荣王和楚阎准备大婚事宜,陆书扬提前服用了药物。
但这次他想陪着他,纪尔朝笑道:“要不我们告假几天去别苑玩玩,就去有温泉的那个吧。”
陆书扬犹豫了片刻:“我现在不想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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