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玉郎君谈论广真之前,凌若不得不先兀自感慨一番。mengyuanshucheng
没想到玉郎君如此这般的人物,竟然也会受情绪所累。哦不,是为情所累。
有人为活,在夹缝中求生存。
有人向死,双目紧闭不愿再闻人间事。
关于在皇陵经历的与广真之过往,三言两语便可概括。可是,每重复一句广真当日所言,玉郎君的面容便愁上一分。
“他,只说了这些?”
昔日之天人,现今却如此愁苦。
少女点点头,“江湖之大,我不过是个无名后辈,本没有资格乱议前辈是非。然,时光荏苒,除魔大业都已流逝近千年,再有什么执念,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想开吗?”
世人都说时间是抚平一切伤痛的良药。
无论是身,还是心。
有人笑言,如果还觉得痛,那就是过得不够久。只要够久,再真挚的感情,再无法磨灭的伤疤,都会被遗忘。
一千年,还不够吗?
玉郎君垂眸,沉默不语。
“如果前辈心中真的怨你,为何仅存的意志全都指向广桑?”
“广桑…”美人哭则万物枯,这位身着红衣的绝美男子并没有得到来自凌若的安慰,而是怅然自嘲。“吾之于其,无关紧要。”
少女心中一阵哀嚎,她怕是把事情搞砸了。原是想安慰,不料害人家更加悲伤。
绯云说的没错,如果不会安慰,最好还是闭嘴。
可现在已经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窘状,而是这把箭快要射穿对方的心,得想办法补救。
“玉郎君缘何如此肯定,难不成广真前辈亲自怨你了不成。”
对方摇了摇头,“不曾,但……”
“没有但是,对方是何心意,应该当面说清。”
并非站着说话不腰疼,以玉郎君的修为和见闻,若是真想与广真前辈见一面,应该不算难。
虽然之前未遇到这种情况,但是听玉郎君的意思,广真如今神魂虽灭,灵识犹在。
在她看来,这世间只要魂灵还未彻底消散,就有重逢的可能。否则,就不会有在皇陵地宫中对广桑的不甘和怨气。
归根到底,在广真前辈死后,玉郎君始终郁郁寡欢,跳入无尽的内疚与自责深渊,封闭着自己。
眼下,确是把他从迷雾中揪了出来,可若是心结不解,保不准何时又跳下去。
凌若长眉轻皱,自己本就不算成熟,如今竟然还操起了别人的闲心,她也是够超脱的。
听闻少女提议的玉郎君先是眸底泛光,随即又重归黯然,淡淡的道了一句,“劳小友挂心,吾之求不得,唯有拈花作笑说。”
她向来以能与异族说话为豪,尤其是行走江湖后才发现是多么的方便。物以稀为贵,因其他人不曾拥有,而显得自己重要。
但是,在认识玉郎君以后,先前的想法开始动摇。原来在这世间最难的不只有人族与异族,还有当下和历史长河的对决。
想与这位跨越千年的“古人”畅聊,道行还远远不够。只好感慨,跟年纪大的人说话是真累。
所幸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尚且能够听懂,凌若在心里暗暗吐槽玉郎君这是假意作洒脱,最后只能自己憋着,深受折磨。
换个策略,讲道理不行就软磨。如此想着,凌若冷不丁的发起嗲。
“玉郎君~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啊,人多力量大,没准能帮你想出办法。”
一句话说完,根本不敢看向对方。听到刚才的怪音怪调,连她自己都承受不住。
而对面的沉默证明了她的猜测。
又过了会,没有忍住好奇,悄悄地抬起头看过去。
没有嫌弃,也没有奇怪的反应,而是神情淡漠的看着她,仿佛在出神的想着什么。
“玉郎君?”凌若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多谢小友美意。”红衣男子对着她微微颔首,“若吾与其有缘,自有相见之日。”
这回答,显然是在逃避。
“我们去始祖皇陵,再去找广真前辈问个清楚。有什么话,也说清楚。有什么愿望,帮他实现。只要灵识还在,一切都有可能。而且冥岛之上或有什么补神续命之法,广真前辈有救的。”
闻声,玉郎君竟然笑了。
在迷雾笼罩、野草丛生、毫无生机的冥岛外围,犹如春风拂面,轻柔又温暖。
“与小友相识,乃吾之大幸。”说着,朝少女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广真兄已入轮回,不必挂心。而吾之残念,亦会随风而去。”
哎?既已入轮回,那玉郎君在纠结什么,自己又在瞎忙活什么!刚才的一切,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嘛!
正当此时,对方又传来一声。
“走吧。”
既已突破迷雾阵法,障碍已清,进入冥岛不过早晚。
正欲出发,玉郎君转过身,隔着袖子抬起凌若的手臂,将魂玉放在她的手心道,“唯有小友方能开启冥岛之门。闭目、凝思,回想一切可能与魂玉有关的事情。现世、梦境,切莫放过任何地方。”
凌若,她自己就是开启冥岛的钥匙吗?
也是…毕竟是冥岛人,这个身份终于有点用了。
他的话语似乎有着某种神奇的力量,在开口吐出第一个字时,少女已经安然闭上双眼。
魂玉,一块叫大白的玉佩。
是她醒来以后唯一能与提供身世的信物。上面刻着两个字,凌若。是玉名,也是尔后一直在用的人名。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往前想,是空白。往后想,甚是模糊。
好像在绯云来之前,就受到许多人的关注呢。先前没有花精力在它身上,总以为口中的养玉对象只有绯云。
实际上仔细想想便知,不管是城隍爷的嘱咐,还是罗肆至和师父的注视,其实都是在看大白。
只不过因为她的误解,始终错误的以为他们口中的对象是绯云。
看着原本如同寻常石块的玉身,此刻开始慢慢向外散着应该的微茫。
渐入佳境。
凌若停止思考,心想大白陪自己出生入死多次,为何绯云有灵,魂玉反而没有动静呢?
也不一定没有吧。
脑海中的画面突然出现在雨花峰的那一天。师侄受东方地脉异动的影响,魔气暴走,险些出事。
是魂玉和血玉一起才稳住了罗肆至。
如此看来,魂玉一直都在她身旁,在一次次陷入危难时,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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