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

什么都怕对比,信息素也是。

迟尧本可以忍受李博那劣质白酒味,可闻到景晞的信息素后,他觉得不该这么糟践自己的鼻子。

场馆内的AI很快识别到异常信息素,一群AI守卫飞向李博,进行强制隔离。

后勤医护人员匆忙进去,为他注射抑制剂和稳定剂。

本想让李博再吃点苦头,可现在,迟尧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景晞的信息素上。

这些年两人接触的机会不少,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闻到死对头的信息素。

在所有人都被李博躁动的信息素搞得死去活来时,迟尧没事人似的走出场馆,抬起袖子使劲闻闻。

“原来你是这个味。”迟尧小声嘀咕,刚放下手又忍不住抬起来闻闻。

这味道,上头。

场馆内的空气很快被净化,受到影响的军官们注射了稳定剂后情况逐渐好转。

“景少将竟然一点都不受影响。”

“废话,他那个信息素等级,一般人能影响到他?”

“同样都是少将,我以为李少将和景少将的信息素等级差不多。”

“至今没人闻到过他的信息素,你就该知道他多强了。”

信息素等级越高的alpha,自控能力越强,越难受到外部环境影响。

裴振岳看着这出闹剧,对李博越发不满意。

他不反对军官之间的良性竞争,但搞小动作搞不过,还恼羞成怒就太没气度了。

“比赛到此为止,所有人原地解散。”

丢下这句话,裴振岳端着保温杯走了。

李博瘫坐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听着周边那些人低他很多级的军官讨论,他眼神越发阴郁。

楚肖这群新兵本来是过来找景晞道谢的,结果看了一场血腥残暴的乒乓球赛后,把这事给忘了。

等回过神,景晞早就不知踪影。

新兵排名出来后,后续还有一系列的事情,但这些都和迟尧没有关系。

他坐在回程的军舰上,看了一晚上的白鲸座星图。

半夜,迟尧被潮湿的不适感弄醒,空气中充斥着信息素的气味。

耳边似乎听到隐约的啜泣声,脸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过。

迟尧一瞬间被惊醒。

他抹了把脸,手上全湿。

是血?

不对,没有血腥味。

他抽了抽鼻子,眼睛里又有东西流下来。

“操。”

迟尧快速起身去卫生间,看到镜子的那一刻,差点就心动了。

镜子里的人一脸困倦,沾湿的睫毛、发红的眼尾和满是泪痕的脸。

真是我见犹怜的病美人。

看到镜子里的美人还在流泪,迟尧一头雾水。

睡着睡着就哭成这样,这是什么惊悚的梦?

“冰块还会哭?”迟尧嗤笑,嘲讽了一句,随手拿终端拍了一张,发给自己。

【存到相册里,备注“洗眼睛病美人特别版,气味也不错”】

发完后,他在水龙头下冲了把脸,扯过毛巾随手一抹,准备回去睡觉。

可毛巾还没挂回去,他止不住悲从中来,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迟尧双手撑着洗手池,边哭边骂。

“这身体什么毛病。”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越来越高。

他泪眼朦胧地吸了几口,觉得好闻,又使劲地吸吸。

等回过神,迟尧表情一僵。

大半夜的不睡,躲在卫生间里边哭边吸信息素,活像个变态。

要是被老厉他们看到,大概会被笑一辈子。

终端突然震动,他划开一看,是“自己”。

放大的虚拟屏上显示出他英俊的脸。

景晞:“我用5号试剂。”

迟尧:“5号?”

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醒,他第一次听不懂对方说的话。

景晞看到“自己”泪流不止,移开视线,表情有些不自然。

“一般两天,期间尽量不要出去。”

迟尧一脑门问号,嗤笑。

“你这睡觉流眼泪的毛病遗传的?”

景晞:“与你无关。”

迟尧:“可现在是我用这个身体,你知道我现在很困吗?”

景晞眼神闪烁,没去看他眼睛:“不影响睡觉。”

迟尧差点给气笑了。

“我枕头湿了两个,你告诉我不影响睡觉?你是水做的吗,这么多眼泪?”

没被任何人发现的秘密暴露在死敌面前,还暴露得这么彻底,景晞恼羞成怒。

“如果你有办法,我不介意立刻换回去。”

迟尧:“……”

有办法的话,他至于陪新兵玩这么久?

深夜谈判破裂,两人都气哼哼地挂了通讯。

景晞坐立难安,最后还是给江枫发了信息。

【让人送5号抑制剂到景晞休息舱。】

那边过了一会儿回复过来。

【你哪位?】

景晞回复过去。

【他的主治医生。】

发出去后,他舒了口气。

现在这情况,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房门被推开,一条大狗叼着钢梳跑到他面前。

景晞:“……”

他往哪闪,大狗就往哪追。

他往书房走,大狗就叼着梳子跟在他后面。

景晞:“……”

他无奈接过梳子,大狗自觉地伸出前爪。

“你可真会给自己找福利。”

景晞边梳边想到家里的窈窈。

出来这么久,下次回去可能已经不认识他了。

放着自己的猫不喂,给死对头的狗梳毛,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狗子体型大,一轮梳下来得费不少功夫。

景晞本对这种主仆间的娱乐活动没任何兴趣,可梳着梳着就上头了。

隐卫趴在地上随便主人摆弄,片刻后他透过窗户的反射,看到了自己帅气的大背头。

“嗷呜嗷呜!”

不知怎么的,景晞能感觉到它的高兴,难得调侃了一句。

“今天是帅兮兮。”

隐卫叫到一半噎住,趴到地上,爪子捂住眼睛,不动了。

刚给狗子梳好,春琴敲门进来了。

她一如往常,将洗好的衣服带过来,放进衣柜收纳好。

离开时,突然想到什么,对景晞说:“老大,可能你只是随口一说,但那个孩子却记在心上了,您要是有空的话能去看看他吗?”

景晞放下梳子看过去:“铁熊?他怎么了?”

春琴恭敬道:“您昨天收走他那把枪后,他哭了一晚上,早上就发烧了。”

景晞皱眉,眼前突然闪过铁熊当时伸过来想要挽留的手。

铁熊背在身上的手枪几斤重,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说负担不小,长久下去很可能会影响身高发育。

前两天,他抽空改装了一把气手|枪,换了铁熊身上那把。

气手|枪比一般手|枪的外形更小巧精致更轻,而且不容易走火,更加安全。

但他没想到,孩子的反应会这么大。

景晞起身,和春琴一起往铁熊住的地方走。

说来奇怪,极影只有铁熊一个孩子,除他以外最小的也已经成年了。

单独这一个孩子放在遍地凶恶的星盗团里,显得格格不入。

到门外,景晞跟着春琴推门进去,脸色一僵。

这暗黑风的儿童房装修风格让他头皮发麻。

墙刷成了不均匀的黑色,挂着一些动物骨头,在儿童床的床头上方挂着一只比铁熊人还大的狼头。

这个大小,至少得是四级狼王的头。

“春琴?”

躺在床上的铁熊听到动静,发出的声音跟蚊子似的,和平时活力过剩的样子完全不同。

景晞远远看过去。

铁熊额头贴着退烧贴,脸颊通红,双眼肿得睁不开,说话间还在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刚哭过。

春琴过去探探他的额头,重新换了一个退烧贴。

“老大过来看你了。”

“老大?”铁熊烧得意识模糊,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只刚听到“老大”两个字又忍不住抽噎起来。

“春琴。”铁熊拉住她的衣袖,“老大是不是不要我了?”

春琴:“他没有不要你。”

铁熊:“可他、他把枪收走了——我没有工作了呜呜——老大一定是要把我扔了呜呜——”

看他嗓子都哭哑了,春琴抬头看向景晞,一脸无奈。

景晞走过去。

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他本以为铁熊只是喜欢枪而已,看来是做错了。

“别哭了。”景晞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轻轻帮他擦眼泪,“你喜欢那把的话,我还给你就是了。”

铁熊听到声音,努力地睁开眼,一看真的是老大,泪腺再次决堤,还吹了个很大的鼻涕泡。

“哇啊啊啊啊——”

景晞:“……”

这鼻涕泡是要戳破才能擦吗?

“老大!呜呜呜——”

铁熊朝景晞伸手过去。

景晞看着他脏兮兮的脸,还是抱了过来。

“不哭了。”

景晞不懂怎么安慰人,更加别说安慰孩子,就只能轻轻地拍拍他的背。

他越是这样,铁熊越想哭,哭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大这么好,他却不能留在这里,太悲伤了!

景晞被吵得头疼,朝春琴寻求帮助,余光突然注意到一丝异样,他偏头去看。

铁熊胖乎乎的手背上突然长出一层金色的绒毛,原本圆润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厚。

景晞瞳孔一缩,抓住他的手腕放到眼前细看。

除了指甲外,手心的皮肤也变厚了。

他不自觉地想起在矿区的那天晚上,金面具的身体变化。

怎么回事?

是病?还是变异?

他们的手臂上同样都烫着数字,是和这个有关?

景晞面色严肃:“春琴,有没有药?”

春琴扫了一眼,从药箱里翻出一个针剂打在铁熊的手臂上。

“他还小,情绪太激动就无法自控。”

景晞看着他手背上的绒毛一点点掉落,指甲逐渐变薄停止生长,手心也变回原来的Q弹软糯。

他不动声色地问;“铁熊经常这样?”

春琴收起药箱:“和以前比稳定很多,这是这半年来第一次失控。”

景晞:“有没有检测数据?”

以为他不放心,春琴恭敬道:“有,稍后我到您的终端。”

注射了镇定剂后,铁熊逐渐冷静下来。

他抬头看看迟尧,自己把眼泪擦干净。

“老大,我没有地方去,你、你能不能等我长大一点再扔?”

景晞的视线扫过他变尖的犬齿,神色凝重,冷静道:“我是怕你太重才给你换一把枪,不是要扔了你。”

铁熊不解:“不重啊。”

景晞:“嗯,是我的错。”

没想到老大竟然跟他道歉!

铁熊忙不迭地摇头:“老大没错!”

景晞握着他差不多恢复的手:“疼不疼?”

铁熊:“?不疼,好他爹爽哦。”

景晞:“……”

景晞:“爽?”

铁熊歪头想想:“就像拉出粑粑的感觉。”

景晞:“…………”

哄好孩子,景晞走出房间,脸色瞬间沉下来。

眼前那只长出尖爪的手挥之不去。

走到半路,他脚步突然一顿。

如果说那种变异和手臂上的数字有关,那迟尧呢?

他的身体是不是也不正常?

极影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另一头,迟尧哭得头都炸了。

他终于体会到铁熊被他欺负到哭时那种感觉。

好累。

舱门外传来敲门声,AI提示谁送了东西过来。

他慢吞吞地过去拿。

是一支针剂,针管上标着一个“5”字。

终端震动了一下,副官江枫发信息过来。

【长官,抑制剂已经让人送过去了,他们不方便进去,就麻烦您自己注射了。】

抑制剂?

迟尧走出几步突然停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难道说,景晞的身体会哭成这样不是什么毛病,而是进入易感期了?

想到景晞那不自然的表情,迟尧哭笑不得。

他都忘了,正常alpha是有易感期这种东西的。

可景晞那种人也会有喜欢的人?

为什么易感期症状这么强烈?

迟尧:承受了不该承受的易感期[倔强抹泪]

景晞:辛苦。[冷漠脸]

迟尧:告诉我你喜欢谁,我考虑原谅你。

景晞:你猜。

迟尧:……

PS:易感期私设:情感波动越大,易感期症状越强烈。像迟尧这种没有心的老畜生是没易感期的。

求专栏预收《那个宿敌不想和解[AA]》,AA恋主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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